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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了室内的场景,身体便如筛糠似的簌簌发抖起来。她“砰”地一声跪倒在地,用娇柔却发颤的声音说道:“奴婢参见皇上,楚王殿下、荆王殿下和各位大人。”
李正炽却没半点怜香惜玉的心,他既不开口让她起身,她便只能直挺挺地跪着。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李正炽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很有帝王的威严了。他的声音不高,但却足以让那宫女心中重重一颤:“你叫什么名字?且说说,你同他是什么关系?”他伸出手去,指的正是一旁神情闪烁不定的李正炳。
那宫女脸上一阵惊恐,继而低低地将头垂了下去:“奴婢姓花,平日里大家都唤奴婢一声花姑子。奴婢平日是在御花园中当值,这些年来也只见过荆王殿下数面,并未曾说过什么话,还望皇上明鉴。”她心中虽然忐忑,一番话说得倒也颇为滴水不漏。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识时务
那宫女脸上一阵惊恐,继而低低地将头垂了下去:“奴婢姓花,平日里大家都唤奴婢一声花姑子。奴婢平日是在御花园中当值,这些年来也只见过荆王殿下数面,并未曾说过什么话,还望皇上明鉴。”她心中虽然忐忑,一番话说得倒也颇为滴水不漏。
李正炽不由得冷笑:“好,好,果然是滴水不漏。朕自然是会明鉴的,所以要你说出实话来。”他修长的手指在桌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扣着,让那跪在地上的花姑子愈加焦虑不安。他脸上的笑却不似平日那般真挚,反倒让人看着有些胆战心惊:“如今朕诚心诚意地问你,你不说,朕也不是没辙。到时候朕找了人来同你当庭对峙的时侯,你也不要后悔便是了。”
她低了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那紧锁的眉头却出卖了她的心事,此时一定是在思索小皇帝的这番话究竟是证据确凿还是在威胁自己。她过了许久才重重地磕下头去,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话:“奴婢有罪,望皇上恕罪。”
李正炽的神情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他并不震怒,并没有宽恕的意思,只是用手支颐,意兴阑珊地瞧着她:“朕要不要恕你的罪,还是要看你今日的表现。若是你还这般执迷不悟,便休要怪朕无情了。”
郭守仁走上前去,轻飘飘地扔下一张纸:“听说你识得字,那便省却了许多麻烦。这纸上的字你可仔细瞧瞧,究竟写了些什么。”
花姑子小心翼翼地将那纸拾了起来,眼光只是略一触及上头的字,身体便抑制不住地簌簌发抖起来。那张纸在她的手中发出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声响。她的身子轻轻地晃了几晃,终于支撑不住跪伏在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正炽的神情这才略微放松下来。他浅浅一笑:“既然如此,但说无妨。”
那花姑子仍是伏着,声音略有些不稳:“奴婢……奴婢是认得荆王殿下的。那一日,先……啊……那一日荆王殿下进宫拜见先皇,奴婢正巧将御花园里的鲜花采摘了给先皇送去,便与正要出宫的殿下撞了个正着。殿下人品稳重。非但没有责怪奴婢,还细心询问奴婢是否受了伤。奴婢在宫中这些年,从未得一个人这般关心对待,一颗心便不由自主地暗许了。以后,每一次听说荆王殿下进宫。奴婢总是要偷偷地去瞧瞧他的风采。那一日……那一日他喝醉了,便宠幸了奴婢。这一件事奴婢心中欢喜,却知道殿下的心情却不会如奴婢这般欣喜。因而只当是殿下酒后失德。平日里便躲开了他,再不同他接触。”她说了那么久的话,胸口便不住地上下起伏着,过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只是没想到,只是这一次的偷欢,奴婢竟然怀了孕。若是平常人必然会沾沾自喜,奴婢却知道这个孩子若是生了出来,奴婢性命不保也便算了。还得连累了殿下受苦。于是奴婢尝试了许多的方法,在冷水里一泡几个时辰,或者从高处跳下。只是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实在太过于顽强,无论如何都掉不了。奴婢实在无法,便央了相熟的太医写了一份方子。托殿下替奴婢出宫采办。”
李正煜揉着眉心,仿佛是无奈:“所以那一日被人瞧见你同四弟在水阁外争执,为的可是此事? ”
花姑子无奈地点了点头:“殿下……殿下始料未及,被奴婢怀孕的消息惊得正着,因而情绪失控。”
