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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烟幻影 作者:曹若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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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两柄子母追魂戟化成两团蓝汪汪的光芒,带起虎虎风声,戟戟指向祝玉琪周身必死要穴。
  这次发难,为的死里求生,自然全力以赴,因而这一轮攻势,益为凶猛剧烈,狠辣兼施。
  一人拚命,万夫莫敌,祝玉琪眼见对方双眼赤红,而且每戟发出,俱逾千筋之重,一时却也被逼严密护住全身,只守不攻。
  秃鹰连景春一口气攻出了七八上十招,虽是尽展内家真力,倾出毕生所学,却是仍然难将对方逼退半步,或者露出丝毫破绽。
  这一来,不由心急如焚,他心知自己不宜久战,尤其是这种拚命的打法,最是容易损耗真力,时间一长,后果堪虑,如其等到力尽而亡,倒不如趁着手中双戟还能牵制敌人些许的时候,舍命赌上一注,也许能快上一步,逃出一命也未可知。
  他暗中下定决心,陡然双手一捺掌中双戟柄端机簧,喷出两股蓝色火焰,同时,仰天厉啸一声,啸声甫发,人已一斜身形,倒踪丈余,反身便没命而逃。
  祝玉琪对他这两着,早已胸有城竹,他一直防备着的,就是秃鹰施毒逼敌后退,然后抽腿就逃,这一套,祝玉琪已上当在先,故此时刻注意。
  秃鹰连景春手中子母追魂戟蓝色毒焰一喷,祝玉琪已猜中敌人欲逃,只见他,面对着蓝色毒焰身子一掠,不退反进。
  轮轻功,秃鹰的确瞠乎其后,奔出不到十丈,祝玉琪巳然后来居上,反而拦住去路,扑在身前,左掌右剑,一齐攻到。
  耳中并听祝玉琪冷冷笑道:“恶贼!甭想逃了,这块地的风水那点不好?你就死心等着入土吧!”
  这几句话,无异催命令符,秃鹰连景春只吓得魂飞魄敬,睑白如纸。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求生乃是人的本能,只要一息尚存,总不甘愿柬手任人宰割。
  秃鹰连景春此刻正居这种情况之下,况且他掌中还握有一对令人见之色变的怪形兵器,只要掌中兵器未毁,一时之间,敌人也难以近身,换句话说,短短的时间内,生命还不致发生危险,仍有逃生的机会。
  秃鹰连景春虽然有恃无恐,但眼前的形势,祝玉琪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敌方人多势众,他纵然持有一对绝色兵器,心中却也难免七上八下,心神不安。
  大敌当前,最忌心神不宁,无注全神贯注,冷静以对,秃鹰连景春也就是受了这种影响。
  此刻只能显到眼前,无法顾虑事后,只见他,不断捺动戟柄机簧,但听“嚓嚓”连声,戟端一阵一阵蓝色毒焰,连绵不断地,争相喷出。
  祝玉琪截住欲逃的秃鹰,本已掌剑兼施,攻向敌人,但在敌人连续不断施毒之下,攻势无形中受阻,逼不得已,只好退避数尺,立于一旁,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秃鹰不放,备准在敌人心生逃走之念时予以截击。
  秃鹰连景春一人双戟,活似疯狗般地独个儿在场中踪来跃去,如非在场知道内情的,还当是他故意在祝玉琪的面前,演练武艺,眩耀自己得意的怪形兵器似地。
  这时,微风不断吹拂,秃鹰双戟喷出的毒焰,仅在空间一幌即逝,但旧的消逝,着新的又出,是以秃鹰身前,仍能看到一股股的蓝色毒焰,连绵不绝。
  如此延续了约摸半盏茶的工夫,陡然,但听“嚓嚓”机簧响亮声中,秃鹰连景春的双戟尖端,再也不见蓝色毒焰喷出。
  只见秃鹰连景春头上汗如黄豆涌出,双眼发直,两手不断使劲捺动掌中双战机簧,可是,“嚓嚓”之声依然响亮如故,却没毒焰喷出。
  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秃鹰双手所持的子母追魂戟,如不是发生故障,便是毒焰已然使尽。
  祝玉琪一旁冷眼见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想时机已到,正欲踪身上前,陡然,忽见眼前蓝光又起,祝玉琪不禁心头一怔,定神看去,不由哑然失笑。
  原来这次重起的蓝光,并非适才那种一团团的,而是恍若两点寒星,迎面射来。
  这两点寒星,乃是秃鹰连景春在绝望之下的孤注一掷,他发觉双戟毒焰已尽,自己唯一足以吓阻敌人的利器顿失效用,再也无法逞强,灵机一动,突然双手一张,当中两柄子母追魂戟已脱手电射而出。
  他这一手,事关自己生死存亡,因而功力十足,而且是乘祝玉琪不防之际,可说极为阴损歹毒。
  祝玉琪岂是等闲之辈,一眼瞥及,不禁冷冷一笑,灵龙软剑快比电光石火,仅在身前左右一点,己将两柄子母追魂戟击落尘埃,同时口中笑道:“无耻之辈,死在眼前,居然还想冷箭伤人,那里走?”
