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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下雨天记得带雨具，不要总是淋雨，你的身体弱一感冒要很久才能好。”
“嗯。”
“生病了就要吃药，不要总是忘记。”
“嗯。”
“冬天衣服多穿点，你很怕冷的。”
我的衬衫湿了。
我知道，姐姐哭了。可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把她抱得更紧。
一整夜，姐姐一句一句地嘱咐我。
我的衬衫，一直都是湿的。
（十六）
“时间到了。”
“嗯。”双手抱得更紧，不舍得她离开。
姐姐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任由我抱着。
“铃铃铃”手机响了，是姐姐的，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接。
我知道一定是她爸爸。
拿过手机，接通，然后递给她。姐姐深深看了我一眼，接过手机。
那一眼，很复杂，而我依旧看不懂。
“嗯，我收拾下就下去。”姐姐收起手机，站起来，只是看着我。我不敢看她，直直地望着阳台的方向，
“你爸来了？”
“嗯，在楼下。”
“那我们下去吧。”揉了揉有些麻痹的腿，站起来去拿行李。
“小若，我……”
“你该走了。”不敢让她说下去，害怕听到我无法拒绝的话。
“……”
“走吧。”提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出宿舍。
我又在逃避。
“洛叔叔。”下楼后就看到洛叔叔，于是很乖的地了。伪小白他们就站在旁边，对哦，他们一整夜没回宿舍跑哪去了？
“小若啊，明年就要高考了吧。”洛叔叔接过我手上的行李放进车里。有些郁闷……怎么我连行李都舍不得？
“嗯。”
“那加油啊，考完来Z市玩啊。X市和Z市很近的。”
“嗯。”第一次和洛叔叔对视，不是为了表达什么，只是……姐姐一直看着我，而我，却不敢看她。
“那我们走了。”洛叔叔先上了车，姐姐却依旧站着不动，
“等等！”我的心忽然提了上去，却又有些期待。
可是她没有看我，只是和双双姐拥抱，然后是伪小白，小雨姐。
接着，打开车门上车。
提着的心又掉了回去，有些痛，是因为掉的太快吧。
洛叔叔很奇怪地看了看姐姐，“怎么不和小若拥抱下，你们不是……”
“没关系啦，叔叔你们路上小心。”连忙打断他的话，深怕他说出让我们都尴尬的话。
“嗯，那再见。”
“再见。”挥了挥手，看着车子开走，扬起一片灰尘。
好像眼睛进沙子了呢。
“小若，你没事吧？”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一脸担心的三位姐姐，笑笑，
“呵呵，眼睛进沙子了。”
“是吗？”伪小白……雯雯姐一脸怀疑。
“嗯。对了，你们昨晚怎么都没回宿舍？”
“我们去其他同学的宿舍了，二人世界……”
“雯雯！”说一半的话又被双双姐打断了，可怜的雯雯姐。
“呵呵，辛苦你们了。好困啊，我回家睡觉了，你们赶快上去吧。”
“嗯，拜拜。”
“拜拜。”
双手插着口袋一步一步晃悠悠地走回家。
今天的太阳真刺眼，弄得我眼睛酸酸的。
讨厌的太阳。
（十七）
“哇，唐若，你受什么刺激了？练习写得满满的！”同桌翻着我的练习，一脸不可思议。
“有什么好刺激的，只是忽然觉得写练习很有趣而已。”转着笔，头也不抬地回答。
“有趣？？？那游戏呢？？？”
“玩多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呃……真的假的，不是吧……”
“……”懒得回答，继续转着笔，思绪却已经飘离。
已经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姐姐在Z市过得怎么样。会不会不习惯？工作好不好？会不会很累？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一大堆的问题常常不知不觉地就充满整个脑袋，想要打电话问她却又不敢，我那天一定让她很失望。
暑假的补课已经开始，我一反常态，认真听讲，不懂的问老师，下课写练习，回家写练习，常常一写就到深夜。
唐若，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乖宝宝，我猜很多人都很纳闷吧。
