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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一颗鸡蛋出神许久,却忽然收到了对方的微信。
看见夏承司头像旁边的语音气泡,裴诗不明所以有些紧张,屏住呼吸点了一下那个气泡,然后,夏承司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
…光光手打。
“你到家了?”
除了带着一丝电子音,和平时听上去没有太大差别。但因为是录音而不是电话,不用立刻反应过来回复,裴诗想了很久,清了清嗓子,按着录音键说:“对啊,刚到。”
语音已经发过去了,裴诗呆了一下,回放了一遍自己的录音,忽然觉得有些很囧。
很快夏承司就回了微信:“替我向森川先生问好。”
裴诗更囧了,只有逃避话题:“好。你吃饭了吗?”发送完以后想补充说点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干脆把手机丢一边去了。
这么一丢,直到晚饭时,裴曲都不由咬着筷子歪头看了一眼裴诗:“姐,你在等重要的电话吗?一直看手机。”
“不是,上面给的任务是测试手机,我看看功能。”说是这样说,裴诗心里却后悔问了夏承司一句“你吃饭了吗”,对方像这样一直不回复,真是显得又傻又多余。
难得有一个休闲的晚上,裴诗和朋友们来来去去玩了一整个晚上的微信。每次看见新信息的时候,她总是会下意识翻一翻下面的“司”,但无论上面的新消息如何乱跳,那个号就像是死了一样一直没点反应。
三四个小时过去,手机显示电量不足,裴诗才发现自己在这个无聊的微信上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她刚想去充电,手机屏幕上却出现了一行字:“司给您发了一条微信。”
她怔了怔,快速打开信箱。
“刚才吃过。”
听见夏承司的声音,裴诗反应过来他晚上总有加班的习惯,现在应该是才看到消息。可是,她也有些不敢回消息了——如果回了消息他继续无视自己,那岂不是更加尴尬?
她看了一眼夏承司头像旁的语音气泡,若无其事地再点了一下。
“刚才吃过。”
到底要不要回呢?她盯着气泡,又点了一下。
“刚才吃过。”
之前和一些闹腾的男同事也有聊天,要么都是拖得长长的像是刚睡醒,要么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要么就是特别能侃像是在说相声,要么就是可以连续说六十秒连个停顿都没有……没有哪一个像夏承司这样,说话声音低沉,同时也很成熟饱满。
以前好像很少留意,夏承司的声音居然这么好听。裴诗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发了一个笑脸过去。
没过多久,她又收到一条语音信息:
“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这—次的句子长了一些,不仅像刚才一样音色饱满,还带着磁性又充满男性特质的尾音。裴诗的嘴角不由上扬,走到窗口去对着手机轻轻说道:“还没有睡。”
夜幕降临,城市染上了连成片的墨绿色。
盛夏集团中,夏承司放下手机,叫住了刚完成工作的彦玲:“我听说你今天劝裴诗辞职。”
果然还是没能躲过去。彦玲双腿交叠着,脸色有些苍自,抱紧了怀中厚厚的文件:“那是因为……因为她在资料上作假。”
夏承司在一份合同上签了字,写上日期,连抬眼看她的动作都省了:“裴诗的薪水和资历都不如你,但你应该知道,她和你是同一级的。”
“是的。”
夏承司却再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彦玲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凝视着他低垂时好看的眉眼。其实,他年纪比她小很多,从各方面来看,都应该是那个被她照顾的人。可是她却从来不曾了解过他,甚至打心底对他感到畏惧。
终于,彦玲像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低声说:
“对不起少董,我明天写好辞呈交上来。”
她不是初涉社会的小屁孩儿,对现实和自我价值看得很清楚。她从不会做灰姑娘的美梦,所以恋爱对象也是相貌英俊但收入和年龄都小于她的男人。她在恋爱中一直扮演独立知性的形象,如今就要丢掉工作,也不知道男友还能不能保得住。
可是,夏承司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谁说要你递交辞呈了?”
彦玲有些蒙了。
“如果不是你,我还不会如此确定一些事。你算是功过各半了。”
彥玲喜出望外地抬起头,居然有些孩子气地问道:“真的?”
