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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味 名篇佳作欣赏-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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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的一大优点,是它有人人称便的斜轴。这个轴造成了一年四季的变化,使我们生活免于单调,带来了可喜的交替变化。毛衣之后穿泳装,绿叶之后赏红叶。
  我们也很幸运,地球旋转的速度刚好合适。我一向热烈赞成一天24小时的制度,因为这跟我们睡眠的习惯,配合的恰到好处。你想一想,地球如果转得像土星一样快,每1O小时自转一次,情形又怎么样?你就要不断上床起床了。有些人批评过地球的重力。说它太强,从一米左右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就能断腿。不过也有一个优点足以相抵,房子不会轻易被风吹走。大体而论,我相信重力是很有价值的稳定力。
  有时候我们也听到有人埋怨地球上的气候。但是无论天气多坏,也比根本没有的好。人在月球上邂逅,势必没有什么寒暄的话可说。你也许可以说;“这个季节,陨石似乎多了一点。”以后就只好僵住,相对无言了。
  千秋万世,运转不停,这是地球另一个优点。只要妥善维护。地球总可以做我们永世的乐土,虽然这个乐土不能全无风波。优点却不容抹杀。谈到这里,我不禁想起驾“太阳神”8号太空船绕月球飞行的太空人安德斯上校接受电视访问时所说的一句话。他说最觉得惊奇的,是它的色彩和渺小。他又补充说:“我觉得大家应该同心协力。维护这个微小、美丽而脆弱的星球。” 

  


   




口 袋

  
  伊丽莎白·约翰斯  何勇 译

  日前我上街购物。在一家商店里发现有条待售的裤子上的口袋竟是假的,起初我并未在意,觉得裤子合身,就准备买下来。可是后来我愈觉得那个狡猾的制造商在存心骗我。我对那家商店的敬慕之情顿时化为乌有。荡然无存。我发誓再也不进这家商店了。假使穿上这样的裤子,在把零钱塞进口袋时,反把一大把硬币丢到了地上岂不令人大窘?设计出这样口袋的人必定是存心恶作剧的施虐狂。
  口袋装着秘密,口袋里装着情书,装着计算器,还装着决定我们性格的难言之隐。口袋还掩盖着紧张颤动的肌肉,嘴咬秃的指甲,交叉着的手指。
  难怪我爷爷颇有见地说:“根据一个人的袋中之物便可判断其人。”
  我常常把这一至理名言用在他自己身上。爷爷的口袋是个百宝囊。他能像魔术师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绣花手绢,或一块能奏响一曲悲伤小调的手表,他一只口袋里放有一包加香料的烟叶,另一只口袋里装一串钥匙。那么一大串钥匙,我相信他能打开州里每一家的门,可我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他衣袋的开口处,完美的口袋是看不见的。
  我留意四周,发现大学预科生的花呢口袋、纤薄的缎子口袋、老式的斜纹粗棉布口袋都是假的,我明白了买假口袋衣服的人是明知故买,他们买这样的衣服不是为了装饰,而是为了欺骗。
  一只口袋要达到骗人的目的倒不必完全是假的。那种除了指甲什么也盖不住的口袋以及缝有花边的口袋也能给人以假象,我甚至还见过缝得严严实实的口袋。在这样一个文化复兴的时代里,人们迎合潮流,装出有知识、有鉴赏力、有兴趣爱好,以表示自己也像口袋一样颇具深度,我们的时代是一个讲究形象的时代,以前从未有过这样一个社会花费过如此巨金为自己造就良好的第一印象。但是就像假口袋一样,在这种第一印象的背后空无一物。
  我至今尚未得出结论:究竟是有假口袋的人可恨、还是有空口袋的人可恨。 

  


   




