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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高的眸子曾经无比蔑视地漠视自己,一场追逐,也许在那个时候,定下了契约。
山水相依,清莲醉人,君赢冽走了一阵,和白予灏在池边坐下,不知想起了什麽,忽然道:“白予灏,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为什麽喜欢你?”
白予灏很感兴趣地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撩著他耳边的长发,笑嘻嘻地道:“说来听听,为什麽?”
君赢冽好似陷入了回忆,想了想,看见白予灏万分期待的表情,却道:“等你眼睛好了,我再告诉你。”
白予灏不依,还要纠缠,却被君赢冽一语挡了下来:“等你好好看我了,我再告诉你。”
闻言,白予灏一愣,不禁有些黯然。他们虽说到了这醉湖圣地,可治疗眼睛的方法途径,他现在依然猜不透,这醉湖池中莲花何许多,是用茎?用叶?用枝?还是用花?著实让人烦心。
他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著,忽然一阵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君赢冽精神一震,眉头不自觉揪紧,白予灏察觉出他的紧张,心下一软,笑了笑,握住他的双手道:“没关系,以後的日子,再不需要躲躲藏藏的了。”
君赢冽轻轻一震,神色一动,过了半响,也回握住他。
脚步声渐近,隐约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不快不慢地走著,走到他们身边,来人竟轻轻地咦了一声,停了下来。
“白……小子?”来人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白予灏一惊,猛然回头:“师傅!是你!?”
君赢冽也是一惊,随著他一起回头,看到肖烜身旁的人,讶道:“容公子!?”
容浠看到他二人也是一愣,不过却迅速回过神来,笑道:“原来二位与肖大哥竟是认识的,失敬失敬。”
肖烜手里提著几壶酒,十分惊喜似的,也顾不著问别的,来回看了他与君赢冽两眼,笑了笑,意有所指道:“看来你当年,眼睛可不是白瞎的。”
白予灏哈哈一笑,没有明确再说,君赢冽更是干脆,直接忽视,反道:“既然肖师傅在,那就好说了,离幽曾说只要找到醉湖,就可以治好白予灏的眼睛。”
肖烜正笑著,听到这话时,嘴角明显一僵,停了一会儿,才垂下眼帘道:“你们……见过离幽了?”
“恩。见过了。”白予灏接道。
肖烜沈默了一阵,道:“你们来了也好,若是你们不来,我迟早也要去找你们的。”
白予灏愣了愣,肖烜抢先揉乱他的头发,大笑:“你师傅我好不容易才寻到这治眼的良方,你小子倒心急,我还没找你去,你倒是先跑来了,这点,倒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容浠折扇一打,如沐春风地笑道:“原来白公子是肖大哥的徒弟,真是凑巧,今日若不是我带著白公子来,肖大哥你可就要再跑一趟了。”
“对了,刚才还没问,你们竟然认识?”
容浠摇著折扇道:“自然认识,白公子救了家父,我好好感谢还来不及。”
“令尊病了!?”肖烜惊了一跳。
“恩。”容浠点点头:“病了很久,不过白公子妙手回春,现在已经没事了。”
“哦。”肖烜笑笑:“那就好。”
君赢冽哼了一声:“既然容公子认识肖烜,又何必请我们去救令尊?”
容浠折扇一合,无辜道:“公子莫要误会,我虽与肖大哥结实多年,但他并不曾跟我说过他的身份,如若不是刚才听到,我哪里知道肖大哥竟是位医者,而且还是白公子的师傅。”
肖烜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他虽与容浠结实,但从没想过要将自己的身份以实相告,容浠为人洒脱,交友也只为投机,更不会去问别人身世,所以这样一来二去,容浠直到今天,才明白肖烜竟也是一名大夫。
白予灏无心听容浠说话,听了一会儿,便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倒是师傅,你怎麽会来这里?又怎麽会……与容公子结实?”
