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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实职和虚衔之别,仅有虚衔并不能领实事,必须补缺方可。赵鄂的官职只
是虚衔,因此,赵鄂请求孝宗补他实缺。孝宗这一关是很好过的,问题是朝
臣廷议时来必能通过——如果廷议时不能通过,也是白忙乎一场的。所以,
孝宗只好如实地对国手赵鄂说:降旨不妨,恐外庭不肯放行耳。
比起宋太宗赵光义来,七百年以后的明成祖朱棣就缺少气量,心胸狭隘
得多。成祖即位之前,是镇守北方的燕王。他在燕王位上时,曾和待臣刘璟
对弈,刘璟屡战屡胜,朱棣感到十分难堪,最后竟愤然地感叹说:你难道不
能让一下我?!
连明成祖朱棣气量都不如的是清末皇太后叶赫那拉氏·慈禧。慈禧统治
中国长达四十八年,唯我独尊,至高无上,对弈当然也是绝不能输的。慈禧
又极喜好下棋,至今故宫博物院还保留有慈禧在后宫中下棋的石凳、石桌和
棋盘、棋子。慈禧喜爱下棋当然得时常有围棋高手陪着。慈禧又不能输,又
要下得煞有介事,陪着下棋的国手自然一个个是诚惶诚恐而又不露痕迹地输
给她,有了这位太后的欢心,陪同对弈的人才会放下心来,庆幸自己保住了
一条小命。
如上所谈的只是中国宫廷中一些有关皇帝和围棋的有趣的故事,而且都
是有史可查,有书为据的。除此之外,中国宫廷中还有许多的有关棋弈的活
动。如汉高祖时,宠妃戚夫人日夜侍侧。有年八月四日,戚夫人侍从高祖,
在雕房北户一片幽静的竹林中对弈,戚夫人的美艳、睿智深深地打动着高祖,
高祖万分高兴,对这场对弈久久萦怀。《天中记》记载说,唐僖宗从普王即
位,一直不通围棋,也谈不上喜爱。有一天,僖宗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烧
《棋经》三卷,让僖宗吞食。醒来以后,僖宗命待诏对弈。结果,僖宗的布
局指画,出人意外,在场人人无不惊诧。《从信录》记述说,明宣德年间,
宣宗召用旧人。蹇义等大臣皆应命承旨,惟独黄福持正不阿。宣宗命对弈一
局,黄福说不会对弈。宣宗问他何以不会?黄福回答,说:微臣幼时,父师
管得很紧,只让读书,不教无益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上千年的宫廷历史中,有不少的诗文词赋吟咏围棋。
梁武帝写有《围棋赋》,梁宣帝也写有《围棋赋》,宣帝在赋中这样写道:
引如征鸿赴沼,布若群鹊依枝,类林麓之隐隐,匹星汉之离离,蜂起百涂,
纵横万制,或无厌而反走,或先赢而后济。宋太宗留意艺文,在琴棋诗赋上
造诣极深。当时,从巨应制诗赋都用险韵,结果大多不能成篇,从臣们只得
纷纷上奏请免。王元之为此有这样一诗:分题宣险韵,翻势得仙棋。皇上太
聪明了,真是难为了一群伺候皇上的侍从。
弹棋在古代中国极为普及,唐以前的中国皇帝对于弹棋非常喜爱。中国
棋艺的经典著作《艺经》上记载说,弹棋是二人对局黑白子各八枚,先列棋
局,下呼上击。弹棋的游戏历代有所不同,其规则语焉不详,今人难以描述。
说玄一点,说弹棋是仙家之戏。魏时弹棋的玩法较为特别,是在局中先立一
棋,余者间以黑白围绕。《梦溪笔谈》的描述则又是一番情景:棋局方二尺,
中心高如覆盆,顶部为小壶,四角微微隆起。
弹棋虽然规则模糊,难于描述,但它确实是一种富有情趣,惹人喜爱的
娱乐活动。中国历代有许许多多的文人墨客都把弹棋录入诗中,其中有名的
是大诗人被文坛称为诗史的杜甫所写的弹棋绝句感怀。唐代的宫词大家王建
也用生动的笔墨为后人记述了宫女玩弹棋的情景:
弹棋玉指两参差,背局临虚头打危。
先打角头红子落,上三金字半边垂。
从这一宫词的描述上看,弹棋不完全属于智力游戏,而是趣味和活动占
有相当大的比例,难怪在中国的宫中,帝王、后妃和宫女玩起弹棋来都是百
玩不厌,乐此不疲。唐代的杰出词人和学者韦应物写有一篇《弹棋歌》,描
述了当时风行天下的弹棋的格式和玩法:
圆天方地局,二十四气子。
刘生绝艺难对曹,客为歌其能,请从中央起。
中央转斗颇欲阑,零落势背谁敢弹?