大海日出

  
  '日' 法富芦花  陈德文 译

  撼枕的涛声将我从梦中惊醒,遂起身打开房门。此时正是明治29年11月4日清晨,我正在跳子的水明楼之上,楼下就是太平洋。
  凌晨4时过后,海上仍然一片昏黑。只有澎湃的涛声。遥望东方,沿水平线露出一带鱼肚白。再上面是湛蓝的天空,挂着一弯金弓般的月亮,光洁清雅,仿佛在镇守东瀛。左首伸出黑黝黝的犬吠岬。岬角尖端灯塔上的旋灯,在陆海之间不停地划出一轮轮白色的光环。
  一会儿,晓风凛冽,掠过青黑色的大海,夜幕从东方次第揭开。微明的晨光,踏着青白的波涛由远而近。海浪拍击着黑色的矶岸,越来越清晰可辨。
  举目仰望,那晓月不知何时由一弯金弓变为一弯银弓。东方天际也次第染上了清澄的黄色。银白的浪花和黝黑的波谷在浩渺的大海上明灭。夜梦犹在海上徘徊,而东边的天空已睁开眼睫。太平洋的黑夜就要消逝了。
  这时,曙光如鲜花绽放,如水波四散。天空、海面,一派光明,海水渐渐泛白,东方天际越发呈现出黄色。晓月、灯塔自然地黯淡下来,最后再也寻不着了。此时,一队侯鸟宛如太阳的使者掠过大海。万顷波涛尽皆企望着东方,发出一种期待的喧闹——无形之声充满四方。
  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眼看着东方迸射出金光。忽然。海边浮出了一点猩红,多么迅速,使人无暇想到这是日出。屏息注视。霎时,海神高擎手臂,只见红点出水,渐次比作金钱、金梳、金蹄。随后,旋即一摇,摆脱了水面。红日出海,霞光万道,朝阳喷彩,千里熔金。大洋之上,长蛇飞动,直奔眼底。面前的矶岸顿时卷起两丈多高的金色雪浪。 

  


   




珍珠鸟

  
  冯骥才

  真好!朋友送我一对珍珠鸟。放在一个简易的竹条编成的笼子里,笼内还有一卷干草,那是小鸟舒适又温暖的巢。 有人说,这是一种怕人的鸟。
  我把它挂在窗前。那儿还有一盆异常茂盛的法国吊兰。我便用吊兰长长的、串生着小绿叶的垂蔓蒙盖在鸟笼上,它们就像躲进深幽的丛林一样安全;从中传出的笛儿般又细又亮的叫声,也就格外轻松自在了。
  阳光从窗外射入,透过这里,吊兰那些无数指甲状的小叶,一半成了黑影,一半被照透,如同碧玉;斑斑驳驳,生意葱茏。小鸟的影子就在这中间隐约闪动,看不完整。有时连笼子也看不出,却见它们可爱的鲜红小嘴儿从绿叶中伸出来。
  我很少扒开叶蔓瞧它们,它门便渐渐敢伸出小脑袋瞅瞅我。我们就这样一点点熟悉了。
  三个月后,那一团愈发繁茂的绿蔓里边,发出一种尖细又娇嫩的鸣叫。
  我猜到,是它们有了雏儿。我呢?决不掀开叶片往里看,连添食加水时也不睁大好奇的眼去惊动它们。过不多久,忽然有一个小脑袋从叶间探出来。更小哟,雏儿!正是这个小家伙!
  它小,就能轻易地由疏格的笼子钻出身。瞧,多么像它的母亲:红嘴红脚,灰蓝色的毛,只是后背还没有生出珍珠似的圆圆的白点:它好肥,整个身子好像一个蓬松的球儿。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起先,这小家伙只在笼子四周活动,随后就在屋里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柜顶上,一会儿神气十足地站在书架上,啄着书背上那些大文豪的名字;一会儿把灯绳撞的来回摇动,跟着逃到画框上去了。只要大鸟在笼里生气地叫一声,它立即飞回笼里去。
  我不管它。这样久了,打开窗子,它最多只在窗框上站一会儿,决不飞出去。
  渐渐它胆子大了,就落在我书桌上。
  它先是离我较远,见我不去伤害它,便一点点挨近,然后蹦到我的杯子上,俯下头来喝茶,再偏过脸瞧瞧我的反应。我只是微微一笑,依旧写东西,它就放开胆子跑到稿纸上,绕着我的笔尖蹦来蹦去;跳动的小红爪子在纸上发出嚓嚓响。
  我不动声色地写,默默享受着这小家伙亲近的情意。这样,它完全放心了。索性用那涂了蜡似的、角质的小红嘴,“嗒嗒”啄着我颤动的笔尖。我用手抚一抚它细腻的绒毛,它也不怕,反而友好地啄两下我的手指。
  白天,它这样淘气地陪伴我;天色入暮,它就在父母的再三呼唤声中,飞向笼子,扭动滚圆的身子,挤开那些绿叶钻进去。
  有一天,我伏案写作时,它居然落到我的肩上。我手中的笔不觉停了,生怕惊跑它。呆一会儿,扭头看,这小家伙竟扒在我的肩头睡着了,银灰色的眼睑盖住眸子,小红脚刚好给胸脯上长长的绒毛盖住。我轻轻抬一抬肩,它没醒,睡得好熟!还呷呷嘴,难道在做梦?我笔尖一动,流泻下一时的感受:信赖,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 

