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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平川仿佛没听见她讽刺的笑,只是说:“我已经派人传信于王,不用多久就有人来接你了。”
宁夏拿起枕头就向他扔过去!
她绕了半天,到最后竟还是要绕回阿木图身边!
洛平川接住枕头,冷冷地对她说:“你不要再想逃跑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能离开我这个营帐一步!周围会有人轮流看守你,死了这条心吧。”
宁夏怒得随手抓起放在床边的药碗,又扔向洛平川。这次他没有接过,也没有闪躲。
厚重的瓷碗砸到了他的额角,只听着碰撞的声音便知她下手有多重。
宁夏也吓了一跳,连她自己都没料到会得手。洛平川的双眸冷得似腊月里的寒冰,要活活将她冻死……她反而有些无措,对他说:“你、你干吗不躲开!”
洛平川瞪了她一眼,甩甩衣袖转身就走。
休养了两天,第三天的早上,宁夏醒过来躺在床上对着帐篷发呆。
整整两天啊!她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整整呆了两天!洛平川是铁了心不让她离开,一队人马围住了这个帐篷,她真插了翅膀也难飞出去!除非她真懂遁地之术!
宁夏郁闷地窝在被子里,眼角余光扫到桌上的早饭,一下子跳起来,来到桌边,手臂一扫,便听到“哗啦啦”一阵瓷器落地的破碎声。
洛平川刚从门外进来,掀起帘子,冷冷地看着她,说:“不吃你会后悔的。”
宁夏拎起裙摆,瞪过去,“那好,重新上饭,我要吃燕窝鱼翅!”
洛平川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是军营,没那些东西。你若想吃,当初就不该离开王。”
宁夏怒视他。
洛平川对旁边的侍卫说:“重新给她弄份早饭过来。”
宁夏继续怒视他。
洛平川走进营帐,对她说:“看样子你是厌烦了我的营帐。刚好我也打算带你出去。所以建议你多吃点,这顿吃不饱,我可不保证你的下一顿在哪里。”
宁夏本来还背过身去不理他,一听这话,猛地回头,盯住他的脸。
洛平川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骂道:“一说要走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收起你那可笑的表情!我可不是放你走,是镜安城保不住了才要‘带’你走。”
“镜安城保不住了?”宁夏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这话讲来有些奇怪,洛平川不是要夺城的人吗?
“有探子回报,北方有邦什援军防住契沙,使得莫凌霄倾了一半军力返回镜安城。而西面邦什军竟也在同一时间前来镜安城,人数不会少于五万!”洛平川轻笑,“你可知邦什这支军带队的人是谁?”
宁夏望着他,迟疑地问:“谁?”
“雷若月。”
只三字,震得她愣在原地,浑身失了感觉。
一顿饭味如嚼蜡,她只是让自己不停地吃。洛平川都说了,不吃饱,可不知道下顿饭在哪里。
希望太难找,是否连活着也会成为奢望?她其实也害怕,害怕和他见面以后,她会连现在的心境都没有。
自从怀孕以后,她开始变得非常怕死——尽管她从来都是很怕死的。
她放下筷子,呆望着面前的碗,轻声问:“小琳,你葬了她吗?”
“没有。”洛平川淡淡地说,“她没这个价值。”
“没有价值?!”宁夏站起来,笑了,“被你杀死,还脏了你的手,对不对?!”
他望进她讥笑含泪的眼里,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每个被我杀死的人都要埋葬,我大概不会有时间去做别的事了。”
“因为自己强大,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是不是?!”她的神情有些愤恨,怒视着他,“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在别人的践踏下!”
洛平川回视她,眼神忽然变得很冷很冷,“我早告诉你了,这就是战争!你说得没错,我或许有一天也会死在别人的践踏下,但这是作为一个军人的职责和命运!”
