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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刀-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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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年纪看来都颇大,也不知是否当年锦宫城的旧属。
  寂静的只是维持了一会,那些汉子突然倒退了回去,再出现的时候,手中已多了林板竹箩等物,迅速在巷子里布下了几重障碍。
  白玉楼的话随即又传开来:“降者免死!”
  没有人理会,白玉楼等了十数,知道这些人都已准备为锦宫城效命,不再等下去,下令马步兵全力攻击。
  马步兵立时四面八方推进,箭弩如飞煌,那些扛着擂木的兵士在弩箭刀排长枪大矛掩护下,推着擂木往墙壁撞去,硬硬在巷子两旁另外辟出两条路。
  那些汉子本待要据险而守,看见擂木这样撞击过来,待要去截击,却给箭弩迫得抬不起头来,左右墙壁也就在箭雨中一面面倒下,部份侧向巷中,那些汉子不战而乱,刀排手,长枪手相继袭至,有如怒涛般不住的冲击。
  他们绝无疑问都经过严格训练,人数虽然多,但极之整齐,尽管脚下如何不平,对他们并无多大影响,刀盾与枪矛也配台得恰到好处。
  那些汉子一开始便给对方的气势压倒,再加上擂木箭弩一轮撞击,本来就不成阵势的阵势尽散,他们还待利用环境,将那些兵士切开来,岂料那些兵士合作紧密,排山倒海般冲来,反将他们一一冲散,然后一一包围起来,个别击破。
  兵士的人数十倍于他们,配合得又恰当,这开始就已是败局,一阵冲击之后已经成一面倒之势。
  那些兵士紧追不舍,呼喝声有如雷霆,受伤的退下,立即就有第二个补上,不到半盏茶时候,已将对方追到胡同尽头。
  庄院的正门已尽开,那些汉子退入,立即又关上,但随被撞开。
  四条擂木一齐撞击在门墙上,门뷇轰然击中尽倒,几个汉子被压在墙下,死的死,伤的伤。
  其余的已想到必然有此一着,门一关上便远远退开,一字儿排开。
  擂木一撞倒墙壁,那些兵士立即左右冲上,有条不紊,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阵势摆开,弓箭手交错欺前,箭弩还未动,那些汉子已忙找地方掩护。
  白玉楼看在眼内,摇头道:“都是乌合之众,退得那么远,不是全都要做箭靶子?”
  旁边白冰忙道:“爹,还是叫他们降了吧!”
  白玉楼道:“且再一试。”
  说话间,七八个老苍头已然从堂内冲出来,其中一面挥动兵器一面叫嚣道:”给他们抓回去,定要砍头,拚了!”
  语声一落,手中缨枪突然飞出,一飞数丈,插入了一个兵士的胸膛。
  那个兵士惨叫一声,当场丧命。
  几支缨枪跟着飞来,那几个苍头随即冲前,那些汉子很自然的一声呐喊,跟着冲杀前去。
  飞来的几支缨枪被挡开了四支,一支落空,另两支又将两个兵士刺杀枪下。
  白玉楼大怒,剑一挥:“箭——”箭弩怒射,这一次相距近得多,四排弩箭射过,那些汉子已然冲近。
  他们已经半数倒在箭下,剩下的一半聚在一起,奋勇向前,显然要杀出一条血路。
  弓箭手迅速退下,那些刀牌手,枪手却静立不动,盾牌一块紧并着一块,有如一道铜墙铁壁挡在前面,一支支长枪从盾牌边伸出。
  那些汉子声势汹汹冲来,看见对方仍然不动,枪林铁壁寒光闪耀,不由一呆。
  这一呆之后他们才又喊杀连天,冲杀前去,但气势已没有方才的凌厉。
  兵器纷落,都落在铁盾上,那些兵士这才一声呐喊,往前冲击。
  这一下冲击有如一道铁壁疾压前去,那些汉子刹那给冲散。
  兵士的两翼旋即包围过来,铁壁当中一分,白玉楼沈胜衣张千户同时当中冲过去,白冰走在白玉楼与沈胜衣之间,兴奋得脸蛋也红了。
  那些汉子如何挡得住这三个高手,硬硬被冲开两边,也立即被包围起来。
  更多的兵士围上去,百数十个侍卫紧跟着白玉楼他们直扑大堂。
  上了石阶,沈胜衣抢在最前,两个老苍头冲出来,连沈胜衣一剑也接不下,便给沈胜衣劈胸抓起来,扔到一旁,左右自有侍卫将之拿下!