夏承司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把手中的合同往前推了一些:“明天把这个寄给森川光。”
彦玲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她迟疑了片刻,接过夏承司的合同:“少董,你……你居然真的要和Mori合作?”
夏承司已经对着电脑在进行下一份工作:“嗯。”
“可是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动机不纯,这回砸重金,只是为了,为了……”
“为了逼我父亲破产吗?”
她说不下去的话,他却轻轻松松说出口。而且,比她想象的要骇人多了。她原本以为Mori平白无故提供这样一个天大的商机,只是为了吞并夏氏的一部分产业,但是,他的答案竟是……
“原来,你这段时间的犹豫,是因为知道Mori和夏氏有仇?”
“不,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加码,就像新植入的微信功能。”夏承司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一早就准备答应他们了。”
黑夜张着血盆大口,吞没了满目森林般的高楼大厦。
彦玲更加深刻地感到,自己真正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可是,董事长已经不年轻了,如果真的破产……”
夏承司坐在落地窗前,一如既往,优雅得犹如法兰西海滨贵族。他的得体举止是母亲管教出来的,但眼神却从来不属于任何人,如同冬季的海水,冰冷又深不可测。
他总算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
“或许会跳楼吧。”
走出盛夏集团的写字楼,彦玲看见了照例来接她的男友。他很体贴地为她送上围巾,捂着她的手,说话时在冬夜的冷空气里呵出团团白雾:“玲玲,又加班到这么晚。”
看着男友年轻的脸孔,深邃而饱含温柔的眼睛,彦玲忽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当初他还在追求自己的时候,她怎么就会认为他和夏承司长得像呢?
她一头钻入男友的怀中。
难得她如此撒娇,男友受宠若惊,紧紧地抱住了她。柯氏,无论这个拥抱如何紧致,都不能让她的内心变得温暖。
董事长既花心又脾气恶劣,但她好歹跟随了他多年。
而少董……是她连那个字都不敢提的人。
随着夜晚逐渐深沉,整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无尽的深蓝图纸。此时的 盛厦大厦,更像是一只顶天立地的黑色魔鬼,在夜色中静静俯瞰着这个世界的声色犬马。
顶楼那个男人似乎早已与这座城市融为一体,奢华,愤怒,冷漠。
数日后
全国音乐大赛复赛现场。
一束金色的灯光照在演奏台中央,台上摆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裴曲穿着白衬衫黑夹克,系着银灰色的领结,正在演奏拉赫曼尼诺夫的《练声曲》。
《练声曲》是拉赫曼尼诺夫所有作品里唯一没有歌词的曲子,但它也不需要任何歌词来点缀。在裴曲左手几乎轻到消声的伴奏下,主旋律缓慢而充满感情地从他的手指间流出,就像冬季俄罗斯被大雪淹没的白色森林,寂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雪花碎裂的声音。
这原本就是一首十分悲怆的乐曲,此时更是被他演绎得忧伤到了极点。尤其是重点由右手的高音切换到左手低音后,裴曲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上方,嘴唇眼神简单得近乎透明,沉重的音节一下下击中人的心房,让一些观众都不由红了眼眶。
裴诗带着韩悦悦坐在观众席里看裴曲的表演,想起自己曾经也经常用小提琴演奏这一首曲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首曲子,她总会想起父亲——不,确切说来,无论听到什么乐曲,她都会想起父亲。
她和裴曲的同龄人中,肯定很多都不知道,这世界上真有一种感情会沉痛得让人难以呼吸,这让所有恩恩怨怨、情情爱爱都变得无足轻重,那就是对逝去生命的思念。
尤其当离去的人是他们至爱的亲人时。
裴诗闭上眼,想起父亲跳楼前一日的样子。
记忆中的父亲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天生自然上翘的嘴角让他看上去仿佛随时脸上都带着微笑。可是,那一天他不知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气得整个脸几乎都扭曲了,声音也因为提高而变得有些可怖:
“你这骗子!你害我破产,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这疯子!”