“是军人的职责和命运让你们屠城吗?!”宁夏对他大吼。
洛平川一愣,看着她,半晌,才说:“我承认,杀俘虏确实是有报仇泄愤的意思在里面,契沙军中你也呆过,应该知道,几乎每一个契沙兵,都有亲人曾经死在汉统人的刀下!可是我们占领了那么多城,太多的俘虏,都不可能放回去!放回去是助了敌人的势,帮助敌人便是对自己残忍。可是每一个被俘虏的人,我们都要提供饮食,你觉得契沙有那么多闲余的粮食喂养这数量庞大的人群吗?”
宁夏咬着牙,一松口,下唇就出现了一道牙印,“那以前打仗不都有战败的俘虏吗?谁像你们这样都屠杀了!”
洛平川望着她,淡淡地说:“没错,到最后俘虏都会收做奴隶,可是时间不对,现在我们不可能拿着刀枪命令他们下田种地。”
“说来说去,反到是拿着屠刀的你们有道理了!”宁夏红着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些什么,又希望得到些什么。
强大的践踏弱小的,更强大的践踏强大的。这个世界太冷太冷,战争不是人和人在争斗,战争中争斗的,都是禽兽!
“你这样的人,死了也没人会为你哭!”宁夏冷冷地说。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如何都想不到,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却是她,哭得泪流了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问歌
首页的是〃angel〃;阿桑唱的
其他都是莫文蔚的;我很喜欢她的嗓音;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本章的歌名是〃这该死的爱〃;那谁唱的来着。。。忘了。。。。。
逃亡
登上马车,才刚驶出营地不久,后面就听到马蹄声,并夹着喊声:“洛将军!洛将军请留步!”
洛平川在马车内闭目凝神,宁夏踢踢他的腿,说:“哎,有人在后面追你呢。”
宁夏坐在他对面,第一次发现,洛平川长得真很秀气,睫毛比她的还要长,一点都不像将军,反像个书生。
“将军啊,后面有人在追你。”她好心地又提醒了一次。
洛平川这才睁开眼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拿起手边的斗笠,戴在头上,顺手将剑抽出,一把拉开马车帘子,以一个很潇洒利落的姿势跃出。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宁夏拉开窗口的布帘,发现他们已被四周的官兵团团围住。看士兵身上的衣物可以判断,来者恰好是同他们从一个营地里出来的兴郑王的汉统兵。
“兴郑王爷请将军随我们回去。”带头的侍卫长开口道。
洛平川一言不发,几步踏出,快剑一挥!那侍卫长吓一跳,刚想举枪抵挡,才发现洛平川这剑不是砍向他,而是身体一矮,便砍断了他的马腿!
这一剑,快得宁夏几乎看不清楚!能把马腿都一挥手就砍下,可想而知那剑是多么削铁如泥,可想而知洛平川是多么力大如牛!
而断了腿的马惨烈的撕叫声还未停止,洛平川的剑便刺穿了侍卫长的喉咙。
四下本围着马车的人将他围住的时候,宁夏细数了下,八个。
洛平川摘下头上遮雨的斗笠,用脚尖挑起倒在地上的侍卫长手里的长枪,一招横扫千军,架开先后刺来的八杆枪,便挑了一人进攻过去!
开阔地带以一对多的时候,长兵器总是更得优势。
这不是宁夏第一次看洛平川杀人,却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强悍地杀人。
莫凌霄曾经跟她说过,杀人和格斗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许多人都见过人和人的格斗,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这般以命相搏的撕杀。
洛平川身上的杀气汹涌到她几乎能看得到。她想这样的气势她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不知道这个差距是不是就是如他一直所说的,女人不该参与战争的缘由。
说心没有被惊到,那一定是假的。虽然她也杀过人,可是这个时候还是觉得心脏被抽紧了,一丝都动弹不得。
当洛平川握着枪站立在九具尸体之上的时候,宁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很小很小了,说什么淡泊对世,都是自欺欺人的玩意儿。生命才是最真实的东西,没有谁自己想变得残忍,可惜这残忍的世界只有弱肉强食的规则。
如果洛平川不够强大,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尸体,就该是他的。
尸体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很快便连血的红色都不见了。
洛平川扔了抢,弯腰拣起地上自己的剑,走上车,示意呆掉了的车夫继续赶路。
他的身上又湿透了,他见宁夏还在这般盯着自己,猛地甩了下头,溅起的水花如愿引起她的一阵叫嚷。
洛平川看着她举手挡在脸前还在不停抱怨的模样,笑了出来,笑得像个孩子。
人大概都是有好几面的,至少这个时候的他完全不见杀人时的凶悍。
宁夏见他如此这般开心,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指着他身上的湿衣,讪讪道:“你……有没有带替换的衣服?”
