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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渐渐的泛起一湿意,忙低了头,不让林君尧看到。那把剑,他也接了过来,随手拔剑出鞘,沁骨的寒意如霜雪般扑面而来,剑身如一泓秋水,剑刃薄窄晶莹,一看就是柄切金断玉的好剑,忍不住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林君尧在一旁赞道:“这把子规剑,在这里寂寞了这么久,今天算是找到主人了。”
苏云岚道:“你这地宫也就这把剑值得藏。哎,你们追风楼建这么座地宫到底是做什么?”
林君尧笑道:“这个跟那个钥匙的秘密是一样的不是林家的不能知道,所以现在不能告诉你。”这句话的意思,苏云岚这会听明白了,斜了他一眼,脸上多了向份嗔怒,林君尧连忙转了话题:“红叶山庄的历代庄主都没有精通机关的,恐怕也不会有那样的书籍留在灵塔里。你是怎么学会的破这些机关?”
苏云岚也不瞒他,“灵塔里还有了个老仆人叫鸿伯,我也不知道他会为什么在那里,他也从来不说。他精通各种机关,这点东西,在他的前面差不多就是小孩子的玩意了。”
林君尧一晒,他年年花心思,防着红叶山庄,还没找一个人可以做对手的人,原来真正的高手不是山庄里,那灵塔才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一个精通机关的老仆,一个聪明绝顶的苏云岚,红叶山庄不识人才,活该一代一代的败落下来。
当年少 正文 第十章
两个人出了地宫,东方已经开始泛白了,林君尧送苏云岚回房后,刚刚转过身,就看见平明松木着一张脸不在远处看着他。
林君尧知道他带苏云岚去地宫的事,平明松已经察觉了。是祸躲不过,最多也就是挨几句训而已。硬着头皮走过去,叫了声:“平叔。”
平明松强忍了怒气,于私,他是林父的结义兄弟,于公,他是追风楼的总管。对于林君尧他自问还是很了解的,林君尧身边出现过那么多的莺莺燕燕,或娇媚或直爽,林君尧从来都没有因为她们而影响到追风楼,他一向就把儿女私情和追风楼分得很开。这是他第一次带外人进地宫,而且还是带从红叶山庄里出来的男人进地宫!
平明松觉得有些恐慌,这个男人本来应该是追风楼敌人,可是林君尧对他似乎很特殊,一切前即往不咎不说,还很有些想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但那也还得看是对什么人,这个人靠得住吗?无原无故失踪两天,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做过些什么?一回来,林君尧就把人带进了追风楼。两个人就那么并肩而行,林君尧低声细语地陪他说话,温情款款地看着他微笑。而那个苏云岚,他身上的衣服是林君尧的,他手里的剑也是林家的,他时而凝神,时而微笑。
平明松远远的看着,他觉得一种埋藏在温柔之乡的妖气在一点点的沁进追风楼!
平明松尽量用最平和的口气提醒林君尧,他也年轻过的,阻力就是年轻人的动力,如是明目张胆的阻拦,只怕林君尧会越陷越深:“你带他进地宫的事,我不想多说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个苏云岚你知道多少,了解多少?”
“他的事他全都跟我说过。”尽管很困很累,林君尧还是打起精神,把他和苏云岚相识的事,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从六年前开始说起,一直到他带苏云岚进地宫。
“你信?”平明松直觉林君尧越活越回去了,这其中有太多的破绽,少阴神功的事无法自圆其说,来替红叶山庄杀人的人,会没钱到街上卖字画?连风云雷电都伤了的人,会连剑都不出就放弃杀人计划?用一颗人头换钥匙?换接近林君尧的机会还差不多,当然,他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那几把钥匙!
