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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88 年之后,巫师和术士仍然活跃在居民中间,鼓动人们继续举行各种古老的多神教仪式。尤其是在偏僻的农村,多神教得以长时间残留。于是,出现了新旧两种宗教相互渗透、逐渐融合的情况。
在罗斯人的观念中,基督教为数众多的圣徒就是原来多神教的诸神。在原来的多神教崇拜中,太阳神因对农业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而处于突出地位,太阳神有时也被称作农神。罗斯接受基督教后,上帝取代了太阳神。在民间流行的圣诞节祝歌中,上帝被赋予太阳神的职能。有一首祝歌唱的内容是上帝挨家挨户察看准备耕犁和耕畜的情况,然后又巡视打谷场,安排养蜂和酿酒。太阳神崇拜的痕迹在写成于12 世纪末的古罗斯文学名著《伊戈尔远征记》中也能看到,这部史诗的作者把罗斯人称为太阳神的后裔。此外,多神教中雷电之神彼伦的角色由圣徒伊利亚代替,由他司掌雷鸣闪电;保护家畜平安的已不是畜神维列斯而换上了圣徒弗拉西。
基督教与多神教在宗教仪式方面也经历了逐渐融合的过程。初时,两种宗教的不同仪式曾同时并存。人们在教堂做完礼拜后,马上就走到原来多神教崇拜的旧址,对着石头、流水、老树或谷仓,按照多神教的老规矩祷祝膜拜。而在家庭之内,旧信仰具有更加巩固的地位,许多人家照样供奉原先的神祗,即便在圣像流行后的几个世纪中,这些神的雕像也还是与圣像并列的。后来,两种宗教的仪式被有机地结合起来。例如,人们在举行圣餐仪式寸,唱的是基督教中的圣母祭祷歌,也画十字祝福,但是面对的却是罗德和罗莎尼采。新的圣物崇拜与旧有的拜物风尚也以颇为完美的形式结合起来。当圣家从拜占庭传入后,罗斯出现了一种当作护身符的小神像,这种神像—面是基督教的某个圣徒,另一面是多神教的某个神祗。即便以后贴身的十字架代替这种护身符时,罗斯人的观念中也把它视同为原来那种法力无边、驱邪避秽的多神教护身之物。在有关基辅罗斯时代的编年史中,有不少关于互相争斗的王公们破坏对方的基督教教堂和修道院的记载。这种行为不仅仅是战争中常见的劫掠和破坏,其中也反映了多神教观念对于王公的影响:他们为了使对手失去保护神而毁掉他的教堂和修道院。
在人民的日常生活中,多神教时代的传统也显示出很强的生命力,基督教的新规或难以推行,或被部分接受并融以旧教习惯。在罗斯受洗后的数个世纪中,基督教的婚礼仍未被接受,人们还是沿袭古风,实行抢婚和一夫多妻。基督教的葬礼因与罗斯人已开始用棺葬代替火葬的趋势—致而得以普及,但用兵器、粮食等陪葬以及祭祀死者灵魂、供奉酒食等旧俗依然保留。基督教的节日有不少与多神教的农业崇拜有关,时间上也大体相同,于是,许多多神教的节日便被赋子基督教的名称和形式,而其内容则被保留下来。直到19 世纪后期,每年正月6 日(俄历)主领洗节那天,俄国仍要举行一种半基督教、半异教的净水仪式:在涅瓦河畔正对宫殿的地方建起—个帐篷,僧侣们引导皇族从宫中来到这里,高唱赞美歌,然后把十字架抛入河中。
基督教与文化
接受基督教是罗斯历史的—个重要转折点,因为基督教不仅是一种宗教价值标准,也是一种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共同的宗教把罗斯与拜占庭更加紧密地联系起来。随着大批希腊籍神父的到来和罗斯的基督教化过程,拜占庭文化涌入罗斯。
最先在罗斯得到传播的是拜占庭的宗教艺术。罗斯受洗后,到处建起了拜占庭风格的教堂。到11世纪,仅基辅一地就有教堂数百座。雅罗斯拉夫在基辅城中心建造的富丽堂皇的索菲亚大教堂,从外形到名称都和君士坦丁堡的大教堂一样。这座高大的石结构建筑的顶端是13 个葱头形的圆顶,室内以大理石和水磨石装修,并饰以镶嵌图案和彩色壁画,其中一面墙壁上绘有基辅大公雅罗斯拉夫一家人的群像。基辅城内众多教堂金光闪闪的圆顶使过往旅客叹为观止,雅罗斯拉夫的同时代人、不来梅的编年史家亚当把基辅称为“东方的饰物、君士坦丁堡的匹敌”。
