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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文化之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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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贝兰斯基和莫尔德维诺夫只是代表了官方的贵族自由主义的余波。俄国社会正在经历的剧烈变动孕育着思想的新发展。
  19世纪30 一40 年代,俄国的工业革命揭开了序幕。纺织、造纸、制糖等行业率先采用了新技术,机器生产逐步取代手工劳动,自由雇佣劳动开始在工业中占主导地位。地主经济的商品化趋势加强了,许多地方的开明地主纷纷成立农业协会,讨论和交流提高农业生产水平的方法和手段,并出版杂志,改进生产技术和经营方式,建立示范农庄,举办农业展览会,推广改良的种子、牲畜和农具。商业也出现了繁荣局面,40 年代全国约有4000 个集市,出现了一些新的商业中心;对外贸易也迅速扩大,把俄国卷入了世界资本主义市场。30年代,一个私人股份公司修筑了从彼得堡到皇村的25 俄里铁路。尽管守旧派把铁路称为“有害的病症”,但这种先进的运输手段还是被逐渐采用了。同时,公路建设数倍、数十倍的增长,内河航运也迅速发展。由于帕·利·希林格在1832年发明了电磁电报,1835年在彼得堡建立了俄国第一个电报局。生活在前进,农奴制俄国在缓慢地朝资本主义方向演变。
  在沙皇政府的压制和摧残下,先进的俄国知识分子继续顽强地抗争,进步思想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不断进发出闪亮的火花。如同赫尔岑所说,这是一个“外在的奴役和内心的解放”交织的时代。
  十二月党人运动失败后,莫斯科取代彼得堡成了俄国社会精神生活的中心。在莫斯科大学这所曾经培育了雅库什金、尼·穆拉维约夫、卡霍夫斯基、尼·屠格涅夫等著名十二月党人的学府中,关心社会、追求自由的思想形成了一股潮流。俄国政论家、空想社会主义者萨宗诺夫”写道:“崇尚文明和怀念真正的人民传统以及热爱自由的思想,在这个学府里找到了最后的容身之地。”赫尔岑(1812—1870)在回忆他在莫斯科大学的生活时说:“我们和我们的同学在教室里公开谈论我们所想到的一切事情,禁诗的手抄本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我们阅读禁书并加以评论。而且,我也不记得教室里发生过任何告密和变节叛卖的事情。”“这所失宠的大学产生的影响日渐扩大,俄国的年轻力量从各个地方、各个阶层流到这里,就好像流进一个总蓄水池。在大学的课堂里,他们清洗了从家里带来的各种偏见,达到了一个共同的水平,彼此亲密友爱,然后又分散到俄国各地和各阶层中去。”
  在莫斯科大学,学术空气十分浓厚,思想争论非常活跃,教授与学生联系密切。在确定的日子里,格拉诺夫斯基山、卡维林、列奇金那里经常聚集着许多大学生。他们不仅就科学题目,而且也围绕现实问题和文学现象进行深入的交谈。许多热情奔放、意气风发的大学生自发地组织起一些小组,其活动的影响很快超出了大学的范围,成为开创哲学、政治思想和文学新流派的开端。在这些小组中,最有名气的是分别推崇德国浪漫主义和法国空想社会主义的斯坦凯维奇小组和赫尔岑一奥加略夫小组。
  斯坦凯维奇是一位年轻的哲学家和诗人,他天赋极高,富于理想主义,曾广泛阅读了德国浪漫主义的文学作品和哲学作品,主张以一种世俗的、思辨性的宗教来取代他和他的朋友们早已不相信的东正教。他的朋友有别林斯基、格拉诺夫斯基、阿克萨科夫、波特金、巴枯宁、卡特科夫、萨马林等人。1831年,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团体,研究文学和哲学问题。致力于在德国诗人和哲学家的思想中寻求真理,不过问政治。他们出版了《望远镜》、《莫斯科观察家》等刊物,宣传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提倡启蒙的人道主义理想。这些人后来都成为俄国思想界的精华,尽管在观点上并不完全一致:他们中出现了西欧主义者、斯拉夫主义者、革命民主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但在当时,他们都迷恋于德国的精神文化。
