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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着我的外衣，说：“叶子真是焦急，我不是脱了么？”
“色女，脑子里没有干净的一天。就睡觉。”
“我知道，盖着棉被纯聊天，我们是纯洁的女女关系，什么都不干。”我笑嘻嘻的说。
第八十三章
中午搂着叶子睡了一觉，心里舒坦得不想动，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她还没有起来，缩成一团，手枕在脑后，稍微不弱年少时候洁白的脸上沾着头发，鼻子微微的颤抖，她在梦里，而我在她的梦外，她的身边。
我以前想过，找一个人来，不论是谁，男人或是女人，美的或是丑的，只要能陪着我，在我最寂寞的时候陪在身边，而那时候我觉得我会爱上她。寂寞有时候在最脆弱的时候像是洪水一样把你冲垮，而这个时候一根小小的枝条，只要能救你，你就觉得是一种恩赐。幸亏我没有爱上那些在我的寂寞的时候出现的人，也许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去爱上，所以我才能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终点，终点是叶子，肯让我带回家的女人。
我一直在找一份心灵相契的爱情，如果找不到，就想这辈子勉强凑合着。
幸好我在人群里寻到了，虽然过程不值得去想，但是至少现在我算是圆满了。我靠近她，鼻子抵着她的鼻子，脸贴着她的脸，看着近在眼前的几乎要碰到我眼睛的叶子的睫毛，笑了，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弄醒了她。她动动睫毛，慢慢的张开眼睛，看见了就贴着她的脸的我，吓了一跳。
我吻过她的唇，说，我们该出发去海塘了，这个时候刚好退潮。可以去抓寄居蟹。
恩。睡的好舒服，整个人的骨头都酥麻了。叶子伸伸懒腰，懒洋洋的说。
我掀开被子弯腰穿鞋，说，你先穿衣服我去下面准备下，等下我就骑自行车带你去那里。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不花钱的浪漫。
叶子靠着床看着我微笑，那笑容我想一定是幸福的笑容。
我一只脚跪在床上，靠近她，审视着她的脸。
她说，觉得每天都在谈恋爱一样。
喜欢这样的日子么？我问。
恩，很美好，即使以后的日子都比不上现在了，但是还是觉得是很美好的记忆。叶子柔软的声音叫我的心都软化了，像是春水，哗啦啦的从山顶流下来，一路上唱着山歌。
会的，我们一辈子都会那么开心，因为除了相爱，我们还要在一起做什么？我说。
活着。叶子淡笑着说。
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是为了吃饭，在吃饭和活着外面，就是寻找快乐。我点点她的额头说，相信你老公，既然把你带回家了，就有决心好好的待你，像我这样，即能给你当男人依靠，又能给你当女人体贴，世界上找得到第二个么？我拿起她的手，吻着她的手指，上面的戒指百看不厌，叶子的手指修长洁白，关节突出，像是一个艺术品，而上面有了我的戒指就好像在说，这是方遥独有的，世界上的人都别想窥探。
虽然我知道戒指和婚姻还有承诺都是脆弱不堪的东西，否则现在叶子也不会在我身边，但是我总觉得，要有什么东西来证明，也许，一切只是给自己一个安心的接口。
找不到第二个像你那么不要脸的。叶子说。
坏女人。我咬了她的手心一下，跑下楼去了。
表哥家的人都走光了，也许是出去走亲戚了，门口停着那辆自行车，还是崭新的，我骑上去在院子里绕圈子绕了半天，绕到熟练了，也玩上瘾了。
叶子走下楼，看见我在车上做着危险的动作，坐在一边，看着我玩，我偶尔转头，看向她，给她一个炫耀的眼神，叫她好好看着我，也只能看着我，看我如何耍着花样，如何把一个个危险的动作展示给她看。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勇敢的斗牛士，把一朵玫瑰花咬在嘴巴里，看台上是我的公主，而我是年轻不羁的一心想要表现的少年。
等玩出了微微的汗，毛衣贴着脖子，有些不舒服，我才下来，叶子坐在椅子上，我像一个想要奖励的小孩子一样，蹲在叶子面前，说，叶子，我弄的好不好？
很帅。叶子微微的给了一个奖励，我呵呵的笑了。
我们该走了。我拉起她的手，走到自行车边。
我骑上自行车，叶子抓着我的腰侧身坐上了我后面的位置，她伸手搂住我的腰，牢牢的围着。
