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区民政局离婚办事处,林玥和苏子童在离婚协议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办事处老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花镜告诉他们:“小心保存好了这东西,将来,复婚时这东西用得着,当然,各自再婚的时候也少不了它。”
苏子童声音低沉,对林玥说:“我帮你打辆出租车吧,把自行车放里头。” 林玥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打开自行车锁说:“还是算了吧。”她骑上自行车黯然而去,骑过了一个路口消失在苏子童的视野中,他的眼眶又湿润了。
苏子童暂时住到了父母那里,一幢足有100年历史的老楼里。60多岁的父母,看着儿子那黯然的脸,和瘦得皮包骨的身子,什么都没说。儿子是他们心目中优秀的孩子,从来都不用他们操心,儿子的选择那是因为他自己能够担当得起,他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苏子童离婚后的一个月里,经常和他的高中同学萧简阳泡在一起,这个男人已经离过两次婚了,前后和五六个女人同居过,其中三个女人每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萧简阳开了一家涮羊肉馆,地理位置好,房租又便宜,他有能力给三个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支付赡养费,每位一个月3000元,还能有足够的钱和现任的女朋友过舒适的生活。苏子童原本和简阳没有什么往来,他对这样的一位湖南人(胡闹的男人)是没兴趣交往的,可是他目前的心理状态,几乎每晚都想和这个湖南人聊聊,他想从简阳的身上吸取点潇洒和无情之类的什么东西来。两个男人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喝得半醉,说些酒后的胡话和真言。
苏子童喝了两瓶啤酒之后,话开始多,“你小子心里头乱不乱啊?跟好几个女人都过了日子,你不累呀。”简阳的回答令苏子童很失望:“谁说不乱啊,谁说不累啊,乱啊,累啊,这生活还得继续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人,随心所欲,你知道我为这随心所欲付出了多少代价吗?我每离开一个女人,心里都痛上十天半个月,不,不,不,不止十天半个月,我现在想起那个谁谁谁,我心里还痛呢。可是感情没有了,不开心了,没意思了,我就跟她们过不了,我就得往下继续寻觅,这就是我萧简阳的悲惨人生。我可不主张男人都学我啊,我佩服那些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男人,有毅力,有耐性。”苏子童呆呆地盯着萧简阳,半天无语。
喝得半醉的萧简阳又说:“什么女人如衣服,脱了一件再穿一件,女人就如男人的皮,脱下去就脱了一层皮,我每离开一个女人,都和脱了一层皮一样啊,不脱不行,脱了又疼,折磨呀!”
苏子童在父母那里勉强住了一个月,因为苏小强有时要来,林玥把孩子送到门口推脱孩子姥姥住院了,要去跑医院,没有进来就走了。那五岁的小男孩,脸上竟然也有了抑郁的颜色,他用疑惑的黑眼睛望着爸爸问:“爸爸你怎么不回家里住?妈妈怎么走了?”听着这样的话,两位老人面部痉挛,两张皱纹的脸像被霜打了,苏子童的心扭成了一团,胃口也紧紧的,他吃不下一点东西。
苏子童无法在父母家住下去。
苏子童住进了乔骄的豪宅。
☆、仿佛就在死亡的边缘
林玥突然得了心脏病,经常感觉到呼吸困难,仿佛就在死亡的边缘。身上随时带着速效救心丸,那种在死亡边缘的恐怖,有时让她把一小瓶的速效救心丸都含进去也不管用。同事们帮她打过好几次120,没有人知道她已经离婚,同事们打苏子童的电话,苏子童就会跑到幼儿园来,跟着120的救护车奔赴附近的医院,到了医院一检查,心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右传导阻滞,这右传导阻滞如果一直有的话,就不是病,如果是突然得的,那就不能小视了。林玥以前并没有感觉到过心脏的不适,她也不清楚这右传导阻滞是不是一直就有,这加重了林玥的心理负担,她总觉得自己会突发心脏病卒死,一想到孩子这么小,她焦虑急了。
苏子童看到林玥被120用担架抬上去,看到她那灰白色的脸,心里很难受。几次120有险无惊,心脏并没有真正的器质性问题,作为学医的苏子童,他意识到了林玥可能得了一种心理上的问题,可是他不便把这说出来。每次林玥的同事和父母打120叫苏子童,他无论什么情况都会第一时间跑过去,跟着林玥的同事或父母走一个过程,渐渐地大家都适应了林玥的发病,来得快,大家反应得也快,心里不再那么担心,但看着林玥死灰一样的脸色和无法呼吸的痛苦神情,人们还都像抓救命草一样的拨打120。
林玥和同事们说:“我再呼吸困难的时候,不要给苏子童打电话了,他很忙。”同事们说:“不给他打给谁打?我们可担负不了这个责任。给你儿子打吗?他今年才五岁,给你父母打吗?他们今年都60多了,我们只能把这个球踢给苏子童。” 林玥也和父母说:“我和苏子童都已经离婚了,我再有什么事不要给他打电话了。” 林玥的父母说:“你们虽然离婚了,可是你们还是苏小强的父母,我们就你这一个闺女,你又没有什么哥们兄弟,有什么事还是得让苏子童跑来跑去的,不麻烦他,麻烦谁?”
