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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茛,你又翘头啦?”孟如意口渴,想到厨房喝杯水,一出房门就看见孩子气的毛茛整个人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对啊!累死人了。”毛茛噘高嘴唇,“只有在你这儿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和享受到人权。”
“你不怕你家老爷子追杀过来,晚上的日子会更难过吗?”孟如意拨开毛茛的腿坐到沙发上。
毛茛本名余感恩,是个童养媳,特地被老爷领养来服侍体弱多病的未婚夫。可是她的未婚夫非常宠溺她,让她天真得像个孩子。因此,老爷才将她带进情妇社区受训,希望她成为一个百分之百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
“大不了又挨一顿屁股罢了!”毛茛咬了一下下唇,顿了一会儿,灵活的大眼睛忽然骨碌碌的转动着,贼兮兮的盯着孟如意,“你们办事的声音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声,难怪佣人都吓跑了。”
“你也不用说得那么酸溜溜,只要你快点受完淑女训练,就可以回去找你的君哥哥真枪实弹演练一番了。”孟如意脸不红、气不喘的顶回去。
“你的他睡了呀?”青涩的毛茛脸红心跳的转移话题。
“嗯。”孟如意点点头。“你今天怎么没溜去找水仙菖那对可爱的双胞胎玩呢?”天真的毛茛最喜欢陪小孩子玩了。
“水姐姐好像辞了工作,所以整天闷闷不乐的待在家里和双胞胎大眼瞪小眼。我才不要去自讨没趣咧。”毛茛皱着小脸。
“麝香玫瑰换主人了,你可以去拜访她。”
“我刚刚有看见她,可是我躲开了。”毛茛垂下头。
“自惭形秽吗?”孟如意很疼爱毛茛,因为她现在面临的遭遇和自己当初在穆家的状况很相像。只是,毛茛更可怜,她的爱人不在身旁,她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
“嗯。”毛茛点,“老爷就是希望我变得跟她一样优雅、端庄。”
“毛茛,你有属于自己的特色。如果勉强变得和麝香玫瑰一样,你就不再是你自己,而是另一个麝香玫瑰了。”
“我知道。可是我也必须达到老爷的要求,否则他一定会帮君哥哥另外找一个新娘的。”毛茛满是哀怨的说。“对了,晚姐姐,我请你帮我寄出去的信,你寄了没?”
毛茛不但没有行动自由,她家老爷甚至封锁她和她君哥哥的所有通讯管道。
透过孟如意的手,毛茛才有机会将信寄给她的君哥哥,而她的君哥哥也将信寄给孟如意,再经由孟如意转交给她,否则他们的信早就被她家老爷中途拦截了。
“寄了。”
属于晚香玉的撞钟声忽然响起。
“进来吧。”透过窗户,孟如意看见个性温婉的白色钟形花站在外面,遂扯开嗓门叫她自己进来。
“毛茛,你也在这儿呀?我刚刚瞧见你家老爷子怒气冲冲的踏进社区,你快回去吧。”白色钟形花讶异的提出警告。
“早回去、晚回去,下场都一样惨,何必太早回去自投罗网呢?”毛茛叛逆的说。“别劝我,我宁愿在这儿吃完点心再回去受罚,也不要空着肚子回去自首还被重罚。”她将白色钟形花手中端着的点心抢了过去,开始狼吞虎咽。
“慢慢吃,没人会跟你抢!”孟如意摇摇头,她的吃相已经够难看了,没想到毛茛的吃相更夸张,活像饿死鬼附身似的。
“是啊,如果不够,我那儿还有。”专程送点心来的白色钟形花帮毛茛拍着背,以免她噎着了。“你的他不是来了吗?”白色钟形花抬起头注视孟如意,担心自己太唐突了。她本来只想来送个点心就马上离开的。
“嗯,在房里睡觉。”孟如意指着卧室。
“毛茛,你还是到我那儿吃吧,别打扰晚香玉了。”
“没关系,他一旦睡了,就像个死人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不用怕吵到他。”
“你们吵架了吗?”白色钟形花被孟如意所使用的形容词骇住了,误以为他们吵架了。
“他们就像干柴遇上烈火,热得很。吵得起来才怪哩!”毛茛满口食物的插嘴。
“可是......”
