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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想法跟顾御医的想法差不多,谢宏是年轻气盛,不肯吃亏。而顾御医纯粹是地方官员们给惯出来的毛病,他在太医院地位不高,可在地方上,各地官员都对他很是奉承,时间久了,他也自视极高。
若不是谢宏手里面那件佛宝实在太过神妙,他哪里会三番两次的来见一个小小的县主簿?只是他全没想到,自己已经搬出知县了,那个小主簿竟然还不肯出迎,这真是太没有体统了。
顾御医的四人轿子在前面,管家也是远远就迎了上来,到了近前,顾御医拨开轿窗的卷帘,冷冷的看着他。管家硬着头皮禀报:“老爷,小的好话说尽,那谢主簿只是不肯出迎……”
“没用的东西。”轿子里冷冷的丢出一句话,卷帘又放下了。
管家知道老爷无论如何不肯放下脸面,于是又往队伍后面去请王知县了。王知县来的也是勉强,对于顾御医,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得罪的。
对谢宏,他也是很头疼,自他从京城回来,陆师爷就不断在他耳边说谢宏的坏话,谢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原来那个谦虚的秀才,变成桀骜不驯的愣头青了。上次去顾家,他自己也是亲见谢宏顶撞顾御医,这样的人可不适合在官场上混。
可是王知县也不打算跟谢宏翻脸,毕竟谢宏也没碍他什么事,这个主簿也是他保举的,要是跟谢宏闹起来,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等到了谢家门前,见谢宏没有出迎,王知县更是叹息一声,果然是朽木不可雕啊,一点气都忍不得,亏自己还曾经打算引这少年为心腹呢。现在看来,当初保举他主簿实在是孟浪了,还是年轻气盛啊。
顾管家过来请他,王知县也不推辞,正要吩咐付班头时,却见院门大开,一个青衫少年缓步走了出来,正是谢宏。
王知县跟顾管家也打过几次交道,一直都觉得这人的态度只有三分恭敬,却带了七分的傲气。今天算是难得,第一次看见这人狼狈的样子。
谢宏出门虽然没什么声势,顾管家却是长长嘘出一口气,身子也似乎晃了几下。虽然坐在轿子里,王知县却也听得分明,看得仔细,心里倒是有些痛快,之前对谢宏的不满,也弱了几分,只觉得这少年倒也有些手段。
谢宏既然出来了,王知县的面子也算是有了,他也下了官轿。
谢宏拱手道:“知县大人要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下官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之极,还望大人恕罪。”他虽然对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不过这时候还是装糊涂最为方便。
王知县也是一愣,然后笑笑,道:“无妨,是本官来得唐突了,不关谢主簿的事。”
听谢宏耍无赖,顾管家嘴里也嘟囔了两句,最后还是没出声,心道:反正他人已经出来了,也就没咱们这些下人的事了,让老爷自己头疼去吧。
“知县大人驾临寒舍,是有什么要紧公事吗?下官月前已经跟大人告假,而且明日就要前往京城了。”顾御医这时还没从轿子里出来,谢宏当然也不会去理他,只是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然后又在话尾刺激了一下对方。
王知县笑而不语,他可不是顾家的下人,可以让人随意指使的。他自觉已经仁至义尽,如果顾御医还是不肯放下架子,出面说话,那他也就不管了。
“咳。”顾御医果然坐不住了,轿门帘子一卷,老头下来了。
虽然已经稳不住了,可是老头架子依然很大,露了面却不说话,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旁的管家代为开口:“谢主簿,我家老爷听闻你得了一件佛宝,我家老爷乃是信众,最是虔诚心善,在京城中见识也广,怕你年轻上当,想帮你鉴定一下。”
啥?鉴定一下,谢宏差点笑出来。这老头在京城都吃些什么?坏了脑子吗。
他也不是不知道这老儿架子大,但也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当哥是白痴么?谢宏语带讥嘲,讽刺道:“鉴定就算了吧,虽然谢某见识浅薄,但是也用不到一个能说出见死不救的医生来帮这个忙。”
“嗡……”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知县亲至,这动静可是不小,谢家又是热闹多发地段,平安坊里这会儿已经热闹起来了。碍于知县大人在场,围观众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围着,议论纷纷。
谢宏这句话可是激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当日去顾家求医被拒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无论当初是凑热闹的,还是真有急病的,都颇为愤愤不平,只是害怕顾家权势,没人敢说罢了。谢宏当面讥讽,众人也都大觉痛快,纷纷声援。
顾御医面子挂不住了,脸上青气一闪,抬手就要喝骂,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是强自忍住,却拿眼去看管家。
管家硬着头皮又道:“谢主簿只是推搪,莫非是其中有什么古怪,所以怕被我家老爷看出来吗?”
