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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脸为难地对甄丹道：“丹丹，怎么都是生的？难不成韩国的燃料供应很困难吗？”
甄丹用戴着雪白蕾丝手套的小手捂住嘴笑着悄声道：“老大，你不要再逗了，要是在这里笑出声来，会很丢脸的！”
“怎么逗你了？就是生的嘛，你看，这血丝儿，这生菜叶，真是受不了！”
“老大，你真是个乡巴佬，牛排哪有烤十成熟的？人家外国人都是这么吃的！”
“怪不得那些外国人一个个长那么多胸毛，跟大狗熊似的。”我撇嘴道。
“什么意思？”
“书上说，吃生食的人毛发茂盛——”我探起身子对着甄丹道。
甄丹“哈”的一声终于笑出声来，周围用餐的人们立刻扭转了脖子，大面积疑惑的眼神蔓延过来，甄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这顿饭吃得一点都舒服，因为不时飘过的眼睛让我压力很大，最后没有吃饱就拉着甄丹逃之夭夭。我知道，大部分的目光是朝着美丽得不可思议的甄丹去的，但是我仍感觉非常不自在，估计再被人们这么像动物一样观察下去，我非疯掉不可！心想，韩国人也不是太礼貌嘛，对着别人一个劲地猛看，有本事你也找美女来陪你啊！
我们的“高贵”行动就这样草草收场了，让甄丹逮着我狠狠嘲笑了一顿，笑就笑吧，反正是自己人，总比像猴子一样被人看来看去强。
肚子还空着呢！我们干脆打电话让服务生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特意点明只要中餐，刚才的西餐实在是吃不下去，看着无比恐怖，总归难以下咽。
当个高贵的人——真难啊！
065 针锋相对
第二天，金原在和柳媛熙准时如约而知，接我们去RG企业总部参观并观摩釜山附近的几个收购点和加工基地。我一看手表，整八点！心想，韩国人在守时方面确实有一套，貌似是按秒掐算的？
“客人，请上车，我们常务由于事务繁忙，只能抽出半个小时和两位客人会面，为此我们常务深感抱歉。”
甄丹把他的话一翻译，我心里就微微有点不悦，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照他们的意思，好像我们是来傍大款似的！当然，我的不悦绝不会表现出来，作出自认为十分优雅的样子道：“你们常务太客气了！”
话不多说，我和甄丹坐到了那辆小车的后面，柳媛熙坐在了甄丹的旁边，金原在则和司机坐在前排。幸好，这辆小车很宽敞，乘坐了五个人，一点也不会给人拥挤的感觉。
大约一刻钟后，小车在一幢宏伟的高层建筑前面停下，刚出车门，立刻便有一伙五六个人迎过来，为首的是一位30岁上下的男子，身材颇高，大概1米78的样子，脸庞英俊，颇为帅气，不过就像韩剧里面的大部分男角色一样，都是单眼皮，不仅奇怪寻思道，难道韩国男人都是单眼皮？
男子鞠躬道：“客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是李建勋室长，请多指教！”
我连忙鞠躬，道：“室长先生太客气了！我是兰封公司的高澜代表，请多指教！”
“客人请！”
再次鞠躬……我烦死了……
当下我和李建勋走在最前面，甄丹走在我们后侧，随时作出翻译。
“客人，这就是我们RG企业的总部大楼，建于1996年，高48层。客人请跟我来。”
我不由得打量起来这座内部比外表更加奢华的庞然大物，中央大厅几乎有30米高，四周的墙壁、影壁、栏杆及其他装饰都是淡黄的基色，宽敞空阔，尽显豪门巨贵的磅礴大气。
我开玩笑地跟甄丹道：“怎么这里一点药味都没有，还是药材企业吗？”
甄丹不顾形象地大笑，幸好记得及时用手遮住了嘴。
李建勋奇怪地道：“客人为什么发笑？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甄丹不顾我的眼神威胁，说出了我蹩脚的玩笑话。
李建勋一众人听后无不“哈哈”大笑，纷纷道：“客人真是个幽默的人！”我晕，大哥，到底咱俩谁幽默啊？
上上下下参观了一圈，花去了将近半个小时，李建勋道：“客人，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常务在办公室等候二位！”
我道：“室长请引路！”尽管这个李建勋表现得相当的礼貌，可是他不是那什么鸟常务，他的客气和礼貌只是代表个人。而那个鸟常务直到现在才肯接见我们，可谓是极度地怠慢，大约这才是他们企业的真实态度！还没有见到那个鸟常务，我对他的印象已经定格了。