我说了一声，走喽！就开始卖力的骑了起来。
去海塘的路有两条，有一条是通过公路的，还有是从村后面的小路上经过田地到那里。
骑过崎岖的小路的时候，叶子紧紧的搂着我的腰，一边叫着，轻点。
我在前面笑着，感觉到当车子震了一下的时候叶子抱的特别紧。
到了村口，就是一个小小的独立的院子，外面是大石头叠起来的墙，只比人高一点，里面种的桔子树把枝条伸到了外面，从打开着的竹片做成的小门，可是看见一个女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边剥蚕豆。
我跟叶子说过那两个女人的故事。我也是听阿奶和老妈讲的，说是那两个阿太是很早的时候躲避战乱到这里来的，认了姐妹了，一个人有点痴呆，有时候傻傻的自言自语，有时候却笑的很开心，另外一个腿不好，不怎么说话，小时候路过她家的时候总会张望着进去，村子里的人通常不怎么说她们，偶尔过年的时候村委给点肉啊油啊，平时拿些村大队里的补贴，
靠那个意识清醒的姐姐种些东西补贴家用。
路过的时候叶子特地朝那里看了几眼，自行车一直往前走，和那个小院子慢慢的远离，叶子的眼神却怎么也收不回来，我稍微转头看见她还看着那里，说，在想什么？
没。叶子靠着我说。
叶子，你说我们到她们那年纪了，还能这样在一起么？我一边骑着车，一边问她。
叶子说，不知道。现在想那么久远以后的事情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呢？想想都不能么？
叶子的脚随着车子的摇摆晃动着，旁边是一望无际的收割后的稻田，偶尔有麻雀飞起，叫着飞上天空，路边的电线杆上，停着一排的鸟，张望着来自别处的陌生人。
我呼吸着冬天微寒的空气，带着叶子，小心的骑着车，在小路上前进。
我说，叶子，昨天我经过的时候就看见她们家后面的黑房间里的棺材了。两个黑色的棺材并在一起，就等着一起下葬埋了。
说这个干吗？叶子打了我一下。
我说，其实天长地久是很简单的事情，一眨眼，就这样完蛋了。闭上眼睛，躺进棺材里，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了。叶子，你不相信是不是？我也不相信，但是不相信归不相信，明天还不是要想着要在一起。其实，叶子，你跟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可是我却自私的不想让你走。我也想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躺棺材里。就好像那句话一样，不知不觉，这一世已经完了。
叶子没有说话，收紧了双手，把脸埋在我的背上，我感觉到她的热量，心里酸酸的。
我说，叶子，你说，你肯么？
叶子靠着我的背，开始无声的哭了起来，她的手指抓着我的腹部的衣服，紧紧的拧成结，我默默的踩着脚踏车，车子碾过石头的时候震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叶子，在那边转个弯，就能看的海塘了。我对着叶子说。
叶子的脸离开了我的背，她微微倾斜了身体，看到前面就一座山，说我骗她。
我加快了脚步，朝那里冲过去，就是要给她看看我说的没有错。
车子因为我加大了力而开始全速朝前冲过去，叶子在后座上摇摇晃晃，她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掉下去。我在面前洋洋得意，因为我是故意的。
第八十四章
这里的海没有沙滩；只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和连绵的滩涂。滩涂上插满了竹竿和网。海塘大提外是无数的石头；灰蓝色的海水拍打着那些石头；上来又退下。
已经退潮了；所以露出了滩涂，可以看见上面的跳跳鱼和小螃蟹。我带着叶子骑到了大提上，把自行车往旁边一靠，就拉着叶子的走往前走去。
叶子跳上了大提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张开双手，迎面吹来的风把她的头发吹起，她闭着眼睛，感受风的方向。
我靠着栏杆，笑着看她。
她指着下面说，我要到下面去。
我看看她的高跟鞋，说，不可以，你的鞋子不行。
背我。叶子孩子气的伸手，命令我背她。
我乐于从命。走到她身前，她身体往我背上一倒，靠在我的身上，我托着她的双腿，一步步走下了大提，走过无数的石头叠起来的过渡的地方，在稍微平坦一点的石头上蹲低了身，把她放了下来。