“哦,有的。”洛平川仿佛心情很好,唇角扬起了很柔和的弧度,然后在他放上马车的包裹里翻找。
他脱下外衣,宁夏瞥了一眼,刚想转过头去,却发现他的右手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正向外渗出血来!
大概是雨水太大的关系,伤口被冲得很干净,唯有新冒出的血正在向下淌,颜色鲜艳。
洛平川拿出绷带,嘴里咬住一头,用左手很艰难地包扎。宁夏见此便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绷带,说:“我来吧。”
她和他靠得很近,他便看着她,不说话。
伤不算深,但伤口有些狰狞。他的皮肤比较白,血又太鲜艳,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气氛有些沉闷,宁夏开口道:“我以为你很瘦呢,原来不瘦啊,胳膊硬得像块铁。”
“我是男人。”他低笑。
宁夏手上故意用力一扯,让他痛抽冷气。
“我以为男人是不知道痛的。”她瞪了他一眼,“这些人为什么追你?”
“因为他们发现我不想管他们了。”洛平川轻笑。
“对了,你怎么会和汉统这边的叛军混在一起?”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一直没有心平气和的机会问出来。
“当然是奉命过来助兴郑王攻下镜安城了。”
宁夏有些落井下石地问:“那你跑什么?”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洛平川瞪了眼她,“附近几条排水的大河都被我堵截了,本来不用多久镜安城一定会投降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了程咬金!”
“关我什么事!”宁夏不服,瞪了他一眼。
“怎么不关你的事?!我以为鲁忻把你送去给雷若月了呢!如果你乖乖和雷若月呆在一起,他怎么会派兵援助汉统?啊!而且还亲自前来堵镜安城!”说到这里,他看她低着头给他缠绷带,顿了顿,又说,“或许你不去那里是对的,你都有孩子了,你要是在他身边生下契沙的皇子,这孩子一出生就会成为质子,天知道我们英明神武的王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他要孩子还不简单!”宁夏低低地开口,“有的是女人给他生孩子!”
洛平川调侃道:“你吃醋啊?”
宁夏脸一下子涨红了,恼羞成怒在他手臂上用力打上最后一个结,“我吃什么醋!他爱给别的女人生孩子,关我什么事!”
洛平川摸着被她弄疼的伤口,笑道:“他没那功能,他不能给女人生孩子的。”
宁夏不说话,扭头看着窗外不停向后跑的风景。
洛平川也不避嫌,开始换裤子。披上最后一件干衣服的时候,他开口道:“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虽然汉统有邦什二十五万军帮忙守住北线,但契沙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什么意思?”宁夏促起了眉。
“你以为,契沙驻守南面,是真的没有能力拿下汉统吗?”洛平川坐在马车的另一边,歪着头靠在窗户的木框上轻笑,“王已经行动了,这二十五万邦什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契沙的百万雄师!”
宁夏惊讶地回头盯着他。
洛平川挑眉一笑:“你说我践踏别人的生命,那你可知道什么叫践踏吗?这场最壮观最残酷的‘践踏’,已经开始了。二十五万军,像蝼蚁一般踩死,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宁夏身体颤抖了一下,望着他。
“如果说,屠城是个序幕的话,正戏现在才开始。当年赤那拉的雪原怎样被汉统人染红的,那么今天汉统这片葱郁也将被用同样的方式灌溉。”他看着她惊恐的眸子,轻笑,淡淡地说,“害怕吗?其实我也怕。杀人杀多了,会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