  


   




两片树叶的故事

  
  艾·巴·辛格

  这个森林很大,而且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各种带叶的树木。通常,每年这时天气都很寒冷,甚至会偶然下雪,可是,今年11月却相当暖和。如果不是整个森林都满布落叶,你还会以为这是夏天。落叶有的黄得像番红花,有的红得像葡萄酒,有的呈现金黄色,有的则是斑驳的杂色。这些树叶曾经受到风吹雨打,有些在白天脱落,有些在夜间掉下,如今已在森林地面形成了一张很厚的地毯。它们虽然浆液已干。但还散发出一种可人的芬芳。阳光透过活的树枝照射着落叶。经历过秋季暴风雨而居然还留存下来的蠕虫蝇蚋在叶上爬行。落叶下面的空隙,为蟋蟀、田鼠以及其他许多在地下寻求庇护的动物提供了藏身之所。
  在一棵己失去所有其他叶子的树上,顶端的一根小树枝还挂着两片叶子,欧里和楚珐。欧里和楚珐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能逃过历次风雨和寒夜。其实有谁知道为什么一片叶子会落下而另一片留存?不过欧里和楚珐相信,答案在于他们彼此深深相爱。欧里的身形稍微比楚珐大,也年长几天,可是楚珐较为美丽,较为细致。在风吹雨打或冰雹初降时,一片叶子帮不了另一片叶子什么大忙。不过,欧里总是一有机会就鼓励楚珐。每逢遇到雷电交作,狂风不仅吹落叶,甚至把整条树枝也扯断的。最猛烈的暴风雨时,欧里就恳切地对楚珐叮嘱,“坚持下去,楚珐!全力坚持下去!”
  在寒冷的暴风雨之夜,楚珐有时会埋怨说:“我的大限已到,欧里,你坚持下去吧!”
  “为什么,”欧里问,“没有你。我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掉下去的话,我也会跟着你掉。”
  “不,欧里,不要这样做!一片叶子只要能维持不坠,就不可放手。”
  “那就要看你是否跟我在一起了,”欧里回答,“白天,我对着你看和欣赏你的美。夜晚,我闻到你的芳香。要我做树上的孤独叶子吗?不,绝不行!”
  “欧里,你的话虽然很甜,可不是事实,”楚珐说,“你明知我已不像从前那样美丽了。看,我有多少皱纹,我已变得多么干瘪!我只留下一样东西——我对你的爱。”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那还不够吗?在我们所有的力量当中,爱是至高至美的,”欧里说,“只要我们相亲相爱,我们就会留在这里。没有什么风雨雷暴能够摧毁我们。我告诉你一件事,楚珐——我爱你从来没有像现在爱得这样深。”
  “为什么,欧里?为什么?我已经全身都变黄了啊。”
  “谁说绿色美而黄色不美?所有颜色都是同样凛亮的。”
  就在欧里说这些话的时候,楚珐这几个月来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
  一阵风吹过来,把欧里从树枝上扯去。楚珐开始震颤摆动,好像也快要被风吹走似的,可是,她仍紧紧地抓着不放。她看见欧里坠下时在空中摆荡,于是用叶子的语言喊他:“欧里!回来!欧里!欧里!”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里便消失不见了,他已和地面上的其他叶子混在一起,留下楚珐孤零零地挂在树上。只要白天仍然持续,楚法还可以设法忍受她的悲伤。但一到苍穹渐黑,天气变冷,而细雨亦开始降下时,她就陷于万念俱灭。不知怎的,她觉得树叶的一切不幸都该归咎于树的本身,归咎于那拥有无数强劲分枝的树干。树叶会落下,但树干却巍然屹立,牢固地扎根于泥土中,任何风雨冰雹部不能把它推倒。一片叶子的遭遇,对一棵很可能永远活下去的树来说,算得了什么,在楚法看来,树干就是一种神明。
  它用叶子遮盖着自己几个月,然后把叶子撇掉。它用自己的浆液滋养叶子,高兴滋养多久就多久,然后就让它们干渴而死,楚珐哀求大树把欧里还给她,求它再度回复夏日情景。可是大树不理会她的恳求。
  楚珐没想到一个夜晚会像今夕这样漫长——这样黑暗、这样寒冷。她向欧里说话,希望得到回答,可是欧里无声无息,也没有露出存在的迹象。
  楚珐对树说:“既然你已把欧里从我身边夺走,那就把我也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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