李建勋和我们敲门进去的时候，常务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西式服装的人正背着我们在书架上翻着什么。
这是一间很不起眼的办公室，跟普通员工的办公室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宽敞了一些，多了书架、沙发和茶几。
那个架子奇大的鸟常务……不对啊，怎么是个女的？那个人转过身来，我立刻就被惊了一跳，居然是个女人！
可是她的头发还没有我的长，一个女人你干嘛剪那么短？
仔细看了看，我的惊讶变成了惊艳，那个女人……不，严格地说是个女孩，年龄绝不会超过25岁，短短的头发下面是一张精致得让人发狂的脸庞，柔缓的脸部曲线，嫣红健康的肤色，娇悄红艳的嘴唇，挺拔的鼻梁……而那双明亮细腻的眼睛很好地综合了脸部的不和谐因素，使得整张脸变得完美起来。
可是让我不爽的是，她的嘴角微向上挑，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她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骂她是个鸟常务倒是一点都不冤枉！
那女子见我对她目不转睛地注视良久，面色微红，红颜震怒，道：“￥％—＊#￥—#￥＊……”
甄丹面无表情地翻译道：“客人，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大约应该是向主人问好而不是盯着她看吧？”我敢肯定甄丹此刻忍得很辛苦，小丫头，故意出我洋相。
看你几眼怎么了？犯得着这么疾言厉色？本来我心中就有气，此刻又被这样一个女常务不留情面缔诘问，不禁大为恼怒，这已经不是个人的问题了，我代表着公司的形象，可不能太过弱势，要不然会被她看不起了；可是我又不能太过强势，如果一个处理不好，一定会惹得对方彻底发怒，接下来的谈判也会异常艰难，甚至告吹。
我故意毫不在意地微笑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愿意在阿拉伯世界接受您的会见，因为在这里我的思绪会受到影响。”
“客人一向这么开玩笑吗？我想我还没有带上面纱的必要！我是韩慧妍常务，客人请坐！”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果然起到了作用，不仅委婉地指出了她的美貌是我失态的原因，而且很巧妙地指出她不应该为此而失礼。
韩慧妍果然是个聪明女人，立刻听出了我话里的含义，很快做出了回应，虽然没有正式向我道歉，但是以她常务的地位和身为一个女人的原因，这个回应已经是难能可贵、殊为不易了。
我也见好就收，道：“常务小姐的美貌是我平生仅见，刚才真是太失礼了。我叫高澜。”
韩慧妍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道：“客人对于我们的合作怎么看？”
果然是雷厉风行，直接开门见山了，大约更多的目的是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撇开她的“险恶”用心来说，我喜欢这样的工作方式。
我微笑道：“我们抱着可能拿出的全部诚意前来，想必常务小姐和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吧？”我把这个难滚的皮球推了回去，使她不得不同意我的话。
韩慧妍微微怔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常态，饶有兴趣地望了我一眼道：“我改变主意了。”
我露出不解的神情。
“明天的谈判我会亲自参加！”
韩慧妍的这句话竟然是用汉语说的！我心里吃了一惊，不单单是因为她说亲自参加谈判，还因为她突然用中文说出的这句话，而且说得字正腔圆！可是刚才一开始她为什么不用汉语呢？
看到我大吃一惊的狼狈模样，韩慧妍展开一个令人心醉神迷的微笑，道：“客人，终于又看见你失态了！”
我摇头苦笑道：“常务小姐真是深藏不露呢！”
“过奖了，客人您不也是吗？能勾起我争胜之心的人可是不多呢！”韩慧妍说话的时候露出一丝小女儿的心态，我疑惑不已，难道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吗？可是为什么她一开始要作出那种冷绝孤傲的样子？她当上这个常务是自愿的还是被某种不可抗拒因素逼迫的，因而必须隐藏她的本性？
我知道，我和韩慧妍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被她一招“出其不意”给打败了，大约，我们的谈判从我跨进这个房间开始就已经在进行了吧！
