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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魁商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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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福林因号务需要调往了杭州,大掌柜身边缺个合适的人深感不便,把你从分庄召回来就是要你顶替王福林,做大掌柜的贴身伙计。” 
  古海原以为没了祁掌柜这个靠山,他是该走背字了。没想到鸿福大运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他惴惴道:“我,我怕侍候不好大掌柜……” 
  郦先生说:“你也不必自谦,认真做事就是了。你已是在号七年的铺伙,咱字号的规矩也大体知晓,这大掌柜贴身伙计不是随便差人做的,是大掌柜亲自选的,目下姓赵的小伙计让大掌柜十分厌烦,你这会儿就去吧,告诉赵伙计,让他到这里来!”   
  5做生意最要紧的是眼光(1)   
  深夜了,古海捧一本书坐在椅子上守候着大掌柜,时不时地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看看大掌柜。夜交四更,大掌柜醒了。古海赶快放下手里的书。 
  大掌柜以两只肉锤支撑坐起了身子,古海给大掌柜披上一件衣服,让大掌柜靠着枕头坐好。 
  “您觉得身上还难受吗?” 
  “都睡了好几天了,也该歇过来了。我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就是累了。你给我倒碗水。”古海去倒水时大掌柜又追着说,“放点盐,嘴里寡得很!” 
  喝了水,大掌柜在炕上喘会儿气,说:“给我点泡子烟,好几天没抽……” 
  “大掌柜!我看您的病要好了!”古海一边往水烟袋里装烟末一边笑着说。 
  “是吗?何以见得?” 
  “嗨!我打小在家时,见我爹就是这样的。”古海说,“我爹可是能吸烟呢!他要是病了,连烟的味儿都不能闻。多会儿我爹一找娘要烟抽,我娘就高兴了,说:‘你爹这病该好了!’” 
  大掌柜笑起来,“有道理。” 
  连吸了两袋,古海还要装烟,大掌柜摇摇头说:“不抽了!行了!” 
  古海说:“大掌柜您再睡一会儿吧,才交四更呢!” 
  “我想坐一会儿,你去睡吧,我知道年轻人贪睡,你一夜没合眼了。” 
  “我不困。” 
  “你家里是哪里啊?”大掌柜和古海聊起了天。 
  “祁县城东小南顺。” 
  “听说你爹过去在天津卫做生意?开的是什么字号啊?” 
  “颐和堂,做棉布生意的。我爹是账房。掌柜子和洋商较劲儿,争不过垮了,掌柜子投了海河。衙门封了店,我爹连自个儿的行李卷儿都没拿出来。” 
  “经营棉布如何能争得过洋人?洋人用的是大机器,日出千匹;我们还是手摇纺车,费时费力,做出的布还赶不上洋人的标布。” 
  “是哩!棉花都教洋人收去了。” 
  “是啊,花往纱来,损我之产以资人,人即用我中华之货再售于我,无异于沥血肥虎,而肉袒继之!哦,不谈这些!你爹一辈子不容易,你要好好做,将来也好好孝敬你爹娘。你家里哥几个?” 
  “就我一个。” 
  “哦!一个……是独苗哇。” 
  “是独苗。” 
  “那就更当努力了。” 
  “大掌柜您儿女多吗?” 
  “跟你爹一样,也是一个。” 
  “您儿子在哪里做事?” 
  “他哪能做什么事?才十岁还不到呢。嗬嗬嗬……”大掌柜很难得地笑起来,目光中流溢着亲切柔和慈祥的光彩。“我那个儿子啊,也不知道长多高了,这又有两年没见他了……” 
  谈话在一老一少之间不知不觉地进行,像春天里的扎达海河泠泠淙淙地流淌着,不知不觉间古海也就不再紧张了。 
  “刚才你在看书吗?” 
  “是。” 
  “看的什么书啊?” 
  “《盛世危言》,我是从您枕边拿的。您不生气吧?我是怕自己睡着了。” 
  大掌柜摇摇头,“你跟着我是要吃苦受累的。” 
  古海说:“大掌柜您书真多,您看这炕头炕尾,书案上,到处都是书。”   
  5做生意最要紧的是眼光(2)   
  “你知道胡雪岩这个人吗?” 
  “知道,是个官商二品的红顶商人……” 
  “对,当今胡雪岩是中华之地最大的商人,他的买卖未必值得我们效仿,但胡雪岩有句名言,我以为十分有理。他说:‘做生意最要紧的是眼光,你的眼光看到一个省,就能做一个省的生意;看到天下,就能做天下的生意;看到外国,就能做外国的生意。’这句话说得好哇!我们做大生意的人,眼光要看得到生意以外的东西才行;做生意的人,其实不能整日里眼睛只是盯着买卖。眼光要放远大一些,心里头要多装一些事情才行。郑观应的文章你能看懂吗?” 