此中举一得六七,旋风忽散霹雳疾。
履机乘变安可当,置之死地翻取强。
不见短兵反掌收已尽,唯有猛士守四方。
四方又何难?横击且缘边。
岂知昆明与碣石,一箭飞中隔远天。
神安志惬动十全,满堂惊视谁得然。
弹棋作为一种富于情趣又不复杂的游戏活动,自然对性嬉游乐的皇帝具
有无穷的吸引力。在中国历史上,汉成帝是一位喜好美色和游乐成性的皇帝。
成帝曾一度沉溺于蹴鞠,结果,政务不修,御案上待批的奏章积如山丘,而
且每天都呈递增之势。面对这种局面,大臣们唉声叹气,一个个急得如热锅
上的蚂蚁。大臣们忍无可忍,最后以措词激烈的进谏表达自己的忠心。大臣
们在进谏的奏中称:蹴鞠劳体,非尊者所宜。就是说,蹴鞠活动是一种劳损
体力的活动,这种活动是皇上所不宜参与的。成帝对大臣的谏章一笑置之,
答复说:朕好之,可择似而不劳者奏之。成帝这是把球又踢了回来:不是说
这种活动不宜圣体吗?不宜却又喜欢,怎么办?就请提供一种相似蹴鞠又不
劳圣体活动看看。
御批就是圣旨。大臣们本想奏请皇帝潜心政务,收敛游玩,没想到却揽
来了这宗麻烦。好在大臣们都是才高八斗、聪明绝顶的。博学多闻的学者刘
向就发明了富有情趣又不劳圣体的弹棋进献给贪玩的成帝。成帝喜出望外,
迷恋上了这种新鲜玩意的弹棋,喜欢得无以复加。从此以后,成帝沉迷于弹
棋,再也无暇于蹴鞠。成帝进而对发明弹棋的刘向格外青睐,破例赐给他稀
见的珍品青羔裘、紫丝履。
从西汉进入东汉,弹棋在宫中极盛而衰。到东汉冲帝、质帝以后,弹棋
不再流行,渐渐在宫中绝迹。东汉末年的汉献帝建安时期,博弈、弹棋再度
在宫中复兴,史称博弈具皆得置宫中,宫人以金钗玉梳戏于妆奁之上,可见
博、弈、弹棋之类在当时的宫中是何等兴盛。从史书的记载上看,汉献帝时
的宫中宫女们都玩上了弹棋,她们为了更好的也是更有趣的消磨时光,还对
弹棋的内容和规则有所变更,玩出新的花样,加入了金钗玉梳,称为妆奁之
戏。由于建安时期宫中玩弹棋的所谓妆奁之戏极为流行,对曹魏和而后的弹
棋风行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因而有一说认为,中国的弹棋不是始于汉时的刘
向,而是始于汉宫宫女们发明的妆奁之戏,意思是说,刘向发明的弹棋只是
一种简单的游乐规则,而真正在宫中盛行起来并具有娱乐和消磨时光,极具
宫廷色彩的真正意义上的弹棋是建安时的妆奁之戏。
魏文帝建魏代汉。文帝虽在诗才上逊于其弟曹植,但他的文才却也是出
类拔萃,非同凡响的。文帝在他的著名作品《典论》中记述说,他对于其它
戏弄之事很少喜爱,却唯独偏爱弹棋,少年时刚刚明了弹棋的玄妙,就特为
写了一篇《弹棋赋》,很为得意。当时,京城中有两位弹棋高手,一个是东
方世安,一个是张公子。东方世安是合乡侯。少年的曹丕无法与这两位名手
较量,即位以后成为文帝的曹丕便对当初未能与这两位名手较量而深深遗
憾。从这记述中可见文帝对于弹棋确实是由衷喜好,而且对于弹棋高手极为
敬佩。
文帝酷爱弹棋。文帝的弹棋技艺出神入化,炉火纯青。文帝高超的弹棋
技艺屡战屡胜,在宫中再也找不到能与匹敌的对手。文帝过人的弹棋技艺《世
说新语》中有这样的记述,说弹棋始自魏宫,文帝于弹棋尤为精妙,其用手
巾角拂棋子,几拂几中。文帝在宫中找不到对手,就亟于在宫外找弹棋高手
较量。有位客人毛遂自荐,自称弹棋天下无故,技艺甚高。这位客人被引进
魏宫,面见文帝,并排阵对垒。客人确实比文帝技高一筹:客人用头上所戴
的葛巾角低头拂棋,几拂几中,成功率还高于文帝。文帝有了这么一位棋艺
高超的对手当然很高兴,但对手又高出自己,作为至尊又不能虚怀若谷的文
帝心中自是另有一番滋味。
唐顺宗李诵也是一位少有的弹棋爱好者。李诵是德宗李适的长子。李诵
立为太子以后,在东宫时就极好弹棋。他的身边聚集着当时一批名闻天下的
