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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本名叫伊藤日香梨;成增小学二年级;是每班多少都会有一个的麻烦人物;因为过度调皮而被人欺负。沉没、不爱干净、凶暴;必杀技是咬人;在小学生的打架里头谁先使出大车论拳谁就赢;这点她比班上任何人都要提早学到。天天在校内发生的暴力事件半数以上和她有某种关联;因此被周遭的人送上各式各样的名号;是个百分之百的问题儿童。顺道一提;她的最新名号是〃踩烂金鱼的恐怖女人〃。
〃请请问〃
不管怎么说;对目前的浅羽而言;伊藤日香梨就是他从桥下爬出来之后最先面临到的〃他人的注视〃。
失落的现实感像雷击中一般苏醒。
〃你是住这附近的小朋友?〃
因为那份反作用力;浅羽无法默默地从那边离开。素未谋面的小女生正睁大了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自己究竟在桥下干了什么;有种被她识破的感觉。于是还来不及思考嘴巴自己就先开口了
〃我我不是什么可以的人;这个〃
这样反而更是可疑。伊藤日香梨的表情变得加倍狰狞;直直仰望着浅羽的视线往下挪移。浅羽无法动弹地伫在那里;视线继续缓缓移动;在股间的位置陡然间停了下来。
浅羽再度战战兢兢地俯看自己的胯间。
裤子的拉链没拉。
慢着;你误会了。浅羽发出无言的呐喊。究竟是哪里误会了;就连自己也搞不清楚。
然后伊藤日香梨将浅羽研判为第一级的可疑人物。〃啊!!〃
突然发出的怪声让人吓个半死;心窝被穿着拖鞋的脚一记飞踢;浅羽整个人滚倒在地。正要起身的瞬间屁股被人一踢;甩开像妖怪一般从背后紧箍过来的双臂奋力往前飞奔。
〃喝!!〃
伊藤日香梨怒吼着追杀浅羽。不过看来毕竟追不上国中生的速度;于是从脏兮兮的提包上面陆续抓下硬结成块的泥巴;对着连滚带爬逃跑的浅羽扔了过去。距离太远无法命中;有几块就弹到持续奔跑的浅羽脚边;每次浅羽都像踩到地雷似地跳了起来。最后终于看不到他的背影;伊藤日香梨当场笨拙地转了个圈;对着黄昏的天空发出胜利的呐喊。
〃呀呼!!〃
浅羽落跑了。
头也不回地持续奔跑;在通往山泅的坡道窗半途终于喘不过气来。两手撑着膝盖调整呼吸。战战兢兢地往背后回头;在确定没有人追来之后安心地大声喘气。
接着拉上裤子的拉链。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逊到叫人想消除记忆。
咕噜噜;肚子里的冲在叫。浅羽再度开始往前走;便利商店提袋里的抛弃式刮胡刀和猫罐头发出卡沙卡沙的声音。自己原本只是在下午出来买个刮胡刀的事;现在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记忆。
总之先让脑袋冷静一下。
快点回学校去把!
若无其事地说〃我回来了〃。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自己只是去买个刮胡刀;回程想到要给校长买个礼物;于是兜回去便利商店买了猫罐头;所以才会晚了。就这样。
要是被人问起;那就这么回答。
要是没人问起;那就什么也不用提。
步伐在空腹感的驱使之下加快。坡道的幅度变得和缓;前方可以看到体育馆的枫叶色屋顶。回去之后要先洗澡;随便把胡子刮一刮;喂校长吃猫罐头;然后再大家一起吃晚餐!
浅羽就在这时停下了脚步。
〃啊〃
是吉野
吉野正走在操场上。
他一个人。没见过伊里野的身影。吉野扛着硕大的背包;直直往正门走了过去。那个走法很奇妙;微微卷着身子;用力甩动右臂;左手似乎按着左脚与腹部的交接部位。
浅羽伫立在坡道正中央;自言自语似地低声说道:
〃是叔叔。〃
他是要去哪里?