“很早便认识了。”肖烜一语带过,无意再提,道:“不说这些,当务之急,便是将你小子的眼睛治好。”肖烜停了一停,看见他二人分外雀跃的表情,宠溺一笑道:“好了。你二人来这里也想必很累,我带你好好歇一歇,用完饭後,我再帮你治疗眼睛。”
白予灏与君赢冽匆匆应了,随著肖烜来到一个房间,容浠一直跟在他们身後,浅笑著摇著折扇,长长的扇坠耷在他白皙柔润的手指上,优雅淡然,高傲俊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容浠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也似乎与肖烜十分熟识,天色渐黑,肖烜挽留他用饭,容浠便也欣欣然地同意了。
这顿饭十分简单,四人坐在一桌上,闲闲聊了几句,草草地用过晚饭之後,肖烜便将白予灏领到房间,自己又去准备了一些白布,热水,道:“我去取些莲花,你好好等我一下。”
君赢冽有些紧张,站在旁边不肯离去,屋内烛火微小,淡淡地散发昏黄的光,肖烜没走多久便回来了,手里采了几枝白莲,微微的散发著些酒气,捣碎在一个小银碗里,又添了些许湖中之水,解释道:“你体内残留蛊虫之毒,这莲花湖水恰巧是那蛊虫的发源之地,我查了许多医书,好不容易才找到良方。”
“多谢师傅了。”
“谢什麽!?”肖烜笑骂他,捣好了一碗药汁,又从怀里拿出几粒药丸揉碎进去,继续捣了一会儿,道:“我先要银针刺激你的太阳穴和清明穴,你失明太久,先要恢复眼部周围的循环。”
白予灏应了,肖烜手里拿著银针走过来,动作迅捷灵敏,下针极准,微微用力,大小四根银针就扎在了他的穴位上。
白予灏身子震了震,攥紧身下的床单。
君赢冽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安慰似地拍了拍,然後缓缓收紧。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肖烜调好了药汁,将它均匀地涂在一层白布上,这才将白予灏眼前的银针取下。
白予灏身子顿时一软,好似微微松了口气。肖烜一边缠上白布一边道:“一个月。你老老实实地呆上一个月,这期间不要睁眼不要沾水,好好养著。”
君赢冽从旁道:“一个月之後,就能好了?”
“不知道。”肖烜帮他打好了结,擦擦手,想了想,不忘叮嘱君赢冽:“他这一个月一定会有诸多不便,有些事,王爷还要好好担待著些。”
“不知道?”君赢冽语气一暗。
“这都是我的推测,毕竟他失明太久,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我明白。”君赢冽对於肖烜的感觉有些复杂,一来是自己最虚弱的时候他帮过自己,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二来是肖烜与君氏的关系,虽然他未明说,自己也隐约知道一些,因此,他面对肖烜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肖烜却再没问他别的事,也没问他为什麽会回来煜羡,只是又略略交待了几项该注意的事情,便与容浠一同出去了。
留下白予灏与君赢冽在房间,白予灏这次可是真的目不能视了,眼前包著很厚的一圈白布,鼻尖只闻得到一股浓郁的酒气和药味混在一起,凉凉的,虽然怪异,却并不十分难受。
君赢冽在他身边坐下:“感觉如何?”
“还好。”白予灏应了一句,起身要去倒茶,却被君赢冽一把拦了下来:“做什麽去?你好好呆著,我来帮你。”
“只是倒杯水而已。”
君赢冽将他按在床上:“我来。”
白予灏没想到事情会这麽顺利,会如此凑巧地遇到容浠,又如此幸运地来到醉湖,最後又如此巧合地遇见师傅,上天待他不薄,也许他真的可以眼睛复明,可以再次看到赢冽。这些事情,白予灏曾经想都不敢想。
天色渐黑,君赢冽考虑到白予灏刚刚上了药,便早早地休息了。躺在床上,白予灏似乎很亢奋,上下其手了好一会儿,却冷不防地被君赢冽一把抓住。
君赢冽冷眼瞧著他,见他被包得十分厚重的一圈白布还不老实,威胁性地笑了笑,勾起他的下巴道:“你这样的情况也敢乱动?你不怕你再乱动下去,我就直接将你做了?”
白予灏愣了愣,趴在他的身上笑问:“赢冽你今日好反常,怎麽开起玩笑来了?”
