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了表示诚意,几个武将穿的都是官服,韩辅胸前是只狮子,毛、杨二人则是老虎。毛伦生得文雅些倒还好,若是不看朴子,八成会被当成是个文官,可韩、杨二人都是满面虬髯,显得很是不伦不类。
“马兄弟,你给俺说说,今天巡抚大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杨浩然自己却没什么觉悟,他和马昂相处甚熟,也没什么避讳,凑到对方身边,低声问道。
他的低声只是相对于他平时的音量,其实动静很是不小,至少韩辅和毛伦就都听见了,两人都是不着痕迹的往这边凑了凑,微微侧起身子,想要听马昂如何回答。
马昂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那二人一眼,然后神秘兮兮的笑笑:“杨大哥,是好事,你就放心吧。”
“哦,那就好,那就好。”直肠子就是比较容易得到幸福,听了这话,杨浩然果然放心了,他长吁了一口气,还抚了几下胸口。
好个屁韩、毛二人都在心中大骂,问也不问仔细点,好事儿?对人家来说是好事儿,可对咱们来说八成是坏事,杨楞子,真他**是个傻子
一路无话。
“总兵大人,两位大哥,马先生,末将来迟了,还请多多恕罪。”拐过一处街角,眼见就是巡抚衙门,几人抬头看时,却见门口站了一人。这人见几人过来,远远的就躬身施礼,笑得很是灿烂,韩辅等人都认得他,正是辽西分守参将祖大焕。
“罢了。”韩辅摆摆手,心里却是怒气更盛。这祖大焕一直窝在巡按那里不露面,以来就暗藏挑拨之意,他能高兴才怪呢。
按说韩辅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先称呼韩辅也没什么错处,不过,那位马先生可是巡抚大人的大舅哥,身份比韩辅可高多了,至少韩辅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在韩辅那里得了个冷脸,马昂更是连眼角都没扫他一眼,可祖大焕却象是没看见似的,还是笑嘻嘻的不以为意,等众人从他身前经过,这才悄声无息的跟在了最后。
哼假惺惺的笑面虎。没有人回头,可所有人都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请吧,各位,巡抚大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到了正厅,马昂敛起笑容,转过身来,肃声延客。
“不敢,马先生请。”韩辅当然不敢托大,急忙还礼。略略推让一番,最终还是马昂走在了前面,几个武将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
“韩总兵,几位将军,一别数月,可都安好?”马昂说的不假,几人入厅之后,正见巡抚也就是曾无忌,高坐在主位上,见几人进来,还微微欠了一下身。
“末将等参见侯爷。”
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瘟神今天怕是来者不善呐。曾无忌的礼遇换来的只是虚假的热情,除了杨浩然,几个武将心里都是一紧,注意力一下集中起来。
“请坐,奉茶。”
“多谢侯爷。”几个武将急忙起身道谢。
“诸位无须多礼。”曾无忌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和谢宏很有几分神似。
再次坐下后,韩辅等人这才有空打量四周,巡抚衙门的正厅还算大,虽然和中原的衙门比不了,可却比总兵府的宽敞多了。
除了他们几个外人,以及马昂和正主儿之外,厅里面还有五个人,站在巡抚大人身后的那个是明威将军吴彦,其余的四个是卫兵,一个角落站着一个。
韩辅等人也不在意,除了祖大焕,他们也没有跟谢宏搏命的心思,就算侥幸行刺成功,接踵而来的皇上的怒火,他们也消受不了,何必费那个事呢?就算毛伦的预料成真,韩辅也只是打算在私下里做点小动作,明面上还是要保持尊敬的。
曾无忌举着茶杯向众人略一示意,然后将茶盏放下,悠然说道:“今天请各位来此,主要是为了两件事,这第一件么,就是辽东各地的矿藏。”
几人哪有什么喝茶的心思,不过看巡抚举了杯,他们也都当是喝酒,便伸手去拿茶杯,结果都是被打了个突然袭击,最慌乱的杨浩然还险些被热茶烫了手,搞得好不狼狈。
不过几个武将都没留意这些小事,他们的注意力全被曾无忌一句话给吸引了,早就听说冠军侯行事雷厉风行,今天一见还真是不假,这话说的叫一个直截了当。
巡抚直接,几个武将却都是默然。
韩辅一副鼻观眼眼观心的模样,好像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似的;毛伦倒是有些坐立不安,可嘴唇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出声;杨浩然则更是不用说,这厮正在往手上吹气呢,想来是真的烫到了。
而高坐在上的巡抚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却也像是没说过这句话似的,再次端起茶盏,慢慢的啜起了热茶。
祖大焕有点心焦,别人可以稳得住,他却得了陈世良面授的机宜。他素知陈世良气量不大,要是今天自己无所作为的话,不但以前下的功夫打了水漂,只怕反要遭对方的嫉恨,等了片刻,见不是个事儿,他还是无奈开了口。
“巡抚大人,末将斗胆,敢问大人所言,究竟是何用意?”
