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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中双鞭老二曹雄微笑指着白鹤道:“听说小哥这只白鹤,不但深通人言,武功却也可与高手比拟,是真的么?”
祝玉琪将雪儿揽在怀内,道:“单凭我说,也许二位不相信,不过,二位不妨亮出鞭来,我敢保证,十招以内,二位绝对难伤它一根羽毛。
并非我讥笑二位人不如畜,的确普通一流高手,难敌他一嘴双爪。 如果二位认为我过份其词的话,当场可以试验!”
川中双鞭老大曹复连忙摇手道:“不必了!倒是我们开始罢!”
祝玉琪一拍鹤顶,道:“雪儿,你躲开一边,让我跟这二位比划此划,这是假的,不是认真,没你的事,你只能观战,可不许动,听见了没有?”
大白鹤点了点头,慢慢走向一边。
曹复退后了两步,道:“娃娃,我们虽是印证武学,但假戏必须当真戏演,若不如此,难以显出真凭实学,希望你认真从事,老夫鞭下可不容情!”
祝玉琪一点头道:“知道了,二位只管认真就是!”
说着,便也退后数步,把距离拉得宽宽的。
曹氏兄弟看他神态悠闲地持剑在手,遂也各自探手腰间。
呼的一响,两人俱都掣出一条九节钢鞭,几乎同声说道:“小哥上罢!”
祝玉琪抱剑一揖,双足一顿,以飞燕投林之式,纵身而上。
眨眼间,只见他儒衫飘飘,快似行云流水,恍若蝴蝶穿花,游走于两人双鞭之间。川中双鞭虽事前一再说是印证武学,但是一交手,两人却形同拚命般,双鞭如狂风暴雨也似的,,向祝玉琪周身要穴捣去。
他兄弟二人虽极少涉足江湖,然而川中双鞭这一字号,武林中却无人不晓,只不过因他兄弟不太现身江湖而甚少提起罢了。
峨嵋派乃武林七大正派之一,除了武毕具有精深渊源与独到之处外,声势却也不在少林,武当、仑昆、华山之下。
川中双鞭仅凭两人双鞭,竟敢向峨嵋挑战百次,若非他两功艺怀有独到之处,相信怎敢?再说,以他两人双鞭,与当今武林中若大一派比斗百次,竟能不伤毫发,这等身手,难怪不名震江湖了。
他二人之所以能在百次此斗中全身而退,乃是因为双鞭经过异人传授,双鞭施展,融合了刀法、剑法、钩法等的长处,而且又互相配合得极为巧妙、严密。
祝玉琪纵身攻来,他二人因不详祝玉琪的路数,也不知他功艺究竟高低,是以甫经交手,不敢用出全力。
那知祝玉琪在他兄弟双鞭之下,神态却似极为轻松,且有先声夺人之势,逼得他俩不得不聚精会神,全力以赴。
他两一则要逼使祝玉琪尽演真才实学,以便作他两今后动向的决定。
二来数十年修为,岂肯轻易败在一个娃娃身上。
为了这两点原因,自不能疏忽大意,兄弟两全神贯注,心不二用地抡起双鞭,一左一右,眨眼又转为一前一后,围着祝玉琪如影附形,追击不舍。
两人双鞭,带起虎虎凤声,却也声势惊人。
祝玉琪虽然持剑在手,但他既不接架,也不还招,尽在人影鞭风中闪来让去。
川中双鞭老大曹复见状,微感不悦,喝道:“娃娃,你不出手,是看不起老夫么?”祝玉琪不容,却发一声长笑。
曹雄见他并不出手还招,心中已有微怒,气他含有轻敌之意,此刻见他大笑不巳,心中更怒,喝道:“你笑甚么?”
祝玉琪笑容顿收,道:“我笑二位有点自不量力,这样已经莫奈我何了,倘若我再出手还招,二位岂不立败当场!”
他嘴里说罢,心中却暗道:你们不是说要真打真斗的么?我要不将你们激怒、你们怎肯施出绝招杀手?
川中双鞭愤怒中那会理解他的用心,还当是祝玉琪狂妄性喜卖弄,不由大怒,同声喝道:“娃娃,你也过份张狂了!”
话落,双鞭抡挥得有如神龙出海,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疯虎一般,罩向祝玉琪全身要穴。祝玉琪一见心喜,朗声道:“这才痛快!”