  斯坦凯维奇认为,正确地理解康德、谢林以及黑格尔的哲学,可以引导人们去认识并存的正义和邪恶,追求永恒的美、和平与和谐。他指出,不仅要进行能够改变社会表层结构的改革,而且更应追求人的自身的塑造和自我超越。对人类来说,唯一的救助来源于自我更新,也唯有通过这种途径才能获得真理和幸福。为此,必须从哲学家和诗人那里汲取知识,向康德、黑格尔、歌德等智者学习,以实现精神的自由。他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教育他的追随者去争取一个和谐的、充满永恒的爱的纯洁世界。
  30年代,德国浪漫主义在俄国进步青年中风行一时。浪漫主义作为一种思潮和运动,最早表现为18 世纪70—80 年代德国的“狂飙突进”时期,它追求无限的自由和无穷的境界,渴望完美和革新,充满了个性解放和公民权利不受侵犯的激情。浪漫主义世界观的基础是由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而引起的失望,这种情绪主要表现为受过教育的知识阶层对于资产阶级革命成果及社会进步的有限性的不满。在艺术上,浪漫主义融个性、非理性、主观想象和感情为一体,反抗18世纪古典主义的朴素、客观和平静。浪漫主义思想进入尼古拉一世统治下的俄罗斯帝国,极大地刺激了俄国思想界的理想主义倾向,并使之具有强烈的激进色彩。尽管斯坦凯维奇小组没有直接议论政治,但俄国生活的现实不可避免地在小组的活动中得到反映:他们都希望使人民摆脱农奴制从属关系,获得人身的自由和解放。而且,小组成员后来几乎全部积极地投入了政治活动。德国浪漫主义对俄国思想界的渗透在相当大程度上是由沙皇政府促成的。尼古拉一世的政府不愿让自己的臣民到法国去,因为法国被认为是一个经常发生革命、处于混乱和无政府状态的国家。政府鼓励青年人去德国的大学学习,因为那个国家相对平静地处于专制主义传统的影响之下,俄国青年会在那里被训练成更加忠实于沙皇的奴仆。当时,柏林还很少具有西欧都市生活的色彩,初到这里的俄国贵族甚至感到它一点也不像个欧洲国家的首都。但是,这里的大学、科学和黑格尔所称的“思想的王国”已享有盛誉,并使柏林成为欧洲思想运动的又一个中心。在这里,人们希望接受教育、获取知识以赶上时代步伐的精神面貌是俄国人难以想象的:大学的课堂里总是挤满了人,除了学生,还有官员、军人,甚至妇女。但是,更使俄国青年心动的是这里日益激进的思想倾向,他们深受其影响并将其带回自己的祖国,这一结果是沙皇政府所始料未及的。
  尼古拉一世着意防范的法国社会思想也没有能够被阻挡于俄国国门之外。赫尔岑和奥加略夫在莫斯科大学组织的小团体就是以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的理论为思想基础的。同斯坦凯维奇小组不一样,赫尔岑一奥加略夫小组具有鲜明的政治色彩,他们一开始就确定了一个主要的目标,即一定要建立社会主义。赫尔岑后来回忆说:“我们的思想是混杂的,我们宣传十二月党人运动和法国革命,后来又宣传圣西门主义和法国革命;我们宣传立宪与共和,宣传阅读政治书籍并把力量集中在一个团体里;我们最努力宣传的是憎恨一切暴行和政府的一切专横。”在小组中,他们研讨傅立叶、圣西门的小资产阶级空想社会主义学说,探索人类生活的新的伦理道德准则。每一次集会上,他们都要朗诵雷列耶夫和普希金的禁诗,同唱法国诗人贝朗瑞的歌曲。他们甚至在冬天戴的也是法国式的黑丝绒无檐帽和三色旗围脖。奥加略夫在《一个多余人的自白》这首诗中表达了小组成员的心声:“我们是傅立叶、圣西门的学生,决心为人民和人民解放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生,我们要奠定社会主义的基石……”尽管小组很快就被破坏,但空想社会主义的思想成为后来以赫尔岑和车尔尼雪夫斯基为代表的俄国农民社会主义的主要来源之一。