但他对着电话骂了一会儿,那边好像就挂线了。他把听筒往地上重重一摔,居然第一次爆了粗口:“他妈的!!”
话机被落地的听筒拽着摔到了地上,他像是不解恨—样,又往上面狠狠踹了一脚。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留意到墙角正在怯生生地看着他的两个孩子,有些恼羞成怒地对他们吼道:
“你们走开!”
姐弟俩害怕极了,像两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躲回了房内。可是没过一个小时,裴绍就回到房内,重新用大手覆住他们的脑袋。
“诗诗,曲曲,对不起……爸爸刚才对你们那么凶。”他在黑暗中身影模糊,声音也微微发抖。
“没事的,爸爸。”小曲用肉肉的小手抓住父亲的大手,非常懂事认真地看着他,“我们知道你心情不好。”
裴绍看着女儿不甚清楚的脸,哽咽着说道:
“诗诗,你会怪爸爸吗?爸爸好没用……所有的钱都被人骗走了。”
“爸爸,没有钱没关系啊,我们长大了以后会赚钱养你的……”
……
…光光手打。
裴诗记得很清楚,当时刚说完这一句话,一滴滚烫的泪水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每次想到这里,再联想第二天发生的事,她的眼眶就会禁不住发热。
开始她总想,对于这样脆弱又没责任感的父亲,她不该如此缅怀。可是后来她知道了前因后果。她不仅更加心疼他,胸腔中还总有永远也无法平息的强烈怨恨……
她看向演奏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裴曲在经历了如今的一切后,居然越来越善良,演奏的曲子也越来越干净空灵。这和她几乎是截然相反的。
这时,旁边有人想离开坐席,她和韩悦悦立刻站起来让出空位,但她动作一个不稳差点摔较,立刻伸手撑住身后的座椅靠背。她朝后面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想坐回来,身后身材发胖的西方女人却倒抽了一口气。
“Oh my god!”女人摇摇脑袋,立刻指着裴诗的手说对旁边的年轻翻译说了—堆意大利语。
裴诗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小姐请问一下你是不是学过小提琴?”翻译问了这句话以后,那个外国女人又手舞足蹈地说了很多话,“她说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食指和小指能
拉得这么开的人,几乎有一百八十度了,就是在最顶尖的小提琴家手上都没见过。”
裴诗有些警惕地用右手握住左手:“我没学过,只是天生韧带弹性比较大而已。”
其实何止是食指和小指可以拉很开,她连食指和无名指的距离都可以拉成一百度。如果她放松,整只手都可以软得像面条一样,扭出各种寻常人看了会有点恶心的角度。就因为有了这样有些畸形的手指,以前她手还没受伤的时候,那些别人拉得手指抽筋的曲子她却可以轻轻松松拉出来,还可以超越常速演奏。
刚好这时裴曲的演奏也结束了,全场响起雷动的掌声和喝彩声。
裴曲回国后首次在正式场合表演,果然大获成功了。裴诗坐下来,笑着对韩悦悦说:“小曲果然厉害。我猜他会拿高分的。”
韩悦悦却拉住她的左手,掰了掰她的小指:“妈呀,刚才那一下我觉得你的手指都可以撇叉了。诗诗,你真的没有学过琴?”
“以前学过一点,不过早忘记了。”裴诗敷衍地收回手,“我早告诉过你,我只喜欢音乐,自己不喜欢玩乐器。”
翻译和那个女人说了一会儿,又对裴诗说:“小姐,你手指和四肢都很修长,而且柔韧度这么高,这么好的天赋不学乐器简直太浪费了。”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有其他事要忙。”裴诗站起身,拍拍韩悦悦的肩,“我先去找小曲,你帮我留意评委的分。”
裴曲果然拿下了当天的最高分,像是玩票—样进入了决赛名单。
下午,裴诗和韩悦悦到后台开始准备小提琴的复赛。看钢琴组比赛的时候,韩悦悦还一直在和裴诗说说笑笑,但眼见排在她前面的名额越来越少,观众席中的人
…光光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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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她突然变得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