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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忆茶抬头看他很不方便,但是她若低头又觉得不妥,最后她微微仰眸,看着几乎见不到星星的天空。
钟逸忽然又轻轻笑起来:“你的眼睛快长到头顶上去了。”
夏忆茶这才正视他:“要你管!”
钟逸故作思考,看着远方若有所思:“你下句话是不是要说‘我乐意’?”
夏忆茶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我”生生吞回去,“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真该死,她刚刚也可以扭头,至少用不着抬眼看天空。
钟逸很不厚道地笑出声:“唔,原来是真的。”
旁边那对小情侣已经离开,夏忆茶身后是被削剪得浑圆的花丛。一小阵风吹过来,她黑亮的发丝飘起,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形成鲜明对比。钟逸只觉得心中微动,他轻轻唤:“茶茶。”
他的嗓音带着磁性,非常好听。刚刚他在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线刻意压低,就像是在呢喃。
只是,以往夏忆茶觉得听他的声音就是一种享受,如今却是觉得如同紧箍咒。
让她心中不安。
他一声声地唤:“茶茶。”
“茶茶。”
“茶茶。”
她烦不胜烦,最后很没好气地回应:“干嘛?”
钟逸敛正表情,说:“没什么。”
夏忆茶真想吐血。
她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跟上来:“拎着这么个袋子还到处乱跑,你累不累啊。”
夏忆茶刚想张口,钟逸就接着说:“不要再说‘要你管’了,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夏忆茶勉强把词咽回去,说:“你在这里干嘛?”
钟逸笑得安稳:“送你回家啊。”
夏忆茶瞪着他:“谢谢,我自己打车走就好。”
钟逸忽然眯起眼,俊脸凑近她,逼得她向后仰,他清清淡淡地笑:“打车走不如坐我的车子舒服。”
夏忆茶不得不往后退一步,随着她站直身体,她底气也大了些:“切,不舒服就不舒服,我又不是你,干什么都那么挑剔。”
钟逸把手插进口袋:“唔?真难得,你终于对我说了一句超过20字的话了。”
夏忆茶再度无语。
钟逸说:“上次你换的衣服没有拿走。”
夏忆茶看着他:“然后?”
“我送你回家。”
驴唇不对马嘴。夏忆茶看着他笑得从容的脸,犹豫。
钟逸不再说话,只是眸子一直淡淡地看着她。夏忆茶被看得头皮发麻,脑子的思路都变得不完整,到最后,她终于低低地说:“走吧。”
钟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跟在夏忆茶的身后上车。
第 十八 章
不到一天,她又坐上他的车,前后心境却不一样。昨天她坐在车里,心情阴沉到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今天她再坐进来,路边霓虹灯晃了人的眼,她心情除了阴沉什么都有。
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禁不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她刚才心思恍惚。路灯下,钟逸的眼眸里似有星光璀璨,让人移不开眼。他笑起来的样子,让夏忆茶的防备降到了一成。
真是没骨气啊没骨气。
夏忆茶在心里低低叹气。
她只觉得矛盾。如今的状况,完全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一年前离开时,她只觉得她无法在自己记起全部东西的时候再冷静面对钟逸,如今,看来,她还是没多大长进。
夏忆茶觉得自己越来越退步。
哎。
她忽然觉得不对,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才问,反应怎么这么迟钝啊。”
“爱说不说。”
“那我就不说了。”
事实是,他今晚是奉了表姐与姨夫的命去了某私人会所,在她相亲的时候帮她把关。
说是把关,其实他是在实现“双赢”。姨夫吩咐他跟随表姐相亲,是为了观察表姐和那人的契合度,以免后来表姐撒谎;表姐让他跟着去相亲,还特地叫他开了他最打眼的车来,是为了假如等下谈崩后,她可以拉来钟逸,然后坐上他那拉风的跑车潇洒地离开。
表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心思其实很纤细。她只比钟逸大两个月,却至今单身。小姨和姨夫都很着急,每天都在她耳边明示暗示地谈婚事论嫁妆。
表姐终于忍无可忍:“钟逸不是还没有女友吗,我着什么急啊。”
姨夫也是忍无可忍:“你能跟他比吗?他每次回家不是带回一个女友来,你能吗??你老往国外跑,我怎么一次没见过你带回来一个国际友人?”
钟逸当时在旁边听着,只是笑。当时他确实是花花公子一枚,照夏忆茶的说法就是,每天不是和女友约会,就是搜索下任女友。姨夫对他的这种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小姨,常常唠叨。后来,表姐宁怡娜终于被双亲弄得烦不胜烦,一只脚“啪”地迈进了相亲一族。
他们进私人会所之前,表姐拽着他的袖子,阴森森地看着他,说:“小逸,我知道你是我爸妈的走狗,但是你不能忘记你小时候的雪糕是我偷偷帮你买的吧。”
钟逸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弄下来,然后整平被她弄皱的衬衫,环抱着手臂看着她,说:“可是钱是我出的。”
表姐“切”一声,说:“没良心的家伙。”
钟逸笑:“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直接去拍婚纱照都成了。”
表姐说:“我害怕。要不我不去相亲了,咱俩凑合凑合结婚得了。”
钟逸面无表情地说:“行,你要是答应咱现在就去民政局。”
表姐打了个冷战,说:“我才不嫁给你这个花花公子。”
钟逸笑:“你不嫁有人嫁。”
表姐瞪他一眼,走了进去。
相亲很无聊,小姨和姨夫挑的这位公子确实仪表非凡,戴着个眼睛,斯文儒雅,若是手里再摇个羽毛扇,大概会飘逸得堪比诸葛某人。但是他明显不是表姐好的那口。钟逸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摆明了就是没戏。
这顿饭吃得真是速度,只半个小时,他们就已经招了WAITER,结账。
钟逸跟着他们出去,绅士先生好像要送她回去,表姐巧笑着摆手。他看了她一眼,好像又说了什么,然后离开。
钟逸这才走上前来,说:“怎么不让他送你?”