李正炽只是沉默不言,李正煜犹豫许久,神色亦是凝重:“故而,吏部尚书所言你失手打翻宫灯在先,火势蔓延后你与荆王二人知情不报、逃之夭夭在后。而水阁走水,牵连端康太妃丧命便是因你而起?”他这番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得清清楚楚,李正炳虽未动手,阿伊公主却是因他而送了命。李正炽虽不至于将李正炳的罪行昭告天下,但也不会让李正炳逃脱了罪责。
果然,听得李正炳一声怒喝:“大胆贱婢,当着皇上之面还敢胡言乱语!孤何时受过你的勾引,你腹中的孽种何时又成了孤的孩子!简直是含血喷人、无耻至极。”他一拂袍袖,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花姑子显然没想到李正炳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本来强忍着不哭,如今眼泪却像绝了堤一般流了下来。她伸手想要去抓李正炳的袖子,却被他一把拂开。她扑了个空,期期艾艾地说道:“殿下,你就真的一点不念我们当年的情谊?”
话说,李正炳虽然阴毒,却着实算不上什么聪明人。他若是能发现花姑子此时情绪的变化,便应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原本就是花姑子勾引的他,也是她主动将李正炳引到了水阁边,最最重要的是,宫灯也是她失手打碎的,追究起来,要承担主要罪责的也不会是李正炳。然而,他却是不解风情到了极致,将情绪处在奔溃边缘的花姑子刺激的失了理智。
果不其然,轻轻啜泣着的花姑子神色瞬时变得凄厉起来,她睁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几乎有些恶狠狠地瞧着李正炳:“你……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奴婢这些年来只有你一个男人,这腹中的孩子自然是你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来?”
李正炳仍是不知悔改:“要说孤与你相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孤自然推脱不了。但这腹中的孩子,你说是孤便是孤的,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这番风韵勾得孤与你翻云覆雨一场,孤也不是不认。又岂知宫中终日寂寥难耐,哪一回你便瞧中了别人,与别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孤的话说得明白,等着孩子出生了,便滴血认亲,是孤的孤自然会认,不是孤的孤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吃了哑巴亏。”
☆、第一百九十章 反目成仇
李正炳仍是不知悔改地继续说了下去:“要说孤与你相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孤自然推脱不了。但这腹中的孩子,你说是孤便是孤的,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这般风骚入骨,勾得孤与你翻云覆雨一场,孤也是不得不认。又岂知宫中终日寂寥难耐,哪一回你便瞧中了别人,与别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难不成还要孤去背这个黑锅?孤的话说得明白,等着孩子出生了,便滴血认亲,是孤的孤自然会认,不是孤的孤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吃了哑巴亏。”他这番话,每一句都是一把刀子,将花姑子的一颗心伤的体无完肤。
花姑子愣了许久,忽而却朗声大笑起来。瞬时间,那凄厉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议事大殿,让本来肃静的场景更显得诡异了许多。
那两个守在殿门外的御林军闻声冲了进来,却被李正炽挥了挥手臂给喝退了。他的声音清冷淡漠:“花姑子,有什么好笑的,你不妨同大家说说。”
那花姑子茫然地抬着头,脸上的妆亦是花了,一片狼藉:“奴婢是笑自己傻,巴巴地将一颗心掏了出来,却要被人反复地践踏。”她微微地抽泣着:“方才奴婢本来已经想好了,将此事的责任一概揽在自己的身上。荆王就算是有错,也罪不及死。然而,奴婢如今才晓得自己的这番想法是有多荒唐可笑。这番牺牲若是能得到别人的感激也便算了,如今一番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奴婢却不打算再这般自欺欺人下去了。”
李正炽云淡风轻地笑着:“面对这样寡情薄意的男子,你真该好好说说这些时间他究竟做了什么!”
