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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莫优女王一直是主张和我朝修好,所以这次才邀请她来参加受封仪式。而沙修是主战派,由他主政的话,南边又不得安宁了。”
“这密报上还说,发动兵变杀死女王的主谋可能就是沙修。”
“那是自然,不过总有个原因吧。对了请贴送到没有?那个新王会怎么处理这样的请柬呢?点火烧掉?还是贴在脚底上天天踩?”
“这密报上说,那位新王接到请柬后立刻起程,不日就将到达华京。”
那个沙修要来?这太不合情理了,他绝对不可能是来求和的,居然选在这个时候!
“宣阜文渊进宫。”
深夜,御书房——
“听说那家伙是个琴痴,他为什么会来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阜文渊半夜被人从刚暖热的被窝中挖起来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所以您要看紧您的宝贝,省得被那帮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东檀人劫走了。”
“之前竟然没有一点预兆,派到东檀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怎么迁怒起臣子来了,这可不像您的作风。这只能说沙修本人太厉害了吧。说起来他和您还有些血缘关系,您知道东檀连着出了三位女王,而多莫优和沙修的父亲正是施太后的哥哥。听说施太后最近几乎没出过家门,我看更大的可能是她早不在淮城了。”
“你是说母后去了东檀,鼓动沙修发动兵变,杀死姐姐取而代之?”的确很像她的作风。
“她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可能猜到新生的是个公主。如果她只是想复仇呢,这个理由也很充分吧。”
复仇?她还有什么资格谈复仇?
您想要什么就来夺吧,只不过要看看您和您选的棋子有没有这个能力!
第九章
鸣蝉
沙修的队伍很快进入了京城,与中原的皇族不同,他没有把自己藏在厚重的车帐之中,而是大方的将自己展示在一层层围观的民众面前,一头火红的头发,英俊而成熟的面孔,毫不吝啬的绽放充满异国情调的迷人微笑,捕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当贵重而珍贵的礼物和沉甸甸的求和决心同时呈放在正殿清和殿之上的时候,殿上的君臣们却一时欣喜得不敢相信,中原和东檀之间的战争打了一百多年,这个嘴上无毛的青年人上下嘴皮一碰就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但是最终双方还是达成了停战协议,重新划定边界,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干戈化玉帛。
夜晚的芙蓉殿久违的喧闹,觥著交错,沙修被当作最受欢迎的客人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上,身边是莺歌燕舞,耳边是乐音丝竹,两位君主相谈甚欢,朝臣们也一个个红光满面。
“小王对贵国的七弦琴十分的敢兴趣,听闻贵国有一位官员人称‘圣手神音’,弹奏的琴曲妙不可言,可以通天,不知可否引见?”沙修等候了许久终于提到了琴。
“云韶府中确有不少高手,只是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皇帝很冷淡的说,他知道沙修提到的人定是葭莩,却不知道他是何居心。
“听说他不是云韶府的人,而是太常寺的典薄,叫做蕲葭莩,”沙修观察着皇帝脸上细微的波动,“贵国人才济济,一个小小典薄一定不怎么重要,可是在鄙国,学琴的人都将他奉为神明。如果陛下能够让他到东檀去授琴,定是我东檀之福,也是两国友谊的见证。”
“可惜呀,太常寺主祭祀礼乐之事,蕲大人又是琴界权威,”阜文渊代替皇帝回答了他,“责任重大,是调换不得的。”他举起酒杯,佯装酒醉胡言。
“此言诧异,”王相也插起话来,“如若可借切磋琴艺增进两国的友谊,又何乐而不为呢?蕲典薄的位置又不是无人取代的!”
“国丈大人,听说国舅爷也是精通音律,而且是提督两夷馆少卿,主管外务,不是更适合到东檀去?”阜文渊冷笑。
“阜大人何出此言!我们说的是蕲典薄,怎么说到小犬身上去了?……”
“王相,阜大人,”一直沉默寡言的特进光禄大夫谢耘打断他的话,“要不要派人去东檀,应该派谁去,都是陛下决定的事情,不可在这里妄加判定。”
“是。”阜文渊望着王相挫败的样子轻笑。 自 由 自
在
谢耘,当年阻止施同安屠城的功臣,现在是掌握了全国一半军队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在这场即将发生的变革中将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啊~~真是抱歉,一定是小王言有不当,得罪了各位大人,就由小王弹奏一曲算是赔罪。”沙修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琴,轻拨琴弦,弹起了东檀风味的乐曲。
一曲罢了,却让场上的乐手都傻了眼,高超的琴技让他们相形见拙,羞于演奏。
“现丑了,这张琴名唤‘鸣蝉’,是鄙国的工匠仿照神品‘春雷’制造的。听说‘春雷’现在蕲典薄手中,‘圣手’配‘神品’所弹曲目一定是绝世精品。不过像这样的宴会他都不出现,”沙修微笑着说“不知‘圣手神音’是否名副其实?”