话虽如此,对方的凌厉招式,却逼使他不得不挥剑相迎。
三人这一认真,霎时鞭风剑影,交织一片。
祝玉琪激怒川中双鞭,本身却也不敢丝毫大意,顿时万念俱抛,心神合一,冷静、沉着,小心翼翼,倏攻候守,倒也安然度过数招。
这时,双方动作神速如电,俱都采取快攻手法。
只见人影纵横,一时竟分不出谁是谁来。
三件兵器,流辉四射,泛成一片片光幕,蔚成奇观。
三人俱都尽展所长,数招下来,却没因无法将对方制服而气愤,相反地,三人俱都心生一念。那是一片兴奋,欢愉的心情。
因为他们相同地感觉到,眼前对手,乃是生平罕遇,足以使自己尽出所能的称心敌手。故此三人俱感痛快异常,乐不可支。
川中双鞭的确堪称诡异,刁滑,每一招一式,都是攻向祝玉琪必救之处,往往使祝玉琪有穷于应付之感。
祝玉琪却毫不含糊,川中双鞭虽狠、虽刁,但祝玉琪却能每在间不容发之际,倏出一招极其怪异的身法,微一闪幌,即将来招化解于无形。
饶是如此,祝玉琪欲想在双鞭配合得天衣无缝之下取胜,一时却也无此把握。因为双方在剑法上的造诣,俱在伯仲之闾,何况川中双鞭又是合二人之力,才能与祝玉琪战个不分上下。
若论单打独斗,曹氏兄弟无论老大老二,恐均难舆祝玉琪相提并论。
转眼又是数招过去,双方俱都打得兴起,背心鬓角,微汗已现。
陡然,祝玉琪心中忖道:“看对方双鞭杀法厉害,我何不掌剑兼施,与他们一拚真力!”这时,正巧曹复一鞭砸下。
祝玉琪身形一偏,人己飘身避开。
曹复一鞭砸空,曹雄一鞭又到。
两鞭几乎同时发难,祝玉琪待得两鞭一齐递到之时,暗一运劲,左掌平翻,刚猛的掌风,立将曹复钢鞭斜斜荡起,迎向曹雄钢鞭磕去。
曹复出其不意,未及换招,曹雄要想撒手也已不及。
两条钢鞭碰在一起,霎时金铁交鸣,火星四射。
幸而两人互相及时刹住劲道,否则,即使双鞭不脱手飞出,两人虎口定被震得发麻疼痛。双鞭一触立分,虽无任何损伤,但川中双鞭兄弟两却不得不暗暗佩服祝玉琪内家真力之充沛,及头脑之机警。
眨眼之间,曹复又将九节钢鞭抖得笔直,一招“毒蛇吐信”,猛捣祝玉琪心窝。这时,曹雄钢鞭由上斜斜砸而下,呼的一声,点肩砸腿。
这一招,乃是乌龙鞭法中的精华绝招,双鞭配合,攻敌上中下三路。
在这种情形下,无论如何闪躲,均难逃一鞭之危。
祝玉琪一眼瞥及,情知无论以何身手,都难逃避,除了硬拚一招,别无良方。
当下不敢迟疑,功凝右臂,力透剑身,银虹剑倒挥而起,迎着千层鞭影,反削过去。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双鞭一剑就要碰在一起,陡然,忽见双鞭甫下倏升。
也不知川中双鞭是畏惧祝玉琪内家真力过强,不敢硬碰或者是招中套招,另有用心。
只见双鞭竞没待祝玉琪长剑削到,倏然向空挑起,不过眨眼工夫,又复凌空下击,双鞭分成左右两边,朝祝玉琪烂腰扫去。
祝玉琪何等机警,对方双鞭倏然中止下击,反挑而上,他已知川中双鞭另有绝招,果然不出所料,急忙撤剑抽身时,对方双鞭已然扫至。
这一刻,要想同时化解左右双鞭,已不可能。
但见他,双足陡然一蹬,身形拔空而起。
随着他那一纵之势,陡然,头顶一片乌黑,敢情是大白鹤已展开双翅,疾然飞降。三人俱都不知白鹤何以飞临上空之际,白鹤已疾若星丸下泻,奇快无此地及时卸住了祝玉琪腰间丝带,双翅一层,飞出数丈。
祝玉琪此刻方知,雪儿敢情是见主人险象环生,特来救助。
可是,双方尚未分出胜负,不能言而无信,就此中止。
于是他急得手足乱蹬,叫道:“嘿!你这是干甚么!快放我下来,没你的事,走开!”白鹤却也知趣,情知主人已在发怒,连忙兜了一个圈子,飞回原地,降至距离地面约摸二丈来高,轻轻张嘴将祝玉琪放落。
这时,川中双鞭兄弟俩正怔怔望着大山鹤出神,似在惊叹白鹤之灵,及速度之快。
祝玉琪双足落地,紧接着跨前两步,对正出神的川中双鞭道:“来来来,我们继续!”说着,长剑一挥,故意在川中双鞭兄弟面前幌了一幌,引他俩动手。
川中双鞭兄弟眼前银虹一闪,身不由己地微退一步,然后抖鞭攻出。
三人一眨眼间,又巳斗在一起。
这一次,双方俱生从速克敌制胜之念,是以一交上手,绝学频施,险招迭出。曹氏兄弟两条钢鞭寒芒顿炽,凌空飞卷。鞭声虎虎之中,曹复朗声叫道:“娃娃小心了!”