我不由得有点担心明天的谈判了，我实在有点看不透这个看似冷艳，实则慧黠的女孩——艰难的谈判！
066 夜游计划
从韩慧妍的办公室里出来，甄丹拉住我问道：“老大，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面纱啊什么的，什么意思？”
我“哈哈”一笑道：“怎么说呢？一开始吧，她对于我看她的脸很在意，甚至于很生气，以为我是一条大色狼，所以就说了很重的话，骂我不懂礼数，没有规矩。但是老大我可是个男人啊，总不能让女人这么欺负吧？况且我代表的是公司的利益，可不能让人家小看了！不过我要是说太重的话又会得罪人，所以我就委婉地说，你最好生活在阿拉伯去，那里的妇女都会带面纱，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看见了。其实我的隐藏意思是如果不愿意被人看到，你长着一张脸干什么？哈哈，可惜，韩国人的理解能力就是弱啊。”
甄丹笑骂道：“老大，你真是太狡猾了，太无耻了！”
我“哈哈”大笑：“谢谢夸张！”
“那她说‘没有戴面纱的必要’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变相的道歉呗，要是让人家一个堂堂的企业常务向我一个小小的普通职员道歉是不可能的，她能够这样委婉地表达出这个意思已经不错了。”
甄丹若有所悟地“噢”了一声。
李建勋室长很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对我们点头道：“客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指引你们去参观一下最近的收购站和加工厂。”
其实我对于韩国的企业还是很好奇的，光看人家的领导的名称就很特别，董事长不叫董事长，叫会长；总经理不叫总经理，叫常务或者理事；办公室主任不叫主任，叫室长，比如说眼前的这个李建勋室长，他就是韩慧妍的办公室事务长，基本上就是管后勤之类的。倒是秘书的叫法是一样的，柳媛熙是韩慧妍的秘书，还是叫秘书，没有特别的称呼。
看了几个收购站和加工厂已经中午了，我此行收获不少，发现许多管理方法和工作方式方法值得我们学习，当然，匆匆一瞥只能见识皮毛，回去后我一定要向王奇明建议委派正式的人员前来学习交流。
李建勋室长道：“客人，我们常务今天中午12点在秾心酒店设宴，正式宴请二位，请务必光临！”
“好的，我们一定准时到达。”
李建勋鞠了一躬，向我们告辞，让一辆小车送我们回酒店。
前面的司机是个韩国人，我倒是不担心他听到我们的谈话，我苦恼地道：“赶紧谈完离开，每天这么鞠来躬去，怕不要得腰肌劳损？”
甄丹笑道：“老大，这是人家的礼仪，我们要入乡随俗才好！”
“我不管，谈完了，我们立刻动身去济州岛！”
“去找陈楠和陈佑吗？”
“嗯”我点点头道，“带来的钱还够吗？”
甄丹道：“老大，你真是杞人忧天了，我们卡里面的钱可是分文未动呢！”
“那就好，我在想，是不是给你买点什么东西？”
“老大，算了吧，韩国的东西都贼贵！”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地问。
“柳媛熙告诉我的啊！”
我笑了，女人们凑在一块儿还能谈些什么，无非是逛街购物之类的，别管是中国女人还是韩国女人，都一样，骨子里都是逛街的瘾君子和购物的极度狂人。但是她们交流的事情最多的不是买了什么，而是发现了什么，发现了稀有的珍奇的最好是廉价的东西是她们最乐意提起的事情，发现的乐趣和对虚荣心的满足远远超过了购买本身。
“不管怎么说，难得出过一趟，如果双手空空回去，岂不是要遗憾死了？正好我还要给我妈和茗茗买点什么礼物，你跟柳媛熙交流过了，肯定知道什么地方可以买到最好最便宜的礼物了，是吧？”
甄丹知道我的个性，不会随便占人家的便宜。我买东西断然不会花公司的钱，而是用自己的钱，我要是不带上我妈和曲仙茗，估计这丫头是坚决不肯让我买东西的，跟老大还这么见外！
“那当然，我的记忆力可不是用来数钱的！现在釜山有名的市场、商场以及价格、质量分布情况我可是烂熟于胸啊，哈哈，老大，什么时候去？”
“今天晚上吧，昨天太累了，没法出去，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去好好玩玩，一边玩一边大肆购物，有什么好吃的，咱们也尝尝去。有什么好地方，推荐一下！”
“好哇好哇，老大万岁！釜山的好地方多着呢，还有好吃的，说也说不完，更不要说玩个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