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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川点着一根香烟,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一端。
接下来给母亲写回信。这与给大贺冴子写信不同,是尽义务。
“我已拜读快信。您希望我请假回京,但眼下由于此前火灾以及公务堆积如山,回京尚无成行可能。”
这时,濑川突发奇想。当写到回京尚无成行可能时,濑川脑海中闪过了大贺冴子。对了,应该回京去访访大贺冴子。见面后可以详细询问大贺律师的情况。这种毫无把握的期待浮现在脑海之中。
如果这样,为相亲而请假就是个绝好的借口。虽然工作堆积如山,而检察官却只有一人,但是提出这个理由,就可以请求总厅的同事支援。
不过,令人难以容忍的是自己负有资料库被烧毁的责任。若非如此,应该可以立刻轻松出发。地检厅支部发生了火灾,而自己却为了相亲而请假,净打如意算盘。濑川担心上司和同事会怎么看他。
但是,想到大贺冴子可能会提供重要情况,还是决定行动。不管怎么说,只靠信函往来实在耽误时间。此外,见到本人还可以问一些信上不能写的事。而且,在交谈时还可以询问随时想起的疑问。
对了,就等五天后收到冴子的回信时做出决定。于是,濑川把给母亲仓促写好的回信结尾做了修改。
“虽然回京尚无成行可能,但或许另找机会回京。但是,目前尚不能确定,因此切勿过分期待。总之一切事宜都交给家里安排,自己对所有决定皆无异议。请酌情办理!”
他把写给母亲的信装进信封里,摆在寄给大贺冴子的信旁边。
濑川随后开始审阅带回宿舍来的警方调查材料,但却无法聚精会神地投入工作。当然不是因为给母亲的回信,而是因为给大贺冴子的回信。再过五六天,她的回信就寄来了。从大贺冴子聪颖的语句来看,总觉得会有自己所期待的信息。总觉得她会从亡父的遗物中找到自己想了解的情况。
濑川觉得老盯着信封看没法工作,于是开始审阅材料。必须赶快把这些处理完,否则请假回京就会积累太多的工作。
“嫌疑人在现场被出示逮捕证后,毫无抵抗地被搜查员带到了本警署。另外,A与B(调查书上当然注明了原籍、现住址、姓名、年龄)也被作为证人带来。嫌疑人没有受到调查官的任何强制,自动供述如下……”
读到这里,濑川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女子的身影。他给松山地检一位检察官同事写了信。虽然打电话也可以询问,但他不想让其他事务员听到。
“最近,在松山市内的酒吧或道后温泉一带有人表演脱衣舞。希望协助从中查找四名女子的组合,姓名尚不清楚。只知其中一人脸有些扁,有点儿像花王香皂商标模特。他们的年龄在二十一二岁到二十四五岁之间。下巴微翘的女子大概二十四五岁。
还有一个重要线索,她们五月十六号夜晚不在松山市内。所以,这些脱衣舞女是在此前来到松山?还是在十六号以后,即从十七号开始出现在客人面前?尚未查清。总之,她们只有十六号不在松山,这是寻找她们的重要线索。
另外,这些女子好像与八幡滨市内的电影院老板尾形巳之吉有某种联系。因为尾形是增田帮的成员,所以这个脱衣舞组合的演出极有可能是由这个黑帮控制的。这些脱衣舞女现在已经离开松山市内。
如果查到上述人等的姓名,请尽早告知带她们去松山的那个男子住过哪家旅馆以及现在的去向。
还有,女子中有一名很可能还留在四国。以上调查希望保密。”
如果濑川所说四个女子当时在道后温泉“营业”的话,警方应能查清她们的姓名。松山地检厅委托警方,就可以了解前后经过。然后,就可以顺着线索调查濑川希望了解的情况。
在杉江的旅馆和菜馆从事猥亵表演的男子被逮捕后,濑川从此得到了启发。以前认为那四个女子是尾形巳之吉经营的电影院、弹子游戏厅的女店员,但总觉得不太对路。把竹内诱进酒吧,又带到小洲旅馆的人一定是个相当老练的女子。
假设她们是在酒吧或脱衣舞厅暴露裸体的女子,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以此为突破口展开调查,地检厅支部火灾的谜团也许就能解开。