  秃鹰连景春将手中双戟电射而出,也不管是否能将敌人击中,撒腿就跑,但等他听得祝玉琪冷笑之声响于耳际之时,不禁吓得冷汗直流,睑无人色。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眨眼工夫,秃鹰连景春已发觉剑风刺耳,待要闪避,已然不及,只听“嗤!”的一声,秃鹰连景春左耳霎时齐根而断,鲜血如泉喷出。
  秃鹰左耳被割,痛入心扉,但逃生要紧,只见他,头也不回,双足依然片刻不停,亡命而奔。
  这只是他愚蠢的想法,殊不知祝玉琪轻功何等高妙,焉能容他逃脱,祝玉琪如影附形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哈哈笑道:“你就跟我省点力气吧!阴间的路还长呢!”
  话毕,只见手起剑落,秃鹰连景春右耳又是一阵血花喷溅。
  先前一耳被割,秃鹰连景春尚能忍受得了,此刻双耳齐去,直痛得他心颤腿软,再也支持不住,“叭”的一声,栽倒于地。
  祝玉琪一脚把他踢翻过来,剑尖指着他的眉心,缓缓言道:“黑心恶贼,上次饶你不死,就该从此洗面革心,重新做人,没想到你居然恶性难改,一心找死,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倒无可厚非,可恨的是你不该无缘无故,对罗邱二位姑娘暗下毒手。
  小爷爷要不让你尝尝点苦头,来生你也是为非乍歹之辈………”
  说话声中,但见他剑尖微微一动,秃鹰连景春的一条鼻梁,已然一分为二,当中一道血槽,鲜血四涌,整个面孔,顿为鲜血所盖,如同一个血人。
  何以祝玉琪割去对方双耳,仍然不让秃鹰痛快死去,只因罗、邱二姑娘躺在地上,一直抽搐不停,满地翻滚的痛苦形状,激起了他满腔盛怒,是以一再不肯住手,他要慢慢撕割,以泄胸中怒气。
  但他到底心地善良,在划开秃鹰鼻梁后,于心再也不忍,复又听得秃鹰哀嘶惨号,不禁忖道:“他纵然罪恶再深,一死也就百了,实不应再受死前分割之苦。”
  祝玉琪忖罢,接着大声道:“咱们之间的恩怨,至此算是告一终结,我这就成全你,希望你早登极乐,来生做一正人君子……”
  话声甫歇,手起剑落,秃鹰连景春已一命呜呼。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眼见恶贼已除,连忙踪身上前,帮助祝玉琪在秃鹰连景春身上搜寻解毒药物,一搜之下,不禁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两人四手,搜遍秃鹰全身,说也奇怪,不但没有解药,甚至任何一样东西都没带在身上。
  至此,祝玉琪方顿足后悔不已,不该过份自信,自作聪明,认为秃鹰身上定然携带着解毒药物,如今,自己失算事小,眼看罗、邱二姑娘数个时辰之后,便要毒发身死,此事令人束手无策。
  这件事不但祝玉琪心急如焚,就连杨少华,杨小环、史莉玉三人又何尝不一个个哑口无言,神情如死。
  事也难怪,罗邱二姑娘俱是祝玉琪的未婚妻,加上邱慧琳又是阴阳仙翁之女,阴阳仙翁又是个武林中最为难惹的人物,倘若一旦怪罪,谁也担当不起,是以包括祝玉琪在内,全都为此事而心神不安。
  正当众人六神无主,想不出一个妥善办法之际,陡然,划空忽传娇滴滴的人声,道:“诸位不必担心,罗邱二位姑娘的生死有我!”
  祝王琪等数人闻声一怔,循声望去,来人非别,乃是终南白雪如带着轿前四凤,款款步出一座小小土坳向前行来。
  祝玉琪对终南白雪如,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这一出现,祝玉琪直认为救星到来,心头一喜,赶紧迎上前去,双手一揖到地,道:“小生正感为难,姑娘适时赶到,还望姑娘仗义援手!玉琪日后定当重谢!”