还扛着背包。
吉野来到正门;只用右臂拉开了大门。浅羽看了这一幕想起用来探测入侵者的陷阱;不过口袋里的手机却没有动静。最近习惯了学校里的生活;凡是有人要去哪里口袋都会震动实在很烦;于是浅羽在几天之前关掉了手机电源。
吉野来到正门外面。
然后在这时回头张望;确认有没有人从背后追来似地透过围墙窥伺着操场。像是舒解肩部酸疼似地用力扭动脖子;朝下坡的方向踏出第一步。
然后隔着一百公尺左右的距离;浅羽和吉野四目相对。
浅羽露出朦胧的微笑。
〃叔叔!〃
浅羽微微抬起右手大声呼叫。
吉野没什么特别反应。
至少在浅羽眼里看来是这样。
距离太远;连表情的变化都没办法看清楚。
接着吉野唐突地往右转。背对浅羽;用单脚上了石膏似的步伐拼了命往坡道上爬。硕大的背包每走一步就向作边倾斜;用绳子绑起的沙锅与饭盒的互相撞击声传到浅羽耳中。
他是要去哪里?浅羽再度这么想着。
顺着这条坡道再往上爬;山顶就会出现小小的空地。坡道在那里会转为下坡;顺着背面的斜坡咕溜溜往下;尽头就会出现菜天以及贯穿东西两边的四线道道路。顺着那条道路往东就能去到山脚下的小镇;不过却是绕了一倍以上的远路;把山丘整个大大地兜上一圈。
〃他是要去哪里?〃
试着出声说道。
突然之间;茅蝈的叫声攀爬到意识表层。夜的黑暗已经逼近。夕阳的余霞照射不到像针山一般耸立于山丘的森林里面。听着震耳欲聋的蝉鸣;浅羽无可奈何地凝望着吉野奔走离去的身影
直到背影整个消失。
到这个时候;浅羽还是没办法掌握情况。
被山丘吹过来的风腿着往前;虚软无力地往前走。每在坡道上往前一步;校舍的角度就会跟着变化。墙上的漆已经剥落;排水管的管线就露在外头。屋顶的天线弯曲。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钱羽就只注意到这些。在正门口停下脚步;盯着剥落的告示。
〃致各位监护人根据新法规定的未成年保护法规;本校暂时停课。至于重新恢复授课的时间;请至设于镇公所的自卫军窗口洽询。〃
他首度感觉到有种茫然的不安。
穿越宛如无人荒野的操场;从楼梯口走进校舍。往保健室瞄了一下;伊里野不在。将便利商店的提袋扔到床上叹了口气;这回换到家政室去瞄瞄看。伊里野还是不在。耳边一片寂静;自己所发出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挑动着神经;感觉就像得了感冒;睡得满头大汗醒来的那个瞬间;有种完全认不得自己房间的那种感觉。
喵!
回头一看;校长出现在走廊的薄暗中。尾巴晃呀晃地;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直直盯着浅羽。
〃我回来了。〃
浅羽叹气似低声这么说道。总算找到可以说这句话的人;觉得心安。我给你买了礼物!这么一说才发现两手空空;想不起把便利商店提袋放在哪里;校长已经从穿廊门口走到了外面。
〃啊!〃
浅羽追了过去。跑过穿廊举目四望;差点错过从体育馆大门门缝一闪而入的黑白条纹的尾巴。浅羽跟在校长后面;打开门口拉门踏进体育馆。
心里没有任何预期;连到办公室去挨骂的那种觉悟也没有。
结果直到最后;浅羽还是带有某种程度的茫然。从在河堤边的草堆发现A书开始;被伊藤日香梨丢泥巴的时候更是如此。
在体育馆的正中央;伊里野正坐在那里。
最后的夕阳在体育馆正中央落下一片暖意。空中漂浮的尘埃和地板上的擦痕在夕阳之中闪闪发光;把伊里野的身影像琥珀中的昆虫一般锁在里有。伊里野没有动作;只顾盯着深深插在眼前地板上的刀子;一条血丝默默从左边鼻孔滴落。
然后浅羽发现;伊里野就只穿着单边的鞋子。
不知道为什么;另一边鞋子像是在说明天会下雨似地、鞋底朝天掉在夕阳与薄黯的边缘。
无比恐怖的找碴游戏开始了。伊里野的领口蝴蝶结歪了;左手手腕的护腕被拉到手肘;上衣的纽扣掉了几颗;肩膀稍微从衣领露了出来。至于最后一点浅羽则没看见。因为伊里野是坐着所以不容易发现;其实裙子歪成九十度角。
他明白了。
要了解并不是那么困难。
吉野究竟是去了哪里?
为什么会背着书包?
为什么要拖着脚走路?为什么要右转逃走?