林君尧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在我跟前的时候,想到他说的话,我本来有些半信不信,可他一站到我面前,跟我说话,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信了。”
平明松顿觉像是在数九寒天被从头到脚的淋了一盆冰水,林君尧已经被那个妖孽迷晕了头,尚且不自知,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地道:“楼主,本来我以为你精明过人,可是你现在也越来越糊涂了,我跟你说的,你也未必听得进去。那个苏云岚怎么看怎以像妖孽。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你连地宫都带他进去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求你,那钥匙虽然是你们林家的,可是看在平家为了这几把钥匙也死了人的份上,你换个位置藏起来吧。”
“好。”林君尧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反正苏云岚也不稀罕那几把钥匙,更不清楚那钥匙的来历,改放几把假的到地宫里去,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你去了地宫?你真的去了地宫?”叶吟霜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云岚,清晨的阳光照在苏云岚的脸上,清亮的眼睛里映着晨晖的光泽微微闪动,细腻的肌肤是半透明的水嫩,整个人沐浴中春日的晨光里,明媚得绚丽夺目,比这暮春的阳光还要耀眼。
叶吟霜泛起一阵妒意,如此人间绝色,林君尧那样的登徒子果然不会放过一切机会来讨好。
“是,我去了地宫,还看了钥匙。那些钥匙,不可能是叶家的。”苏云岚一五一十把他在地宫里见到的情形说给叶吟霜听了。
叶吟霜听得很仔细,眼睛也一直在苏云岚脸上溜来溜去,怕有任何遗漏似的。待苏云岚说完了,她才放松下来,又沉思了好一阵子,才说道:“那这样吧。既然钥匙不是叶家的,我也不能打那些钥匙的主意。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我应该回去跟爹解释下,追风楼跟红叶山庄也算得是世交了,不能为了这个小误会闹也纷争来。而且我也出来有些时日了,哥,不如我们一起回红叶山庄吧。”
苏云岚没料到叶吟霜会这么快就打消主意,不由得一怔,脱口说道:“我不回红叶山庄。”
叶吟霜似笑非笑的眼神转过来,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道:“为什么,这追风楼总归是林君尧的地方,哪是我们能长久呆得下去。哥,你舍不得林君尧?”虽是询问,却带着不容辩的笃定。
苏云岚猝不及防,血都涌上脸来,嘴唇却变成了紫的了。一股热力从后背升腾起来,像是那天地宫里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挣扎也不是,逃脱也不是,接受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吟霜。
“哥。”叶吟霜微微一笑,放软了语气:“有些话我一直想提醒你的,又觉得不太方便。但是现在,我要再说出来的话,你怕是回不了头了。林君尧这个人生性风流,处处留情。他自闯荡江湖以来,身边的女孩子只怕他自己都不记得数了,明雪姑姑不是第一个因为他而郁郁而终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进出芳菲院那样的烟花柳巷,对他来说,也就跟进出追风楼的后院一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真心实意,他也就是图个新鲜。你可别犯傻。”
苏云岚弯了弯嘴角,努力地想挤出一丝微笑,却事与愿违的半途而废,只能抖抖嘴唇,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吟霜,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他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几分明白了,当时林君尧送他那张琴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想逃开了。是的,林君尧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从古到今,这都是有违天理人伦的事。很多事情,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林君尧不一样,他有追风楼,有大侠的名声,要叱咤风云,要行走江湖,立足于天地之间的。
他摇着头道:“我一直拿他当朋友。他喜新厌旧,朝秦暮楚是他的私事,跟我没关系。”他第一次见到是芳菲院里,但是他进追风楼这么久了,林君尧再也没去过芳菲院,也没到任何烟花柳巷。他从来不问这些事情,甚至连想都不去想,这会儿突然提及,心便是一阵轻颤,一点点浅浅的惊喜夹着淡淡的忧伤开始在心底深处盘旋。
“真的只是朋友吗?”叶吟霜又是一笑,“我们先不说你来金陵的目的。就说你要杀段时中,大可以等他返回再动手,你却舍近救远的去了扬州。就是因为,林君尧的缘故是不是?他现在金陵一带武林领袖,黑白两道都在他的控制中,段时中在他的地盘被杀,麻烦最大的人就是他。所以你才避开金陵,跑去扬州不是吗?你心里没这个人,你会替他想这么多?还有他一句话,你就到在妓院里帮他的红颜知己舞剑献艺,替那些人哗众取宠。你身上这件衣服是林君尧的吧。他的衣服你都穿得舍不得脱下了!”