  1836 年,在第15 期《望远镜》杂志上,刊登了一篇题为《致某女士哲学书简(之一)》的文章,作者是彼·雅·恰达耶夫。恰达耶夫出身贵族,曾是骑兵军官,参加过1812 年的卫国战争,1821 年加入了十二月党人的秘密组织“北方协会”。十二月党人起义时,他正在国外。1826 年返回俄国后,潜心研究哲学,曾受天主教的天命论及社会基督教思想的影响。在《哲学书简(之一)》中,恰达耶夫尖锐地揭露和批判了俄国现存制度的野蛮、迷信和残酷的奴役性,他发表这篇文章时署名“涅克罗波利斯”,以此隐喻农奴制专制统治下的黑暗的俄国。他指出,农奴制的存在是俄国生活中的可耻污点,是国家进步道路上的主要障碍。他以悲凉的笔调表达了对于俄国落后的感慨,他诅咒俄国的历史和传统,同时也发出了“高贵的失望的呐喊”,因为他从俄国历史中发现了完全不同于西方的特点,而这些特点使他不能用自己从西方接受的思想来为俄国的未来发展找到方向和前途。
  恰达耶夫对俄国的历史传统持批判和否定态度。他认为,俄国一切不幸的原因首先在于东正教的兴盛,它对俄罗斯民族和俄罗斯文化的发展起了消极的作用。在俄国有记载的历史中,没有什么高尚的、令人鼓舞的东西。“我们从不知道,这个民族有过一个与其他民族一样的充满生气勃勃的活动和道义力量发挥崇高作用的时代。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没有生气和活力,我们的社会生活只是由于受凌辱才会振作一下,只是由于受奴役才能安静下来。在我们的记忆中,没有动人的回想,也没有优美的形象。在我们的民族传统中,没有永恒的教益。”他甚至刻薄地、发泄式地宣称:“在世界上所有的民族中,只有我们对世界毫无贡献,也只有我们未能从这个世界学到什么……我们对人类精神的进步从未贡献过什么,而一直在玷污它。”他甚至认为,俄国没有未来,正如它没有过去一样。
  恰达耶夫写道:“在奴隶这个词中包含着多少内容、多少恐怖啊!这是一条将使我们毁灭而无法摆脱的死路。这是一个我们都将碰死在它身上的现实。这使我们所作出的最高尚的努力和表现的最慷慨的热情最终都是徒劳的。这使我们的精神处于麻痹状态,使我们的一切善行都遭到玷污。”恰达耶夫的这些愤愤之言淋漓尽致地表达了欧化的先进知识分子的内心痛苦和精神悲剧。恰达耶夫信奉天主教,强调宗教和教会在历史中的作用,相信天命。他希望能够找到一条道路,引导人类通向理想境界,但他甚至无法超越俄国的历史和现实。恰达耶夫的文章发表后,《望远镜》杂志立即被封闭。尼古拉一世把恰达耶夫称为疯子,下令禁止他离开住所,并为他提供免费的“治疗”。针对上流社会一些虚伪的“爱国主义者”的攻击,恰达耶夫在《疯人的辩护》中坦率地表示:“确实,我憎恨那种使人把一切都看成玫瑰色、使人沉湎于空想之中的悠闲的爱国主义、懈情的爱国主义。遗憾的是,我们中有许多聪明人正受这种爱国主义的毒害。”“我没有学会用闭上了的眼睛、低垂的头和封住的嘴巴去爱自己的祖国。”
  在尼古拉一世反动统治的年代里,恰达耶夫的文章犹如“黑夜中的枪声”,震动了俄国思想界。当时正在流放地的赫尔岑在读到第一封信后,被它激起了长久的痛苦和沉思。他认为,恰达耶夫的结论是经不住推敲的,但这对文章本身并不重要,文章的意义在于它表达的愤懑感情动人心魄,使人们的精神受到长久的、深刻的影响。人们责备作者的严酷,但正是这种严酷是他最大的功绩。恰达耶夫关于俄国历史的看法,成为30 年代后期到40 年代后期著名的斯拉夫派与西方派的争论的直接起因。
  斯拉夫派与西方派的争论
  30 年代,那些关心祖国命运和前途的俄国人开始探索和研究俄国历史发展的道路,试图从中找到未来的方向。恰达耶夫的文章引起了知识分子的热烈反响,并使他们很快就形成了两大流派——斯拉夫派和西方派。莫斯科大学的师生和几乎整个莫斯科知识阶层都被卷入了这场争论。在指定的日子里,论战双方聚集在朋友的客厅里,通宵达旦地展开辩论。当时的莫斯科有许多这样的沙龙,在这里,俄国思想界最博学、最杰出的代表经常面对面地交锋。后来成为俄国资产阶级自由主义主要理论家的鲍·齐切林”回忆说,正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被一种思想所吸引,被一种人类最高尚的动机所掌握,并产生了参加这个精神运动的强烈愿望。
  论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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