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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慈宁宫回来,他便一直坐在前殿反复思考直到天明,他一直没有开口,而柳昊也一直陪同沈默的坐著。
“龙……”他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心中有些疑问必须待他细细思考小心求证之後才能真正的下决定。
发生了太多事,有许多事是他知道而龙不知道,相信龙这里也是!该如何?能如何?他已经有些乱了!
整整一晚,他把所有发生过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重新编排,竟然发现了……一件甚至可以称为可怕的事。
似无意的看了柳昊一眼,对方也是紧锁著眉头,也许……事情已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发展到他们没有想的程度了。
也许……他们都不过是“某个人”野心筹谋的棋子!
“柳昊!”同样低沈有力的嗓音,却带了过多的顾虑,让人觉得心事重重。
听龙口中所出的这一声,缓缓的抬起头,“龙,给我一点时间,也相信我!太多的事,我需要慢慢的调查!”他知道龙的意思,虽不尽然但也可猜到七分。
“我可以信你吗?柳昊真的不会背叛宇文龙?哪怕……”没有用本王自称,是因为他把柳昊当作朋友,他们此刻是平等的。
“是!柳昊不会出卖朋友!决不!哪怕……”但愿没有“哪怕”!
深深的凝视了柳昊半刻锺时间,“好!我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缓缓的站起身,像是经过无数挣扎一般的站起身,“本王现在要去大殿,老六和老八今天回宫!而你……”此刻的他……是四皇子,而残酷的战争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早就烽火蔓延了。
炎儿……他唯一的牵挂!但愿他的猜想没有错,此刻他除了相信自己的能力,也逼自己相信炎儿能坚持到他的计划成功。
等我!等我去救你!──炎儿!
“龙……!”他又梦到龙了,那麽的真实,仿佛真的就在他的眼前一般。
龙此刻必定很担心,即要夺太子得江山,还要……
无数的懊恼自己的无用,几乎每一次都是如此,对於龙来说……他是个拖累吧!
沮丧的这麽想著,但他不能再这样继续的自哀自怜,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解救自己!
可……直到今天他还是没有猜出那个抓他的人究竟是谁。更不用谈对方的用意了!
从来都没有人来审问过他什麽,这样的抓?!不是很奇怪吗?难道……他想了很多,也推翻了很多设想!
必须要知道究竟是谁抓了他才可以!虽然他知道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但万一、万一有机会可以出去的话……
不能再软弱的只想著,等著别人来救他,他要想法子自救才是上策!
回想著以往所读过的兵书策略……
“啊……!哎呦!好痛啊!”尽可能的用自己稚嫩的演技表现著剧烈疼痛的感觉。
大半饷,终於……“怎麽了?怎麽了?这是怎麽了?!一大早就给老娘大呼小叫的,不给安稳觉睡是不是?”由远至近的尖锐刻薄嗓音,心情极度不爽,听著饶人清梦的惨叫声,终於走到牢房前。
“唔……我……!好痛!”几天未曾进食的他,脸色原本就苍白毫无血色,搭配上有些扭曲的痛苦表情,足以取信与对方。
“你怎麽了?”这没瞧到还好,一瞧可把她给吓的,“怎麽了?生病了?还是想拉大的闹肚子疼?”主人可是三令五声的说明不能让他给死了,“你等等,我进去给你瞧瞧!”
见她手忙脚乱的摸出腰间的钥匙,慌忙打开了牢门,竟然心慌的没关上牢门。只可惜他此刻是被五花大绑著,不然便可趁此机会逃跑了。
不过……他还是测到了这个丑奴就有牢房的钥匙,那麽……就要好办多了!
“呦!”这里面还真恶心!捂著鼻子来到宇文炎面前,“怎麽了?什麽病呀?”怪异的声音,这里面恶心的气味让她没敢大喘气。
伸手痛苦的抓著眼前的裤脚,“不行了……我快死了!好痛啊!”
微微抬起苍白的脸颊,原本含在口中的稀饭也缓缓的吐出,沿著唇角滑落,这样的模样任谁都会相信他真的快死了!
“死了?!不行啊!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那我也甭活了!
