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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酒桌子摆不平的事情,这话不知谁说的。可老头子一脸怒容,回家之后,又摔杯子又捶桌子,坐在沙发上对着老妈大声嚷嚷,“你现在满意了吧!你让我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豁出老脸求别人,现在事情办成了,可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吗?一世清名就让你们娘儿俩给毁了!”我蹲在厕所里排泄美味佳肴,却排不掉自己欠下的孽债。一周之后,我拿着我大学里码的那些字去了电视台。吴台长见我进门,很是热情地对我说,“小苏快进来,这边坐。”屋里还有个人,胖胖的脸,胖胖的肚皮,那人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抽烟。吴台长给我介绍说,“这是新闻部的沙主任沙明新。”我赶快伸出右手,沙主任也站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摇个不停,“哎呀,早听吴台长说,老书记的二公子一表人才,今天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我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沙主任这才叫玉树临风呢!我这瘦不啦叽的样子走在大街上都怕城管抓我呢!”
“哈哈,小苏太幽默了!”吴台长夸奖了我一句。沙主任也接着说,“是啊!英雄出少年嘛!”我赶紧说,“二位老师真是寒碜死苏南了,我可不敢在老师面前班门弄斧啊!”
大家闲聊了几句之后,吴台长对沙主任说,“老沙,你看把小苏放你们新闻部怎么样?”沙主任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连声说,“好的好的,没问题!”我对沙主任说,“那以后就要沙主任多多关照了!”沙主任很客气地说,“哪里的话,小苏这样的人才,放我们那儿真是委屈你了。”我偷偷地一笑,心里琢磨着这位沙主任的肚子到底有多大,他老婆和他做爱不知道方便不呢。
有了吴台长的口谕,我很轻松就办完了人事手续,因为电视台现在属于事业单位,进人也不需通过人事局,一律实行招聘,所以只要里面有人,来个内应外合,混个无冕之王的记者是很容易的事。
沙主任叫我第二个月初就去上班,他让我找一个叫杨俊的记者,先跟着他跑跑采访,熟悉一下工作。
第二部分 遇见周屿第15节 我知道你的秘密
在家看了两周的影碟,好不容易盼来了第二个月的第一天,一大早我就满怀欣喜地奔电视台去了。老妈塞给我一颗煮鸡蛋,我没有拒绝,尽管我很讨厌吃煮鸡蛋。心情不错的时候,也能对恶心的东西视而不见了。
我推开新闻部的大门时,一屋子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抬头看看门牌,“新闻部”三个金黄色的大字分外醒目。没错,就是这里。我对大家笑了笑说,“我叫苏南,新来的,大家多关照!”
所有人又都把头埋了下去,房间里噼噼啪啪的打字声此起彼伏,没有一个人理我。
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桌子上有一大堆杂乱的新闻稿,上面龙飞凤舞地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那字跟鸡爪子刨过的差不了多少,拉拉扯扯的像低年级小学生的字。我心想:这个家伙肯定是个不修边幅的人,说不定满脸的大胡子。