李正炳发了急,迈开长步便要朝着花姑子冲去。幸而李正煜眼疾手快,一把将他制住。李正炳一时动弹不得,一张脸便涨的通红。
花姑子用袍袖揩了揩眼泪便淡淡地叙述起来,那口吻态度仿佛是讲着与自己浑然无关的故事一般:“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奴婢与荆王殿下相识。却不是在先帝的葬礼之上。呵呵呵,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位人前孝顺恭谨的荆王,背地里却同奴婢说了多少先帝的坏话。那时,他只是微醺,却清醒得很。奴婢也不是可以勾引了他。而是他主动用的强。奴婢一时自乱阵脚,只得半推半就地受了。自是郎情妾意、天雷勾动地火,在皇上停灵处不远的杏花林里,堂堂的荆王殿下同奴婢做成了欢喜鸳鸯。啧啧,他那张嘴真是甜呵。他许了那么多的承诺,只要奴婢随了他的意,便能进到荆王府中。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便再不用愁了。他的一番甜言蜜语轻易地便骗过了奴婢,奴婢一时大意便将一颗心都系在了他的身上。此后的事毋须费言,他却是再不认账,从此怎么也见不着了。”
花姑子不断地摇着头,一张脸惨白得可怖:“想来也只能怪自己蠢,自轻自贱,要不然也不至于将这条命也丢了。”她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一下下地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奴婢自知有罪。但凭皇上处置。但是荆王却不是什么无辜之人。奴婢去找他理论,他动手推了奴婢一把,奴婢才失手打翻了宫灯。要不是奴婢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袍袖。此时便已去给端康太妃陪葬了。”她一番话说得无比激动,几次都不得不停下来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情绪。
李正煜抓着李正炳的手却突然加力,站得近了。甚至可以听见骨骼发出的“咔咔”的响声。他手臂一带,李正炳便被拖着向前踉跄了一步。他伸出右手指着花姑子,大声诘问道:“你瞧瞧这个女人,她为你怀了孕,又要为你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的罪责。而你,在水阁旁推她的那一掌难道不是要杀人灭口?”他的眼中仿佛烧起赤色的火焰:“孤真是小看了你,之前你做的那些事,孤与皇上为了兄弟情谊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作不知。没想到你确实变本加厉,只要是被你当成是绊脚石的任何事物,便要将他们毁灭。”
李正炳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何曾想李正煜看着斯,却如此的孔武有力。一时挣不脱,脸上的肌肉便扭曲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你们早已挖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一头跳下去。什么花姑子,看起来你们一早便算计好,我会不长眼瞧上她,然后给了她机会让她用肚子里的孽种来污蔑我。不错,哈哈,不错,这般的演技我要是旁人我信了。”
他仿佛是发了狂,用力地去掰李正煜的手指:“你们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我出身低微,向来在你们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些年来我总是忍耐着,不争也不抢,没想到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他忽而仰天大笑起来:“别人都想要生在皇家,说是一生都能荣华富贵,可谁又知道这种荣华富贵却是用命换来的。大哥二哥也就那样了,现在又轮到了我,你们接下来要对付的不就只剩下赵王与吴王。人家赵王一辈子无欲无求,刚过了十六就巴巴地赶赴了封地,不就是怕你们拿他下刀?至于吴王,啧啧”他抬头对朱长贵挤出一个生硬地笑容:“有宰相和太后的撑腰,朱家只手遮天,只要宰相大人再努力一把,说不定他便能安安稳稳地走到最后也未可知呢?”
朱长贵的眉毛抖了几抖,他伸出手去捋着自己的胡须,强自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的形象看起来那样威严持重,那声音听着又是那般板正庄严:“殿下,您今日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些。皇上仁慈,就算猜到了此事是你所为。方才还偷偷让人传令给微臣,说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他并不愿意处置你,只是将你送到封地为王。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狂妄、不识抬举,真是枉费了皇上的一份苦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罪有应得
朱长贵的眉毛抖了几抖,他伸出手去捋着自己的胡须,强自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的形象看起来那样威严持重,那声音听着又是那般板正庄严:“殿下,您今日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些。皇上仁慈,就算猜到了此事是你所为。方才还偷偷让人传令给微臣,说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他并不愿意处置你,只是将你送到封地为王。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狂妄、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