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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白予灏连忙解释道:“皇上并没有要我说服於你,只是我刚刚为皇上切脉之时,皇上正和兵部侍郎商讨这件事。兵部侍郎虽然提出叫赢冽你去带兵的想法,可皇上想了想却拒绝了。我想……”
君赢冽冷冷打断他,“你想叫我主动去请战,对麽?”
“你去了,自然可以打一个漂亮的大胜仗。”
“你以为战争是什麽?”君赢冽忽然站起,目光沈沈地盯著他,“你以为冲在前方奋战杀敌的将士能有几个活著回来?你们今日安享於京城之内,却是多少将士不顾生死拼杀而来的。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君赢冽突然轻蔑地笑笑,“漂亮的胜仗?你以为本王去了,就一定能活著回来麽?”
白予灏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安邦定国,该我去的,我自然会去。”君赢冽背对著他,冷然道:“就算你不说,明日上朝我也会奏请皇上督军作战。既然你如此心急,好,那我现在就去。”君赢冽冷笑,挥袖绝尘而去。
白予灏愣在原地半响,突然神色一动,好似想起什麽,起身追了出去。
醉莲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驾──”白予灏又一次奋力扬鞭甩下,两人间的距离却仍然不见缩短。
两匹枣红烈马一前一後,霸道而张狂地奔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扬起一片飞尘。
路上百姓唏嘘一阵,慌慌张张躲避飞驰而来的骏马铁蹄。嘴里忍不住抱怨,不知又是那家王孙公子,唉……惹不起啊。
片刻,又恢复了路上的宁静。
“赢冽──你等等我。”白予灏急道。
“我有话跟你说!”
君赢冽策马飞驰,微凉的秋风从耳边呼呼刮过,漆黑的长发在身後胡乱地拂动,君赢冽双眉紧蹙,目光锋利冷凝,丝毫不理会身後某人焦急的唤声。
“赢冽,你听我说。”白予灏扯著嗓子叫道。
“哼!白予灏,你这是何必,我只是去做你期望的事情而已,你现在追来又算什麽!?”君赢冽冷冷地,自始至终倔强得不肯回头。
“我同你一起去战场,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笑话!你以为本王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麽!本王若是如此,从一开始便不会上战场,白予灏,你什麽都不了解,什麽都不知道。”
秋风凌厉地拂过面颊,君赢冽死寂如水的声音顺著风声呼呼刮进白予灏耳朵里, 白予灏心下一震,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惜霎时间胀满胸膛。
“驾──”
君赢冽突然加紧马腹,奋力扬鞭,红棕烈马嘶吼一声,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加速飞奔了出去。
白予灏心下一紧,加速追了上去,边追边喊:“赢冽!赢冽你疯了!你那样会摔下来的!快停住!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君赢冽疯了般的横冲直撞,冷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右手高高举起,一味地扬鞭,挥下。红棕烈马喷出灼热的气息,愤张的肌肉鼓鼓地密布在健壮的四蹄上,随著飞奔,一下一下,有力地鼓动。
“赢冽!”白予灏惊叫一声,看得心惊胆颤。
路边百姓见他二人疯了般的狂奔而来,不由慌慌张张地躲避两边,全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一位孕妇笨拙地行於街道中央,双手正慈爱地抚摸著自己的肚腹,足有八月大的婴儿撑得她的肚皮滚圆似球,虽然身子疲乏沈重,但一想到马上能见到远归而来的丈夫,少妇还是忍不住心中雀跃。
忽然背後一阵低沈迅速的马蹄声逼近,少妇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一人高高在上的狂奔而来,目光锋利冷冽,面无表情,却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少妇轻轻一震,再也移不开目光。
“快走啊!”
“快啊!愣著做什麽!”
行人皆吓得飞奔四散,大声唤著呆呆立於街道中央的少妇,少妇一惊,顿时回神,却为时已晚,高大的红棕烈马已奔至身前,可怜的少妇眼看便要葬身於红棕烈马的铁蹄之下。
少妇一惊,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护住圆滚的肚腹,虽然无济於事,却拼死想要保住自己孩子脆弱的生命。
路人唏嘘一片,却没有人敢上前营救。
君赢冽心下一动,死寂如水的眼底激起阵阵涟漪,忽然急勒马缰,红棕烈马惊起前蹄,昂首嘶鸣,庞大的身躯瞬间立起,挡住刺眼的阳光。
突然小腹一痛,忍不住脚下一滑,君赢冽右脚踩落马蹬,闷哼一声,从马上跌了下来。 “赢冽!”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白予灏飞跃而起,伸手接住君赢冽直坠的身躯。
众人只见在坠马人落地的瞬间,一名青衣之人稳稳当当接住了坠落的身躯。半响,怀里人动了动,众人回神,忍不住轻呼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赢冽!你有没有怎麽样!?”