  “我觉得他的《商战篇》颇为新颖。” 
  “好,那你就给我念一段听听。就读他的《商战篇》吧。” 
  “自中外通商以来,彼族动肆横逆,我民日受欺凌,凡有血气,孰不欲结发厉戈,求与彼决一战哉?于是购铁舰,建炮台,造枪械,制水雷,设海军,操陆阵,讲求战事,不遗余力,以为而今而后,庶几水栗而山乎?而彼族乃至至然窃笑其旁也,何则?彼之谋我,嗜膏血,匪嗜皮毛,攻资财,不攻兵阵,方且以聘盟为阴谋,借和约为兵刀,迨兵精华销竭,已成枯蜡,则举之如发蒙耳。故兵之吞并,祸人易觉,商之掊克,敝国无形。我之商务一日不兴,则彼之贪谋亦一日不辍,纵令猛将如云,舟师林立,而彼族谈笑而来,鼓舞而去,称心厌欲,孰得而谁何之哉?吾故得以一言断之日,习兵战,不如习商战。 
  “然欲知商战,则商务得失不可不通盘筹画,而确知其消长盈虚也。孙子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请先就我之受害者,缕析言之。大宗有二:一则曰鸦片,每年耗银三千三百万两;一则曰棉纱棉布,两种每年约共耗银五千三百万两,此尽人而知为巨款者也。不知鸦片之外,又有杂货约共耗银三千五百万,如洋药水、药丸、药粉、洋烟丝、吕宋烟、复湾拿(哈瓦那——笔者注)烟、俄国美国纸卷烟、鼻烟、洋酒、火腿、羊肉脯、洋饼饵、洋糖、洋盐、洋干果、洋水果、咖啡;其零星莫可指名者尤夥,此食物之凡为我害者也;洋布之外,又有洋绸、洋缎、洋呢、洋羽毛、洋漳绒、洋羽纱、洋被、洋毯、洋毡、洋手巾、洋花边、洋纽扣、洋针、洋绒、洋伞、洋灯、洋纸、洋钉、洋画、洋笔、洋墨水、洋颜料…… 
  “夫所谓通者,往来之谓也,若只有来而无往,则彼通而我塞矣。商者,交易之谓也,若既出赢而入绌,则彼受商益而我受商损矣,知其通塞损益,而后商战可操胜算也。 
  “古语云,独任生奸,偏听成乱可不戒欤?既设商务局以考其物业,复开塞珍会以求其精进,赏牌匾以奖技能。考《易》言‘日中为市。’《书》言‘懋迁有无。’《周官》有市政之官贾师之职。《大学》言生财之道。《中庸》有百工之条。是商贾之学具有渊源。太公史传货殖于国史,洵有见也。商务之纲目,首在振兴丝茶二业,裁减厘税,多设缫丝局,以争印日之权;弛令广种烟土,免征厘捐,徐分毒饵之焰,此为鸦片战者,一也。广购新机,自织各色布匹,一省办妥,推之各省,此与洋布战者,二也。购机器、织绒、毡、呢、纱、羽毛、洋衫裤、洋袜、洋伞等物;炼溱沙,造玻璃器皿、炼精铜、仿制钟表,惟妙惟肖,既坚且廉,此与诸用物战者,三也。   
  5做生意最要紧的是眼光(3)   
  “考日本东瀛一岛国耳,土产无多,年来效法泰西,力求振作,凡外来货物,悉令地方官极力讲求,招商集股,设局制造,如有亏耗,设法弥补,一切章程,听商自主,有保护而绝侵扰,用能百废具举,所出绒布各色货物,不但足供内用,且可运出外洋,并能影射洋货而售于我。 
  “……夫日本商务,既事事以中国为前在,处处借西邻为先导,我为其绌,彼形其巧,西人创其难,被袭其易,弹丸小国,正未可谓应变无人,我何不反经为权,转而相师用因,为革舍短从长,以我之地大物博,人多财广,驾而上之,犹反手耳。天如是,中国行将独擅亚洲之利权,而徐及于天下,国既富矣,兵奚不强?窃恐既富且强,我纵欲邀彼一战,而彼族且怡色下气,讲信修睦,绝不敢轻发难端矣,此之谓决胜于商战。” 
  一篇商战论从头到尾读完,古海抬眼看见大掌柜不但毫无倦色,反而精神愈显振奋,双目熠熠地有亮光在闪动。就听大掌柜问他:“古海,文章读是读过了,可郑先生讲的意思你明白吗?” 
