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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不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告别了她们,我一个人走在已经安静下来的街道上,寂静的路上,偶尔来往的车子驰过我的身边,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觉得这一幕很适合去拍一场电影,镜头就一直在我的背后跟着,一路跟下去,跟到终点。
哼着歌,数着难得一见的满天的星星,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冲动发短信给叶子,写了一句删一句,不知道用什么语气去说,我想说,做个好梦,却觉得真是一句最废话的废话,索性删了,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撒开了步子快速的朝着我和娃娃的家跑。
到了家,我轻轻的打开门,怕惊动了娃娃,连灯都没有打开,凭着月色找到床,爬上床,隐约觉得娃娃缩成一团睡着了。我躺在她的身边,她没有惊醒过来。
我转了一个身,想帮娃娃盖被子,她总是不肯安分的睡觉,被子总被她踢开,我就慢慢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当我摸到被子的时候,被满手的粘湿的感觉吓了一跳,我知道这不是水,是血,还没有凝固被被子吸收的血。我站起身,在墙上摸索着寻找开关,可是那个该死的应该在那里的东西却消失不见了,我的手害怕的颤抖,那是血,如果是平时,我只会以为是月经来了,最多倒霉的是被子,可是娃娃不该有血了,她不能有血的。
我一边叫着娃娃,摸到她的身体推着她,我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在墙上继续寻找开关。
啪的一声,开关打开的瞬间,我只看见墙上那血红色的手印,自己的手上沾上的血在墙上留下了一个个的手印,娃娃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被子里,所以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只看见她的下身,那被子上还是新鲜的血红的一片!
不!我尖叫起来。逼自己冷静下来。我在跳下床,拿过电话,颤抖的手要按下急救的号码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脑子居然一片空白,想起来啊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我狠狠的敲着自己的脑子,用自己的头去撞墙,恨不得让自己的脑子现在就开窍。
是112,对是112。我的手指被我强迫的按下那数字,焦急的等待着电话接通。
等到电话挂断,我还是觉得不确定,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忘记说地址了,还是我说错地址了,是不是我没有交代清楚……
我跑到娃娃身边,跪在地上,摇着娃娃的身体,想把她叫醒,叫她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娃娃已经睡着,我看见她的牙齿用力的咬着被子,她很痛苦,一定疼的受不了,那时候一定已经绝望了,可她为什么没有叫我。我摸着她的脸,她还有温度,还有心跳,可是我还是怕,她是不是就这样一睡就醒不来了。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在她身边就不会这样了。
我突然看见她的手中拿着手机,手指紧紧的按着拨号键,我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是石头的号码,她一直在打这个号码,可是,那里传出对方已经关机的机械化的声音。
我看向娃娃,瘫痪在地上,我觉得好可怕,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变了样子。我焦急的等着救护车来,可是时间被无形的放大,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拉的就好像是沧海桑田一样似乎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抓着娃娃的手,在她的耳边说:“娃娃,没事的,没事的,医生快来了,你坚持住。别走,求求你,别吓我。我被你吓坏了,娃娃,你醒醒!”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立刻冲下去,跑到下面,等车还来不急停下来我就站在路中间拦住它。然后,在强光中,我似乎在瞬间失去了记忆,我隐约记得那些凌乱的画面,白衣,架子,娃娃,血。我像是在做一个梦,很长很乱的梦,梦里杂乱的声音和不时变换的视角叫我接受不过来。我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光,直直的刺着我的眼睛。
第二十四章