“千万别让晚姐姐惊世骇俗的话唬住了,她说话总是口无遮拦。花儿姐姐跟她相处这么久了,难道还不习惯吗?”若非毛茛刚刚亲耳听闻他们由卧室传出的热情吟哦声,她大概也会误以为他们吵架了,孟如意才会使用那种刻薄的形容词。
晚香玉的撞钟声再次响起。
“咦?你们也在这儿呀!”这回踏进来的是双瓣翠菊。“啊!对了,小毛茛,你家老爷子来了,你还在这儿打混,不怕回去惨遭修理吗?”
“给你吧!”孟如意由皮包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毛茛。
“晚姐姐,你真坏,明知道人家一直在期待这封信,偏偏还一直吊人家胃口!”毛茛撒娇的说。
“得偿所愿了,还不快回去领罚?”孟如意敲了毛茛一记响头。
“好啦!回去就回去嘛!”毛茛跺脚站了起来。“各位姐姐再见罗。”
“翠菊,有事吗?”孟如意面对双瓣翠菊。
“没事,我才刚由研究室回来,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刚好听见这儿好像挺热闹的,就过来晃晃了。”双瓣翠菊是T大生技所的副教授。“花儿,你家男人最近好像很少来耶!”每当白色钟形花勤快的烘培小点心分送各户时,就代表她家男主人没有光临,而她这阵子几乎天天分送爱心给各户。
“唉,他近来比较忙,抽不出空来这里。”白色钟形花温柔的说着。
“你家那个超级大男人今天怎么没护送你回来?”孟如意好笑的问。
双瓣翠菊的男人是只标准的沙文猪,视天下的女人为弱者,对她更有超强的保护欲,因此几乎天天专车接送。
他们是大学兼研究所情侣,但是他父母却因为她是孤儿,一直不肯接纳她。有骨气的双瓣翠菊扬言,只要他父母一天不同意,她就一天不和他结婚生子,宁愿做他的情妇。甚至选中象征她心意的双瓣翠菊――我与你共享哀乐――住了进去!
“再大的风雨都挡不了他,更何况今天星光灿烂呢?他呀!一天没接送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坐立不安。”那只沙猪命令她无论忙到多晚,都必须在回家的前半小时通知他来接她。
“现在才七点,他怎么没到你那儿陪一会儿呢?”白色钟形花眼中闪着疑惑。社区中的女眷几乎都知道双瓣翠菊的男人最黏他的女人了。
“他妈威胁他,要他回家相亲,否则就死给他看,他只好乖乖回去了。”双瓣翠菊耸耸肩。
“你不担心吗?”白色钟形花替她紧张。
若非孟如意的体力被穆澄龚消耗殆尽,正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她一定会跳起来大骂那个男人。
没见过那么蠢的男人,相亲还敢昭告天下,简直没把双瓣翠菊放在心里嘛。
“担什么心呀?他才担心我跑了呢!他心知肚明想追我的人满街跑,所以才会天天负责接送,把我守得紧紧的。”双瓣翠菊嗤之以鼻。“他妈一个月起码帮他安排两次相亲宴,他大少爷每次都迟到早退,还猛挑对方的毛病,当场给对方难看。我还真有点同情和他相亲的女人哩!”