也不记得臭了,立马俯下身子仔细的瞧了瞧炎的模样,恐惧使她的脸色大变,“你、你等、等著,我马上去禀报娘娘,给你找个太……不不不!大夫来!”慌张使得她说话也开始不太流畅了,虽然及时改正了後一个口误之处,却竟然没有发现之前自己已经不小心说漏了。
看著丑奴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牢房,到还是没忘记关上门,一眨眼就不见了。
“娘娘”?!抓他的人竟然是个娘娘?!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消息!
可……身为娘娘为何抓他?!他既无权无势,也从不争权夺利,抓了他根本毫无意义。
除非……是为了要挟某人?!难道还有其他的人知道他和龙……?!
迅速的在脑中闪过千百种想法!同时,他也没有错过丑奴另一个没有出口无心之失,那……应该是“太医”二字,难道说他此刻依然身在宫中?!
可……宫中有这样安静的地方吗?甚至於还有一个这样的牢房?!
这里从未有过任何声音传进来,但假使是在宫中……不可能没有奴才的声音才是啊?!如此的寂寥,不是很奇怪吗?
竭尽所能反复的想著,难道说是……
他所掌握的也许还远远不够,虽然心中依然拟定了一套逃跑计划,但一切……真的可以如他所愿吗?!
“龙……!龙!炎儿这麽做,对吗?真的还可以再活著见到你吗?”
第二十三章
“娘娘,您一大清早把微臣唤来不会是身子那里不舒服吧?”天还蒙蒙亮,他就被急急忙忙的召唤到这里来了。
略带疑惑不解的老眼,看了看眼前人的气色,照常理判断应该是没有病才对。
“胡总管!”轻柔的嗓音加上刻意的拉长尾音,让此声普通的称呼变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是!微臣在!娘娘有何吩咐?”依然是恭恭敬敬的委身答应著。
端庄秀丽的容貌,却似笑非笑的微微勾起娇嫩的丹唇,“本宫想起一件往事,不知道胡大总管您……还记得吗?”意有所指的话,看似不经心的抚弄著修长丽色的指甲。
缓慢轻柔的嗓音,淡淡的看著脸色骤变的人嫣然一笑,“呵呵!胡总管,您也不必太那麽担心,你与本宫是一条船上的,本宫当然不会就这样让他沈了,你说是不是这麽个理儿?”若不是事情紧急,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是、是!”
当年,他也是被逼无奈,却没想到了今时今日竟然被主使人拿来要挟他。
“娘、娘娘,有什麽需要老夫去办的!老夫定当竭尽所能!”不会又是伤天害理的事吧?他也已然年过半百,为了子孙,他真的不想……
定定的凝视了脚下的胡太医半响,而後者被看的全身冰冷,身上的衣衫都快被冷汗浸透了。
“丑丫!”
“娘娘!”
“带胡太医下去医治那个人!”没有看被叫做丑丫的人,双眼没有离开过胡劭清,在对方起身要跟著奴婢下去之时,“胡劭清,记得你还有一家老小……等著你去照顾!”
闻言,胡劭清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晴天雷劈中一般,险些连站都站不稳了,幸好身旁的丑丫扶住他,“是、是、老夫明白!”
见胡劭清和丑丫消失在门堂,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有些心绪不宁,有些慌乱。
“来人那!”
“娘娘有何吩咐?”
“备车,本宫要去城隍庙进香!”还是去问问那个人!她不想因为一子之错落得个满盘皆罗索。
“是!”宫女得令便委身下去了。
“胡太医请!”
没想到这深宫之中竟然还有这麽个地方,他越来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这要他医治的人是被关在这里的?!那麽究竟是谁呢?
带著满心的疑惑和不安,跟著丑丫来到一个充满恶臭味的小室。
“胡太医,这人就在里面,您请吧!”里面比这里还臭!她还是呆在这里的好!
“哎……呦!好痛啊!”微弱的呻吟声有些熟悉,有些不明白丑丫为什麽不陪著进去,不是应该监视他吗?