《检察官的遗憾》 第二部分绝好的借口(2)
把这封请求调查脱衣舞女的信函放在写给大贺冴子和母亲的信旁边,濑川心中百味杂陈。
当晚濑川也把材料带回宿舍,一直忙到快九点钟。屋子里空荡荡的。前任检察官曾携带家属同住,从配套的家具即可以看出痕迹,有的地方还留有小孩的涂鸦之作。在曾经充满天伦之乐的家中独居,难免令人感到冷清。
入夜,港湾里的轮船汽笛清晰可辨。若是海面浓雾弥漫,更是整夜笛声不断。濑川今晚工作告一段落,于是想到外面散步。这次的案件需要进一步整理思绪,而白天工作太忙。他便装出行走向海边,这座城市没有别处可看。
港湾里仍如往常泊满了渔船,桅杆上的红灯笼点缀在幽暗的夜空,潮汐的腥气扑面而来。港湾周围的商店中,除了饮食店以外几乎都已关门,只有路灯将寂寞的光线投在石板路上。
濑川坐在盘起的缆绳上漫不经心地抽烟。不知从哪条渔船传来说话声。从海中汲水的响声更衬托出周围的清寂。海面有一艘渔船亮起照明灯返回港湾。今晚汽笛也不再频繁鸣响。白天气温大幅上升。
今天寄出的几封信中,濑川对寄给大贺冴子那封充满了期待,希望她尽快回信。然后就是寄给松山地检厅同事的调查函。这封信能有多大的期待值呢?如果把此事交给警方,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但若只靠地检厅自己的力量,从自己的经验来看,是完全靠不住的。
警方熟悉当地名士,所以调查起来十分容易。而检察事务官却没有这方面的关系。委托警方是调查的捷径,但是松山地检厅的检察官也不愿意去找警方协助。如果那位检察官跟濑川一样不想借助警力,那么给他写信等于强人所难。因为这并非自己份内之事,只是受人之托。
不知何处传来流行歌声,嗓音不错。好像朝这边走来,可是半路拐了弯。歌声也变成了口哨声。
濑川想起了“宝屋”酒馆。他终于决定到那边走走,因为就这样返回机关宿舍也无事可做。如果想亲自侦查那家酒馆,早就应该去了。地检支部的事务官和事务员们常去“宝屋”酒馆,但濑川还从来没有踏进过一步。换句话说,酒馆老板娘还不认识濑川。
撩起宝屋酒馆的门帘,只见吧台边坐着四位顾客。
“欢迎光临!”老板娘抬头迎接,一副看到陌生顾客的表情。还好,老板娘只是出于商业习惯扫了濑川一眼,似乎想从顾客的穿着看出他的来历。濑川放下心来,要了啤酒。
“知道了。”老板娘端出下酒小菜,动作干净利落。里面还有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子。老板娘圆圆的眼睛,脸形上窄下宽,开口一笑露出金牙。
看看顾客,都像是当地人,上班族,没有他期待看到的船员模样的男子。有一位似乎是常客,跟老板娘说话很随便。濑川喝了一口老板娘为他倒好的啤酒。顾客们的谈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都是调侃朋友的话题。
老板娘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不时地暗暗扫视濑川这边。看来她对陌生顾客还是有些在意。
酒馆很小,顶多能坐下十个人,没有什么独特的亮点。如果是这样,那天晚上平田和竹内在这里喝酒时再加上五六个船员模样的男子,酒馆里一定是吃客满座。
但这是竹内的说法。老板娘却对前来调查的人矢口否定。
濑川根据通报得知,如今所有的小城市中都有暴力团的势力。不过,根据田村的调查,黑帮势力尚未插手这家小酒馆。但是,濑川从昨天开始,总感到眼前有黑帮在晃悠。
有三位顾客起身出门而去,还有一位仍在絮絮叨叨。老板娘不理睬他了,殷勤招待陌生客人。濑川喝完一杯,老板娘就为他斟满。
“谢谢!”总得说点儿什么,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因为濑川是漫不经心地到这儿来查探,就觉得有点儿心虚。而老板娘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可能是心存顾虑。好像面对陌生客人不知从何说起,还在察颜观色。这时濑川取出香烟,老板娘为他划着了火柴。
“谢谢!”