苏子童感觉自己的手机就像一个警报器一样,这让他每天过得提心吊胆,他给学生上课的时候,虽然手机是振动状态,他感觉自己有一根神经总是在留意着手机。他很怕自己在给学生们讲课的时候,林玥犯病,他既不想把学生们放在这里,也不想把林玥放在那里。虽然林玥的心脏病令人质疑,但是每次发病的症状又酷似心脏病发作,每次都把大家吓得魂飞魄散。大家把电话打到他这里,他是绝对不能不去的。他可以狠下心来和林玥离婚,可是他做不到接到这样的电话充耳不闻。
下班以后和乔骄在一起的时候,苏子童的神经得不到真正的放松。他有一半的注意力在他的手机上。他也特别不想在他和乔骄二人世界的时候接到林玥犯病的电话。他原先睡前都是关机的,现在他连睡的时候都要开着电话,因为有一次12点多钟,林玥犯病的时候,苏小强的姥姥打电话给他他是关机的,转天,这老太太就跑到他学校的办公室,把他数落一个够,而且越数落越伤心,越数落越生气,结果,这老太太也犯了心脏病,这60多岁的老太太心脏可不是那么强壮,到医院一检查,心脏还真有不少问题,竟然留在医院一个多星期,林玥犯心脏病只是走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一般大约两个多小时,每次到了医院一检查什么病都没有,最后,人好端端的走出来。可苏小强姥姥的心脏病,是实实在在的了,苏子童可不想成为把老人气病的罪魁祸首,从此,他夜里也开着手机。
苏子童特别在意120求救电话,他像救火队员一样的跑过去,忙活一个过程,成为他和林玥离婚后那灰色的一年和同时与乔骄在一起最甜蜜的玫瑰色生活的畸形的对照。他在灰色调和玫瑰色调中游走,他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跳舞,这样的往来穿梭他没有得精神病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有这120求救电话,林玥每一次犯病,他每一次去完成那一个过程,都是给苏子童一次救赎的机会,这个过程让他的心灵得到了抚慰,每一次过程结束之后,他的心都可以平静很长时间,直到下一次救护电话再来。
苏子童接到每次120救援电话,还真没在他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总是在他和乔骄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两个人正喝着咖啡,有时候两个人正在床上甜蜜着,有时候两个人正在超舒适的浴室□浴,这样的电话来的时候,苏子童都会起身离去,这很折磨人。苏子童却不回避这种折磨,苏子童有时心里想:“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总要为他不经意的背叛付出代价。”苏子童有时觉得很对不起乔骄,他又从心里特别佩服这个女人的涵养,乔骄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她能成就不一般的事业。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她的身上肯定具备一般女人不具备的素质。苏子童第一次在乔骄身边突然离去协助120救护车,回来之后他就把林玥犯病的消息告诉了乔骄,他必须如实地把情况告诉给乔骄,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离去会不止一次,如果采取暗箱操作,自己的日子会更艰难。
乔骄的婚姻在她认识苏子童两年的时候就解体了,其实,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不应该在她很年轻的时候就走入婚姻,她22岁结婚,选择的配偶是她22岁青春年少时下意识的选择。结完婚,生完孩子,乔骄不知不觉就卷入到中国经济改革的大气候当中,如鱼得水,她身上具有做大事业的能力,她和不同的人合作事业,一步一步地走向更高点。她每走一步,她的丈夫都给她很大的阻力。那是一个眼高手低的男人,不愿意在老婆面前服输,可是确实又没有好的能力,又没有好的人性,除了在家里对乔骄又喊又叫,甚至是拳打脚踢之外,他没有任何有作为的行动。为了结束这个婚姻,乔骄付出了很多。现在这个男人苏子童,是儒雅和强劲风格的结合体,他睿智、他幽默、既内敛,又张扬。