  大堂宽敞非常,左右两面浮雕,对门一道珠,一盏琉璃灯由承尘垂下来,灯光缤纷。
  珠在这种灯光下更显得华丽,一动之下,异采流转,令人为之目眩。
  沈胜衣剑一展,珠化成雨散落,一道中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道中门建在堂内,却没有给人在堂内的感觉,分为两层,黄瓦飞檐,门两旁竟然是青砖砌成的墙。
  白玉楼目光及处,一怔,白冰与及那些侍卫亦无一例外!
  沈胜衣全都看在眼内,诧异道:“怎样了?”
  白冰道:“这跟午朝门一样。”
  午朝门也就是午门,乃是皇城正门,文武大臣,无论是朝上或奉召进宫见驾,皆须在午门外下轿下马,否则便是犯大不敬之罪,依法斩首,也是皇帝阅兵受俘的地方,遇有国家的大庆大殿,皇帝必会驾临午门上,接受军民的朝拜,三呼万岁,以示贵为天子,统御臣民的权威。
  沈胜衣波有到过午门,所以并无印象,但也知道午门是什么地方,听说不由地摇摇头。
  过了午门,是一个院子,东西两旁,都是红油漆的瓦房。
  沈胜衣目光一转,道:“这莫要又是跟什么地方一样!”
  白冰道:“朝房哦。”
  “朝房?”沈胜衣接问道:“什么地方?”
  白玉楼道:“皇上未登殿之前,大臣休息恭候的地方。”
  他们又继续往前行。
  走过了朝房,便是庄院的内堂,那表面跟一般的并无分别,但檐下却另有二种黄色的琉璃瓦面,下托构梁横木和三层,堂前两道石阶,中来一幅大理石,上列双龙,张牙舞爪。
  白玉楼步上石阶,一面摇头一面说道:“这就是皇极般的正门,皇极殿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金銮殿,是圣上坐朝,召见王公大臣,指示机宜,会商国事,听取百官奏章,颁发圣旨的地方。”一顿又道:“所谓陛下,就是指这列有两条龙的石阶之下而言。”
  话说完,他们已走殿内。
  那事实亦布置得像宫殿一样,中央一座龙墩,前有陛三道,左右有陛两道,后有陛一道,每道七级,黄缎作势,左右均设勾栏。
  墩上七排雕龙屏风之前一张龙椅,皇帝也就坐在这张龙椅上。
  这个皇帝沈胜衣、白玉楼都认识,也正是锦宫城,他已经换过一身全新的龙袍,被散的白发亦束起来,还戴上了一顶金冠。
  沈胜衣没有见过皇帝,不知道是否这个样子,白玉楼父女以及那些侍卫那刹那却有一种错觉,以为是真的皇帝到来,齐皆怔住,有些只差一点儿没有跪下去。
  锦宫城端坐在那儿,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走进来,一动也不动,有如泥塑木雕。
  沈胜衣看看锦宫城,看看白玉楼他们,脱口道:“皇帝就是这般模样?”
  白玉楼道:“除了相貌,其他并无多大分别。”
  沈胜衣笑笑:“看来他实在花了不少心血,只是运气不大好。”
  白玉楼点头,锦宫城阴沉的声音即时传下来:“白玉楼——”“锦宫城——”“大胆!”锦宫城断喝一声。“见到寡人也不跪下请安,还要直呼寡人姓名,难道就不怕寡人砍你的脑袋,诛你的九族吗?”
  白玉楼不怒反笑,道:“你还要说什么得赶快说了,白某人虽然不在乎,其他的人恐怕没有这个耐性。”
  “大胆白玉楼,你眼中……”
  白玉楼截道:“白某人眼中只有一个狂人。”
  “狂人?”锦宫城一双眼瞪大。
  “可惜就是狂人,并非疯子,否则——”白玉楼冷笑。“你尽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做你的皇帝,以终天年。”
  锦宫城沉下脸,沉着声:“天下间试问有谁有寡人这份豪气、这个大志?”
  “所以白某人不能不承认你是个狂人,也只有狂人才看不出方今太平盛世,每个人都活得很好,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改变。”
  “那等匹夫庸妇知道什么?”