雅罗斯拉夫时期建造的著名教堂还有诺夫哥罗德的索菲亚大教堂、切尔尼哥夫的救世主大教堂等。1157 年安德烈继任基辅大公后,没有迁居基辅而留在苏兹达尔公国,把弗拉基米尔城作为新的首都。他调集了成千上万的建筑师、石匠、画匠、雕刻匠和首饰匠,建起了有5 个金色圆顶的圣母升天大教堂和1个圆顶的德米特里耶夫大教堂,以及用雕塑和彩绘装饰起来的宫殿。从教堂建筑开始,罗斯城市中拜占庭式的砖石建筑逐渐多起来了。
雕塑和绘画是与教堂直接联系的艺术形式。在所有的教堂里,圣像画以及宗教题材的壁画、镶嵌画、雕塑等都是必不可少的装饰,其中尤以圣像画最具特色,也最为普遍。所谓圣像画,就是把基督、圣母或其他圣者的形象以及圣经故事中的情节用油彩描绘在木板或金属板上的画。早期的罗斯圣像画从画面布局,人物形态到描绘手法全部模仿拜占庭圣像画,绘画技艺也都是由来自拜占庭的画师传授的。拜占庭艺术的特点是,既继承了希腊罗马的传统,又开创出一种新的美学理想。古典时代的艺术刻意追求精神与肉体的和谐,喜用裸体来表现美;而拜占庭的艺术则强调灵魂应该超越肉体,因此不注重自然美而追求某种意境。拜占庭人把人体美视为撒旦的化身,即便在艺术中也必须遮掩。这种艺术观就如同把罪恶的尘世与完美的天国对立起来的正教神学一样,旨在使人超脱现实而实现精神的升华。随着圣像画传入罗斯,这种美学思想也同时渗透进来,对罗斯艺术产生了深刻而长远的影响。就圣像画本身而言,摆脱单纯的模仿而开始具有罗斯自己的风格已是13 世纪的事了,而且,即便那时圣像画创作流派众多,拜占庭的风骨也仍存于其中。
集建筑、绘画、雕塑等各种艺术形式为一体的教堂,在丰富人民的审美感受、激发人民追求美和创造美的欲望方面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为教堂是他们精神生活的中心。
罗斯采用统一的文字,也是与接受基督教密切联系的。在接受基督教之前,罗斯境内已有一些互相独立的书写方式,但使用和流传的范围是很有限的。9世纪中叶,被称为“斯拉夫使徒”的希腊人两兄弟——西里尔和美多迪乌斯奉拜占庭皇帝和君士坦丁堡牧首之命,开始在斯拉夫人中传教。出于实际需要,他们在希腊字母的基础上创造了一套新的字母,用来记录和表达斯拉夫人的语言。这种文字后来被称为旧教会斯拉夫文或旧保加利亚文。罗斯接受基督教后,基督徒做礼拜要念诵经书,但拜占庭的希腊文经书对罗斯人是没有意义的。于是,西里尔兄弟用他们创造的文字所翻译和编撰的祈祷文献和宗教著作被引入罗斯。由此开始,西里尔字母在罗斯逐渐被普遍采用。同时传入罗斯的还有标点符号、制造书写材料如兽皮纸、墨水、颜料的技术以及书籍装订的技术。这些都对罗斯积累文化知识、发展民族语言起了推动作用。
接受基督教后,罗斯先后开设了几所专供显贵子弟读书的学校。自11 世纪中期起,修道院在各地普遍建立起来,并成为传授知识的中心。11 世纪后期,基辅各大修道院的教育水平已与西欧相差无几。市民中间也开始有了识字的人。诺夫哥罗德出土的11—13 世纪时的用硬物刻写的桦树皮文书,内容涉及私人信件、学校作业、商业契约、遗嘱等,反映了城市居民生活的各个方面。识字人数的增加反过来刺激了对外国先进文化的需求。在雅罗斯拉夫时期,基辅就已形成了相当雄厚的翻译力量,大量的拜占庭宗教、神学、历史、地理和文学作品被译成俄文。雅罗斯拉夫还特意在索菲亚大教堂内建立了一个很大的图书收藏室。这些手抄本书籍通常都是收藏在教堂和修道院里的。
采用统一的文字后,罗斯人自己编写和创作的历史、宗教、政论和文学作品也大量涌现。10 世纪末11 世纪初,基辅和诺夫哥罗德分别开始编写最早的编年史,一个世纪后形成了一部反映9—11 世纪罗斯生活的长篇纪事,到12世纪初,由基辅彼切尔山洞修道院的修道士涅斯托尔修改润色,以《往年纪事》为名问世。《往年纪事》的内容涉及罗斯历史、宗教和文字的起源以及语言、艺术、地理、国际关系,是一部有关基辅罗斯国家形成和巩固时期的百科全书。这部著作文字简洁,叙述生动,并且广泛使用了拜占庭、保加利亚和西斯拉夫各地的典籍,是研究9—11 世纪罗斯历史的重要材料。12 世纪,罗斯各公国和城市修史成风,许多修道士、神父、主教、官员乃至王公都乐此不疲。他们的作品数量浩繁,虽然其中大部分早已湮没于漫长的历史过程,但保存下来的也还有数千册。