这样一个男人能陪在自己的身边,乔骄感觉很满足,她知道这个男人有过很痛苦的抉择,为了自己离开了家庭,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做了没有责任心的事情,其间要承受的东西会是怎样啊!虽然乔骄对苏子童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突然的离去感到心中郁闷,但她从来不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和一个有家庭,并和另一个女人有孩子的男人共同生活,是不可能得到他的全部的,虽然他的人和你在一起了,但他的心不可能全部在你的身上,这不表示他不爱你,这是一种宿命,无法打破。乔骄能够面对这种宿命,她怎么可能去埋怨苏子童呢?而且她还要派司机送苏子童去,但被苏子童拒绝了,苏子童心想既然是对人生背叛的一种救赎,那么这个救赎的过程他要自己面对自己承担。
林玥自己偷偷去了五次胸科医院,挂的都是专家门诊,她想好好治治自己的心脏病。右传导阻滞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病到底能不能治,林玥急于从专家的口中得到答案。专家们用众多的医学术语向林玥详细地解释了右传导阻滞,但专家的解释让对医学不甚了解的林玥一知半解。对于林玥呼吸困难的问题,一个专家甚至为她做了气管检查,专家让她冲着一个测量气管流量的仪器猛劲地吹气,林玥就对着仪器不停地吹,不停地吹,心中期待着这个仪器能够以科学的方式让她更清楚地了解右传导阻滞现象,测试结束了,专家并没有对她说什么,这种沉默表明她的气管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结果全部都在正常范围之内。林玥最后遇到的一个专家是一位年龄已经过了60岁的,瘦瘦的,从外形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老大夫,大夫在了解了她的症状之后对她说:“你不要再来看心脏了,我觉得你现在心脏并没有发生什么器质上的问题,心脏处于正常的,我建议你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吧,你这也许是一种心理疾病。总之你到胸科医院来看病,我觉得并起不到什么实质上的作用。”
林玥恍然大悟,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得了焦虑症,她从网上查了一下焦虑症的症状,和自己的发病情况相差无几。她心想:“苏子童肯定知道自己得的是焦虑症,而不是心脏病,可他为什么不说呢,却一次次配合着她坐120救护车去医院检查,就把她当成一个心脏病的患者。想想自己三番五次坐着120躺在担架上像一个突发心脏病的病人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接受检查,她觉得可笑得要流泪,不幸地想狂笑。既然是一种心理问题,以后就不要再打120。”
有一次林玥在一个大型购物超市里,正在选购物品,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又来了,她感觉到胸闷气短,那种感觉就好像超市的天花板即将塌落下来,压在自己的胸口,要把她压死似的。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给任何人打电话,更不会去拨打120急救电话。她把购物车推到了超市的一角,蹲□体,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恐惧的心镇静下来。她用右手的两个手指使劲地按住左手一个强健心脏的穴位,这个方法是幼儿园一个上年纪的同事告诉她的,她说这样做可以缓解心脏的不适感。林玥使劲地按着,这时,林玥她听到身边一个南方口音略带深沉的声音说:“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特别想抓救命稻草的林玥转过头,她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林玥轻缓地说:“我心慌得很,憋气。”那个男人说:“来,我帮你按这个穴位,他轻轻地把林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