我坐在手术室的门口,愣愣的看着那关上的门,和那亮着的灯,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娃娃和她的孩子在挣扎,我在外面,无能为力。我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面,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这个时候只能承认,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我哭够了就开始祈祷,她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害怕,无比的害怕。娃娃她太脆弱,那些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被子,也染红了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任何的色彩。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我来承受,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我接受不了,我想退缩,把一切都忘记,从这里逃走,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回到开学的那一刻,我没有抽中那个寝室,我和叶子形同陌路,只是偶尔看见,我遇见了严烨,但是没有去理睬他,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我不会爱上叶子,那个女人,我不会认识娃娃,也不会去混入这件事情中。是不是生命就会不一样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让他妈的爱情见鬼去吧,老子不稀罕
我想着,眼泪就滴了下来,我甚至眼泪滑落的感觉都没有,我的眼睛自己在发疯。
娃娃怎么办,她现在怎么样?我看向那关起来的门,想那个可爱的女生,天真的像是一个天使一样的小女生,她善良天真,却倔强任性,她连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却硬要去生下她自己的孩子。我一直都在责怪自己,如果早点回来就会发现她的不对劲,只要再早那么一点点的时间,我陪在娃娃的身边,娃娃就不用那么痛苦,她的手机在我手上,屏幕上留着她的血,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绝望的按着这个号码,那人却没有接,她在痛苦和绝望中昏迷过去。
娃娃,如果你死了,一定是我杀死你的。我抱住自己,哭的全身都颤抖起来。走过的医生看我哭,面无表情,也许他们看惯了生离死别,在这个门内和门外就是生和死的距离,他们习以为常了。但是我却知道,在里面的人是我的朋友,她的腹中是将来许诺给我的孩子。我每天对着娃娃平坦的肚子将故事,新闻,读书,将黄色笑话,我想她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她能听见我的话的,她注定会出生的,可是,她来不及降世就要走了,也许,要把娃娃都带走。
娃娃还年轻,才二十二,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她的爱情只剩下一半,她的幸福的梦想都没有实现。她怎么可以走。
我求着老天,让她活下来,只要她活下来,我就什么都愿意听她的,别人不要她我要她,我会照顾她一辈子,我不会离开她。只要她能活下来。
啪啪啪……门打开,护士推着床出来了。
我站起身,看到娃娃的脸,苍白没有血色,她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平稳的呼吸着,我知道她活着。她们推着她走过我的面前。只让我看她一眼,摸到她身上的温度,我就安心了,她还活着。
医生走到我身边,是个年纪比较大了的阿姨,我抓着她的手问她:“医生,我的朋友她怎么了?”
医生说:“她的身体不适合怀孕,这次流产对她的伤害很大,也许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呢?她没事么?会不会……”
医生说:“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子是怎么搞的,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个年纪轻轻的初中生居然怀孕三个月还不到医院打掉,你们不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家长负责。”
我苦笑着说:“我们大学了。她大二。”
“大学了难道不知道怎么处理怀孕的,你们老师怎么教你们的,要是闹出人命来你们对得起谁?真是胡闹,胡闹……”医生连说了几个胡闹,气的手指都开始发抖,医生动刀子的,她的手不能有片刻的失控,而现在,她已经气的无话可说,我想她恨不得打我一个巴掌,就像我老妈对我,总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用一巴掌把我脑子拍的开窍了,我老怪她打我,我现在明白我这人就是欠打欠揍,最好把我往死里揍,才能揍醒我,疼了才知道自己错了。
