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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太好了。
温情并未维持太久。
“墨儿。”这一声轻柔的叫声让初临迅速反应过来,将眼泪全往宋墨衣领上抹,然后起身站在宋墨身侧,这才看到容樱素月服上布满星星点点的血迹,发髻蓬松,脸色略微苍白,却不显狼狈。初临再次心满自卑,人家亲睹混战仍如此从容,反观被保护得好好的自己却……
“想去追便去罢,我与舒公子同车回府便可。”
初临垂下的头又迅速抬起,瞧了一眼说的与他有关的话,却不看他一眼的容樱,急切担忧地问宋墨,“妻主,还要追谁?”
“让那老贼给跑了。”听宋墨这么一说,初临才注意到果真少了先前他瞧见的那位君妇。心中一沉,果真是北静王么?
“舒公子当真眼里只瞧得见墨儿。”其实也不怨初临看不到鲜血和尸体,战斗一结束,暗卫就将马车周围的尸体全抛到远处,又趁初临趴在宋墨哭的空档将他们围在中间,挡住初临的视线,所以初临只能从马车铜壁上的凹陷揣测战斗的激烈。
对于一时分不清对方意思的话,初临向来是当赞美一般缅甸笑着收下,青语常说他这样让人没有欺负的欲望,不知容樱是不是也有些感觉,他的眼神重新飘回宋墨身上。
如果对方真是北静王,初临是不肯宋墨去追的,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使书上的什么调虎离山、诱敌深入计,反正他不能让宋墨去冒险。是以他恳求道:“妻主,我怕,我们回府吧。”
宋墨点头,扶着他就要上车,容樱急走一步,又喊了声“墨儿。”宋墨真恼了,冷冷回头,“容公子,大庭广众喊别人家的妻主名讳,是大家所为么”也不管容樱神色变得如何,招招手对暗卫说,“送容公子回去。”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宋墨的神情忽的可怖起来,初临被她唬得心中一跳,忙对容樱说:“容公子你先回去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他有些怕妻主会像对章世女那样,让人把容公子扔上天……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组团在外蹦哒,没什么上网的时间,估计得下周三才能恢复日更……
PS:怒指,更了好几回了,这一章老是被吞没!我急着下线啊魂淡!
☆、86破茧2(抓虫)
一路上宋墨臭着一张脸;初临想了想,在她下巴“吧唧”一口;笑眯眯看她,得到宋墨一记冷眼。初临不以为意;又“吧唧”一口;倒惹得宋墨哭笑不得,大手拍下去,将他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初临没来得及整理;就听扮起车夫的思特吆喝王府了。
宋墨很满意地将哭丧着脸的初临拎下车,到观溪园宋墨嘱咐初临乖乖待在院里,除了老太君谁也不许接见;随后把他丢给闻风而来的宋老太君,自己窝书房去了。由于一直躲车里没见着什么血腥的场面,所有的担心自见宋墨没受伤也跑得无影无踪了,是以初临对傍晚那场激斗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老太君听他那番淡定的描述,转身向秋惠夸道:“别看那孩子平日胆子不大,真遇事,那也是沉得住气的主。”
被老太君狠夸的初临此刻犹豫不决。距激斗事发三天,初临接到容樱的求见呈请。宋墨应是知晓容樱会来找他,所以才会特地交待他不许接见老太君以外的人,不过,不知这算不算好奇心,他极想知道容樱找他有什么事。百爪挠肠后,初临去书房请示宋墨,他能否在暗卫地陪同下会见容樱,宋墨自是不同意,将不管不顾闯到观溪园的知琴打了十几下板子,又让他给容樱带话,“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王夫若少半根毫发,休怪我不念旧情。”放知琴进来的门房被打得只剩一口气,其他奴侍也好不到哪去,只初临身旁的四大近侍无事,但他们仍软了腿跪地不起,他们心知,若不是怕王夫没人服侍,亲王连他们也要罚的。经此一事,府中众人再也没人怀疑亲王对王夫感情的真假。
宋墨出手后,容樱未再提见初临的事,但第二天,托把守舞樱楼的侍卫代为转告,让宋墨帮她寻大夫为知琴治伤,忙得心急如焚的宋墨按捺住脾气,打发黄太医过去。黄太医去了一圈舞樱楼,来为初临把平安脉时,悄声对初临说:“容公子托我给您捎句话,他说‘谢谢了’。”
谢什么?初临琢磨不出来。容樱的厉害与聪慧他都是从旁人口中得来的,没亲身体验过,但,能在妻主眼皮底下做出令她震怒、意外的事,又让妻主觉得非关在眼皮底下才安心的人,肯定不会只为道一声谢而大费周章。难不成是反讽?谢他抢了他的妻主?初临想得头疼。这种事又不好去问妻主,妻主现在已经够不待见容公子,万一让妻主再添反感就不好了。他看得真切,那天妻主真的起了要杀容公子的心。
杀?对了,他想起来了,外祖父曾说过妻主以前因小王女的事,对容公子起了杀意,而昨日,他们也是因小王女的事外出才遇上容公子的。难不成容公子知晓他们要将小王女的金棺入土,所以特地跑出去?不过,为什么要带上那个人呢?从妻主这些天窝在书房以及思特几个时隐时现的迹象上猜测,那天那个人是北静王无疑。
哎,谢谢跟谢谢了,语气还是不一样的啊。纠结得头疼的初临最后决定效仿容樱,通过黄太医与容樱接洽。为自己的聪明兴奋一把的初临在通传黄太医把脉时,被告知黄太医得了急疾,已出府归家了。
初临默了默,问:“什么时候的事?”
