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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原来……你醒了啊……”我缓缓地转过身,看见一片昏暗中立在床边的林森,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缓缓向我走来,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然后抬起手“啪嗒”一下按下了电灯开关。一瞬间,整个房间就充满了光亮。
这一刻,我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冷而肃杀,眼睛里是风雨欲来的沉沉乌云:“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我被他的表情吓到了,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这一切,是你整理的?”他脸上的寒霜更加浓重,眼光落在我脸上,好像无数雪花冰冷地刺痛我,“真是劳您大驾。”
“我……”
“可我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他又开口问了一句,口气让我觉得异常地陌生,“我们很熟吗?”
我被他责问得越发不知所措,心里害怕又着急,于是试图开口解释:“那个,刚刚你在路上,撞路灯上晕过去了……我正好路过,见你晕倒在那里,旁边又没人帮忙,就、就把你背回来了……看见你们房间太乱,我就稍稍收拾了一下,我,我不是故意要动你东西的,我以为……”
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次被人冤枉欺负同班的一个女同学,被老师叫去和人当面道歉。我的手心额头都因为着急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的心怦怦怦地狂跳,我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出一条理由说明自己没有错,我那么委屈地想要解释自己没有欺负她,我整个人因为焦急而连话都说不清楚,结结巴巴地解释、辩驳,简直要哭出来。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代表是我允许了?呵呵,真可笑。”他竟然笑了起来,可这嘲讽不屑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让我如同身处冰窖之中,阵阵寒意侵入身体中,蚀骨地冷。
我低下头去,胸口酸涩的情绪像是要满溢出来,眼前忽然变得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手不自觉地将门把手握得更紧。金属冰冷的触感却让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多么的难堪。我张了张嘴,再多解释的话语到了嘴巴,却只是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现在知道对不起?自作多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没有必要?”他忽然暴怒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那个塑料圆桶根本承受不住他这样大力的踢踹,飞起砸到门上之后哐当一下缺了一大块,里面的垃圾也随之撒了一地。
“我就喜欢住在垃圾堆里,跟你有关系吗?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抬头看着他,可是有好多好多的液体充满了我的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自作多情,我自作主张,我自以为是,我多管闲事,我傻我蠢我笨,这些我都知道。我更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来为他做这些事情。我知道我在他心里从来就什么都不是。可我傻傻地以为时间会改变这一切。我原以为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不断在他的眼前出现,费尽心思地跟他找话题,做各种丢脸的事情讨好他,我们的关系总该会有一点点改善。即使不能走进他的心里,至少也算得上一个普通朋友。可结果呢?原来他的世界是一个黑洞,不管我如何呐喊,不管我投入多少东西进去,都不可能得到一丝回应。他吝啬得,连一个笑容都不屑赐予我。
我想,也许早该听老大的话,不该把自己想得太勇敢,太无所畏惧。一意孤行不自量力,只能是自作孽不可活,所有恶果都要我自己来承担。
我是那么那么的委屈,那么那么的难过,可那千万句的委屈到了嘴边却还是被我生生咽下。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我哭是错,解释是错,辩驳是错,多说多错。我更知道,如果说出来,我会更难堪。
他终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抱歉,再见。”说出这句话的刹那,我终于还是哭出了来,委屈的眼泪疯狂地往外涌,难堪的情绪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身上,我唯有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呜咽。
我转过身颤抖着手拧开了门把手,一打开门就迅速往外冲,顾不得去抹脸上的眼泪,在楼道上迎面而来的男生惊讶的目光中一路狂奔下楼。一边跑,脑海里还一边回荡着他那一字一句伤人的话。
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为什么变得这么长?为什么天上还胆敢有如此明晃晃的太阳?它照着我的丢脸我的狼狈,照得我无处遁形。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面无可憎,路过的每个人好像都在看我,他们的目光里都是嘲笑和鄙夷。全世界都在看我的笑话,全世界都在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个笨蛋,把脸皮撕下来这样任人践踏。
直到回到寝室,躺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我的眼泪还是落得又凶又急。我突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背他回去,帮他收拾了屋子,然后他就突然暴怒不已,嘲笑我责骂我说我自作多情。今天从图书馆开始他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看,我还傻乎乎地跟着他,傻乎乎地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是因为厌恶我总是缠着他吗?其实是早就厌恶我了吗?一直隐忍到今天,还是忍不住爆发了,是这样吗?
为什么不直说呢?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像看笑话一样,任由我在那里当跳梁小丑演独角戏,很好玩吗?林森,你真是个大混蛋!
我躲在被窝里,呜咽着抽泣着,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冤枉最委屈也最可怜的人。
死林森臭林森,拽什么凶什么,就凭我喜欢你,你就这样欺负人么。我诅咒你下次出门还撞路灯上,最好撞树上,撞花你那张骗饭吃的脸!再想想,又觉得不舍,那张俊脸撞花了还蛮可惜的……
还是换一个吧。
我诅咒你,被个又老又丑的富婆包养,然后整天被逼着跟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圈圈叉叉,最后叉尽人亡!
可是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我就又立马愤怒无比,连连在心里呸了好几声:除了我之外,谁敢碰林森,我就把她关茅厕里叫她天天吃shi!
