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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端着茶盏摇曳生姿地走了过去,瞧她款步姗姗、仪态万千的样子,让人不得不赞上一句‘婀娜多姿’。
董鄂氏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婠婠,瞧着她一身浅蓝色旗装,淡妆素抹的清新模样就能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这心里犹如百爪挠心。好不容易平熄的怒火一瞬间蹭蹭地往上涨。
早知道这个狐媚子会如此出彩,她怎么也不会为了装出一副生病的样子往脸上涂那么多的脂粉。现下不用镜子她也能感觉出来两人的差异一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该死的狐媚子,没有男人在场还能摆出一脸妖媚的表情,这要是到了男人跟前还不知道怎么作呢!
候在一旁的郎氏和佟氏本来是想借光看戏的,他们谁心里不跟明镜一样,知道这是董鄂氏想借机惩治婠婠。谁知这婠婠偏偏就跟别人不一样,好似就怕别人不找茬一般,一举一动地都带着惹事的感觉。
虽说他们很庆幸福晋把目光对着婠婠,无暇找他们的茬,但是他们同为格格却被彻底忽视,这种感觉也不好受啊!
气得脑袋发晕的董鄂氏见婠婠走近,面色微变,眼里更是闪过一丝阴狠,心里更是一心一意地想着要给婠婠一个教训。
婠婠瞧得分明却故作不知,左手将茶盖拿起,右手端着茶盏慢慢地往董鄂氏的嘴边送去。婠婠的动作看似轻柔没有力道,但是细看不难发现她端着茶盏的指尖微微发白,想必在应对董鄂氏的刁难时,她心里也有着几分不确定。
董鄂氏深吸一口气,强行夺下身中的欢喜,等了这么久,她不说能一下子整倒兆佳氏婠婠,能让她受点教训也是成的。眼神一暗,她抓住时机猛地抬手就要掀翻婠婠手中的了茶盏。
早有准备的婠婠脸上闪过一丝讥诮的笑意,这一招不管是董鄂氏还是她的三姐姐都很常用,前世婠婠没少因为这一招而受伤,那时她人微言轻,只能以隐忍为主,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管是董鄂氏还是倩玉,她会一个一个地报复回去的。
此刻,董鄂氏就是第一个,所以受死吧!
婠婠轻巧地收回捧着茶盏的手,掌心微微用力,将整杯热茶朝着董鄂氏的脸泼了过去,那热水接触肌肤发出的声音莫名地让她觉得心情愉悦。
主子们要喝的茶肯定是要烧滚烫滚烫的茶水才能泡最好的茶了,现在这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在了董鄂氏的脸上。婠婠故作惊愕地捂着自己的手,好似一副被烫的人是她的模样退后两步,拉开安全距离。
“啊——,烫死我了。”董鄂氏被烫得一声尖叫,整个人自床上蹦了起来,双手乱挥,不知是被烫得太重想发泄,还是想破罐子破摔,闹得整个房间里鸡飞狗跳。
站在边角的绿竹忧心婠婠的情况,见她捂着手,立马上前扶着她道:“格格,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手有烫到,不过还是先看看福晋吧,我这么不小心,福晋应该伤得更重一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婠婠却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房里那些侍立在一旁等着看董鄂氏磋磨婠婠的格格丫鬟们,没想到情况会反转,一时间不由地愣住了。直到婠婠出声,他们这才回神冲了上去。丽嬷嬷扶着董鄂氏,神情焦急,就想问她的情况。
董鄂氏脸上涂得那一层厚厚的脂粉现下因着婠婠的这杯热茶全糊在了脸上,董鄂氏又痛又难受,伸手想碰却又不敢,直觉得比死不受。丽嬷嬷想帮她,可才一碰到她,她就痛得直哼哼,那声音跟鬼叫一样,让人直想堵住耳朵。
这一下董鄂氏是不想病也得病一场了,瞧她凌乱不堪的头发,面目脏乱的脸宠,还有因着疼痛好似抽风的举止。
呵呵,嫡福晋的完美形象和威严顿时化为乌有。
只可惜在场能看到这出好戏的只有三个人,若是这后院的女人们都来了,婠婠就不相信董鄂氏还能厚着脸皮让他们过来请安。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御医,请御医。”丽嬷嬷扯着嗓子努力让慌乱的下人各归各位。“姚黄,再去打些冷水来,快呀!”