随着圣徒崇拜的流行,出现了圣徒传记这类最早的宗教文学作品。涅斯托尔曾写了鲍里斯、格列勃、彼切尔斯基等显圣僧侣的传记。在描写世俗生活的作品中,最有名的是史诗《伊戈尔远征记》。这部作品叙述的是1185 年诺夫哥罗德一谢维尔斯克的王公伊戈尔·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率兵攻击波洛韦茨人的故事。它还对王公们的互相争斗和游牧民族的骚扰所造成的灾难表示痛心,呼吁罗斯的王公们联合起来保卫祖国的边疆。史诗运用民间诗歌的表现手法和书面文学的修辞方法,以激扬的文字反映了12 世纪时已渐渐形成的反对封建割据、主张罗斯统一的思想倾向。
在罗斯基督教化的过程中,它同欧洲天主教国家的联系也扩大了。据史书记载,弗拉基米尔“同邻国王公和睦相处,如波兰的鲍列斯拉夫、匈牙利的斯特凡、捷克的安德里赫等。他们互敬互爱、各不相扰”。后来,罗斯又同法国、德国、英国互相来往。这种关系通过罗斯王公与外国王室的联姻得到加强。弗拉基米尔在其拜占庭妻子安娜死后娶了一位德国贵族的女儿,斯维亚托波尔克同波兰国王鲍列斯拉夫一世的女儿结婚,智者雅罗斯拉夫娶的是瑞典国王奥拉夫的女儿,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则娶了英国国王哈拉里德二世的女儿。同样,罗斯各朝王公的女儿也有不少远嫁欧洲各国的统治者。
与拜占庭和欧洲国家的密切联系促进了基辅罗斯文化的发展。当然,由于起点低,罗斯与这些国家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例如,由于罗斯在接受基督教时还没有自己的文字,来自拜占庭的希腊神父和主教并不要求罗斯基督徒用希腊语祈祷,一般的罗斯神职人员也不学希腊语文。因此,希腊的古典哲学、文学等优秀文化遗产在罗斯未能广泛传播。即便翻译过来的那些希腊文著作,也因为只有为数不多的手抄本而不可能普遍流传,且不说其中还有不少翻译和缮抄中的错误。罗斯人在很长时间内甚至对于基督教神学知识的了解也是不多的,因为他们得到这种知识的主要途径就是教堂的礼拜,而礼拜时用的旧教会斯拉夫语也并不是能使教徒很容易懂得礼拜的意思的。但尽管如此,古典文明的光辉多少还是通过基督教以及其他的途径照射到了罗斯的土地上。
随着基督教一起传入罗斯的还有拜占庭的皇权神授观念。在神父和主教们的说教中,宣传这种思想是一个重要内容。大公政权被蒙上了一轮神圣的灵光,他的统治被说成是神的意志。教徒们被要求敬畏上帝,崇拜大公,在做上帝的奴隶时,也要做大公的奴隶。但是,基辅罗斯的政治制度并没有仿照拜占庭的模式形成中央集权,基辅大公把土地分给封邑王公,对于大公之位的继承问题也没有明确的制度。因此,到12 世纪时,基辅罗斯已分裂为许多独立的公国。
二、蒙古的征服与罗斯的东方化
罗斯被蒙古征服的后果
12世纪,基辅罗斯不仅在政治上陷于分裂,而且在经济上也开始衰落。11世纪中期以来频繁不断的封建战争对经济生活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而十字军东侵引起的世界贸易主干线的改道又使罗斯特别是基辅丧失了往昔的有利地位。但对于罗斯来说,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1206年,在亚洲的腹地,一个蒙古国家诞生了。于是,一个在人类历史上产生了巨大影响的事件——蒙古人的征服——揭开了序幕。
在1218—1223 年蒙古军队的第一次西征中,加利奇、基辅、契尔尼哥夫等罗斯公国的军队曾应波洛韦茨人的请求前去支援,在流入亚速海的卡尔卡河畔同蒙古军队进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