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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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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还未完全看透这面墙壁的妙用。”
  “这面墙壁有什么妙用?”
  沈胜衣看着那片仍然在剑尖上燃烧的木壁,“我的轻功若是远在那个小老人之下,追不上那个小老人,他要从这墙壁上的暗门离开,绝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到我接近这面墙壁的时候,却是绝不难死在这面墙壁之下。”
  方直诧异问道:“这面墙壁有这么厉害?”
  “我既然相信这是一面墙壁,那么,突然有一柄剑从这面墙壁剌出来,你说会怎样?”
  方直说不出。
  “这只是最简单的一种暗杀手段。”
  方直不能不同意。
  “方才我若是在雾中继续向这面墙壁接近,也一样危险得很。”
  “难道方才你已经发现这面墙壁有问题了?”
  “我只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沈胜衣淡然一笑。“每当危险接近的时候,我就会有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我已经逃过了几次大劫。”
  “不可思议。”方直苦笑。
  “就像方才,我虽然不知道危险将会在那里出现,已知道必须小心去防范。”
  方直道:“在你小心戒备之下,能够伤害你的人只怕不多。”
  沈胜衣道:“那个小老人绝无疑问是其中一固。”
  方直点头道:“他无疑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方才你若是真的以为他是一个白痴,现在已经是一条死。”
  沈胜衣“嗯”的一声。
  “他装得实在太像。”
  “就像这块墙壁一样。”沈胜衣剑一震,抖开了那片已将燃毒的木壁,“我们面对的绝无疑问是一个关于伪装的人。”
  “假的我,假的白痴,假的墙壁,再这样下去,只怕已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相信的了。”
  沈胜衣笑笑:“也许在不久后,会有一个足以乱真的假沈胜衣出现在你面前。”
  他好像是说笑,但方直听入耳,不禁耸然动容。这不是全无可能的。
  既然有假的方直,假的欧阳立,为什么不能有假的沈胜衣?
  “但要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相信也不是一件易事,否则,早已天下大乱。”沈胜衣笑接。“所以假的沈胜衣的出现,比真的沈胜衣死在你面前,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沈兄言重了。”
  “那个小老人的出现,也许就是要看看,我这个人复造一个,还是就此杀掉简单。”
  “你看他有这个权力?”
  “他的身份绝无疑闲在欧阳立等之上,只看这面墙壁与那管无音神杵便知。”沈胜衣又以剑挑起一方木壁,“无音神杵乃密宗不传之秘,这幅墙壁的价值相信也不在无音神杵之下。”
  “这样的一幅墙壁,花的心血当然不少了。”
  “所以找实在有些怀疑,他就是那柄刀的主人。”
  方直脱口道:“不像”“因为他这个样子?”沈胜衣接问。
  方直苦笑了一下,他的确有这些意思,那个小老人的确也不很像一个老头儿。
  沈胜衣接道:“他的外形行动作风,我却是觉得正与这件事很配合。”
  方直恍然道:“这件事的确很怪异,很出人意表。”
  沈胜衣道:“不管怎样,我们只要找到他,事情即使不能解决,相信也会有一点儿头绪,胜似现在到处瞎碰。”
  方直有些担心的道:“只怕他又像欧阳立他们那样子。”
  “不会的,”沈胜衣探手从剑尖取下了那片木壁一抖,折下了一小片,“其实他已经提供了一条线索给我们。”
  “这块假墙壁?”
  “可以肯定绝不是一般画工能够绘画得出,还有他们的消息那么灵通,又能够迅速采取行动,除了足够的人手之外,他们的巢穴,应该也就在这附近。”沈胜衣随将那片木壁放入衣袖中。
  方直亦取过一片,道:“在这里我的朋友多,这件事交给我可以了。”
  沈胜衣笑笑:“你找你的,我找我的,明天我再到你家里去,看可有收获。”
  方直道:“看来沈兄已有了对象,那是谁?”
  “张千户——”方直颔首道:“张千户在这里财雄势大,平生又喜欢……搜集奇珍异宝,既然有这样一个画家,除非一直都躲起来,否则绝难瞒过他的耳目。”
  “有你这番话,找吏就非要走一趟不可了。”沈胜衣放步前行。
  方直一面跟上去,一面道:“若是张千户也不知道的人,在这嘉兴城中,除非其中一份子,只怕没有人知道了。”
  沈胜衣接问;“这条小巷看来非猎不单止没有尽头,而且长得很,可知通到那里去?”
