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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别玩了。”是魏元朗清朗的嗓音。
“不行,我们要二硫碘化钾!我们要Kiss!”
“别这样……”叶盼晴怯怯地求饶。
“快点!愿赌服输。老板,你也不想食言而肥,一世英名尽毁吧?”
“你们啊。”魏元朗摇头,在员工们执意下,只得无奈地捧起叶盼晴的下颔,“对不起了,盼晴,别太在意。”说着,他缓缓伏下唇。
石修一别过头。
正文 第六章
他要吻她了。
他的脸,离她好近。那灿亮的眸,挺直的鼻,还有两办方正端丽的唇……她曾幻想过,如果让那看来厚软的唇办碰触自己会是怎样的感觉。
虽然只是个游戏,虽然他也许只会象征性地轻触一下,可她仍然紧张,好紧张好紧张。
她想躲……
“哦哦,盼晴,你可别想耍赖哦。”同事们起哄。
“可是……”她脸颊滚烫,呼吸困难。
“别介意,只是个游戏而已。”魏元朗安慰她。
只是个游戏,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而已。她又不是没被吻过--在箱根,在那个下雪的夜里,她不就坦然承受修一的吻吗?
修一!
一念及此,她蓦地流转眸光,落向悄然追寻了一夜的男人身影。
他仍然站在那里,可他没有看她,他撇过头,正与某个女人谈笑。
她心一扯。
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盼晴,可以吗?”魏元朗温柔地征求她的同意。
他今天是你的!把他抓住。
你明明喜欢他不是吗?别像个胆小鬼!
她倏地咬紧牙关,仰头,闭眸。
只是个游戏而已,他不在意,她当然也不在乎。她要尝尝元朗的味道,尝尝她在梦里渴望已久的两瓣唇。
淡淡的、某种属于男人的味道袭向她,招惹她感官,然后,是温柔轻软的碰触--
她屏住气息,正欲细细分辨那是怎样的滋味,那厚软的唇便退开了,然后,是一阵惊呼。
“元朗!”
她愕然展眸,这才发现面前的男人不知为何忽然狼狈地跌倒在地。
“元朗,你没事吧?”
现场一片混乱。人群围拢,查看异样的情势,而就在这样的混乱间,一只有力的臂膀忽然扯住她,强迫她离开现场。
“喂!你做……”抗议的语音蓦地消逸,她发现拉扯她的人正是石修一,他拧着眉,阴沉着一张脸。
他拉着她奔出宴客厅,一口气来到沁凉如水的夜幕下,才松开对她的钳制。
她急促喘气,“怎么……你……为什么……”
他没给她机会问完,一把扳过她的肩膀,灼灼如华的目光紧紧圈住她。
她呼吸一窒。
“感觉怎样?”他紧绷着嗓音,“很好吗?”
“什么……感觉?”
“亲吻的感觉!”他收紧十指,刺痛了她的肩,“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Kiss,感觉很棒吧?”
她茫然。
“终于得偿所愿,你是不是想偷笑?”讥诮的问话似乎隐含妒意。
“你……”她蹙眉。
“说话啊!”他毫不温柔地抬起她的下颔,“回答我的问题!”
“你放开我……”
“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莫名其妙!”她忽地恼怒了。莫名其妙拉她离开,又莫名其妙逼问她这种问题。“你究竟想怎样?”
“我……”灼烈的眸光如火,烧烫了她。他逼近她,强烈而富侵略性的气息令她有些晕眩。“我想这样!”他揽住她的腰,强迫她贴近自己,跟着,压下微凉的唇。
他……在做什么?
她呆了,这电光石火的一切令她无法思考,可感官却更敏锐了,全身寒毛仿彿都在这一刻放肆地舒开。
他的唇,压着她的唇,他的舌,与她的交缠卷绕。他的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他的身躯,占领她的世界。
他像火,烧得她全身发烫,又如海,令她在浪中昏沉起伏。
除了他的吻,他的抚触,他的体温,她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一切,他不让她感受,不让她有余暇思考。
除了他,唯有他。
好霸道,好强悍的人啊!