这个男人很有手段!
如他所愿,王牌被迫出场,依旧是一路屏障,屏风叠设,望着那个近在咫尺却无限模糊的人影,沙修的好奇心并没得到满足。
当葭莩的手指落下,奏出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却让他万分吃惊,接下来悠扬的陌生琴曲将他带到了奇异的水世界,化做了一条快乐的游鱼,在和煦的阳光下,轻柔的暖风中奋身越起,溅起七色的水珠……
这曲《跃鱼》是葭莩新谱,作为一个琴家能够让众人欣赏他的作品,并得到肯定自然是一件快事。
但是,不仅仅满足于听琴的人的好奇心也被撩拨到了极限。
沙修向身边的部下使了个眼色,那个壮汉立刻会意,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说要跳舞助兴,带着醉意扭动了几下之后瞄准葭莩身前地放置屏风猛扑过去,重重叠叠的屏风斜倒了一地。
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一抹白影上,希望亲眼见识一下迷惑两位君主的男子是否如同传闻中的一般美艳。
第一个看见也是在屏风重新树起之前唯一一个看见的沙修却被他的脸吓了一跳。在重重的黑色面纱之下那半张苍白如蜡的脸上一只红色的蝴蝶型斑迹清晰可见,在蝴蝶旁边的皮肉呈现溃烂的状态,如同一只骇人的鬼!
在战场上撕杀多年的他并没有把吃惊表露在脸上,而是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帮忙扶起屏风,大声的呵斥部下的失礼。
宴会继续进行下去,欢乐的气氛在四处游走。
沙修并未在提起葭莩的事情,那个已经被撤下的临时席位却总是牵动着他的思绪。
回到驻地之后,沙修留下了一名女官,等众人退下之后,女官揭去了头上重重的华披,露出了真面目——她就是施太后。
“你说你看见了那个贱人?”她冷笑道。
“是的,很吓人的一张脸,没想到映蝶还会毁人容貌。”心有余悸的沙修细述了当时的情况。
“哈哈哈哈……”她大笑,“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要感到自豪,不愧是我的儿子。你果然不是他的对手,你的心思早已经被他看穿,只怕也料到了此番求和是假,勘察地形是真,你还是小心行事,早日回东檀再做打算吧。”
“什么意思?”
“他料到你有本事逼那贱人出场,所以早有准备,让你见不到那张脸。”
空竹苑——
皇帝亲自为葭莩除去蒙在脸上的黑纱,在他的左颊上用朱砂勾描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蝶,红蝶的周围是一圈圈红色的泛纹,隔着黑纱乍看,犹如溃烂的皮肉。用白绢汲满温水,皇帝细心地擦拭着他的脸颊,直到所有的红迹完全消失。
“痛吗?”皇帝用指尖轻抚他清透的肌肤,“让你受委屈了。”
几乎无色的嘴唇带着温柔的笑意袭上皇帝的指尖:“怎么会,像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当我看见杀人无数的‘战神’也有吓得脸色惨白得时候,虽然只有一瞬,却让人想大笑一场。您的画儿很传神呢。”
皇帝被他夸得脸色绯红,飞快地压上那张调皮的嘴……
入夜,一番云雨之后,两人并未入睡,而是相拥着躺着,似乎稍不留神,对方就会随风而去。
“朕和阜文渊议过,东檀王此次来京决不是为求和而来。沙修刚刚夺取政权,朝中众臣多有不服,矛盾重重,所以他需要利用对外扩张来转移东檀的内部矛盾。朕所能做的,只是在这段时间内看好这指猛虎,尽量不给他任何机会制造挑起战争的借口。”
可惜,最终战火还是燃了起来。 自 由 自 在
东檀为攻占九年前被中原夺回的,有争议的南十三郡宣战。
只要想打仗借口总是找得到的。
阜文渊建议皇帝亲征,理由有三:其一,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兵变的东檀来说必胜的可能并不大;其二,皇帝亲征可以提高士气速战素决,防止王相及其党羽借战争滋事;其三,可借亲征拉拢军队增加自己的势力。
“你和朕想的一样,不过朕还是担心凉王,如果他聪明一点倒好,只怕他一时糊涂上了王相那老狐狸的当,带兵南下,夺取皇位。他比朕天真,更容易被王相控制,”皇帝气恼地说,“这样还算最好的,要是被王相反咬一口说他谋反,再来个先斩后奏,那就更糟了!”