  “他们知道什么是他们需要的已经足够。”白玉楼一声微喟:“经过那一次的失败,白某人原以为你已经明白失败在什么地方,不会再存非份之想。”
  锦宫城冷冷道:“寡人每决定做一件事,都绝不会半途而废。”
  白玉楼说道:“可惜这一次你又失败了。”
  锦宫城仰首道:“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白玉楼接道:“这附近已经被重重包围,你是绝不会有上一次那么幸运了。”
  锦宫城大笑道:“寡人要走,岂是他们所能够阻挡得住?”
  白冰插口道:“在我们那儿,若非祖松舍死相救,你以为你真的跑得掉?”
  锦宫城笑声一顿:“那倒是不错,可是女娃子你也莫要忘记,当时寡人给你那位沈大哥截下,而方才若寡人要走,你们还未赶到来。”
  白冰冷笑道:“而且你还可以利用你的那些手下先行开路,或者引开我们的注意。”
  “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无论寡人要他们怎样做,也绝不是过份。”锦宫城又笑了起来。
  白冰道:“我就是不相信,像你这种人,也会有人真正为你效死。”
  沈胜衣笑截道:“冰儿,这句话说错了。”
  白冰一怔,道:“那个祖松……”
  沈胜衣接道:“还有枇杷,但可以肯定就是他地想不到祖松竟然会为他拚命,所以一跃下地道,他第一件事就是以烟雾将地道进口封闭。”
  锦宫城颔首道:“寡人的确想不到,否则寡人怎也让他看清楚地道的进口,在这个时候,能够有一个忠心自己的人跟着总是一件好事。”
  沈胜衣说道:“阁下跃下地道立即施放烟雾,亦未尝不可以说是一种人性的表现。”
  锦宫城怒喝道:“你是说寡人贪生畏死?”
  沈胜衣道:“一个人到了最后关头,就算以自己的生命为重亦不足为怪。”一顿转对白玉楼道:“所以祖松可以说是一个狂人,至于这位锦宫城,虽然有时很狂,还不能称得上是狂人。”
  白玉楼笑问:“那你说,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沈胜衣道:“一个普通人而已,只不过希望比普通人大了一些。”
  白玉楼道:“梦想太大,能力不足,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寡人不是一个狂人。”锦宫城冷冷道:“也并非贪生畏死,否则寡人绝不会在这里等。”
  白玉楼道:“你等在这里只因为你发觉已经完全绝望。”
  沈胜衣接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实在已经太老,已不可能再有足够的时间,作第三次的尝试了。”
  锦宫城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终于露出了颓态。
  这句话就像是一柄利剑,直刺进他的心深处,他乾笑了两声,道:“年青人,你难道不觉得对一个老人说这种话,实在太残忍。”
  沈胜衣紧盯着锦宫城,道:“对于一个自承是老人的人来说这种话,无疑是残忍了一些,可惜在说这种话之前,阁下仍没有这个表示。”
  锦宫城喃喃自语道:“寡人空有雄心壮志,怎奈岁月无情。”
  白玉楼道:“对你这种人来说,一次的失败其实已太多,你没有为失败而倒下,二十年后,卷土重来,虽然敌对,对于你这份毅力恒心,白某人亦心深佩服。”
  锦宫城微喟,道:“寡人对你也非常欣赏,二十年后的今日,你非独没有衰退,反而此前更加精明,再败在你手下,寡人无话可说。”
  白玉楼忽然一笑道:“这一次其实失败在什么地方,相信你仍然不明白。”
  “你说在什么地方?”
  白玉楼道:“你完全忘记了争的是天下,并不是个人的荣辱。”
  “寡人又怎会忘记?”
  “那你的对象,应该就是当今皇帝,不是任何人。”
  锦宫城一呆,嘟喃道:“寡人却是一心要先将你击倒。”
  “所以你才会制造另一个艾飞雨,准备让他混进我府中作内应,又令祖松挖那一条地道来配合行动,花这么多时间心机,却不是花在目标上,那能不失败?”
  “不错——”锦宫城连连点头。
  白玉楼接道:“立大志,做大事,绝不能被私人的感情左右,认定目标,勇往直前,这才有成功的希望。”
  锦宫城一声长叹:“怎么在这之前,没有一个人对寡人说这个道理?”
  白玉楼道:“也许你认为自己已经够聪明,无须再找任何聪明人来协助。”
  锦宫城颔首道:“寡人座下的确缺了一个你这样的聪明人,而即使来了寡人亦未必容得了他。”语声一顿,大笑起来:“你说得没有错,寡人的确不是一个做大事的材料。”
  笑声震动整个殿堂,是那么悲激,又是那么无可奈何。
  白玉楼没有再说什么,沈胜衣白冰也没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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