终于,他放开她了,两束火亮的眸光圈定她,拇指粗鲁地抚过她微微红肿的**。
她怔然,好一会儿才尝试收拾细碎的呼吸。
“比起来怎样?我跟他的吻,比起来怎样?”他阴惊地问。
她眨眨眼,呼吸依然凌乱,心跳依然狂野,神智依然迷茫。她无法回答,只能傻傻地望着他。
于是他明白了,明白自己彻底征服了她,锐气的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那样的得意刺伤了她,她忽然清醒了,踉舱退离他的怀抱。
“你……”对他而言,这个吻只是游戏吗?只是一个男人的不服气,试图与另一个一比高下吗?
她紧握双拳,好想张扬起全身利刺好好螫痛他,可鼻尖却不争气地一酸,双眸跟着漾开泪雾。
“你怎么了?”她的反应似乎令他有些失措,收敛了洋洋得意,急急捧起她的下颔,“你哭了吗?”
“我没事。”她推开他的手,“不要碰我。”
“盼晴?”
“我要……”她要做什么?“我要……去看看元朗,他好像摔得不轻。”是了,她要去看元朗,她要躲开他,离他远一点。
“你……”他瞪着她怔忡旋开的身影,怒火在胸膛翻扬,“他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他怎么会忽然摔跤?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没事!他好得很!是我……”未完的嗓音□地收住。
是他?
抓住了关键的话尾,叶盼晴旋回身子,颦起秀眉,“你怎样?是你做的吗?”不可思议的念头攫住她,“是你让他跌倒的?”
“……是又怎样?”她指责的语气似乎激怒了他。
“是你推他的?”她瞪大眸。
“哼。”
“可你……”他是怎么做到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怎可能悄悄推元朗一把?“真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如何?不是又怎样?”他怒视她,“你很心疼,要为他报仇吗?难不成你还要为他甩我一巴掌?”
她是很想甩他一巴掌,可不是为了元朗,而是为了他挑衅的语气。她瞪视他,透过迷蒙的泪眼狠狠瞪着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说话?她是哪里招惹他了?他为什么总是骂她、讽刺她、捉弄她?
“随便你怎么说。”她不想理他了,不想再面对让她如此伤痛的他。
她要走,要离开这里,今天晚上真是糟透了。她以为自己玩得很开心,她以为能跟元朗一起跳舞是她梦寐以求,可是……糟透了。全是因为他!是他破坏了这个理应美好的夜晚,是一直站在角落的他让她心神不定,是他阴沉的眼神让她无法开怀享受一切。
是他霸道的吻让她完全记不起元朗吻她的滋味,也是他的吻让她的心情Down到最低点。
“……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可你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了你。”
“我……”她哭不哭不用他管!“我要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要!”她蓦地回眸,锐声阻止他,“你……我今晚去朋友家,你自己回去。”
他不语,瞪视她许久,眸光逐渐沉冷,“如果你不想见到我,说一声就得了,我不是那种小白脸,不会赖在你屋里不走。”语毕,他甩了甩头,忽地转身。
“喂!你……”这一回换她喊住他了。她恨自己喊住他,可却又无法不喊。“你去哪里?”
“随便哪里都行。”
“你……身上有钱吗?”
“这你不必担心,小姐。”他嗓音有些变调。
“你……”她瞪着他的背影。那背影又挺又直,很淡漠,很傲气。
他走得很快,简直像风一样,转瞬便要消失在她眼前。
他就要消失了……
“等一下!”突如其来的冲动让她奔上前,扯住他的衣袖,“你等一下!”
他旋过身,“还有什么事?”
“你……”她抬头,眼眸酸涩,喉头梗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话快说!”
他为什么这么凶?为什么总是对她这么不耐?她又为什么要放不下他?为什么要为他担心?