“说归说,做归做,你又没亲眼见到,随他高兴怎么说都行。”孟如意放了一记冷枪。
“当然亲眼见过罗!否则你当他那么笨呀,每次去相亲还敢明目张胆的告诉我!有一次不小心被我撞见他正和一个美艳的女人相亲,那时他背对我,所以没发现我的存在。我激动得差点拿手上的牛排刀砍过去,可是他精彩的表演让我瞬间消了气。当他见到我站在餐厅门口等他时,心虚得脸都白了。连我气他背着我偷偷去相亲,而借故当众甩了他两巴掌,他都不敢吭声,还低声下气的跟我解释了半天,并保证以后要去相亲一定事先告诉我。”
“真羡慕你们敢恨敢爱的个性,难怪你们的男人都如此宠爱你们。”晚香玉和双瓣翠菊的男人是情妇社区里公认的宠妾一族,他们都把自己的女人宠上了天。
“你的他不宠你吗?”双瓣翠菊不经心的反问。
“他是个习武佬,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应该还不至于到宠的地步吧。”白色钟形花温和的笑着说。
她能获得重生,都是他赐给她的,所以她由感恩进而爱上他,更选了白色钟形花――感恩、感谢――当居所。
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宝贝......”穆澄龚赤裸着上身由卧室走出。
“怎么起来了?”孟如意由沙发上站起来,踱到他身前,双手环上他的颈项。
“我饿了。”穆澄龚被饿醒了。他俯下身亲吻热情的娇妻。
穆澄龚的话听在双瓣翠菊和白色钟形花耳中,可成了另一种具有强烈暗示性的话语了。
“对不起,我们回去了。”白色钟形花羞赧的将视线移向窗外。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一步,改天再聊。”双瓣翠菊吐吐舌尖。她还以为孟如意今晚也独守空闺,所以毛茛和白色钟形花才会在她这儿聚会哩!
两人一前一后的快步离去。
“都是你啦!把我的朋友吓走了。”孟如意赏穆澄龚一记白眼。
“对不起,我真的饿了,不得不出来觅食。”穆澄龚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我也饿了。”孟如意可怜兮兮的望着穆澄龚。他仍然不许她下厨。
“来吧,我煎牛排给你吃。”穆澄龚宠溺的轻点孟如意的鼻头。
“好耶!”孟如意跳起来亲了穆澄龚的脸颊一下。
“啊......”孟如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无聊!”窝在角落的她支着下巴,看着眼前冠盖云集的盛大场面。
今天是穆父六十大寿的好日子,穆澄龚苦苦哀求了半天,孟如意才勉强答应出席盛会。
可是一到穆家她先和两老打过招呼后,就一个人躲在角落,免得碍了他们的眼,她自己也浑身不自在,而穆澄龚则负责去招呼贵客了。
蓦地,孟如意的眼睛一亮。
看来今晚不会太无聊了!
她走向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年轻男子,用力的拍向他的后脑勺。“死小子!你哪儿不睡,居然给我跑来这儿睡大觉!”
她这番举动立刻引起一些人的侧目,尤其是一直注意着她的穆家两老。
“家门不幸!”穆父见状,差点气晕了过去。
“唉,简直丢尽我们穆家的脸!”穆母无力的摇头。
“喔!妈的!谁打我?给我站......”江君滨一抬头,愣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后面的话也自动消音。
“乖儿子,是我!”孟如意昂着头。“我刚才一时没听清楚,你要我站什么呀?”她笑咪咪的问他。
“我是说......”江君滨咽了咽口水,“我要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你。”
“是吗?”孟如意仔细的将他由下至上的打量了一遍。
“当然。”江君滨苦笑着。
“瞧你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嘛!”孟如意忽然察觉自己似乎引起骚动了,“我们到外面‘聊聊’。”
孟如意一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可是她还记得自己现在正踏在穆家的地盘上,好歹得看在穆澄龚的份上,顾虑一下形象。
“我可不可以拒绝呀?”
“不行。”她拉着他的领带,带头走出去。
“我又不会落跑,求求你别拉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江君滨狼狈得像狗一样吐出舌头猛喘气。
孟如意转头一看,这才松开他的领带,以免真的把他给勒晕了。
一出穆家的宴客大厅,孟如意立刻再次拉着他的领带往前扯。“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跑来这儿睡觉!”
“当然是被逼来的,否则我才不愿意来这儿咧,简直是活受罪,无聊毙了。”江君滨呵欠连连。只要想到还必须待下去,他就觉得很累!
“混小子,枉费我每个月砸了不少钱让你到贵族学校受高等教育,结果你的礼仪还是一样糟,简直浪费我的钱嘛!分明是欠扁。”孟如意的拳头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招呼。
其实孟如意是闲着无聊,没事找事做,以免自己也无聊到睡着。
虽然江君滨已经回到自己的家,可是孟如意仍坚持要替他负担昂贵的学费,要求他学有所成之时,再自己赚钱加倍还给她。
“学校又没教!”江君滨无辜的说。
“我难得训你一次,你居然敢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