“出了观溪园不久就发病了。”
很好,黄太医的病肯定是妻主整出来的。看到只传三个字就“得病”的黄太医的下场,初临决定还是乖乖绣鞋去,等妻主忙完了心情好了再提容公子的事应该比较安全。
宋墨这一忙就是大半个月,这期间亲王府来了两回刺客,拜这些刺客所赐,初临见到了市井间传颂的宋家兵将。在第一回刺客被抓获后,老太君和初临代宋墨出去赐赏,初临见到那群缺手缺腿的老兵时吓了一跳。那些老兵坦然地接受他诧异的目光,向他行礼时,初临却觉得她们待他少了几分对老太君才有的热忱。初临觉得心里刺刺的,回到观溪园忐忑地问老太君,他是不是哪做得不好,“换了我身残,必定不爱别人 盯着我瞧吧。”
老太君见他如此懊恼,脸上笑出一朵花,口里安慰他,“无事无事,换了旁人,乍见黑压压一群残兵,怕连盯着瞧的勇气也没有,只会既觉晦气又可怖,肯定是哪有得避往哪钻。”
初临被老太君夸得不知要做何反应,老太君微微一笑,满脸骄傲接着讲残兵们的事,“宋家兵将是庆国最为精锐的兵力,宋家兵将从来只上最险恶的战场,而你方才看到的残兵老将,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最好的证明便是敌人与战友皆死在战场上,而他们,仍活着。”
初临回想一下那些残兵们的神情:断手也好断脚也好手脚俱没也好,一个个目光耿耿有神、腰板挺得笔直。初临不由打了个寒颤。莫怪玄宗当年要娶美将军来控制宋家军,莫怪北静王一心要瓦解宋家军,身全体健的宋家军必定比现在更可怕百倍。阿父说过,这个世上有两种人不能惹,一是不想活的人不可惹,二是连凄惨活着都不怕的人不可惹。
“……别瞧那群崽子对我挺恭敬的,这世上能让她们服的,只寒儿和墨儿。”
初临眨眼看老太君一脸骄傲与不忿兼有的神色,慢慢弯了眉眼,“外祖父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老太君大笑他果然没疼错人。
当晚宋墨难得的早歇,在被窝里戏谑道:“不知王夫要如何收服本王的精兵?”
“当然是以理服人,”宋墨忍不住笑出声,笑得初临恼羞成恼,“以理服人哪里错了!”