一会儿沙主任走进了新闻部,身后跟着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和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沙主任径直走到我身边,我连忙站起来叫了声,“沙主任好!”沙主任笑眯眯地冲我点头,然后他拍了拍手,房间里十几个人全都停下手上的活儿,木然地望着沙主任那圆圆的胖脸。沙主任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新闻部在此次公开招聘中择优选拔出来的苏南同志。”说完沙主任把我拉到他面前,我对大家笑了一下,算是行过见面礼。紧接着沙主任又指着那位长发美女对大家说,“这位是恭静同志,也是在这次招选中被我们录用的。”我偷偷看了眼那位女孩,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儿白白的很是耐看。她对众人莞尔一笑,大方得体地说,“大家好,我叫恭静,以后大家叫我静子就行了。”我没想到这位女孩儿会这样落落大方,但我看她那样儿也不像什么平常百姓家飞出来的金凤凰,不知又是哪位高干家的千金小姐。沙主任接着说,“以后两位新人就和大家一起工作,希望老同志们要多帮助他们熟悉业务,要发扬团结一致的作风,把工作做好!”说完沙主任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都鼓掌,只是那掌声疲疲塌塌的像阳痿的老二,显得好无生气。
沙主任身后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偷偷在笑,我知道他笑什么,沙主任刚刚说我和恭静是一对新人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想笑。我看看沙主任背后的那个男人,他也正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就是杨俊,那些鸡爪子刨乱的字也正是他写的,这与他温文尔雅的外表完全不相吻合。杨俊年龄在三十左右,人很随和,是个谦逊而正义的记者。
当然,这些情况都是我在新闻部待了两个月后慢慢总结出来的。跟他处熟了,我就亲切地称他老杨,他叫我小苏。两个月的时间了解一个人已经足够了,至少我认为了解一个简单的人是足够了。老杨就是个简单的人,他没有背景,也没读多少书,只读到中专,不过他肯拼命,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台里规定每个记者每月必须完成二十条稿子,可老杨每月都能发五十条稿,有时候一天三条,甚至五条。新闻部的人都服他,不仅佩服他的韧劲,更佩服他的为人,因为他踏实、热情,对人不卑不亢。
那天采访回来,老杨对我说,“小苏,你跟着我也跑了两个月了,实在辛苦你!”我说,“师父,你这话简直羞死我了!应该是你辛苦才对。”老杨憨厚地笑着,“好!我宣布你现在起出师了。”我有点高兴,又觉得有点失落,高兴的是终于可以自己扛着摄像机到处跑,失落的是以后不能跟老杨一起采访,一个人会很孤单的。老杨像我大哥样的拍拍我肩膀,“小苏,这两个月里我发现你的性格特别适合做记者。你刚来时我一直把你当成那种纨绔子弟,但慢慢的我就发现你不是那种人。你吃苦耐劳,而且很有想法,思维敏捷,头脑灵活,一个优秀的记者应该具备的这些素质你全部具备。好好干吧,别让老哥失望!”老杨对我的评价是我有生以来所受到的最高褒奖,而且我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这让我有点沾沾自喜。我豪爽地说,“一定不给老哥你丢脸!”
为了表示对老杨的感激之情,晚上我请老杨吃火锅,顺便也把寝室里的猪头们都一起给叫上,因为我有工作了,照情理也是应该请他们搓一顿的。况且我与他们也很久未见,心里还真有点想念他们。
老杨不愧为新闻部的金牌记者,饭间与大家谈笑风生,语言也十分风趣幽默令人捧腹。老杨的幽默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感,林原如同见到知音,握着老杨的手久久不肯放下,俩人高谈阔论地谈文学,聊女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我在一旁问兄弟们工作都怎么样了,黑炭第一个说,“还行,虽然今年工作特别难找,但我们几个运气还算不错,都算把自己给卖出去了。”我举起杯子敬了大家一杯,我很为大家高兴。刘小好却嘟哝着说,“卖倒是卖掉了,可我是卖得最差的一个。”我调侃着问刘小好,“怎么,你把自己卖非洲去了?”刘小好放下杯子,很是感慨地说,“要真是非洲倒好了,那儿还有黑哥的亲戚!可我那地方连个人影儿都稀少得要命!”
黑炭举起手敲了下刘小好的脑袋,“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家才有亲戚在非洲呢!你那青藏高原多好啊,又可以晒太阳,又可以喝牛奶,我们羡慕都来不及呢!”