叶子坐上石头，刚好一个螃蟹从她面前爬过，她伸手抓住，拿在手里打量着小小的红色钳子的螃蟹。
叶子作势要拿螃蟹来钳我，我先逃了。她走不开，只好在那里叫着让我过去。
我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地方坐，石头边上是层层叠叠的贝壳，无数年来的积累使得石头上出现了一层厚厚的积累。时间成为上面一层层的残骸，新的成了旧的，旧的就被掩盖。
我拿了一块石头，敲着上面的贝壳，把上面的东西敲掉以后，就露出里面的软软的肉，还是新鲜的。我用钥匙翘了出来，在水里随便洗了一下，就拿着跑到叶子那里，放到她嘴边。
她皱眉，嫌恶的转头，我换了一个位置，说，这是很新鲜的，很好吃的，你吃吃看，尝下就知道了。
叶子看看我手指埝的白花花的东西，说，不要，好恶心，还是活的。
废话，当然吃活的，就是活的才美味。我硬塞进她的嘴巴里，她要吐出来，不过被我挡着嘴巴，她气得想打我，可是慢慢的吃出了味道，神情也变了。我露出一副早知道你会喜欢的样子。
叶子说，这是什么东西，味道不错。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用你听的懂的话告诉你，但是就是说很好吃就是了，要不要，我给你去撬。
恩。叶子点头。
我拿着一个石头和钥匙开始在旁边的石头上撬了起来，撬出来的肉用海水洗下就直接可以吃了，海鲜的味道腥味很浓，但是很鲜美，叶子吃上瘾了，也是她觉得撬贝壳很好玩，居然也学着我的样子在身下的石头下面靠近水面的地方撬贝壳。
等吃够了玩累了，我用海水洗着叶子的手，放在水中把手中的泥土都洗干净。叶子却说走不动了。坐在石头上要我背她。
‘
我说我背不动。
叶子抖着脚，说，就知道你背不动。
那你错了，我现在又力气了。我咬牙蹲下身，等她上来立刻背着她沿着滩涂走。
偶尔有从海那边飘过来的鞋子瓶子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它们中间看见了一个白色的透明的水母，叶子说，这里真好玩。绝对好像观光旅游了一样。
我说下次还带你来玩，每年来一次，看不把你玩到无趣了。
叶子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头发被风吹起，吹到我的脸上，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轻轻地哼歌，歌词分辨不清楚，但是觉得很好听。
海水拍打着海岸，远处的渡轮鸣着长笛靠近了码头，我把背上的叶子往上抖了抖，让她更加稳固的背在我背上。
我说，叶子，我想让你快乐，但是我什么都没有，现在这样，你快乐么？
快乐。叶子轻轻地说。你没有的我都要，可是，你有的我缺没有。也许我是在寻找一个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去体验不一样的生命。每天都觉得很刺激。你总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知道你的下一步是什么，因此，对明天，不，是下一秒充满了期待。
呵呵。我高兴的笑了，这不是最好的夸奖么？
叶子，肯跟我一起去见我的朋友么？把你介绍给她们，让她们认识你，你也去认识她们。我忐忑不安的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请求，其实我害怕叶子拒绝。叶子愿意跟我，但是并不意味着她愿意进入这个圈子，也许她能接收一个女人的爱情，但是不能接收一个完全相反的世界。我在担心她的态度，怕她有丝毫的不愿意。
好啊。叶子轻轻地说。
我的心在瞬间飞扬起来，飞上了云霄。我突然抱着她跑了起来，觉得身体里都是力量。叶子在我背上说，你慢点，慢点。
等我跑到没有力气了，才把她放下来，气喘吁吁的弯着腰，直不起身。
叶子说，知道累了吧，谁叫你逞强的。
我说我还可以，说着就拦腰抱起她，没几秒钟就实在受不了放下她，她拍着我的背说，小心点，别忘记你还要骑车的。
突然才想起这一点，可是自己的手脚已经酸麻了。大声的呻吟。叶子笑的花枝乱颤。
我白了她一眼，心想，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一直休息到很晚才回去，在那里买了几个拷土豆，热乎乎的土豆上面覆盖着白色的盐晶，吃到嘴巴里咸咸的，烫嘴，但是吃到肚子里热乎乎的。叶子吃了三个，剩下的都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