  终南白雪如先是露齿微微一笑,继即笑容顿敛,神情严肃,道:“相公如能放心,请将二位姑娘交与妾身,妾身不是夸口,保证相公玄贞观事后还你两个活生生的人儿!……”
  说到此处,她放眼扫了杨小环和史莉玉一眼,接着又道:“玄贞观事已紧急,相公不可延迟,请即舆杨大侠从速赶去,迟恐有失,至于杨史二位姑娘,亦请陪同罗邱二位姑娘移驾终南,静候令尊凯旋归来。”
  提起玄贞观之事,祝玉琪巳然去心似箭,他本也不愿女孩儿家牵涉进那种厮杀流血的场面之中,如今听得白雪如说,自然满口赞成,但圣手赛华陀杨少华在场,自己似乎不便代为作主,于是,转向杨少华道:“大侠意思如何?”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膝下仅此一女,何尝又愿意带着她出生入死,冒那生命危险?本无妥善之处寄托,此刻既有适当地方可去,正是求之不得,连忙脸泛笑意答道:“只怕小女野性难驯,姑娘不易看管……”
  话未说完,杨小环已一跃而至白雪如身旁,拉着白雪如衣袖,频颊摇动,脸上露出祈求的神色,道:“白姐姐,我会听话,你不会嫌我吧!”言下之意,似乎害怕白雪如不肯带她同行。
  这件事说也奇怪,杨小环与白雪如不过初次见面,而且杨小环一向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不太热情,想不到一见白雪如,无形中竟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唯恐与对方接近不得。
  终南白雪如见她天真可爱,一揽她的肩头,笑道:“不会的,不会的,姐姐知道你很乖,一定会听话……”
  她转过头来,对轿前四凤接着又道:“赶快唤轿护送罗邱二姑娘回山!”
  大凤闻言,转身对土坳轻轻拍了两掌,掌声向处,土坳后已浮现人影与两乘软轿。
  祝玉琪舆杨少华一见,不由同时心中忖道:“敢情这白姑娘早已算就,要不怎会随带两乘软轿前来?这白姑娘真是有点神鬼莫测,无从估计。”
  轿前四凤小心翼翼地将罗邱二姑娘搀抱进轿后,祝玉琪对白雪如又是一揖道:“一切全拜托姑娘了………”
  白雪如不待他说完,插口说道:“相公但请放心就是,妾身这就回转终南,静候佳音!”说罢,一行人拥着两乘软轿,霎时去得无影无踪。
  祝玉琪与杨少华眼送白雪如等转过土坳,叹了口气道:“要不是白姑娘及时来救,日后如何交待阴阳仙翁?”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见他一时尚无去意,连忙劝道:“事已化险为夷,据白姑娘说,玄贞观事已紧急,我们理应从速赶去为是!”
  祝玉琪闻言,恍加大梦初醒,惊“啊”了声,道:“我怎如此糊涂!险险忘了大事,大侠请!”请字出口,立即抬腿飞奔,竟连灵鹤也忘了。
  好在距离玄贞观已近在咫尺,加之两人心情紧张,并无闲情谈话,奔行起来也较快速,不过转眼工夫,遥遥已然闻及,玄贞观前风声紧急之声。
  祝玉琪刹住去势,伸手拦住圣手赛华陀,道:“我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势再说!”两人隐身暗处,放眼看去,这不看尤可,一看不禁吓得心惊肉跳。
  玄贞观前,人乱如麻,一片厮杀之声,此起彼落。
  更惊人的,玄贞观前那数十丈方圆的广场中,只见死亡狼藉,尸首东一具,西一具,触目皆是。但地面倒卧的尸首,却多是身着道装的,数十具中,青衣人不到十具,由此可知,武当派巳死伤惨重,郎将全军覆没。
  剩下十来个仍活着的,大都也是带伤应战,岌岌可危。
  那些青衣帮恶徒,则一个个愈战愈勇,气势如虹,而且,俱都数人围困武当道士一个,施用以多吃少的打法。
  武当道士,处于敌众我寡的情形之下,加之力拚久战,身心俱疲,是以一个个守多攻少,险象环生。
  玄贞观石槛之前,这时却换了青衣人立于主位,一个长须飘胸,面带婴儿肤色的慈眉善目的老者,身旁紧站着与祝玉琪曾经结为手足的少年书生、与及玉旗坛坛主玉面夜叉。
  在这三人之前,有个浓大眼,满脸横肉的粗壮汉子,看他那悠然自得,不停地指挥这,吆喝那的神情,不问便知,那是祝玉琪久寻不着,时刻要找他报复家门十七口命案之仇的黑飞狐江兆坤。
  而那立于书生与玉面夜叉之间的,便是青衣帮帮主无疑。
  这些话来甚慢,其实只是祝玉琪一眼扫过所见。
  祝玉琪一双星目,运足目力一瞥之下,立即悟出武当派危在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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