小心翼翼的缓步往里走,直到看见一闪铁牢,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样,只能听见微弱的喘息和呻吟声,想必是病的不清。
“啊呀,对了,奴婢忘记把钥匙给您了!里面的人病的不清,就全仗您的医术了!”捂著鼻子发出怪异的声音,说完立刻又跑著跳回远处站著,用手做著请的动作。
调回视线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犹豫一下才把门打开,对於此处的恶臭味,往口中含了片生姜,摸了点药酒在鼻子下方。
步入陋室,不,应该是牢笼,走到一直呼喊的病人身旁,“你那儿不舒服啊?”轻声问著。
至从前些日子他的孙子突然猝死,他一直责怪自己,医者父母心这句话,他从来都没真正的体会过。是他作恶多端,才会导致祸及子孙,他真的很懊悔,但显然上天不给他改过的机会啊!
“我、好……”慢慢的转过身,对上同样错愕的双眼,动了动满是稀饭的小嘴却惊讶的发不出声音。
天那!眼前人虽然脏了些,憔悴了些,邋遢了些,但……不就是四殿下差点把皇宫给掀了要找的──九皇子吗?
“九……”
“救命啊……!好痛啊!”幸亏他反应的快!大声的呼叫掩盖了胡太医出口的惊呼。
“您怎麽会在这里?”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大声了,尽可能的小声寻问。其实他……此刻他对於眼前人有著一份无法言语的愧疚之情。
“胡太医……你也是他们一夥的?”
他没有想到,抓的这帮人势力竟然这麽大。眼前的人是宫中太医院的总管,那麽不就是说那些坏人掌握了整个皇宫所有人的生死?!
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殿下,先让老夫帮您瞧瞧身子怎麽样吧!”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麽答,他不想,但又……
见胡太医将绑著他的绳子解开,终於获得了自由,猛的推开太医站起却因多日未进食而虚弱的倒下。
气急的捶了下地板……可恶!他怎麽总是这麽没用!
“殿下身子虚弱,这里的环境又……”并没有生气对方的行为,反而将对方扶到相比之下稍微干净点地方坐靠著。
“胡太医,你……变……什麽……”有些不适应这样和善的对待,让他有些语无伦次。
“老夫惭愧!往事不想再提!”哀叹著,想起自己可怜猝死的孙子,眼中闪著泪光。
“胡太医,不要难过了!人生原本就是如此,想必您也知道错了,谁能无过呢?炎儿相信,你是个好人!”
当日他病重之时,也承蒙眼前这位医术高超的太医所救。而此刻,对方眼中悔恨的神色是不会骗人的。
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相信胡太医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殿下……其实……”他还是不敢说,要是说了也许……
“还是让老夫帮您看看吧!”
整脉之後,他也算大致放心了,除了有些虚弱并无大碍,“老夫会让他们把这里整里了,也让你换身干净的衣服!”
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陶瓷瓶子,“这个是老夫研制的寻气活血保命丸,殿下收著!这里必定没有好吃好住,您要自个儿多当心才好!”
不是他不想救人,可凭他力量远远不够。他也十分矛盾,是要为保晚节而相助於殿下?还是……
“恩!多谢太医!”从对方的神色,他知道也许胡太医也是形势所逼而身不由己。
“胡太医,坏人是没有信用和良心的!你要小心!”
真心的提醒,而并非想要动摇人心,却说著无心,听者……
离开之前,他跟九殿下要了信物,也许九殿下说的对!相信凭借四殿下的势力,保他的家人应该没有问题。
左思右想之後,终於下了决定,便紧握著手中的玉佩加快脚步往景漾宫方向走去。
突然,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看清来人……
“老、老夫,只……啊!”
身形疾如风出手恨又准,斩断了未完的话,割断了脆弱的颈,“稍候就送你的家人去陪你!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刚想弯下身子捡脚边的玉佩……
“你是何人?”
闻声杀手没有转身,稍稍一僵便立刻施展轻功随即消逝不见。
“慢著!子夜,不要追!”拦下了立刻要追杀手的子夜,谨慎的走到一动不动的尸体身边──是他?!
走到主子身边,小心的捡起地上的玉佩,恭敬的用双手递给主子。
从见到尸首开始,宇文治便一直眉头深锁,伸手接过子夜递上来的玉佩,仔细的反复了看了看。
似乎在那里见过却又实在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