“没,只是为妻想告诉你,当兵的只认一个理,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哼,那是莽夫,宋家军可不是莽夫,也讲智谋的。”
宋墨笑得更甚,“好,我等着看你的智谋。”
次日起床初临就受刺激了,一早起来,除了四大近侍,观溪园所有奴侍全换成宋家军的那些残兵。看到一位以脚代手持帚扫落叶的残兵初临还能稳住心神,看到一位手脚俱无的残兵从口里吐出似小刀的东西修剪花木,初临激动起来了,转身去骚|扰宋墨。即使被瘟神墨王接管,宋家军在庆国百姓眼中仍全是英雄,即便是现今她们躯体有残,他从普通百姓晋升为亲王王夫,仍抹灭不了她们是英雄的事实啊,让英雄做这些事粗重活会遭报应的,他会折寿的,一定会的呜呜。
“用你的智谋去说服她们不做粗重活吧。”
坏蛋妻主,智谋什么的,他就那么随口一说,她就不能顺耳一听咩!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还是没能赶到十二点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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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不想玩了,JJ你快让我更新去睡吧ORZ
☆、87破茧3
往年宫里办秋蟹宴;墨王府的主子从不露脸,一是宋墨不能也不爱吃这等吃食;二是宋墨和宋老太君皆不喜应酬,不期老太君居然现身今年的蟹宴;群臣皆快速转动脑子;猜这背后有什么深意:是墨亲王又要做什么事了,又或者是圣上要做什么。她们的家眷得到暗示,一个个朝宋老太君处靠近。不过只几个有资格与宋老太君攀谈,多数是请完安就退到一旁伸长耳朵。
敦敬郡王的王夫便是有资格攀谈的一位。他与宋老太君年龄相仿;辈份相当,他二人的交情也不一般,是自宋墨娶了容樱;老太君气得“闭门礼佛”之后才渐渐没了往来。
只见敦敬王夫被女婿们搀扶着宋老太君走去,人未近声先到,“哎哟我这莫不是眼花了?怎的瞧着像是那个谁谁来了?”
宋老太君指着他问身侧的人,“哎哟我这莫不是耳鸣了,怎的听着像是那个谁谁在说话?”
笑声哄起。敦敬王夫笑呸一声,“你这深山老妖,居然舍得出来吓人。”
宋老太君“呸”回去,“要不是我家临儿想吃秋蟹,我才不乐意出来对着你这张老脸。”又对身侧的人说,“临儿可瞧清楚了?这便是我常跟你提的埋汰精,惯会埋汰人,瞧清了以后遇着了躲远些,别被他逮到。”
这是他第二次用亲密的口吻与身侧的人说话,众人不由是好奇地打量起他口中的“临儿”——一袭芙蓉色喜福暗纹滚墨色衣缘深衣,衬得那张清秀的脸庞,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敦敬王夫在心里连连点头,这娃子让人看着打心眼里觉舒服,老妖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啊,一边说:“哟,哪诓来的娃子?”
他话音刚落,被他们打量的对象——初临上前行礼,“晚辈舒临见过王夫。老太君常将您挂嘴边,说您是他老人家最合契的闺阁好友,亦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有远见的男儿。
“我看他说的是‘能像我这般有远见的男儿不多,敦敬府那个埋汰精勉强算一位’吧。”敦敬王夫捏着腔调将老太君的语气神情学了个十足,惹得众人再次失笑。
“呸,我可不像你这般自满,那样的话也只你说得出口。”趁着老太君接腔的罅隙,初临退回他身边,含笑听着他与敦敬王夫互相抬杆。这些贵夫出乎他的料想。瞧着宋老太君与敦敬王夫现下的模样,就像他以往见的那些与邻居好友耍嘴皮子玩的乡野村夫,最让他感触的是众人打量他的神情,分寸拿捏得恰恰好:不掩藏他们的好奇,却又让被围观的人不感反感。
在他原先的料想下,达官贵人们应都是像庙里供的菩萨般冷眼看世间凡夫俗子,要不就像圣上在风雅楼时那般温和有礼却又疏离,不想不全是这样。喜笑怒笑噌他们一样不少,只不过在什么场合什么状况下,要说什么要怎样说,他们都先在心里边过一遍。与他们比起来,他要学的还很多呢,需妻主说若觉得累大可不必理会,但,他若能多与这些贵夫们亲近,借由他们的嘴让别人知晓妻主的真实性情,或许就能改变大家对妻主的看法。
初临在心里给自己打完气,观察众贵夫的举止,注意到敦敬王夫的视线飘在他身上,借着给老太君压衣角,将头转向敦敬王夫那一侧,谦逊地垂眸,温和说:“起风了,夜凉,老太君、王夫我们不若先安座。”
众人自是不会落他的面子,浩浩荡荡朝席位走。敦敬王夫一路将初临夸了又夸,初临脸都要埋地上去了,而宋老太君虽口里说里莫要将他夸坏,实则得意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敦敬王夫再次问及初临的身份,宋老太君白了他一眼,“临儿可是要叫我外祖父的。”
能管他叫外祖父的,除了墨亲王便只有她的夫郎了,而墨王府的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