就在自己单手拿着A书握着阴茎摩擦的时候;在自己并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吉野拖着脚逃走的背影。
整个脑子就只想到这件事。先把伊里野扶起来确认他没事这个念头就连半秒都没出现;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全然没有这个念头。需要武器
需要武器;不计任何代价。
回身向右转。奔出体育馆斜斜穿过;用两手撑住体育用具仓库的门。打不开;上锁了;连锁的位置都不晓得。在激情驱使下用力一撞;门从门轨上掉落;下一秒身子就失去平衡扑倒在仓库的黑暗里头。你等着瞧。浅羽立刻爬起来;视线来回张望;寻找不到目标的焦虑化成嘴里的呼喊。踢开跨栏拉开棚架;这时耳朵而不是眼睛找到了那东西。从架上摔落的金属球棒。老旧而满是伤痕的金属球棒;可以把乞丐打到脑壳开花的金属球棒。浅羽抓着橡胶脱落的握把横向一挥;装着手套的指箱就弹飞到墙上。
我要宰了他。
浅羽从体育用品仓库跑了出来;一口气跨越操场的围墙。
从茅蝈鸣叫的坡道往下面跑。
没错;那家伙是拖着脚在走;不可能跑得太远。他不可能用那双脚走出小镇;八十、电车的班次也没那么多。说不定还来得及;要是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绕到他的前面。要是看到他;就从背后偷偷靠近。我不想听理由;更不会听他求饶。进入射程距离就用力一挥;让他脑袋开花地死掉。万一没死那他可就惨了;我要把他拖回学校;五花大绑之后在体育馆监禁一个礼拜然后再杀、尸体要剥皮摆在理科教室的人偶隔壁。让他痛苦地死亡;在地狱之中后悔。装成好人的变态;这种家伙死了对世界和世人都有益。这叫天谴。对伊里野做出那种事的人绝对、绝对
再
再也跑不动了。
〃踩烂金鱼的恐怖女人〃伊藤日香梨正蹲在田忠言;撕着抓来的蜻蜓翅膀玩耍。
撕蜻蜓翅膀是伊藤日香梨中意的其中一项游戏;和用爆竹炸死青蛙一样有有趣。伊藤日香梨曾经把这游戏推荐给自己预定未来的结婚对象;同年级的管原庆介。但是那家伙实在太没胆量;只会一脸恶心地看着伊藤日香梨的示范;隔天不过在走廊碰个面就赶紧逃走。结婚的计划当然也就成空;那种男人根本就是生活白痴。每次回想到这件事;伊藤日香梨总是这么认为。
听到那个诡异的叫声;是在她正要处决第八只蜻蜓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像是养猪场的猪叫;也像半夜偶尔会从父母房里传来的叫声。伊藤日香梨从稻水面偷偷探出头来、心想要是狗或猫就一脚把它踢开;看到的却是挥着金属球棒倒在田边小路的国中生。
有印象。
是那个拉链没拉的变态。
变态的家伙拿着金属球棒来复仇。伊藤日香梨迅速趴下;匍匐前进着往能够掌握敌人背后的位置移动。有金属球棒的存在更好;因为那是胆小鬼的证明。伊藤日香梨十分明白;马上就把那种东西拿出来的家伙;其实并没有当真使用的胆量。伊藤日香梨位置一点一点靠近。来到剩下五公尺左右的地点;伊藤日香梨再度听到诡异的声音;一边保持警戒一边靠近到两公尺的地点;发现那声音原来哭声。
是哭声。
国中生在哭。
国中生趴伏着撑起两手;就像管原庆介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一样;正在放声大哭。
伊藤日香梨对疯狂发怒的国中生一点也不害怕;但是正在哭泣的国中生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伊藤日香梨就这样蹲在小路一旁;无法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要说他是来报仇;模样怎么看就是不对。光是被泥块砸到不可能气哭;更何况哭泣的国中生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
伊藤日香梨想着;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那里暂停一回。算准了国中生哭声变小的时机;慎重地爬过最后两公尺来到小路。捡起掉在眼前的金属球棒;看到握把底部所写的〃成增小学〃这几个字皱起眉头;不过决定晚点再来追究。现在值得思考的事太多。
伊藤日香梨挺直背脊;用金属球棒敲着地面。
瘫坐在小路上的国中生往这里回头。
或许是江湖上混久了;伊藤日香梨瞬间就看穿对方眼里并没有敌意。果真不是来报仇的。
〃你为什么哭?〃
国中生并没有回答;浮肿的眼睛用见到神奇动物般的视线直直盯着自己。伊藤日香梨将国中生从头到脚彻底打量一番。陌生的制服;裤子上拉链拉得好好的;左手肘有大快擦伤
〃痛不痛?〃
被她这么一指;国中生这才发现手肘上擦伤。伊藤日香梨看到弯着左腕;观察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