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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动。”韩玮拦在外室的面前,目光凶狠,扫过一个个的人。婆子们犹豫,这是听男主人的还是该听女主人的。这可是难办了。不过方明雅从娘家陪嫁来的人可就没那些顾虑了,直接抡起棒子就动手。
啊——韩玮挡在外室的面前,重重的挨了几击。
突然一群粗壮的,打扮的就跟街头的苦力哈哈的汉子冲了进来。手上同样带着棒子。
“打死这对狗男女,打死这对奸夫淫妇。”
“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勾引有夫之妇,该死。淫妇更该死。”
汉子们冲进来,对着韩玮和那外室无差别的攻击。一时间院子里乱的不成样子,谁都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连方明雅也被乱糟糟的人给挤到了边上。“快,快去将大爷拉出来,可不能让这些人将大爷伤着了。”
“是,大奶奶。”
韩府和方明雅的陪嫁都冲了上去,两方人马战在一起。
“奸夫淫妇的帮手来了,大家赶紧冲啊,奸夫是做官的,咱们老百姓可惹不起啊。”
“对,将淫妇打死。”
“不了,这对奸夫淫妇自有天收,兄弟们咱们走。”
这群汉子来的时候犹如一阵风,走的时候也是一阵风。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跑到大街上,瞬间就消失在人群中。
没人搞得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当这里面的人真的是奸夫淫妇。
方明雅顾不得其他的,见韩玮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已经彻底慌了。对于韩玮这个时候还要护住那外室,方明雅也没空气愤恼怒了。冲上前,见那一身的血,方明雅不敢动手,“快,快去请大夫。”
“大奶奶,那外室还清醒着,不过也受了不少伤,该怎么处置。”
方明雅发狠,“怎么处置还需要我来说嘛,直接卖到青楼去,卖得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要在京城见到这女人。”
“是,大奶奶。”
“不要,不……呜呜……”
那外室被婆子们拖了出去。
大夫来了,神情凝重,没敢同方明雅说实话。让人做了担架,将韩玮抬回了韩府。韩盛得知儿子被人打了,而且还昏迷不醒,哪里还有空在衙门当差。请了太医直接同太医一起回韩府。来的太医是专治外伤的王太医。王太医检查过后,用了药,包扎了伤口,又开了方子。
韩盛和方明雅都围了上来,韩盛焦急的问道:“王太医,小儿的伤势可要紧?”
王太医看着韩盛和方明雅焦急的神情,暗自叹气。“韩大人,下官不敢隐瞒。小韩大人昏迷不醒是因为头上挨了两棍子,下官用了药到晚上该会醒来。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小韩大人的腿。腿被人打断了。”
“啊!”韩盛只觉着眼前发晕。
方明雅站不住,扶着桌子,腿断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韩盛惨白着一张脸,问道:“王太医,你同我说实话,我儿子的腿能治好吗?”
王太医犹豫。
“王太医,请你务必说实话。”韩盛心里头发虚,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太医叹气,“下官不敢隐瞒韩大人,小韩大人的腿治好后也会留下残疾。”
“你的意思是,是我的儿子会成为瘸子?”