  方直摇头道:“不清楚。”
  “我几乎忘了你是一个君子,平日走的是光明大道。”
  方直只有苦笑。
  巷子的确长得很,左一折,右一弯,几个折弯之后,沈胜衣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凄冷的月光从东天下,那扇门在月光照耀下看来,仍有如鲜血一样。
  这正是怡红院后面那条巷子,欧阳卧的体却已不在。
  要令一具体消失岂非令一个活人消失更容易?
  沈胜衣也没有再去拍那扇红门,也根本已没有这种需要。
  一直到出了这条巷子,沈胜衣才道:“你现在大概已看出这条巷子的特别。”
  “它是绕着怡红院……”
  “我也就是看着你从这条巷子走进去的。”
  “不是我。”方直叹了一口气。
  沈胜衣没有继续前行,他已经看见那边围着的一大堆人,那正是欧阳立粉身碎骨的地方。
  几个公差正在呼呼喝喝,在嘉兴这个地方,官府的势力其实也不小。
  “我的意思是绕路走开,你认为怎样。”沈胜衣笑顾方直。
  “这建议该是好的。”方直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夜色已经深浓如泼墨。
  夜越深,月愈明。
  张千户那幢庄院内外,灯火更就照耀得光如白昼。
  庄院在嘉兴城的核心,若是不向别人打听,要找去也不是一件怎样容易的事情。
  但随便找一个人打听一下,却都不难有一个清楚明白。
  沈胜衣正是随便打听一下,找到这里来。
  四个蓝衣青年在门外浚巡,一个面色凝重,沈胜衣才接近,他们的目光便箭一样落在沈胜衣的身上。
  他们显然并不认识沈胜衣,所以沈胜衣走到石阶上,他们眼睛中警戒之色更重,有一个的手甚至已握住了剑柄。
  沈胜衣看在眼内,笑了笑,继续走上去,这一次,他知道就是说出姓名,也应该不会大过麻烦,以张千户的精打细算,应该已经有说话交待下来。
  那四个蓝衣青年看着他接近,相顾了一眼,左面一个终于忍不住问:“公子可是姓沈?”
  沈胜衣颔首:“在下沈胜衣。”
  四个蓝衣青年齐皆松过一口气,不等沈胜衣再说什么,一个已忙于抱拳:“家师吩咐,公子随时会光临,到时请进大堂侍候。”
  沈胜衣笑了笑:“令师看来不单止精打细算,而且神机妙算,竟然料到我在今天夜里也会找上门来。”
  “公子请——”四个蓝衣青年以羡慕的目光望着沈胜衣,眼睛中已一丝警戒之色也没有。
  沈胜衣名动江湖,原就是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
  看见他们这样,沈胜衣反而由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意。
  这之前,已经出现了两个冷血欧阳,两个君子方直,俱都是一模一样,真假难分。
  说不定,还有两个快剑艾飞雨。
  那就是有两个沈胜衣,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而自己若是假的,要杀那四个蓝衣青年,官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也只是心寒,并不认为那四个蓝衣青年做得不对。
  这种事情,原就太出人意外,在今夜之前,若是见到艾飞雨方直,他只怕比这四个蓝衣青年更轻率。
  心念再转,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运气其实非常不错。
  那个假的方直随时会将他刺杀剑下,艾飞雨也一样,却给他追踪方直,将这种危机化解于无形。
  那四个蓝衣青年当然看不透沈胜衣在想什么,上下在打量着沈胜衣。
  沈胜衣忽然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一个蓝衣青年道:“沈大侠的大名我们却早已如雷贯耳。”
  “令师想必只是对你们说过,我是怎样的装束。”
  “这已经足够。”
  “幸好我是真的沈胜衣。”
  四个蓝衣青年奇怪的望着沈胜衣,一个脱口道:“沈大侠的话我不明白。”
  其余三个蓝衣青年虽然没有作声,但从眼神亦可以看出也是这个意思。
  沈胜衣笑笑:“总会明白的。”
  语声甫落,一个灰衣中年人急步从庄院内走出来,一面走一面道:“你们在干什么……”
  话口未完,他已经看见了沈胜衣,一怔,道:“沈公子。”
  “韩兄——”沈胜衣并没有忘记这个人叫韩奇。
  “公子客气,”韩奇忽一笑,“请进说话。”
  沈胜衣亦自一笑。“你们怎么都好像已知道我会到来。”
  “怡红院附近出了一件怪事,一个人被火药炸死,在事发前,有人看见一个与公子一样装束的人与那个人发生争执。”
  “你们的消息倒也灵通。”
  “是的,城中到处都已布下了我们的眼线。”
  “四位前辈怎样说?”