我的脑海里像是分裂出了两个小人,一个诅咒他这样,另一个就把诅咒改成另一样。而眼泪,还是跟发大水似的,自动自觉地流着,丝毫不理会我脑海里两个矛盾无比的声音。
忽然,门口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伴随着老大的脚步声,她的惊呼声也同时响起:“木木,你在呢?叫你好几声怎么都不应?咦,你在哭?!”
她几步奔到我床边,手脚麻利地爬上我的床,用力地将我的被子一掀,一见我满脸是泪的样子,顿时就慌了神:“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她的提问,只是摇了摇头。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削了他十八代祖宗的牌位!”老大忿忿地说。
我依旧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去拉被子,想继续躲进被窝里去。
老大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我的两只手,俯下身来,整张脸凑到我面前:“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哭什么?”
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太过让人遐想非非,于是情不自禁“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老大立马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说:“莫名其妙,又哭又笑的,该不是脑子坏了吧?”
我一边继续抽抽搭搭,一边弱弱地对她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蕾丝边?”说完,我稍稍垂了垂眼眸,就看到老大她那大敞开的领子下面一整片无限好的风光,忍不住伸出手戳了一戳,并且很严肃很认真地赞叹道:“很有弹性,老大,你原来这么丰满哦。”
老大的脸瞬间就黑了。我听见她发出一种很像磨牙的咯吱咯吱声。半晌,她终于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木婉静我以后再管你闲事我他妈就去十字路口跳脱衣舞!”
话说这个真的很有挑战性啊,老大好有勇气呀……
丢下这句话,老大就迅速地爬起身来,打算要下床。我看她好像真的生气了,连忙跟着坐了起来,一个扑将过去抱住她的腰,紧靠着她瘦削的背,原本停下的眼泪又刷地一下淌个不停了。
我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拿脸死命蹭她的衣服:“老大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我今天神经病又发作了才会乱开玩笑的,老大这么正经又是有家室的人,才不会跟我玩拉拉玩百合呢……”
老大原本紧绷着的脸随着我话的出口立马就破功了。她哭笑不得地转过身来,托起我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瞧了一会儿,口气不乏揶揄:“啧啧,哭得这么凄惨,真是我见犹怜。瞧这小泪珠子给落的,拿个罐子收集起来不晓得能不能卖钱。”
我嘟起嘴巴,假装生气地说:“你嫌我说话没个正经,你自己不还是拿我开涮!”
说完了两个人都愣了一愣,然后又同时“噗”地笑出声。老大掏出张纸巾帮我擦着脸上的眼泪,语气里带着暖暖的笑意:“完蛋了,你看咱俩好像真的有变成蕾丝边的倾向。”
我丝毫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这有什么呀,大不了咱们去荷兰定居,在那边同性恋是合法的!”
老大呵呵地笑了两声,将我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摸着我的头。我忽然觉得她好像妈妈一样,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她叹了口气,问道:“现在,乖乖地好好地说吧,谁欺负你了?”
我乖乖地靠在她温暖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开始诉说。
我断断续续磕磕巴巴思维混乱非常没有条理地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老大一直很安静地听着,久久没有做声。我看老大不说话,也不敢再开口,只好一动不动地趴在她怀里,任由她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09。一番开解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就这么坐在床上面对面拥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哭累了快要开始犯困的时候,老大终于开口了:“木木。”
我立马清醒了,应了一声:“恩?”
“不要喜欢他了。”老大的语气非常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以后不要再浪费时间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好不好?”我想,她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这么说的。
“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我对他……比你了解得清楚。他那个人,好像活在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你在他面前,他把你当做空气;你跟他说话,他好像一句都听不到;你为他做很多事,可他丝毫不以为意。因为不放心上,所以不管过了多久,他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石子丢进水里还能听一声响,在他那里,连一个眼神都是奢求。有时候我想,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心……”为什么,我从老大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失望?
“咦?老大,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歪着脑袋望着老大,问出我心中的疑问。
“因为……”老大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陆圻城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吧?他跟林森每天住在一起,肯定很了解他。你又是他女朋友,所以他跟你八卦,对不对?”我真是要为我自己冰雪聪明的脑袋瓜子点一万个赞!
老大垂下眼眸,双手握着我的手:“木木,有句话,我早就想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吞吞吐吐地“可是”着,偏又怎么也“可是”不出什么来。
我的情绪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想起老大曾经说过,我有一颗百折不挠恢复能力超强的心脏,任何痛苦与不快乐,都不会在我的心上停留太久。虽然看起来显得非常没心没肺,但很多时候真的挺幸福的。
当然,一开始我是很委屈也很气愤的,甚至想再也不要理他了。可是,经过这么一哭,所有苦水这么一倒,原本心里憋屈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大半。我那颗善于自我否定的心,开始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也帮着林森找理由找借口。于是我开始想,或许真的是我做得不对。哪有不经过人家同意就进人家房间,还把人家的东西丢掉的道理?我甚至觉得林森这么做是情有可原的,是能够被理解和接受的,我这么做是应该被责骂被训斥的,虽然说他的语气激烈了些用词过分了些,但是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