“……没事。”君赢冽挣扎下地,转身要去骑马。
“还说没事,你脸色这麽苍白!到底哪里不舒服!?”白予灏拉住他。
“我说没事就没事!”
“你让我看看!没事的话脸色怎麽会这麽苍白!”
“你!……”
白予灏强硬拉住君赢冽手腕,正要把脉,忽然眼前人身躯一软,白予灏一惊,连忙接住,望著君赢冽紧闭的容颜半响,白予灏轻声叹道:“早就知道你身体不适,怎麽这般倔强呢!?”
天气转凉,门外秋风萧瑟地刮过,卷起地上一堆残枝败叶,落叶挣扎著被吹起,不过片刻,又扑扑簌簌地落下,有些说不出的凄凉。
白予灏站在窗前,窗户大敞,微凉的秋风鱼贯而入,漆黑柔亮的发,随著秋风,几丝几缕地在身後轻拂。白予灏若有所思地望著寂寞的院落,内心跟著残卷的落叶,一起一伏,不知该喜该悲。
君赢冽躺在榻上,依然昏迷不醒。枕边放著顶香炉,熏烟嫋嫋,格外安心凝神。
片刻过後,君赢冽睫毛轻颤,微微张开眼睛。
环视周围一圈,看到站在窗前的白予灏,君赢冽轻轻一震,闭上眼睛,突然不知该说什麽。
“赢冽……你醒了麽?”半响,白予灏转过身,走近床畔,迟疑问道。
“嗯……”
“有件事……我觉得该告诉你。”
“什麽……事?”君赢冽奇怪。
白予灏坐在床畔,替君赢冽拨开垂落腮边的一缕黑发,犹豫道:“你……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算算时间……应该是在第一次……”小心翼翼观察他的面色,心中忧虑。
谁知君赢冽只是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淡淡地哦了一声。
白予灏反而一呆,过了片刻,迟疑道:“赢冽……你不问为什麽吗?为什麽身为男子的自己会……”
“我是君氏的後人,就算没有人告诉我,有些事我也明白。……看看皇上,不就全明白了麽。”
“……那这个孩子……你打算怎麽办……?”
君赢冽愣了愣,坚决道:“……我不会要他的。”
果然……白予灏轻闭下眼,不死心道:“赢冽……那是我们的孩子……也是一条弱小的生命……”
“他的将来……我们谁都无法预知,留下来……做什麽?……”
“可是赢冽……”
“我们谁都无法爱这个孩子。”君赢冽打断他,语气淡淡地,“你说过,你全部的爱给了皇上,你不会爱他。而我,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去爱他。没有人会爱的孩子,留下来,不过是徒增烦恼,徒增悲伤。”
“赢冽……我……”
“白予灏,我问你,你不爱的人的孩子,你会爱他麽?”
“……我……”
“你不会对吧?”
“不是!我……我不知道。”
君赢冽冷笑道:“你不用勉强自己,不管你的回答是怎样的,我都不会要这个孩子。更何况,战争迫在眉睫,与映碧的一战,也绝不允许我在此刻出现问题。”
“……”
“你放心。”君赢冽冷道:“你爱的人的江山,我来守护。”
白予灏一愣,不知为何,本该雀跃的心情却覆上一层阴霾,厚厚的,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有些逼人的沈重。
这是怎麽了……
“赢冽……我陪你去战场。不论是你,还是孩子,我都会保住。”
“不必。孩子我本来就没想要,军队里也有军医,根本不需要你。”
“赢冽……”
君赢冽忽然转过身去,轻描淡写道:“白予灏,你别忘了,你对我,本来就没有感情可言。如此,就不要过多插手我的私事。”
闻言,白予灏轻轻一震,忍不住踉跄两步,轻呼口气,挤著声音艰难道:“你若是做好决定了……我当然无法改变什麽……”低下头去,又道:“可是赢冽……难道你就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麽?……”
君赢冽呆了一下,神色有些迷茫,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麽。
见状,白予灏自知仍有转圜余地,单手搂上君赢冽的腰肢,嘴唇贴上他的耳廓,轻声道:“那是我和你的孩子,留下吧……好麽?赢冽……”
君赢冽回神,忽然推开白予灏,硬声道:“怎麽!想叫本王给你白家留後麽!?这个孩子本王不会要的!不会要!”