苏云岚自这次重见叶吟霜之后,她一直都是温柔如水娇媚可家的,似这般言语如刀似剑般犀利,还是第一次领略。蓦然间,苏云岚恍恍惚惚地就有些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从小到大,比这还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他只是没想到事情在叶吟霜的眼里会变成这个样子,解释是不用的,一直以来,他骨子的骄傲都让他不屑于跟任何人作解释,更何况本就是解释不清楚的事。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一人回红叶山庄,我暂时先不忙过去。我想去雪山,我听说雪山有千年不化的寒冰,我想做一副冰棺,把娘带回苏家。”
“真的?”叶吟霜半信半疑地问道。
苏云岚点头道:“真的。我做好了冰棺会去红叶山庄找你的。”
迟疑了一下,叶吟霜道:“那也好,我去跟林君尧告辞。”
苏云岚慢慢的踱回自己的房间,人懒懒的,手指头都不想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那张古琴上,手指无意识的划过的琴弦,一连串的音符飞出来,他才番然醒悟,这个动作是林君尧做过的。
一种钝钝的疼慢慢地席卷上来,因为慢所以疼才特别清晰。那个双手在七弦琴上飞扬明亮的眼睛却望着他的人,那个扬着眉毛笑着把子归剑塞到他手里的人,那个凑着他耳边低低的唤着他名字的人,要成为陌路了吗?
有人进来了。那人影背着光,却越显出一片朦朦胧胧的黑来。苏云岚眯起双眼,他不是想看清楚来的人,这个人他不用看,就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得到是谁,他现在只想多看一会儿这个人的眉眼。
道别的话理应苏云岚先说出来,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沉默慢慢在身体里面聚成一份全新而缓慢加重的压力,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林君尧,心窝深处有太多想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太多了,就干脆不说了。
“你妹妹说你要走了?”林君尧原本悦朗的声音变得干涩。一向明亮犀利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迷惘。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就说要走了,心一下空空落落得没了支撑,只想找到这个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留住他。
苏云岚偏过脸,避开他的眼神,道:“我知道,你跟红叶山庄正面为敌是迟早的事,叶明坤虽然可恶,他到底对我娘和我有恩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杀他?”
林君尧怔怔地看了他半响,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呀,别人对你一丁点的好处,你就念念不忘,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别人对你好,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叶明坤不过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我,这些年来,他又何曾对你好过?替你娘赎身,多半是因为你娘的国色天香,也不见得有什么真情实意了。”对他来说,最少得到的就是情义,偏偏他最看重的就是情我,用最宽容的方式记着别人对他的一丁点好处,外面的世界那么复杂,他怎么放得下心让他一个人走?
“不是,他对我娘很好,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护着我娘的遗体。冰窑里每年都有大批的冰砖放进去,为的就是怕冰棺化了。”
“如果他真的爱你娘,就会爱屋及乌,不会让你从小受那么多苦的,还把放在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灵塔。”林君尧苦涩地笑了起来,这些很浅显的道理,唯独他不懂,只记得别人的好,“论聪明,这世上怕是无人能比得上你,可是你到底是在灵塔里的长大,人心险恶这句话对你来说,还只是纸上谈兵。你一个人在江湖上飘荡,很容易出事的……”
一语未完,叶吟霜一阵风般的闯了进来:“哥……”林君尧无奈的吞回未说完的话。
叶吟霜看见林君尧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冲着苏云岚道:“哥,你还没收拾行李吗?我已经帮你买了一匹马了,我们明天就动身。”
“我三天之后走。”苏云岚对叶吟霜的安排并不是很领情,他浅浅一笑,微弯的眼睛,望向林君尧。
“为什么?”叶吟霜瞟了瞟林君尧一眼,她直觉,苏云岚留这三天,跟这个人有关,而林君尧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叶吟霜在看他,他的眼里只有苏云岚。
“我知道一种勾兑酒的法子。我想用这三天的时间,把这酒兑出来的。”三天,三十六个时辰,你好酒,我身无长物,那么我就送你一坛酒,一坛你从来没有喝过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