老板娘似乎找到了沟通的机会。“天气已经很闷热了。”
“是啊!”
“客人在哪儿住啊?”
“嗯……”他不能说出地检厅的地址。“就在附近。”
“是吗?哦,我没见过你……”
那位絮絮叨叨的顾客看到老板娘不理睬他了,于是瞟了濑川几眼就走了。只剩濑川一个客人,这个时机也好也不好。独自一人太显眼了。如果有其他客人说话还随便一些,但此时已无可奈何。
“老板娘,做这种生意,有时会碰上刁蛮的客人吧?”
濑川等老板娘倒好啤酒后问道。打杂的女子背朝这边在洗餐具。
“没事儿!不要紧的,都是本地人嘛!互相都熟悉。”老板娘呲着金牙讨好地笑笑。
“是吗?不过,有时候喝了酒也会吵架的吧?”濑川不露声色地问道。
“这种事情很少。”老板娘也微笑着答道。
“那就好啊!不过,这里挨着码头,常有船员来喝酒。他们脾气暴躁,酒喝多了偶尔也会干仗的吧?”
“不会。”老板娘似乎眼睛深处闪过亮光,瞬间消失。
“船员其实都很老实呢!而且都挺熟悉的,从来不闹事儿。”
“是吗?”
难道竹内说他跟船员模样的人发生口角真是幻觉吗?要不就是眼前这位老板娘在撒谎。濑川脑海中划出一连串的问号。
“你的酒馆也许是这样,但是这一带酒馆和酒吧那么多,多少都会发生一些吵嘴打架的事情吧?”濑川转换了话题。
“是啊!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没太听说过。一般很快就会平息下来的。”
“嗯。这种时候,当地有头有脸的人来调停一下也就没事儿了,对吧?”
“这……怎么说呢?”老板娘歪着脑袋。“我这儿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所以不太清楚。”
“是吗?”无论怎么问,老板娘都没反应。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已经开始怀疑这位陌生顾客了。
“这一带恐怕还是有那种到处专横跋扈的人吧?”
“再开一瓶吗?”老板娘看着空酒瓶问道。
这时进来了两个人,很随意地坐在濑川的不远处。他们跟濑川一打照面,慌忙点头致意。他们是地检厅的年轻事务员。
《检察官的遗憾》 第二部分绝好的借口(3)
濑川回到了地检厅宿舍。
在“宝屋”酒馆时那两个事务员来得真不是时候,老板娘一看就明白濑川是什么身份了。虽然当时含糊地打过招呼先自离开,但老板娘随后肯定要向那两个事务员打听。当着老板娘的面,濑川也来不及嘱咐他俩别多嘴。自己明知地检厅的人们常去那家酒馆,真不应该贸然前往。
如果继续聊下去,或许能从老板娘口中获得有益的启发。她都快要松口了,真是可惜。
在酒馆中的闲聊还不能证明此前老板娘关于竹内的话是否属实,但濑川已经隐约感到她可能会说点什么。她已经大致否定了与当地黑帮有关,若再深入谈下去就会说出点情况。总之就在即将深入一步的时候,那两个事务员进来了。
以后再也不能去那儿了,老板娘已知道了自己的检察官身份,再去也是白搭。老板娘必定会像顽石一般沉默,决不会多说半句话。
尽管濑川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啤酒余醉尚存,时间也已近十二点钟,濑川走向床边。
这个六铺席房间是前任检察官避开家属,专门为自己装修的书房,床就摆在角落里。这不是普通的床,下边还有衣柜可以拉开,便于装书。前任留下这张床,倒是方便了单身生活的濑川。
他刚脱下西装换上睡衣,电话铃突然响了。
他立刻看了一下手表,十一点四十七分。很少有人深夜打来电话,所以此时看表已经成为职业习惯。起初他还以为是警方因为突发事件打来的联络电话。
“你是濑川先生吧?”对方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因为当地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