他下文虽没说出,但无异在警告祝玉琪说:下面我们就要施展绝招了!祝玉琪情知得胜落败,决定就在顷刻之间,暗下收钦心神,全神戒备。
陡然,曹复双足一点,已纵身腾起,一招“巧燕掠波”,头下脚上,九节钢鞭寒芒闪闪,“拨云取月”、“拂尘击蜂”、“倒剪寒梅”,一连三招,连绵不绝,专攻祝玉琪上盘。曹雄垂臂斜指,鞭演“云卷狼烟”、“乌龙抖甲”、“指削紫竹”,也是一连三招,专攻祝玉琪下盘。
双鞭一上一下,不过眨眼工夫,已将祝玉琪整个身子罩入鞭影之内。
祝玉琪一见对方鞭招有异,且又凌厉无此,不禁暗吃一惊。
在这胜负立判,打斗告终的刹那之间,荣誉之心,早已掩盖了祝玉琪的理智,右臂长剑一格,硬向曹复由上击下的钢鞭封去。
左臂指出如钩,却徒手向曹雄钢鞭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
剑鞭相接,立时向起一阵断金碎玉暴响。
曹复手中钢鞭脱手而飞,一臂尚且震得麻木不已。
再看曹雄手中的一条纯钢打造的九节钢鞭,这时已一断为二,那被祝玉琪劈手抄断的半截,已被他那精纯无比的两仪真气神功,震得碎裂数段,洒落于地。
这一来,直将川中双鞭兄弟俩吓得魂飞魄敬,肝胆皆裂。
陡然,但听“叭!”的一声,老大曹复,竟摔了个四脚朝天。
原来曹复本是身在半空,凌空下击,手中钢鞭陡被祝玉琪那透满两仪真气神功的长剑击飞,顿时神志全失,是以摔了个四脚朝天。
只见他,一跃而起,抢前一步,朝祝玉琪一拱手道:“服了!服了!小哥神勇无敌,老夫衷心佩服!”
曹雄凝望地面段段碎裂的钢鞭,不由废然叹道:“老夫出道数十年,从未遭此惨败。”
他顿了一下,忽然面色睛朗,复又大声说道:“不过,老夫虽败,却败得甚值,祝小侠以幼龄之年,一举击败川中双鞭,一无奸,二无巧,全凭真才实学,夫复何言!”
说罢,一声长笑,笑声凄然,恍若深夜猿啼,令人心胆俱寒。
祝玉琪情知他因锻羽而发,心中极为难过,正想婉转劝慰两句,忽见曹复抢步上前,拍了拍曹雄肩头,道:“兄弟,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没甚么好伤感的,这已不是我们老朽的天下,从此撤除名利之心,傲游青山绿水,岂不悠闲自在?”
祝玉琪听他虽是失意之语,却也不失磊落,心中甚是敬佩,一揖到地,道:“二位前辈万万不可因此丧志,世间除却名利,有意义,有价值,而仰仗前辈的事还多,如蒙不弃,晚辈愿推荐二位加入武当,同为正义奋斗,同为武林造福,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川中双鞭兄弟俩四目同时一亮。
显然他俩对祝玉琪的话颇感兴趣,曹复沉吟片刻,旋即笑道:“小兄弟,咱们这一打却打出交情来了,好!就冲你这两句话,咱兄弟就交你这个朋友!咱这就回川一行,稍事料理后就去武当!”
曹雄同样面现笑容,接道:“如此甚好,败在你的手下,再投入你的师门,甘心情愿。”
祝玉琪听说他俩已肯加盟武当,不禁童心大发,反手将剑挥入鞘内,左手曹复,右手曹雄。拉着他们一人一臂,雀跃地欢声叫道:“好呀!我们不打不相识,如今打成一堆来了,老前辈……”
辈字甫出,曹复却脸色一正道:“小兄弟,这称呼得改改口啦,我们之间究竟该怎么论辈称呼才是呀?”
祝玉琪闻言一楞,心想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论辈称呼才好呢!他想了一下,道:“实在我也不知道,好在你们不久就到武当山,到时候掌门人自然清楚。”
话甚有理,川中双鞭一想也对,兄弟两人一整衣襟,朝祝玉琪一拱手道:“我们就回川去了,当尽早赶往武当相会!”
话声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