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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恩宇没有搭话，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
还有一个礼拜，就放假了。。。。。。只剩下一个礼拜！
狠狠吸了一口气，柯恩宇转过头，对尚意坤露出笑脸。
虽然每天无所事事的混日子，但期末考还是要参加的，再加上艺术学院和建筑学院离得并不近，尚意坤破天荒地好几天没去找柯恩宇。
等他考完了，带着大包零食来到柯恩宇的宿舍时，却被告知，柯恩宇一早就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尚意坤一下子呆住，站在杂乱无章的宿舍中间，看着那些人…边唉声叹气地抱怨考砸了，一边收拾行李。
半晌才回过神．他转而质问林梓旭：「他要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声？」「我以为你知道！而且。。。。。。」林梓旭耸了耸肩膀：「你警告过我，别管你们的事。」尚意坤一时语塞，抿了抿嘴又问：「你们谁知道他家的电话？」
「不知道！」
「没见过他往家里打电话。」
「他们家好像没电话。。。。。。」
男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没电话？柯恩宇是山顶洞人吗？
「坤哥！」跟他同样是本地学生，林梓旭并不着急回家，所以悠闲地坐在床头，笑着问：「他根本就在躲着你，你这样堵他，要堵到什么时候？」「你他妈的管不着！」尚意坤吼了一声，一脚踹开门，气冲冲的来到建筑学院系办公室，找那个刚来不久，话都说不利索的辅导员查柯恩宇的联系方式。
忙了半天，拿着列印出的地址，尚意坤一时气结。
果真没有电话，地址只留下个省市，其余全空白，他好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
整整一个寒假，尚意坤的手机都没离开过身体半步，他在等柯恩宇跟他联系。可是，就连大年三十，也没接到他过年的问候。
一个半月，柯恩宇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或者说，就好像从来没在尚意坤的生活出现过一样。
4
二月，返校日的前一天，天空飘起了大。
柯恩宇走下火车，举目一片白茫．他提着行李，小心地在结冰的地面行走，刚出了车站的铁督栏，脚下就一滑。
抱紧怀中的袋子，柯恩宇闭上眼等待跌倒的痛，却不想落入一个宽厚的怀中。
「是袋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一个人扶住他，掩过他的行李，然后又将他粗暴地推开。
柯恩宇抬起头，看着头发和眉毛上都沾着雪花的尚意坤，疑惑地问：「哥。。。。。。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何时返校，就像他没告诉任何人就悄悄回家一样。
「我路过！」尚意坤的语气硬梆梆，脸色比天色还阴沉。
他要怎么开口说，他把从柯恩宇老家到这儿所有的乘车路线都研究了一遍，从一个礼拜前开始到车站守候，每天都等好几个小时！
「哦。。。。。。」柯恩宇应了一声，低下头，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尚意坤。「哥，我从家里带的红枣，很好吃的！」
尚意坤冷笑一声，「你要我在这冰天雪地里吃？」柯恩宇尴尬地收回手，什么也没说。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尚意坤胡乱开口：「你怎么穿得那麽少？」柯恩宇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厚重的军大衣，又看看尚意坤穿的棉夹克，笑了起来：「哥，怎么看也是你穿得比我少啊！」
「唔。。。。。。我禁冻！」
尚意坤七手八脚把围巾帽子戴在他认为「穿得少」的柯恩宇头上，然后抓着他的胳膊来到停车场的车前，把行李丢进后车箱，将柯恩宇塞进副驾驶座，然后发动车子，却没往学校的方向开。
柯恩宇紧张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去吃饭！」
「我不饿，我们回学校吧！」
「闭嘴！」
车子开到一家宾馆，柜台见到是尚意坤，什么手续也没办，就给他开了一间房。吩咐服务员一会儿送饭上来，他拉着柯恩宇上楼，…进屋，就把他按在墙壁上亲吻。
柯恩宇的脸颊很凉，尚意坤的嘴唇更凉，他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用力亲吻着，直到温度升高到面颊潮红的地步。