“你……别走。”她咬着下唇,“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他没说话,只是蹙眉瞪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继续住在我家。”
“……继续住你家?”
“嗯。我很欢迎。”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干涩地问。
她不语。
“为了报恩吗?”
她摇头,扬起凝泪的眸,勉力拉开一抹笑。
“你是白痴!”望着她带泪的笑颜,他忽地恼怒了,“叶盼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种白痴。”
他又骂她了。
她的心痛揪着,“我只是……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他粗鲁地说,“放心不下我吗?你怕我在外头饿死、冻死?”
她只是微笑,有些伤痛的笑。
“笨蛋。”他低斥,□地展臂将她拥入怀里,“傻瓜。”他骂,紧紧抱着她,仿彿怕一松开她便会消失似地抱着她。
白痴、笨蛋、傻瓜。
在他心底,她是这样愚蠢的女人吗?
“你真笨。”他继续在她耳畔斥责,“以后不许对别人这么好,尤其是男人。知道吗?男人就像野兽,一口就会吃下你,你不要这样傻傻地自己送上门。”
他在骂她吗?可为什么嗓音忽然变得温柔?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很担心,很怕她被别人骗了。
她迷惘地眨眨眼,却眨落两行泪。
他发现了,伸出食指替她拭去,“别哭了。你哭起来很丑的,知道吗?”
她哭起来……很丑?
泪雾再度聚拢。
“好好,算我说错话了。”他手忙脚乱地投降,“你要哭就哭吧,尽量哭,没关系。”
“可是……很难看……”
“谁哭起来好看的?”他扬起她的下颔,“来,尽量哭,别理我。”
她愣然,望着他忧心忡忡的表情,忽然不想哭了。
她想笑。
念头才刚刚闪过脑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便蓦地从她唇间逃逸,清脆,了亮,迎风回旋。
他怔了。
她也怔了,倏地收住笑声,玉颊飞上红霞,垂落羽睫,躲开他宛如窒息般的凝视。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就好像他突然喘不过气来?他可知,这样的目光让她的心跳也跟着狂乱?
她绷紧身躯,正试图理清胸臆间凌乱的情绪时,他忽地举手抬起她的脸。
他望着她,如潭的幽眸荡漾着让人无法参透的波澜。
他看来又想吻她了,热烈地、放肆地、让她毫无力量抵挡地吻她。她想,全身一阵冷一阵热,战栗不已。
她咬紧牙,深深呼吸,“你……”
叽--
尖锐的煞车声拔峰而起,吞没她低微的嗓音,跟着,一束惊人的蓝光自她胸前进射,刺痛她的眼。
“危险!”他焦急地喊,蓦地展臂,将她往旁边用力一推。
“啊--”
***
怎么回事?
收住出于直觉的惊呼后,她放下掩住双目的手,愕然瞪视眼前的一切。
一辆黑色的跑车马力十足地逼近他们,宛如张牙舞爪的野兽,恣意咆哮嘶吼。而他,伸展双臂,直直往前推。
他在做什么?难道他以为凭他的力量能螳臂挡车吗?
她惊恐地抚住喉,好想不顾一切地尖叫,可眼前的画面却震慑住了她。
他竟然真的挡住了车子,纵然只差几毫厘,纵然车子依然开足马力咆吼着,就是无法再前进一分。
他隔空挡住了车子,他竟然真的能挡住那辆跑车。
她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
然后,一声清啸逸出他的唇,他猛然一翻手掌,一股无形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牵引跑车转了个向,狠狠撞上附近的消防栓。
银龙般的水柱狂喷,甩了她一头一脸,她直觉抬手挡住眼。
“过来这里!”低沉的嗓音命令她,跟着,是一双健壮的手臂。
是石修一。他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护住她。
直到暴烈的银龙逐渐收敛了脾气,他才捧起她湿润的容颜。
“怎样?你没事吧?”
她听出他语气的担忧,却来不及感到安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