弹棋高手。有名的一流棋手即有吉达、高、崔同、杨同愿等,他们都是
名噪一时。仅次于他们的棋手还有窦深、崔长孺、甄偶、独孤辽。顺宗对于
弹棋的喜好,《天中记》有较详的记载。
弹棋在中国的宫廷中何时销声匿迹?史书没有确切的记载,无从查考。
但自唐以后,中国宫中就绝少有关于弹棋活动的记述。《帝京景物略》是记
载中国古代典故和史迹的书,书中记述说,北京西山碧云寺后有一处石弹棋
盘,是金章宗留下的遗物。由此看来,弹棋自唐以后在汉王朝宫室中被别的
娱乐活动所取代,渐渐消失,几经流传,却在北方王朝的宫中落了户,并流
传下来。
中国古来关于弹棋的诗文歌赋也很多。周王褒曾写有一首有名的《弹棋
诗》,诗云:投壶生电影,六博值仙人;何如镜奁上,自有拂轻中。大诗人
杜甫有两句著名的诗句写的就是弹棋:玉局他年无限笑,白杨今日几人悲。
四、藏钩戏
藏钩戏是汉宫中极流行的近似于射覆的一项游戏。藏钩戏起自于汉武帝
时代,据说武帝暮年的时候,他所宠爱的最后一位夫人是汉昭帝的母亲钩弋
夫人。钩弋夫人进宫时,一直把拳头攥得很紧。武帝亲自展其玉手,发现手
内有一小钩,武帝觉得十分有趣。后来,藏钩在宫中发展成游戏,极得宫中
女子们的喜爱,通常的玩法是:众人分成两队,每队有一只小钩在众人手中
传递,双方互射小钩所在,猜中率高的即为获胜者。
中国古代的风俗习惯中也有腊日饮祭之后叟、妪、儿童作藏钩之戏。这
种风俗流传很广,也富于趣味,恐怕和汉宫中流行的两队射钩有渊源关系,
因为其玩法是十分相近的:参加游戏的人分成二曹,比较胜负。人偶即敌对,
人奇即人为游附,或属上曹,或属下曹,称为飞鸟。一只小钩在众人手中传
递,曹人射知藏在何处,一藏为一筹,三筹为一都,总计射中率高者获胜。
《彩兰杂志》记载说,古人尚阴阳,九是阳数,每月二十九日为上九,
初九日为中九,十九日为下九。每月下九即置酒宴乐,为妇女欢,称为阳会
——所谓盖女子阴也,待阳以成,故女子于是夜为藏钩诸戏,以待月明,至
有忘寐达曙者。藏钩虽然以其闲情雅致为世人所喜欢,但一些讲究的禁忌的
家族却是禁绝此戏,因为它不吉利。俗称:藏钩令人生离。据说,晋代的时
候,海西公时,高朋贵戚会饮,席间玩藏钩戏,在众臂之中人们发现有一只
奇特别样的手:修骨巨指,毛粗色黑。这是异象,举座皆惊。不久,这人即
被桓大司马所杀。
藏钩戏随着从宫中到民间的广为流传,渐渐引起了雅士文人的注意。晋
诗人庚阐写有一篇《藏钩赋》,写得格调高雅,生动别致,有滋有味的:
叹近夜之藏钩,复一时之戏望。
以道生为元帅,以子仁为佐相。
思朦胧而不启,目炯冷而不畅。
多取决于公长,乃不咨于大匠。
钩运掌而潜流,手乘虚而密放。
示微迹而可嫌,露疑似之情状。
辄争材以先叩,各锐志于所向。
意有往而必乖,策靡陈而不丧。
退怨叹于独见,慨相顾于惆怅。
夜景焕烂,流光西驿。
同朋海其夙退,对者催其连射。
忽攘袂以发奇,探意外而求迹。
奇未发而妙待,意愈求而累僻。
疑空拳之可取,手含珍而不摘。
督猛炬而增明,从因朗而心隔。
壮颜变成衰容,神材比为愚蒙。
藏钩戏发展到辽代,衍而为藏阄戏,流行宫中,辽代的藏阄戏常在宴饮
时游玩。这一游戏还郑重其事地编入了辽代的礼制之中,成为宴席必备的法
定节目。藏阄戏的玩法和藏钩戏相似:这一日,北、南朝臣常服入朝,皇帝
临御天祥殿,朝臣依位赐坐;契丹人面向南,汉人面向北,分成两队行阄,
或五筹,或七筹;赐膳,食毕,全体起立;接着,又坐下行阄如初;到入夜
时赐茶。如果皇帝得阄,臣下向皇帝进酒,皇帝赐酒众人共饮。当然,这套
玩法是礼制的规定,不免生硬枯燥,毫无生气。实际上,席间的藏阄戏充满
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