“是,嬷嬷。”房里的下人看到传令的丽嬷嬷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跑去请御医的请御医,打冷水的打冷水。
丽嬷嬷瞧着站在一旁的郎氏、佟氏和一脸忧心的婠婠,语气阴冷,可是看向婠婠的目光里却满是忌惮。“三位格格还是请先回吧,福晋身子不适,有奴婢们伺候就行了。”
婠婠瞧着又气又恨还带着些许忌惮的丽嬷嬷,眼里笑意满满,她就是要这种效果。
磋磨她,也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手段,她就是拿茶泼嫡福晋了,怎么样,去找爷告她啊!
丽嬷嬷瞧着眼里满是笑意的婠婠,心里一阵内伤。
爷宠着她,她就无法无天,果然是不要脸的狐媚子,当初怎么就把人留下了,早知道是个隐患就该早日除了。现在到好,不仅除不掉还咬手。
没什么事可做,婠婠他们三人自然是依着丽嬷嬷的意思带着各自的丫鬟退出去了。
绿竹在离开内室的时候偷瞄一眼,看着依然哼哼唧唧的董鄂氏,心里暗道:烫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为难我家格格。
郎氏和佟氏看着婠婠离去的背影,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松了口气。早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局面,刚才他们就避讳了,现在到好,看到福晋这般狼狈的样子,还不知道福晋心里怎么想呢!
真是麻烦不断。
罢了,日后只要是婠婠在的地方,他们都得全身戒备,免得一不小心就遭受牵连。
第五十五章 端倪
婠婠的张扬跋扈在整个后院都是有名的,要知道郭氏被掌掴时还怀着爷的骨肉,这都不能让她有所顾忌,其他人自然是不敢以身犯险了。今天婠婠的这一手再次刷新了佟氏、郎氏以及董鄂氏本人对她的认知。
郎氏和佟氏对视一眼,两人的眸光之中都闪过一丝深沉。走出正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立即回各自的院落,而是吩咐身边带着的丫鬟都隔着一段距离往花园里走去。
“原本以为能看到福晋挫挫兆佳氏的锐气,没想到兆佳氏到是倒打一耙,让福晋吃了个大亏。”嗤笑一声,佟氏想着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她都有些忍不住佩服兆佳氏了。
“的确。这后院里不可能再有谁能像兆佳氏这般活得自在,更不可能再有谁能获得爷全心全意的疼宠。”郎氏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那微短的一段时间,兆佳氏婠婠就成了爷心中不可代替的一部分。
佟氏似乎早就料到郎氏会这么回答一样,毕竟这离正院和陶然院的奴才被杖毙没多长的时间,是个人心里都会有疙瘩。“这后院只要有兆佳氏在,我们这些人都是摆设,爷不会多看一眼,福晋却会可着劲地磋磨。”
郎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现在的她无人可用,身边侍候的人都是董鄂氏送来的,敌我不明,她根本就不敢用,虽然她已经向董鄂氏投了诚。“那又如何,其他府里的人不见得就比这里好,而且兆佳氏是我心头的疙瘩,却是你心中的刺。我会觉得膈应不假,但你却寝食难安,又是为何?”
“你——”佟氏气得直喘粗气,她是想拉同盟可不是想受气。“哼,我看你吓破了胆,不敢动手就直说,有必要激我么?”
“是吗?可我认为自己只是说了实话。”依郎氏看来,兆佳氏若是说除掉就能除掉的话,她今天就不会有机会打福晋的脸了。
果然,得罪她是划不来的,只是现在她就算后悔也不行了。
佟氏面色一僵,猛地停下脚步,脸上的神色逐渐地绷紧,红唇紧抿,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非常懊恼的气息。
想来此时的她已经后悔为什么要拉拢郎氏了,毕竟一个不合作的对象很有可能出卖自己,而且瞧着郎氏的样子,应该是有所忌惮,就不知道她忌惮的是福晋还是兆佳氏了,又或者这两个人都让她忌惮。
“既然如此,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反正郎妹妹只要一个角落生存就是了,至于宠爱什么的都跟你没有关系才是。”
郎氏闻言非但不恼,相反地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地明媚,似乎她心里就是这般打算的一样。
“佟姐姐说得是,妹妹的确甘于平凡。”说罢,郎氏对着还有些距离的丫鬟招招手,转身走了。
佟氏瞧着头也不回地离开的郎氏,气得直跺脚,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郎氏是这么难缠的人呢!