其实只是因为那夜姐姐说：小若，认真读书好不好？
而我说：好。
仅此而已。
答应她的事我一定要做到。
“妈，我想搬出去自己住。”吃饭的时候我边夹菜边对老妈说着考虑了好几天的事。
“为什么？”不紧不慢地把嘴里的饭吞进肚子里，不紧不慢地开口……不愧是老妈。正常的家长听到这种要求不是应该暴走吗？至少也该惊讶一下下吧。
“我想认真读书，这里太吵了。”
真的很吵，楼下那家婆媳不和，一天到晚吵架，楼上住这个热爱摇滚的单身男，一到周末就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最郁闷的是隔壁那对夫妻，感情非常非常好。
当然，我不是说他们感情好这件事不好，只是……
这破房子隔音效果太差，他们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只隔着一面墙，于是……
往往在我复习到深夜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又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一开始我是没注意到的，还很纳闷很好奇地仔细听了下，结果……
“啊……老公……”
“用力……”
“嗯……不要……”
我明白了。
郁闷……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也对，以前都是在打游戏戴着耳机。唉……这下好，复习又复习不了，睡也睡不着。我好几次抓狂地想过去敲门让他们小声点，可又不好意思……
还是赶快搬比较好，我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何况我搬走比较方便老妈打麻将，她可以叫牌友来我家打又不用怕影响我，多好。
“让你自己住不就等于放你去玩游戏？不行！！！”
“我不带电脑过去。”无语，就算你看着我我也可以玩游戏啊，房门关着又看不到我，我都玩了两年了……
“可是……”
“可是什么啊，我保证进步，怎么样？”居然这么不信任我……
“这倒是可以考虑。”
还要考虑？有没有搞错啊。
“我一没进步就立马搬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反正我是不愿意再听那种声音了。
“好吧，周末去看房子。”终于同意了，哈哈哈哈。
“其实你不在也不错，我可以在家里打麻将，哈……”
果然，唉……
（十八）
“就这间吧，挺安静的，离你学校又近。”老妈看着房子很满意地说，“一室一厅一卫，给你这个小屁孩用正好。”
小屁孩……有当妈的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这房子怎样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这邻居比较重要。我刚刚特地“偷窥”了下邻居，是对退休了的老爷爷老奶奶。
虽然也很恩爱，不过总不至于那么激情吧，看年纪没有八十也有其实了吧。
点了点头，我这新窝也算定下来了。
拿了钥匙乐颠颠地开始收拾屋子，这可是我一个人的窝啊，虽然是租的……
等收拾完了回头看到老妈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屋主留下的椅子上，那一脸得意的，忒像地主婆。
我忽的醒悟过来，我这没事抽啥风啊？居然一个人收拾得这么开心，让那地主婆那么得意，真郁闷。
话说回来，我这老妈从妈妈桑变成地主婆了哈，这是升了呢？还是降了？得，反正咱还是无产阶级，看样子还有向长工发展的趋势。
“没想到咱家小若挺会收拾的哈，那咱家以后……”看吧，地主婆打起压榨长工的主意了，咱要坚决反抗三座大山，与恶势力作斗争。
“我不是正收拾我家吗？那您家得归您老解决不是。”
“什么我家你家的，皮痒了是不是。还有，“您老”？我老吗？你敢嫌我老？555，老头子啊，你看看你生的兔崽子，居然嫌我老，555……”
感情“您老”这两字是这么解释的……不愧是我妈，真有才……
可是为啥找我爸诉苦呢？我觉得我老爸在天上肯定特风流，哪有空理老妈啊。
“谁说我妈老了，那叫风韵犹存。”
“真的？”继续装嫩抽泣，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妈啊？
“当然是真……”
“铃铃铃”手机响了，我终于不用再说违心话了，555……