这样低劣的激将法就想对付哥?虽说我不喜欢吃亏,可你不能当哥真的是愣头青,哥可是手艺人,心态好得很。
谢宏心里暗骂,不过就算是恼怒之极,他也能稳住情绪,甚至越生气,他反而越是冷静。这时他心里不爽,脸上却笑得灿烂,道:“有没有古怪,谢某也是不知。反正早晚也要送到京城,京城有的是高手大家,到时一看便知。”
激将法没起作用,而且又被谢宏将了一军,顾管家傻眼了。单说口舌之利,他倒未必比不上谢宏,可是谢宏拿住了他的弱点,他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顾御医也很生气,不过他还是不与谢宏答话,反把眼光投向了王知县。
正文第44章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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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顾御医看过来,王知县叹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趟这浑水,可是既然来了,双方闹僵的时候,打个圆场倒也无妨。
“谢主簿,昨日本官也听闻了那件佛宝的神妙,今天既然来了,可否让本官也开一次眼界呢?上次谢主簿进献的八音盒,本官可是记忆犹新呢,哈哈。”
他这么一说,正中了谢宏的下怀,他本来就是要把这宝塔卖给顾家的。只是谢宏也没料到,这位顾御医的性格竟然如此奇葩,明明已经急不可耐了,偏偏还能端住架子,差点就僵住了。
听人说哪里比得上自己看见,若是没让这老头看上一眼,那宝塔再神妙,吸引力也是不足的。王知县开口,谢宏更高兴,这样还能小小的卖他一个人情。
“知县大人有命,下官怎敢不从。”谢宏说得很客气,然后示意二牛去搬东西。
他客气倒让王知县有些意外,最近他对谢宏的印象已经变成愣头青了。刚刚谢宏的表现更是加深了这点,可他听谢宏说话却是心平气和,一点都没有桀骜不驯的样子,饶是他阅历不少,一时也是犯了糊涂。
“好说,好说。”王知县随口应付了两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尴尬起来。
好在二牛动作很快,一转身功夫就把东西搬出来了。今天依然是个晴天,日光很足,七宝玲珑塔闪着七色彩光,看得众人一阵惊叹。
王知县和陆师爷还有一众衙役昨日也都听说了,又见过八音盒,原本不应该这么惊奇。可是这宝塔与八音盒完全不同,卖相极是惊人,这些人也是啧啧称奇,王知县自己也是好一阵失神。
顾家人就更别提了,好多人已经在吞口水了,光凭这卖相,这东西送进皇宫也能出个彩啊。顾御医更是无法淡定,据他所知,当今圣上还是很孝顺的,想到自己把这宝物呈上去,然后将会得到的赞誉和嘉奖,老头很是激动。
谢宏一直留意着,这时清楚的看到老头的袍袖正在微微颤动,他微微一笑,心道:“成功一大半了。”
二牛还是跟昨天一样,别着把大扇子,背着一根木槌。见到宝塔,那些昨天已经见识过的,都是按捺不住纷纷喊了起来:“扇风,扇风。”
二牛纹丝不动,只是看着谢宏,众人又去看谢宏,却见他微笑着看着王知县,而再看王知县时,这人也是面带微笑,眼神却在顾御医身上。最后除了谢宏二牛,全部人的目光都是落在顾御医脸上,只是这老头恍若不见,只是一脸狂热的盯着七宝玲珑塔。
这老头自现身以来,一直都没说过话,大伙儿都觉得他高深莫测的,却不想这时露了本相。开始的时候人群中还是小声议论,过了一会儿,见顾御医还是这副模样,众人便开始哄笑起来。
“老爷,老爷……”管家初时也跟自家老爷差不多的神情,不过终究他只是个下人,没有切身相关,心境也不太相同。众人哄笑声惊醒了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赶忙提醒顾御医。
“呃……”发觉自己失态,顾御医也是老脸一红,却仍不说话,还是转头去看王知县。
谢宏看了也是佩服,这人执著起来还真是可怕,都这样了,居然架子还能端得住。不过,接下来倒要看看你还能端多久?