君赢冽取笑他道:“你整张脸上全是白布,我就算真想侵犯你,也实在没有感觉。”
白予灏怔了一下,半天才明白过来被他反咬了一口,刚想扑上去小小报复一下,君赢冽却一掀被子,背对著他躺好:“睡了,困了,也烦了,不闹了,你好好休息。”
几句话噎得白予灏哑口无言,君赢冽背过身去睡觉,白予灏左思右想也不好打扰他,只呆了一会儿,也禁不住困意来袭,便昏昏沈沈地睡著了。
第二日醒来得不算早,眼前湿润润地一片,有些粘腻,白予灏开始感觉不舒服,眼睛有些刺痛麻痒,像有什麽东西腐烂一般,直觉便想去抓。但好在白予灏是大夫,多少还有些理智,也明白这时最是不能动的,便一直强忍著。
这样过了几日,肖烜曾给他换过几次药,这麻痒刺痛却一直未曾好过,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白予灏虽然极力掩饰,但君赢冽分明看出什麽,又找来肖烜询问了一番,肖烜仔细瞧了瞧,也颇为奇怪,研究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种麻痒之症书中从未提过,白小子这样的症状,委实奇怪。”肖烜皱眉道。
“那这代表什麽?……”君赢冽顿了顿,深吸口气道:“别的我不管,我只问,他能不能好?能不能看见?”
肖烜本来还很有把握,但现在这样,也确实不在他预料之中,而这结果……也当真不是他能预料得了的。
“现在还不好说。”肖烜沈吟一阵,道:“这恢复之期,什麽状况都有可能发生,还要慢慢再看。”
白予灏的情况一直不见轻,肖烜自然也很烦恼,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时常往这里跑,白予灏是他的徒弟,他自然也十分疼惜爱护,伤不得碰不得,更别说是瞎了眼睛。君赢冽这几日倒是十分细心,对他关怀有加,白予灏同时也学会了一手苦肉计,二人的关系也因为这眼疾愈发亲密,然而一个月时间毕竟不长,两人最是害怕最想逃避的这一日,终於还是来临了。
白予灏蒙著眼睛,肖烜在他面前站了许久後才道:“我现在为你揭下药布,不管能不能看见,你都要……”肖烜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只是看著面前心爱的徒弟半响,才开始动作。
白予灏似乎也十分紧张,拳头紧紧地攥著。
“师傅,赢冽呢?……”
“他不在。”肖烜道:“他只说在醉湖池边等你,他说要你眼睛好了,一步一步,像以前一样,走过去见他。”
白予灏轻轻一震,捏紧衣角。
醉莲 第八十八章(完结)
醉湖畔起了风,空气中忽然有些凉意,天气本来还算好,渐渐的,朦朦的天空中不知什麽时候起飘起了细密的雨线,丝丝绵密,如江南诗语一般,如丝如缕,洒落大地。
湖面被敲打得不再平静,泛起层层的涟漪。整片醉湖氤氲起轻云似的白雾,缭绕地散开在微凉的空气中,映衬著圣洁傲放的雪莲,当真仙境一般的高贵清雅,与世出尘。
黑色的长靴被淅淅沥沥得打湿,那人站了许久,像等待著什麽一般,希冀著什麽一般,浓黑而冷冽的眸子怔怔地望著池中出神。雨下得不大,却将眼前的景物笼罩得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君赢冽负手而立,黑色的长衫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尤为显眼,眼前是满湖的醉莲,迎雨而立,淡淡的酒香气萦绕周围,挺拔的枝叶纤细却不柔软,直挺挺的,在风中摇曳。
一阵脚步声,极轻极缓,行了片刻,落在君赢冽的身後。
“赢冽,我来了,我来见你了。”
两人隔著很远一段距离,像隔著万水千山一般,白予灏的声音也很温柔,不敢惊动他似的,宛如山涧流水,清澈动听,敲击著人的心房。
君赢冽轻轻一震,眼睫也跟著他的动作颤了一颤,却并没有立刻转过头来,只是沈默了片刻,望著远处,出神道:“这样的雨天,你可熟悉?”
“怎能不熟悉?”白予灏怔了怔,猛然就反应过来他想到了什麽,便怀念似地笑了一笑,语气愈发朦胧起来:“赢冽,还记得……你我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这样的天气,山水蒙蒙,你一身黑衣,倨傲冷冽,让人无法忽视。”
君赢冽背影僵了僵,声音低了下去:“时日长久……我以为,你已经忘了……”
白予灏怔了怔,想起初见,那深刻的影子,从长廊尽头走来,冷漠锐利,气势威严,黑色的朝服肃穆深沈,咄咄逼人。
蒙蒙细雨的天气,那人一身极致到炫目的黑色,刺得人眼睛发痛。
想当年的擦肩而过,白予灏的不屑,君赢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