亲吻告一段落后，柯恩宇张嘴大口地喘息着，眼帘半垂，盯着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尚意坤压抑着怒火问：「你回家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看你挺忙的，不想麻烦你。。。。。。」
「放屁！」尚意坤把柯恩宇的衣领提了起来，在他耳边大吼：「你麻烦我的事情还少吗！？怎么回家就不能告诉我，你在躲着我！？」柯恩宇吓得一抖，抿了抿嘴唇。
「说话！」
柯恩宇依旧沉默。
「我让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叩你不答腔是什么意思！？」尚意坤抓着他的肩膀摇晃，「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连个解释都没有？」柯恩宇弱弱地说：「哥。。。。。。你别这样。。。。。。」
「你要我怎么样？」尚意坤越说越激动：「我等了你整整一个寒假，你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他妈的几乎以为你是我的幻觉，我以为我从来就没认识过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柯恩宇只能闪烁其辞：「当然有。。。。。。你是我哥。。。。。。」「我是会上弟弟的哥！」尚意坤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把柯恩宇推到床上，一边解裤带一边压了上去。
柯恩宇激烈地挣扎，他虽然瘦，可从小干体力活，力气一点也不小，只是他身上穿着厚重的军大衣，显得笨手笨脚，一方面保护了他不会被扒光，但一方面也限制了他行动的灵活性，根本爬不下床，更别提逃离尚意坤的钳制。
两人在床上拉扯了半天，尚意坤一点便宜也没占到，柯恩宇也累得满头大汗。
看着缩在墙角，警戒地盯着自己的男孩，尚意坤感到由衷的悲哀，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在强奸你！」
柯恩宇涨红了脸，明显不是因为害羞。
尚意坤继续吼道：「你要是不愿意，你就说话，给我个理由，不要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可是回应他的，仍然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难道是哑巴？」
一个寒假的郁闷，累积到这一刻，终于超过了他的底线，尚意坤骂了一声，伸出拳去，然而柯恩宇却不躲不闪，眼睁睁看这拳头冲向自己的脸，最后停在鼻尖处。
尚意坤的牙齿在打颤，「我舍不得打你。。。。。。我从来舍不得看你难过，舍不得让你委屈。。。。。。」
最后，拳头无力地放下。
屋子里静得骇人，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气氛越来越诡异，尚意坤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狂野，正当柯恩宇顶不住压力要夺门而出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是客房服务。
尚意坤让服务员进来，推车上全是丰盛的食品，服务员目不斜视地离开。
柯恩宇深吸一口气，下床来到餐桌旁，露出招牌似呆呆的笑容，伸手抓了一块披萨，一边吃…边问：「哥，我看你跟这家宾馆的人很熟的样子，你不会是经常带人来开房？」话说一半，他就反应过来，但已然出口收不回去，于是只能继续傻笑。
尚意坤怒气未消，没好气地回答：「这宾馆是我舅舅开的！」柯恩宇一愣，呐呐地问：「那你还敢带我来，你不怕、不怕。。。。。。」尚意坤答得坦荡：「我家人都知道我是同性恋！我的朋友也都知道。。。。。。」他斜着眼睛看着柯恩宇，挑眉问「难道你不是吗？」
「唔。。。。。。哥，你也吃，味道不错！」柯恩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吃完东西，尚意坤没再为难，开车将他送回学校，车子停在宿舍楼下，他掏出一部手机塞给他。
「我不要。。。。。。」柯恩宇推拒着。
「拿着，我可不想你死了都找不到！」尚意坤不由分说硬把手机塞进他兜里。
「谢谢哥！」柯恩宇点头道谢，刚要下车，就被尚意坤拉住。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自己想！」尚意坤瞪着他，口气凶恶。
柯恩宇犹豫了一下，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收回身体刚要开门，又被尚意坤抓了回去，狠狠吻个够本才放手。