王知县的表现比上次强出不少,见顾御医求助的眼神投过来,他暗自摇摇头,对谢宏道:“谢主簿,既然百姓们都想看看,你不妨就演示一下如何?”
“下官从命。”谢宏微笑颔首,二牛见状,把扇子用力一扇,于是,机括启动,木鱼声再次响成一片。
“耳闻不如目见,果然又是一件宝物。”王知县点头赞叹不已,陆师爷本也觉得神奇,只是听东主这样一说,心里也很不对味。他现在心态和谢宏献宝的时候不同,那时谢宏还是他管辖下的一个小秀才,现在却已经骑在他头上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东主,县里有传言,说谢主簿前后两次拿出来的宝物都是自己做的。今日一见,在下也觉得可疑,哪有那么巧,天下的宝物都落到他手上了?若是真相如此,那他身为官员,却去做匠户的事情,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王知县摇摇头:“陆兄,你看这谢主簿多大年纪?”
这一句问得没头没尾,陆师爷一愣,茫然道:“告身上有他的年纪,过了年就是十六了。”
“那你觉得这两次的宝物如何?”王知县追问。
“这……确是巧夺天工。”纵是陆师爷对谢宏有多少不满,他也没法诋毁谢宏的作品。
“谢主簿才弱冠之年,即便不算他读书的日子,最多也不过能学个十年手艺。难道真是神仙下凡,不然怎么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东西?陆兄,那些市井流言本就是愚夫愚妇闲时胡扯,你也是读书人,难道也信了不成?”
“这个……”这话也是在理,陆师爷无话应对,挑拨失败,也只得叹息一声。
他二人都是低语,在木鱼声中也没人听到,只有谢宏略微注意了一下,不过他不会读唇语,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谢宏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顾御医身上,经过刚刚的失态,这老儿这次的神情从容了许多,只是眼神中的炽热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谢宏一反昨天一项一项慢慢演示的做法,又是一个眼色过去,二牛会意,丢下扇子,拿起木槌,抡圆了就是一砸。
木鱼声余音未尽,钟声又悠然响起。阳光下,七宝玲珑塔发散着七彩光芒,仿若从天界降临而来,让人心神俱颤。
两项功能接连演示的效果极好,谢宏傲然环顾当场,众人都是沉醉,就算刚刚还能腾出功夫说话的王知县和陆师爷都目瞪口呆,更何况本来已经是苦苦压抑情绪的顾家人?
“谢家后生,老夫要买你这七宝玲珑塔。”顾御医终于端不住架子了,钟声未尽,就沉声说道。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话里意思也很是无礼,谢宏却在他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倒是继续装啊?不是不屑跟我说话吗?谢宏在心里腹诽一阵,这才对他笑笑,轻飘飘的丢出两个字:“不卖。”
顾御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看谢宏对他微笑示意,还以为这小主簿要对自己服软呢,结果……这也太干脆,太不给面子了。老头胡须一阵抖动,咬着牙说道:“若是老夫一定要买呢?”
“那就一定不卖。”谢宏不知从哪里拽出来一把折扇,迎风一抖,摇了几下,好不自在。有人仔细看时,发现扇面上还有字,呃,不是字,是几个鬼画符。
顾御医眼前有点发黑,这小子太气人了,这秋风瑟瑟的,吹得塔上的木鱼都响了,你还扇什么扇啊。他终究是个医生,端架子很有经验,斗嘴可就完全不在行了。他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知县。
可巧王知县正盯着谢宏的扇子纳闷呢,这几个鬼画符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古篆?直到身边陆师爷提醒,这才发现顾御医又要自己打圆场了,王知县拍拍额头,很头疼。好吧,既然圆了一次,也不差第二次。
“谢主簿,顾大人也是有诚意的,你们不妨好好谈谈如何?”王知县打的是和稀泥的主意。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