王太医艰难的点头。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方明雅首先就受不了,叫了起来。
韩盛扭曲着一张脸,大儿子残疾,这给了韩盛重重的打击。回过身,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方明雅的脸上。“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将我儿子害成了残废。”
方明雅倒在地上,捂着脸,“不,不是这样的,公爹,不是儿媳的错。是一群陌生的人冲进来,说相公勾引人的妻子,还骂奸夫淫妇,见了人就打。儿媳派了人去拦,可是那群人来无影去无踪,人都找不到了。而相公也成了这样子。公爹,此事真的不是儿媳的错,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儿媳到现在也不清楚。”
“那个外室呢?将人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方明雅心虚,“公爹,儿媳,儿媳已经将那人给卖了。”
“你,你简直是糊涂透顶。”韩盛气的真想再给方明雅一巴掌。
王太医面无表情。“韩大人既然要处置家室,下官就先告辞。明日下官再来给小韩大人换药。”
韩盛厌恶的看了眼方明雅,亲自将王太医送到大门。找来今日跟随方明雅出门的人,将事情一一问清楚。又找来韩玮的小厮,韩玮是如何得知消息赶着去的。原来方明雅身边有个丫头和韩玮身边一个小厮要好,那丫头见着不对头,等方明雅一出门,就偷偷告诉了小厮。小厮又赶着去告诉了韩玮。这一切就成了意外。韩盛却不知,即便那小厮不主动去通知韩玮,也会有别的人去通知韩玮他的外室要被方明雅打死了。
韩盛皱眉,如今最可疑的就是那突然冲出来的一群汉子。
韩珺得知消息后,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先是去看望了韩玮,得知韩玮有可能成残疾,韩珺一脸阴霾。出来见方明雅还在哭哭滴滴的,厌恶的瞥了眼。然后又找人了解详情接着又去找韩盛。
“父亲,此事多有蹊跷,尤其是那群突然出现的人。儿子认为该报官,让官府去查。就是将京城翻个转,也要查出那些人的来历,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的害咱们韩家。”韩珺一脸冷酷,凶狠异常。
韩盛皱眉,“报官?你出去听听如今外面都怎么在说你大哥,说咱们韩家。说你大哥勾引有夫之妇,说咱们韩家家门不修。报官?报官的结果你大哥,还有为父都要受斥责,你大哥的功名都未必都能保住。咱们韩家也会成为笑柄。”
“韩家如今已经成为笑柄。与其忍气吞声,让人以为大哥真的做下这些事情,不如报官。光明正大的,咱们韩家不怕被人怀疑。我相信大哥的人品,绝对做不出勾引有夫之妇的事情。还有,父亲可有派人去寻那女人?”
“已经派了人,还没消息。这个蠢妇。”韩盛大骂方明雅,这么关键的证人竟然给卖了,还有比方明雅更蠢的女人吗。
“父亲,报官吧。此事已经遮掩不住,京城都传遍了。只怕明日早朝就会有人弹劾大哥还有父亲。父亲,咱们必须立得住,想要立得住,咱们就报官。”韩珺苦口婆心的劝解。“父亲,这分明是一次针对咱们韩家的,有预谋的事情。大哥行事不周,喜欢那女子接到府内就行,偏偏要安置外室。大嫂的性子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事被大嫂知道,肯定要闹起来。别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算计了咱们韩家。父亲,此事不得不防。”
“你说究竟是谁算计了咱们韩家?”韩盛皱眉,一个个的排除,一个个的怀疑。
韩珺同样眉头紧皱,“父亲,最近可有得罪了谁?”
“要说得罪,也就是为父被逼着表态,得罪了五王爷还有二王爷。只是两位王爷该不会用这种法子来针对我吧。”韩盛不敢确定。
韩珺思索,“父亲,不管是谁,咱们如今要做的就是防备,同时要想办法化解。如今最要紧的一是寻找那女人,二是报官。不报官万万不行。”
“行,此事就听你的。你亲自去京城衙门,找京城府尹报官。本官的儿子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打了,京城府尹不给本官一个交代,本官绝不罢休。”
“儿子这就去。”
杨大娘躲在一个角落,偷偷的盯着韩府大门,看着里面的人进人出的。见天色不早了,杨大娘不敢多留。找了个小店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在街面上打听了一番,就急急忙忙的出了京城回了别院。
陆瑾娘手里拿着一页纸。纸张上面就写了数字还有几个字,“事情已成,请付尾款”
陆瑾娘淡然一笑,将纸点燃烧了。看着变成灰烬,这才收回目光。
荔枝进来禀报,“夫人,杨大娘说是有事情启禀夫人。”
“让她进来吧。”陆瑾娘神情淡淡的。
杨大娘战战兢兢的,以往的爽利这会都不见了。“回禀夫人,昨儿小的去看了,当时好多人,闹的挺厉害的……今儿一早,街面上什么消息都有。都在说韩小官人的腿被打折了,将来治好了也是残废……小的还听到……”
陆瑾娘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听完后,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让你跑来跑去的,走了不少路。这点银钱你拿着,打酒喝去。此事你心里面知道就行,可别说出去。说出去是什么后果,我想你自己该知道吧。你们杨家一家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就连当家的也是一个字没说。再说小的也只是跑腿打听了一下消息,什么都没做,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陆瑾娘点点头,“你说的是,记得,嘴巴要牢靠,如此才能活的长长久久,才能儿孙满堂。明白吗?”