“喂？”
“小若吗？我是双双。”
“啊……双双姐，好久不见了。”
“你还敢说，都不来找我们玩，果然清妍不在你就忘记我们了。”
“哇，双双姐你诽谤我！”有些心虚地喊着，双双姐还真没说错……
“是吗？那你今晚你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哈？吃饭？为什么？”奇怪，双双姐没事干嘛请我吃饭。
“你看，请你吃个饭你还要问为什么，清妍打电话找你你连问都没问立刻出现在她面前……”这语气，忒哀怨，这下罪过大了……
“这个……哈……哈……双双姐叫我我一定去，哈哈……”有些无语地擦擦额头的汗，谁都不好应付啊，老妈，双双姐……
“这还差不多，那今晚七点在X大门口哈。”
“哦。”
“那就这样，拜拜。”
“嗯，拜拜。”
可是双双姐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不懂……
继续收拾新窝，把要用的东西和书摆好，衣服放好，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就出门了，我不喜欢迟到。
（十九）
站在门口等双双姐，有些无聊地看着大门。虽然并不是X大的学生，可对这里却很熟悉，毕竟在这里厮混了四年，何况这里还是五年前我和姐姐相遇的地方。话说回来，这X大还真没啥变化。特别是门旁边那只石狮，五年前那左脚就缺了一块，五年后还是只缺那么一块。
只有这里的学生，每年都在变，走一批，来一批。
连姐姐也走了呢。
叹了口气，有些出神地看着那只石狮，也不知道姐姐怎样了……
“你在想什么？”后背忽然被拍了一下，我猛地一抖，转头无语地望着罪魁祸首。
“我说双双姐，你怎么能跟雯雯姐学呢？多不淑女。”
“呵呵，偶尔嘛，你发呆的样子好好玩。”罪魁祸首一脸灿烂笑容，不见一点惭愧。
“怎么就你一个啊？”撇撇嘴，反正我是被吃死了，不过小雨姐和伪小白怎么没来？
“回家了啊，都毕业了哪能还待在学校啊。雯雯和小雨走的前一天晚上本来想叫你出来吃饭的，可是不是周末，想想你这个准高三学生肯定没空就没叫了。”
“哪有那么忙啊，至少也送送她们嘛。”有些失落，这四年毕竟不是白过的，熟悉的人一个一个走了，以来再来X大肯定会很郁闷吧。
或许是看出我的失落吧，双双姐拍了拍我的脑袋，“好啦，我请你吃饭当赔罪。”
“呵呵，好。”把那些失落丢开，扬起笑容，有些人终究只会是生命中的过客吧。
姐姐，也是如此吧。
可是为什么这么一想心脏就有些疼，难道我真那么倒霉得了心脏病？
“小若。”
“小若！”双双姐把手在我眼前扬了扬，然后又拍了拍我的头，“你真的很喜欢发呆耶。”
“呵呵，是啊，老毛病嘛。”
“难怪每次出门清妍总是紧紧牵着你的手。就你这样不撞到人都难。”
“呵呵……”撞人？对哦，是挺久没撞到人了，上一次撞到人还是五年前。后来姐姐就经常唠叨着叫我走路骑车好好看路，一起出门也是从头到尾一直拉着我的手。
不过……五年前……呵呵，那么大的人了居然抱着个小孩哭，哈哈……
有些乐不可支地笑出来，惨了，姐姐肯定知道我在笑什么，等下又恼羞成成怒就不好了。下意识地将脑袋转向左边想看看姐姐的表情……
没人。
“你在看什么？”双双姐奇怪地问。
“哦，没什么。”把头转向右边看着她，忽然觉得很难受。
我忘了，姐姐去Z市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又怎么可能会恼羞成怒。
跟着双双姐进了间餐厅，坐好，点完菜，然后很无聊地玩着筷子。
姐姐，姐姐，姐姐……
嗯？怎么怪怪的？
疑惑地抬头却发现双双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呃……为什么这么看我？有些纳闷地用筷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被这么看感觉好怪哦。
双双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不是除了清妍之外的人都不能引起你的注意？”
“哈？”
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吗？你都不好奇为什么她们都走了我却还留在这，为什么我还住在学校吗？”
呃……这个……我还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