表姐耸肩,理由让人错愕:“他有口臭。”
钟逸乐不可抑:“怪不得你们都不说话的啊。”
表姐眯着眼睛,拽着他的领口说:“送我回家吧,钟少?”
钟逸把她的爪子扒下来,说:“没问题。”
他们自停车场开车出来,表姐突然指着前方说:“咦,那不是小茶吗?”
其实钟逸也看到了。他刚刚上路的时候,就看到路边一抹纤细的身影,身边还有位高大的男士,像是在一起等计程车。
表姐说:“一年都没有看到她了,想不到她还在本市。我要上去和她说句话。”
钟逸说:“人家成对的,你一个几百瓦的电灯泡去干嘛?”
表姐又是眯着眼睛看他:“嘿,我电灯泡怎么了?我发光发热不好啊?这世上电灯泡的存在是为了照耀的,那句话是谁说的来着,存在即合理。”
“表姐。”
“啊?”
“你下车吧。”
“什么??”
钟逸看着前方的那对,淡淡地说:“我等下找茶茶有事,你在一边碍事。”
表姐阴沉沉地看着他:“你干嘛?”
钟逸无奈地说:“表姐,看在今天我帮你的份上,你下车吧。”
表姐躺回座椅上,闭着眼说:“你给我讲个笑话吧,讲得好我就下去。”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你讲不讲?”
时间紧迫,他看到夏忆茶已经往前走了,再不追上去大概就会丢了。钟逸想了想,说:“望天,天很蓝。看地,地很软。因为刚下过雨,所以我也很无语。”
很恶搞的段子,表姐快笑死了:“我的天,这么幼稚的诗是你做出来的吗?”
钟逸镇定地说:“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幼稚的东西出来。这分明是你小时候作业本上的好不好。还被老师打了65分。下车。”
表姐边解安全带边说:“我怎么记得你小时候考近义词还考过零分啊。”
“你绝对记错了。”
宁怡娜下车后,钟逸跟在夏忆茶身后慢慢地开车。她走得不快,一直在张望前方的灯,高大的建筑和来往的人群,但是对跟在她后面的车子却恍若未觉。钟逸觉得好笑,她的安全意识还真是不大好。
夏忆茶原本就不是主动的人,她连要他的纽扣都是绕着弯儿。从她上大学到去年,他一直参与她的成长。她常常是被动的那位,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有时候她成熟得让人惊讶,但是有时候又糊涂得让人发笑。钟逸看着她终于腿酸到坐下来,这才停车,搭话。
车子里安安静静,夏忆茶问他:“我的衣服呢?”
“不在这辆车里。”
她的口气凶巴巴:“那你刚刚让我上车干嘛?”
“送你回家啊。”
夏忆茶一口气被噎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钟逸说:“你还记得宁怡娜么?她过几天想找你逛街。”
“表姐?”
“嗯。她刚刚看到你了。说很久没有见你了,想和你好好聊聊天。”
“……哦。”
宁怡娜原来一直喜欢往钟家跑,所以夏忆茶也常常看到她。每次她的出现都很不一样,上一次还是黑色运动衣亮相,下一次就会是一身粉色淑女连衣裙,再下一次就会一身的正统套装,每次钟逸总是取笑她:“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一样啊,简直就是变色龙。”
然后表姐就会妩媚地眨眼,完全不顾及身上那身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正装:“你真是太抬举变色龙了。”
接着就是全体静默。
她对表姐的印象很深刻。她失忆的时候她曾经来探望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她失忆原因的人之一。当时她跟她一起的时候,她们还曾经童心未泯地买了三岁孩童玩的搭房子积木,结果因为不小心掉了一颗螺钉,房子歪歪扭扭,整个一豆腐渣工程。钟逸下班后看到,凉凉地说:“真是无聊的游戏。”
表姐在一边顶回去:“教育专家说,积木有助于智力开发。”
“哪位教育专家啊?不会是你自己吧?你那智力再开发不还是一样,从小到大数学就没好过。”
表姐磨牙,“你怎么就记得人家的糗事啊。你怎么不说你作文还不及格过呢。”
钟逸说:“你怎么不说我作文还得过满分呢。我记你的糗事,是因为以后好用来打击你,省得你老打我小报告。”
“切。”表姐不再理他,变得更加热心地对夏忆茶说,“咱不理这种人,来来,继续搭积木。”
钟逸的声音依旧是凉凉地:“人之蜜糖,我之砒霜。你买来的东西人家不一定就喜欢。表姐,这么幼稚的东西还让茶茶跟着你一起玩,你真是误人子弟。”
表姐把一块小木头扔过去,被钟逸轻巧地躲开。他说:“你就会诉诸武力,真暴力,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表姐更加愤怒,钟逸在她爆发之前迅速关了门出去。
夏忆茶对这位表姐的印象一直很好。虽然平时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但是心肠好得很。在这一年里,她还曾经想过她。
她就这么想着,钟逸已把车开到了她公寓楼下。
第 十九 章
夏忆茶自嘲,胡思乱想真能消磨时间。
钟逸平平稳稳停下车后,夏忆茶解安全带的过程有点难熬。以往的时候她速度快了那叫干脆利落,速度慢了那叫举止有度,如今她觉得如果速度快了那就叫紧张过度,速度慢了则叫不知所措。
怎么又是这个样子,上一次在派对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