“明白,明白。”杨大娘拿了银钱,退出房门。
荔枝走进来,“夫人派杨大娘去做了什么事,连奴婢也瞒着。”
“没什么。这不是老爷的事情让我烦的很,你们姑娘家不好上街,就让杨大娘进城去打听打听消息。倒还真打听了一点。”陆瑾娘一脸平静,即便听到韩玮有可能成为残废,也没能激起陆瑾娘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韩盛如今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符号,一个需要永远消除的符号。
荔枝识趣的没再问。有时候里只觉着自己完全能够看懂陆瑾娘。可是某些时候,荔枝却觉着无能为力,这个时候的陆瑾娘总是表现的有点神秘,有点看不透。
陆瑾娘感到不安,突然睁开眼睛,果然床边有个人。“窦猛?”
“瑾娘倒是机警,我刚来你就醒了。”
陆瑾娘缓慢的坐起来,并且拒绝了窦猛的帮忙,“不用说,我的丫头们这会都不会醒过来。窦将军深夜来到一个女人的闺房内,不觉着失礼吗?还是对于窦将军来说,世间无男女之分。所以窦将军自然不用在意这些规矩。”
窦猛轻声一笑,“你看今日月亮这么圆,我深夜来访,瑾娘不觉着惊喜?你看我心里多记挂着你。”
陆瑾娘一个表情也欠奉,“不觉着惊喜,只觉着惊吓。再来这么几次,我想等不到我腿好,就该被窦将军吓死了。”
窦猛笑道:“瑾娘可真会说笑。”
陆瑾娘披上衣服,“窦将军,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这么晚过来究竟为了何事?”
“我要走了。”窦猛突然说道,不等陆瑾娘发问,窦猛就继续说道:“今日已经辞了王府侍卫统领的职务,过会就要离开京城。”
“我想我不该问你要去哪里才对。”陆瑾娘自嘲一笑。
“你问我就告诉你。我要去西北。”
又是西北,窦猛为什么要告诉她。陆瑾娘诧异。“此去祝你一路顺风。”
窦猛呵呵的笑了起来,“陆瑾娘你挺虚伪的,你明明想问我为何去西北,和王府有没有关系,和王爷有没有关系。不过你却偏不问。你是不是赌我一定会告诉你,所以你连问都不问?”
陆瑾娘嘴角微翘,笑了起来,“窦将军多虑了,我并非虚伪,而是真的不想知道。我是王爷的女人,这的确没错。但是我只是王府四品夫人,别说左右大局,就是左右王爷的想法都做不到。提醒王爷小心,那王爷就该疑心我从哪里得了消息。与其将自己陷入危险中,王爷还未必能听进去,不如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只要安心待在这内宅就行了。我想王爷也是这么希望的。”
“你果然自私。”
陆瑾娘再次笑了,“我若是不自私,不为自己多想想,窦将军觉着我能活到今天吗?请问窦将军,可曾见过大公无私的人?”
“说的也是,大公无私的人还真没见过,人人都自私,都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就连我也不能免俗。呵呵,既然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也不说。”窦猛直直的盯着了瑾娘,在深夜里,窦猛的眼睛犹如狼一样。
陆瑾娘识趣的避其锋芒,“若是窦将军今日来就是和我告别的,我想时辰差不多了,窦将军该启程了。”
“不忙。韩家的事情都是你做下的吧。”窦猛一脸好奇的看着陆瑾娘。
陆瑾娘也没否认,也没肯定,“窦将军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又何必再问。”
“韩家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你如此做?韩玮一个大好人才,如今成了瘸子,前程尽毁。陆夫人,有时候我发觉你的心真的比石头还硬,下起手来比男人还狠。”
陆瑾娘似乎有点心虚,“窦将军误会了,那只是错手,并非有意。”
“这话骗骗别人还成,骗我是不行的。你用的那些人可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