  “大体上能够明白,郑先生的语言已近白话了,好懂的。” 
  “少时在家读过几年私塾?” 
  “六年。” 
  “那就是说《中庸》《大学》都读过了?” 
  “读过。”古海说,“可惜像先生的《盛世危言》未曾见过的。这书中的道理讲得实在是好!大掌柜,我是第一次读到郑先生的文章,有如饮甘泉之感。” 
  “有振聋发聩之力!可惜,我们的朝廷没有人理睬郑先生的宏论。日后你在我的身边,要抽空子多读一些书,四书五经当然不可不读,然新书更要重视,像林则徐编的《四洲志》《华事夷言》;魏源的《海国图志》都属必读之列!我们做通司生意的,对外国的事都要尽可能多知道一些,所谓知彼知己嘛!” 
  “大掌柜,我从乌里雅苏台回来时有一位俄国朋友送我一箱子书。” 
  “你能读得懂俄文?” 
  “只能知其六七,其余部分就靠臆断猜测了……” 
  “那也不易!……噢,想起来了,听郦先生讲你跟一俄国朋友学的俄文?” 
  “是莫霍夫商店的一名伙计,年龄与我不相上下,叫米契诃?康达科夫。” 
  “莫霍夫商店,我知道,就是莫霍夫新成立的西伯利亚茶叶公司开在乌里雅苏台的分公司。”     
  第6章内害为商业大忌   
  1二百零六户财东(1)   
  一连数日在屋里待着,大掌柜觉得憋闷,这一天自觉精神好些就决定出去逛街散心。大掌柜在古海陪伴下躲避着涌动的人流,在人群缝隙间慢慢地走着。冬标旺季往来赊欠的交割量十分巨大,其间难免遇到一些难结的账目需要字号最高决策人出面定夺,但大掌柜还是把这些事全部甩了手,都交给了郦先生带领着总账房、大账房和经营部门、交际部门的二十几个掌柜子们去办理。正好他也有病,能够推得开。这会儿大掌柜出来走走,躲躲清净,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标期结束之后紧跟着就要召开财东会议的问题。生意越来越难做他倒不怎么烦心,最让他头痛的是日趋紧张的大盛魁内部的财伙矛盾! 
  大盛魁是一家特殊的商号。一般商号在成立前,首先要集资。凡是垫资入股的人,就是这家商号的财东。不用说,财东对于商号有最高决策权。从字号的人事到经营大略都有不容质疑的决策权。可大盛魁在它成立之初并非是合资经营,只是人力合股。就是说从字号成立开始就没有人为它出过资本。所以大盛魁初时是没有财东的商号。财东在大盛魁内出现是三个创始人死去之后的事情。号伙为表追念,给王、张、史三个创始人每人在万金账上记了一个“永远身股”,也叫死人股,由三姓后人到期分红。永远身股还不是财股。一直到了王廷相入号前不久,在王廷相的前任大掌柜手上,才将永远身股改为财股。 
  大盛魁从肩挑小贩发展成为塞上最大的通司商号的全部过程中,从来都只强调“人力合伙”的性质,号内大权概都集中于掌柜之手。当任掌柜不仅是任期内号事的最高决策人,而且对继任大掌柜的选定也起决定性作用。王廷相本人就是经前任大掌柜举荐,由号伙公议,经财东会议批准上台的。大权集中于归化总号,总号又集中于大掌柜,这是大盛魁两百年来的一个特殊传统。 
  但是自从出了财东之后,大盛魁内就渐渐地不那么平静了。尤其是到了王廷相接任大掌柜后,大掌柜的几近是绝对的权威就不断受到来自财东方面的挑战。早年间在“永远身股”阶段,三位创始人的后代们只能在每隔三年的结账会议时前来领取各自的红利,对号内之事是无权过问的。但是自从把“永远身股”改为财股后,事情就复杂了,财东们有了财东的身份就要求得到相应的财东权利。提出了三年结账期,掌柜要像别的商号一样向财东呈送“太平清册”,汇报字号的经营业务;请财东参加结账会议;财东有权对号伙实行赏罚;财东有权决定号内的人事安排;财东有权决定字号今后的经营方针……所有这些要求在王廷相前任的大掌柜手里几乎都得到满足了。几十年内财伙相安无事,那是因为刚刚做了财东的三姓创始人的后代,明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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