“凉王那里您尽可放心,我是个文官,在战场可能派不上大用场,不如就由我去看着他好了。这样去了他自然不信我,不如以我顶撞王相为由,将我贬过去,效果一定不错。”
“也只能这样了。”
“还有一件事,讨伐文上对东檀军队的称呼应是什么?”
“东檀自古就是我朝的附属国,当然只能叫‘叛军’了!这件事不用再议了!朕最担心的……”
皇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朕最担心的是他,他的身体那么虚弱自然经不得那样的长途跋涉,可是如果留在宫中,那不成了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葭莩轻轻抚摩皇帝深锁的眉头,这个问题也许由自己提出会比较好,他是一国之君,不应该为这种小事分心。
“你的身体需要静养。”这是皇帝经过反复考虑得出的结论,只要加强空竹苑的守卫,将情况飞鸽传书一日一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他祈祷着。
“但我想陪在您的身边,算是我任性。”葭莩靠在皇帝的怀抱里说,也许能在一起的时间只有这么长了……
“隆隆”的战鼓震彻云霄,三军战士整齐地排列,等待着皇帝地检阅,最残酷的战争即将开始!
皎洁的月色下,红发男子正在对月独饮,空出来的手不时轻抚膝上的“鸣蝉”。那次临走是讨得了《跃鱼》的琴谱,这些天来他听过很多人弹的不同版本,可惜没有一个人可以及葭莩的半分,那样优美的曲调真值得去痴迷。
他想起了刚才探子的回报,自言自语:“蕲葭莩,原来你也会来,这次本王就算无缘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也要想方设法留你那双玉雕的‘圣手’做纪念!”
永郡,中原最南端的城市,通往东檀的必经之路,兵家必争之地。这次战争的硝烟也将从这里燃起。此时守城的是谢耘的长子,十四岁就立有战功的武德将军谢达刚刚接到皇帝的圣旨,得知皇帝将要御驾亲征,站到最前线与战士并肩作战,年仅十九岁的他不禁心中一阵激动,无限兴奋表露无遗。
但是等到他展开父亲带过来的书信是,心却凉了一半,上面除了告戒他在皇帝陛下面前讲话要谨慎,就算有意见不同也要注意进谏的技巧之外,还告诉他太常寺寺丞蕲葭莩也将随行,而且反复强调蕲寺丞身体不好,一定要选一间清净的房间,保证清谈的饭菜,不到非常不要打扰他休息。
“带着个男宠,这算哪门子的‘御驾亲征’?” 自 由 自
在
谢达所知道的蕲葭莩是由平日里茶余饭后的闲话拼凑而成的,同僚们似乎对他行为不齿,却很喜欢谈论他的床第之事,而且如同亲眼所见说得绘声绘色,但自己却对那个好像只会弹弹琴而且妖媚惑人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看法,原来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现在他却侵犯到自己的地盘上,并且有可能影响战况,令他十分不悦!
终于,皇帝的銮驾光临永郡,在全军的欢呼声中,皇帝不慌不忙地从车驾上扶下一个瘦弱的白影,毫不顾及的亲手抱起他匆匆向临时的行宫走去。
那道白影虽然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但谢达却猜到了是谁,气恼的表情吓坏了身边的部下。
找到寝室,皇帝将葭莩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心地解开披在身上的外褂,终于安定下来的人,稍一放松立刻咳嗽起来,随行的富顺立刻奉上装在精致的银盒里的丹药,好不容易才将他安抚下来。
“好些了吗?”皇帝立刻上前,心痛不已的替他擦去脸上薄薄的冷汗。
“原本就没有大碍,让您担心了,”葭莩撑着坐起来,努力微笑,让他放心,“我听说尚药局总有一些用途古怪的奇药,没想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