“就是就是,我要是去你那儿,我没事就晒太阳,把自己晒成乌贼那样,然后回来羡慕死黑哥!”大灰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打岔。
“大家别闹了,我们几个都留下来了,就小好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心里也难受,大家就别拿他开玩笑了吧!”丁丁猫在一旁接过话说。
“没事儿,今天高兴!”刘小好眼神中流露出忧伤,他举起杯子冲大家嚷嚷,“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大家又举杯畅饮,杯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原以为做记者的感觉很神圣,肩负着舆论监督的职责,可以直言进谏,可以高声疾呼,做一个真正有言论自由的人。用鲁迅的话说,那就是一名真的勇士,一名用笔做武器的斗士。但是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当一名记者并非如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不是自己想写什么稿子就写什么稿子,也不是想上哪条新闻就上哪条新闻。每想到此,我心里便有一股厌倦之情油然而生;但是每次扛起摄像机的那种感觉又令我陶醉,我还是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卖就卖吧,反正我这良心不值钱。
有了工作之后我变得充实起来,我不再裸着身子在房间里散步,那些窗外的风景也渐渐疏远了我的视线。夏天来了,我浑然不觉。
我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个女人,一张模糊的脸,上面有可怖的刺青,张牙舞爪的在梦里向我扑来,我会吓出一身冷汗。于是半夜里我常起床喝水,因为噩梦使我口干舌燥。再次躺下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去回忆梦中的女人,那女人像贺昔,像卿宴,又像周屿,总不清晰,却让我不寒而栗。
夜晚是寂静的,有人却是夜的精灵,比如小美。小美出院后,仍然住在我家,尽管我不习惯,但因为每天我都忙到很晚才回家,与她见面的时间变得很少,她似乎在我眼前消失了,所以也就淡然了。小美总比我回来得更晚,有时深夜,甚至凌晨。我不知道这个冷酷的女人为什么精力总是那么旺盛,她可以两天两夜不睡觉,却照样精神百倍。
小美还是在深夜里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那种声音令我烦躁不安,让我恨不得想吞噬她的房间,将她装进我的肚里,然后一个响屁,使她灰飞烟灭。
那天我抽空去看了鲍妈,回来的路上遇见小美,这在平常是很难得的。我以为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公司处理公务,然而她却出现在街头,很悠闲的样子,一身很酷的牛仔打扮,没有开车,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那棵杨树下面,那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小美对着我笑,脸上的太阳镜遮住了她的眼神,我不知道里面隐藏的是冷漠还是热情,只是她脸上绽开的酒窝让我知道那是一张挂着笑容的脸。我回以一笑,并不打算招呼她。在我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叫住我,“我想和你谈谈。”她说的是上海话,我听着很别扭,心想: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你在我家住了大半年,我与你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超过三句,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我停下脚步,没有回答,我疑惑地望着她,等着下文。小美摘下太阳镜,阳光下她的脸颊白得要命,像湿了水的白纸,能透过皮肤依稀看见下面的血管,那种颜色很美,也很恐怖。
小美粲然一笑,又改用普通话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我浑身一颤,我的秘密?我的什么秘密?
小美转身往前走去,我像被勾了魂似的情不自禁就跟了上去。这个女人总让我害怕,她古怪的行为,她说话时的眼神,带着一种地狱般的潮湿,却又极富引力,牵引着我一步步跌下去,很深很深。跟在小美身后时我又感觉到那种压抑,小美椭圆的屁股很饱满,那些突出的肉团像一张鼓,让我有种使劲敲上几下的冲动。
走了很久,眼前出现一座仓库,那是我熟悉的地方,小时候常跟鲍帅来这儿打泥仗。那些角落里撒满了我们的屎尿,但岁月已经将那些味道洗刷得干干净净。仓库的四周长满了野草,妖艳的山菊花在盛夏里早早地展示着粗野的柔媚,那些颜色深得令人心痛。仓库已作废许久,空气的味道透着荒野的浓郁,晦涩,阴凉。
我心里闪过一丝恐惧,似乎小美是那美丽的狐妖,专门摄取男人的心魄,再引到这荒郊野外的野地里,一滴一滴地吸取男人的精血。我感觉裆下一阵愤怒,老二有力地昂起脑袋,来吧来吧,谁怕谁?
小美径直进了仓库,我站在门口犹豫,生怕一不小心就迈入了地狱的大门。小美没有理我,旁若无人地走着正步,神情极为严肃。仓库的深处很黑,却隐约有些灯光,地上映出一个影子,披头散发的在不停蠕动,像坟地里爬出的女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门上渗出一股冷汗。老二一下偃旗息鼓,悄悄低下了头。恐惧是扼杀性欲的好方法。我心里胡乱地想着荒诞的故事,默念了几遍佛祖的名字,终于鼓起勇气,迈进了大门。
黑影不是女鬼,小美也不是狐妖。不过当我看见地上趴着的那个女人时,我却比撞见女鬼还感觉恐怖!
第三部分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