而我现在懂了,是我,毁了娃娃,我纵容了她,自以为很高尚,其实他妈的是无知。我什么都不懂,就担下了全部的责任,我不是在帮她,我在害她,是我害苦了她。我没有想到她的身体需要检查,我也没有想到她的心情低沉的时候要照顾她,到了出事了,才想起来,根本就没有做过产检。洋洋说的对,我把自己当超人了,太自不量力了。
我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看娃娃,怕看见她的苍白的脸就想杀了自己,我坐在医院外面的塑料椅子上,凌晨,没有多少人,灯就开那么几盏,照到这里就那么些微薄的光亮,在黑暗里想很多,自己以前所做的所想的,现在的心反而冷了,想明白了,以前一时冲动犯下的错,现在是时候反省了。头靠在前面的椅背上,空荡荡的医院大厅里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无限的放大,回音重叠,一个妇女抱着她的孩子冲进医院,她焦急的叫着医生,用听不太懂的方言说着娃不对了。我想,要是娃娃如果真的生下了那个孩子,会怎么样?大半夜的,我们还穿着睡衣,抱着我们共同的宝贝,冲进这里,那一幕出现在我脑子里,我把脸埋在手臂上,哭的不成样子。
不知不觉,天亮了,我先去给娃娃付了医药费,那些辛苦赚来的原本要给娃娃作生孩子的钱都派上了用场,一个是用来迎接生命,一个却是失去一切。
早上,走到娃娃的病房,她安静的睡在床上,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冰冷,我把她的手靠在我的脸上,我说:“娃娃,孩子没有了,是我们要不起她,娃娃,现在好好睡一觉知道么?我去找严烨,我想你会需要他的。乖,等我回来。”
我放开她的手要转身跑的时候却被她抓住了衣襟,我回头,娃娃醒了过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干涩的嗓子说:“遥子,不用了。”
“为什么?”我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她冲着我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几乎是透明的,玻璃花一样的美丽却脆弱。
娃娃说:“他有女朋友了。昨晚,是叶子接的电话。然后,他关了电话。”说着,眼角慢慢的滑下眼泪。她的嘴唇在笑,可是她的眼睛却在流泪,一滴一滴,沿着脸颊,滑进头发里。
“娃娃,你恨她们么?”我咬着下唇,忍住哭泣,但是,声音却不是我能控制的,颤抖的话支离破碎。
“不恨,她们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娃娃的微笑没有改变,她说:“是不是我太任性了?也许,我和孩子无缘,下辈子就会在一起了。“说完,闭上眼,安静的睡去了。
我一直看着她,舍不得眨眼睛,我怕下一秒,她的呼吸就停止了,她就走了。
她不恨,但是我恨,我恨自己恨叶子恨严烨。我们三个人都是变态,在各自的爱恨情仇间相互伤害,最后,伤痕累累的人躺在病床上。我们却好好的四肢健全的苟活着。这个世道,总是这样的不公平,要该死的人背负着罪名活着,要什么错都没有的人最后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我出了病房,走到窗户前,犹豫了很久,最后才下定决心,给叶子打了一个电话。
叶子的声音有些疲倦,她温柔的说:“遥子,有事情么?”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叶子,昨晚你和严烨在一起么?”
叶子犹豫了一下,说:“没有,我一个人……”
她再说什么我都没有听到了,我把手机狠狠的扔出窗外,十层楼的地方,什么东西摔下去都会粉身碎骨,支离破碎,我想,那碎了一地的,也许是我的血肉,模糊不堪,成了肉酱。
骗子,骗子,都他妈的是骗子,一群骗子,狗男女,男盗女娼的奸夫淫妇。我靠在墙上,哈哈的大笑起来。路过的几个人甚至想扶我,他们的眼神在怜悯我,好好的一个青年就这样疯了。
等疯够了,我突然想起我好好的手机就这样毁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真是损失大了。我走回娃娃的病房的时候,娃娃还在睡。她的梦里是不是有那个孩子,我想听她叫我一声老妈,我想把她当成芭比娃娃一样的打扮,也许下半辈子都注定要孤身一人了,还有她陪我。我想着就觉得眼睛酸,看旁边床位没有人,就躺了上去,看着医院的雪白的天花板,觉得自己脑子都是空白的。我讨厌医院的味道,消毒水的刺鼻的味道,这里有太多的痛苦,死亡,还有悲伤。在这里,连梦都做不安慰。
中午起来的时候,医生来查房,还是那个阿姨,对娃娃轻声说了很多,却转眼严厉的说我,我乖乖的让她教训,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出去买稀粥的时候娃娃轻声的说:“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好么?我想我让她来照顾我。”
我点头答应了下来,可是还是不放心,问她:“伯母如果知道了,她会不会很生气?我怕伯母……”
娃娃淡定的笑了,说:“我妈妈一向宠我,她不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