“赢冽!?”白予灏被推得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只见君赢冽风一般的冲了出去,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去哪!?”白予灏大吼。
醉莲 第二十七章
君赢冽冲出门去,忽然撞见一直站在门外,笑颜明媚的宁紫玉,他轻轻一震,缓缓眯起眼,平静道:“你都听到了?”
“是”宁紫玉笑著,漂亮的眼眸微微弯起,狡捷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王爷是要去请战麽?”
君赢冽一震,回过神来,细细打量面前的宁紫玉,眼里含著说不出的冷意。
“王爷身怀世子,实在不该去冒此大险,刀剑无眼,去了,便难保世子。”宁紫玉微笑,语气从容得淡定。
“本王的事,与你有什麽干系!?”
“带我去吧。与映碧的一战,只有带我去,王爷才会轻松得胜。”
“赢冽!你要去哪!?”白予灏从屋里追了出来,忽然看见宁紫玉,脚下不由一顿,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君赢冽斜斜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踱出门外。
“赢……”
宁紫玉微笑著挡住他,“王妃,请留步。”
白予灏眯起眼,不客气道:“小郁,你滚开。”
“抱歉”宁紫玉敛起微笑,眉目冷凝,清澈的双眸中透出明显敌意,“王爷的伤不是你能治的,你不爱王爷,何必苦苦纠缠。”
白予灏一愣,惊异地望著宁紫玉半响,呆了片刻,恢复平静道“你是谁!?你不可能是小郁。你究竟是谁?”
“王妃何必管我是谁。”宁紫玉顿了顿,微笑著挑衅道:“王爷被你伤得够多了,你站在他的面前,竟不觉汗颜麽?”忽然止住笑意,寒著面孔威胁道:“白予灏,放开王爷。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白予灏紧盯著面前的宁紫玉,忽然一阵凉风刮过,他眯起眼,没有说话。
君赢冽策马奔进皇宫,风一般地冲到御书房,挥开频频阻挠他的小宫侍,寒著双目大跨步地走了进去。
皇上正在作画,看见君赢冽进来,抬眼望来,竟是微微一愣。
“皇上……王爷硬要进来……奴才没有拦住……”小宫侍站在君赢冽身後,瑟缩著身子,微微发抖。
皇上看了一眼君赢冽,微笑道:“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小宫侍如恩大赦,抖著身子退了出去。
“坐吧。”皇上指了指右侧的椅子,“来找朕是有什麽事麽?”
“臣弟要去战场。”
皇上想了想,缓缓站了起来,道:“四弟确定麽?映碧国力强盛,足可与我煜羡匹敌,况且……”皇上皱眉,抚著额头道:“映碧这次率军之人,是当朝名将陈青,监军之人却是计谋深沈的名相郁紫。如此情势,对我军却是大大的不利。”
“朕不能让你送死。”
君赢冽挑挑眉,倨傲的脸上面无表情,“皇上,臣弟要去。映碧如此挑衅,我煜羡怎能忍气吞声?”
“当然不能。”皇上正色道:“但也绝对不是让你去。四弟,朕知道你心向战场,此战,凶险万分,你是万万去不得的。”
“皇上瞧不起臣弟!”
唯一的作用,竟也要被剥夺麽……君赢冽冷笑。
皇上沈默半响,目光沈沈地望著君赢冽半响,忽然轻闭上眼,叹道:“四弟,此去凶险,你这又是何苦?”
“臣意已决。”君赢冽跪了下来。
皇上看著倔强的君赢冽,有些无语。
御书房内忽然陷入一阵沈默。
不知过了多久,香炉内的香烟就要燃尽。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君赢冽,抚著额角,再次问道:“四弟决意要去麽?”
“臣弟说了,臣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