  “只说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他们那么多天茫无头绪的事情,公子一来便已经找到了线索。”韩奇一面说,一面留意沈胜衣的表情变化。沈胜衣没有作声,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然后他们就吩咐了人在门外恭迎公子。”韩奇有些诧异。“奇怪他们竟然知道公子一定会夤夜找来。”
  “我也很奇怪。”沈胜衣笑笑。
  韩奇接道:“说这些的其实只是一个人,其他的好像都甚感诧异。”
  “这个人没有说清楚?”
  韩奇摇头。“大概是要等公子到来,省得多费一番唇舌。”
  沈胜衣道:“那我得赶快进去了。”
  韩奇道:“公子是担心有人耐不住性子,将这幢庄院拆掉?”
  沈胜衣反问:“你难道不担心?”
  “担心得要命。”韩奇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未吐尽,“哗啦”的一声巨响就划空传来,韩奇急忙摆手:“公子,请!快请!”
  沈胜衣笑顾韩奇:“张老前辈精打细算,当然不会用错人,相信你实在替他省回了不少。”
  说话间脚步不停,韩奇也并不比沈胜衣稍慢。
  第八章 漏洞
  庄院的大堂灯火通明,却没有刺眼的感觉,每一盏灯都挂在适当的地方,灯芯也显然经过选择,到处的光亮都显得非常均匀。
  堂上的陈设虽然多,摆放得亦恰到好处,非常华丽,却绝不俗气,令人看来非常舒服,一些局促势利的感觉也没有。
  沈胜衣一步才踏入,已发觉这座大堂优胜的地方。
  他一些也不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张千户并不是一个暴发户。
  对门的照壁前面放着一幅甚大的屏风,上画松鹤,还有一轮明月。
  这幅画非独栩栩如生,而且古意盎然,绝无疑问是出自高手。
  江南四友都在这面屏风之前,三个坐着,一个却标枪也似的挺立。
  是霹雳楚烈。
  他不能不立在那里,在他身后的一张紫檀太师椅已经四分五裂,倒塌地上。
  张千户、秦独鹤、柳清风目光都落在楚烈身上,柳清风若无其事,秦独鹤面寒如水,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与平日一样。
  张千户一脸笑容。
  楚烈只是看着张千户,显得非常不耐烦,看见这笑容更加生气,闷哼道:“说什么精打细算,椅子造得这样稀松的,也不怕摔着客人。”
  张千户笑道:“当时我的确忘了以十成真力一试,看这些紫檀椅子是否经受得住。”
  楚烈瞪眼道:“你是说我以十成真力坐塌了你这张椅子。”
  张千户还未回答,楚烈已接上话:“我只是随随便便坐下去,运起十成真力是这样子,你也未免大小觑我了,喏,就让你看看我十成真力的威力。”
  语声一落,身形横移,一跨便已到了当中那张八桌子旁边。
  张千户一些也不着急,淡然道:“这些年不见,正要知道你的功力已到达何等境界。”
  一顿笑接道:“沈老弟,你来得正好。”
  沈胜衣那边应声道:“也可谓眼福不浅。”
  楚烈霍地回头,见真的是沈胜衣,一怔,大笑:“正要找你。”
  沈胜衣笑笑道:“晚辈来得大概还是时候。”
  张千户摇头:“我说是来得正好,其实很不好。”
  楚烈瞟了张千户一眼:“的确很不好,这张紫檀八仙桌本来塌定的了。”
  沈胜衣笑道:“看来晚辈要欣赏老前辈十成真力的威力,要另找机会……”
  “总有机会的。”楚烈大笑不绝。
  沈胜衣转顾张千户:“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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