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佟氏一脸冷哼地道:“什么甘于平凡,不就是有忌惮又不相信人么,既然这么没用,那就一辈子无宠无子到死吧!”
回去的途中,佟氏的目光投向完颜氏所在的方向,良久摇了摇头,她清楚完颜氏有多难缠,她可不想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腥。
不过要她一直隐忍度日她也不愿意,但是凡事讲究一击必中,现在机会正好,她若是真错过了这个机会,等爷回来,她起不是更加被动。
不行,这个计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要兆佳氏婠婠从云端跌落谷底,她就不相信犯下大错,爷还能继续保着她。
哼,到时她要好好看看这兆佳氏婠婠的骨头有多硬。
正院里,经过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逐渐恢复平静,御医早就请来了,只是董鄂氏因着婠婠的那杯热茶,大半张脸都烫得起了水泡,这一闹可是大半年不能见人不说,这脸上若是指不好,可是要留疤的。
“御医,我家福晋脸上的伤怎么样了?”丽嬷嬷心里着急,福晋原本就不受宠,这要是再毁容,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御医瞧着已经涂上药膏的董鄂氏,言语间有些闪躲,这烫伤原本就不容易治,若是在别的地方他还不至于这么担心,留疤什么的能挡挡,可是在脸上的话,没有贡品雪玉膏(瞎扯的,效用再大也请无视之),他哪里敢保证这脸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这……”
躺在床上的董鄂氏因着脸上涂满药膏的关系,说话不是很方便,但是烫伤什么的能不能全好她心知肚明,所以一时间显得非常的着急。“御医,你说实话,本福晋的脸到底有几成的希望能恢复?”
“福晋……”
“这,九福晋,这烫伤易好却容易留疤,若是有御赐的雪玉膏,有八成的希望可以恢复,到时慢慢调养便是。”御医这个职业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贵人谁又是好侍候的,一点不对就被迁怒。
虽然董鄂氏还不至于要他的性命,可是因着这点事重罪董鄂氏一脉也不划算,所以平常只求手段温和的御医,这一次到是相当地尽职,能想得办法都说出来的,大到御赐的雪玉膏,小到饮食起居,只要是能帮助恢复的,那是一一道来,没有遗漏。
董鄂氏心中是怒火涛天,她原本是打定主意磋磨婠婠的,谁知最后偷鸡不着蚀把米不说,还把自己的脸给弄伤了。更可气的是她伤了自己还不能找婠婠算帐,茶是她要喝的,人是她选的,人家只是不小心……
“多谢御医,老奴送您出去。”丽嬷嬷把御医的交待细细咀嚼几遍记在心里,这才笑着准备送御医出去。
“不必,嬷嬷还是好好照顾九福晋吧!”御医瞧着九福晋现在的情况,哪里敢劳动她的亲信,连连推辞,最后丽嬷嬷只得吩咐姚黄送御医出去。
待姚黄送御医离开之后,丽嬷嬷走到床前,看着正闭目养神的董鄂氏,语气轻柔地道:“福晋,这雪玉膏?”
御赐之物哪里是他们他们想要就能有的,就算去求人也不知道谁手上有。
“嬷嬷不用担心,这雪玉膏本福晋手上就有,之前只道是美容养颜之物,便硬求着爷讨来了,没想到真到用上的时候却是这副光景。该死的兆佳氏婠婠,待本福晋伤好之时就是夺她性命之日。”握着拳头,董鄂氏一脸的阴狠,若不是狰狞的表情引得她伤口疼痛,她怕是还不知收敛呢!
“福晋,不要为那起子上不了台面的狐媚子气坏了身子,而且御医也说了,您这身子要戒急戒燥,万不可动怒。”丽嬷嬷看着气得不轻的董鄂氏立马安抚,就怕她再气出个好歹来。
董鄂氏深吸一口气,想着脸上的伤,不由地慢慢平熄心中的怒火。现在不是跟自己较劲的时候,而且她的情况越坏,兆佳氏婠婠和那些贱人就越高兴。
哼,她绝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的。
“嬷嬷说得对,本福晋一定要好好养伤,绝不能让那些贱人如愿。”
丽嬷嬷瞧着恢复斗志的董鄂氏,心里莫名地觉得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正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悄悄进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