尚意坤并没把他送上去，而是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柯恩宇提着行李上楼。
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不管是欲望还是怒火，再跟柯恩宇相处下去，他就会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摸不清柯恩宇的心，那个总是傻傻的笑，看起来很乖很听话的男孩，内心却出奇的固执与封闭。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
他们半年以来的交往，对这个男孩，又意味着什么？
柯恩宇晕头晕脑的回到宿舍，推门进屋，里面尖叫一声，定睛…看，任绫在换衣服。
「你他妈的看什么看！」林梓旭冲过来，抬起脚就将柯恩宇踹了出去，门在他面前重重的摔上。
柯恩宇被踹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但因为穿着冬装，被蹦到的地方倒没什磨感觉。
他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来到走廊，从窗户往下看，尚意坤的车还在。神年秘谁
靠着墙壁坐在行李上，柯恩宇垂着头。刚才惊鸿一瞥，看到任绫仅着内衣。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身体，尽管没有比较，他也知道，任绫的身材是非常曼妙的，长得也漂亮，可惜是林梓旭的女朋友。
这时脚步声响起，然后在他面前停住，柯恩宇抬头，任绫就站在他面前，即使外面下着雪，她还是穿着短捃，长筒靴子显得腿笔直修长。
「对不起。。。。。。」柯恩宇红着脸道歉：「我没想到你在。。。。。。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在男生宿舍换衣服，我以为一下下就好，所以忘了锁门。」
任绫吐了吐舌头，有庆幸地说：「还好、还好是你，要是换成其他男生就太讨厌了！」「为什么。。。。。。是我就没关系？」
「因为。。。。。。」任绫眨了眨眼睛，暧昧地笑起来：「因为，你、你有男朋友啊！」柯恩宇猛地站了起来，吓得任绫后退一步。
「我是男人！」柯恩宇低吼：「你记住，我也是男人！」仕绫第一次看到，这个总是傻笑的好脾气的男人发火，一时做不出反应。
柯恩宇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个笑脸，然后拎着行李回屋。
整理好床铺，柯恩宇直奔系办，咨询奖学金的事情，得知他的成绩是全班第一，一等奖学金肯定没问题，但要申请国家级奖学金，基本是没什么希望了。
「因为三班、五班，也有家庭贫困但品学兼优的学生。。。。。。」辅导员一边说，一边瞄了眼柯恩宇脚上的名牌皮鞋。
柯恩宇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问：「一等奖学金有多少钱？够一年的学费吗？」「不够。。。。。。不过也差不了多少！」辅导员也笑了起来，暧昧的表情与任绫如出一辙。
「你不是有个哥哥吗？」
夜晚，陆续回到学校的男孩子们照例开始了卧谈，江一直在讲他假期的艳遇，虽然漏洞百出，讲几句就被其他人打断嘲笑一番，他仍然讲得眉飞色舞，其他人也听的趣味盎然。
他们的纷扰嘈杂、喜怒哀乐，无法感染到柯恩字，他们也无意传达给柯恩宇，在这个群体里，柯恩宇始终是被排挤、被隔离的异类。
「哎，对眼！」讲完了艳遇，江丞突然探出头，看看柯恩宇问道：「你交过女朋友吗？」
柯恩宇愣了一下，没答话，自顾地翻着书。
「我问你话呢！」江丞敲着床杆，不依不饶：「你以前跟女生好过吗？还是从出生就喜欢男的？」
「我不喜欢男人！」柯恩宇突然吼了一句。
众人都愣住了，屋子里陡然安静。
「对眼！你说什么？」林梓旭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你不喜欢男的。。。。。。你跟坤哥在一起干什么？」
「他是我哥。。。。。。」柯恩宇的气势弱了下来。
「哥？呵呵。。。。。。」林梓旭冷笑，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在笑。
柯恩宇钻进被子里，盖住头，堵住耳朵，还是阻隔不了那笑声。
任绫的笑声、辅导员的笑声、众人的笑声。。。。。。他们都在嘲笑他，嘲笑一件他自己招惹来的，却又极力想脱身的事情。
开学不久，柯恩宇所在的大学和师范大学要举办一个交流活动。
尚意坤所在的乐队要参加交流晚会，忙着排练，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