曾无忌的目光缓缓扫过几名武将,见无人敢于直视自己,这才朗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辽镇也是大明的疆土,这矿藏当然也应该交由朝廷运营,何况大明法度,盐铁本就是官营,其中的道理各位不会不知道吧?”
“侯爷所言极是。”他的开场白有点太大,不管后面说什么,几人也只能点头称是。
“本侯奉天巡抚辽东,自有为辽东百姓谋得一条明路,使其尽皆安居乐业的职责在身,而这各处的矿藏,正是关乎这件大计的重要条件,是以今日才召集几位,与几位商议。”
说的倒好听,其实还不过是要明抢?几个武将都是在肚子里大骂,原本以为这位巡抚跟其他文官有什么不同,现在看来也差不多么,都是张口朝廷,闭口百姓,仁义道德满口,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货色。
就连杨浩然也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巡抚大人跟马、吴二位兄弟的性子差不多呢,结果一说话也是满口官腔,莫非真的让韩大哥说中了?他们是骗人的?
“巡抚大人说的是正理,可是……”说话的还是祖大焕,瞥见韩辅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知道事情有了眉目,于是顺着曾无忌的话应了一声后,话锋一转道:
“大人该当知道,辽镇路途遥远,与中原往来多有不便,朝廷调拨的武器盔甲甚少,而鞑虏却对辽镇虎视眈眈,时时进犯,边关将士实是苦不堪言呐正因如此,各地的矿藏才归了各地卫所,为的就是可以修补甚至自行打造武器,若是大人强行收归,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哦?那么辽西的矿藏都是归祖参将所有了?”曾无忌眉毛一挑,冷笑着反问道。
“末将不敢。”祖大焕起身抱拳,道:“祖家先辈在洪武年间奉太祖之命,随军北征辽东,而后在辽西世代繁衍,这才有了今天的规模。末将身虽远,可朝廷恩典却一刻不敢或忘,虽然家中有几处铁矿,可也不过是替朝廷出力,武装边关将士,以抵御外虏罢了。”
他这话的词锋有些飘忽,不过大体的意思却是不错,一是表明祖家功绩,二是说明铁矿用途,以防止被人用大义相责。
“这样说来,祖家还有不少工匠?”曾无忌又是反问道。
“……军户中有些,敝家中也有些。”祖大焕摸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只能模棱两可的做出回答。
“工匠手艺如何?”
“都是乡下手艺,怕是入不得大人的眼……”祖大焕头上开始冒汗,他听陈世良说过,在宣府和京城,谢宏都有收集工匠的爱好,这时见对方问起,也是生怕对方开口讨要。
家里的倒还罢了,那军户中的工匠,本就是辽镇所辖,若是巡抚要调用,他还真的不好反对。
“既然关系到边关将士的安危,怎么能用粗浅手艺敷衍呢?”曾无忌连连摆手,痛心疾首的说道:“将士们不避矢石,冒死守卫边关,可手中的刀却不利,身上的甲也不坚,本侯听在耳中,痛在心里呐不行,这样万万不行。”
他深情演绎了片刻,突然话锋一转道:
“本侯的出身,几位将军应该也知道些,本侯原本就是个手艺人,在冶炼上面也很有心得,既然辽西的工匠手艺不行,还是不要浪费资源和时间了,工匠送来辽阳,由本侯亲自教授,铁矿也收归国有,边关将士的武器装备,自然也由本侯来提供……”
说到这里,曾无忌微微一笑,悠然问道:“祖参将意下如何?几位将军又有和见解?但请直言便是,本侯素来以德服人,是最讲道理的。”
正文第420章先断后赠,这才叫宝刀
第420章先断后赠,这才叫宝刀
大明的巡抚不少,侯爵也多,泰半各有异同,不过能将自家是个手艺人挂在嘴边,并且坦然说出来的,也只有谢宏了。
几个军将当然不会计较,也没法计较,人家即便是手艺人,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武将去鄙视,何况对方还是皇上的御用匠人,这就更加没法比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神全都放在了曾无忌的话上面。
教授工匠技艺?收铁矿入巡抚衙门?这些都没了,大伙儿还剩什么了?
韩辅和毛伦对视一眼,心下更是冰寒,工匠和铁矿属于外快,而田地却是根本,很明显,对方这是先易后难,等前面容易的到手之后,八成就要亮剑讨要军屯了……
怎么办?
比起韩辅二人,祖大焕就更慌了,他可是首当其冲,话题也是借着跟他的对话展开的,巡抚还在等着他回话呢这种局面下,一个不慎恐怕就交代在这儿了,他又如何能够镇定得下来?
“启禀大人,末将刚才说的不过自谦而已,辽西军中的工匠手艺还是过得去的,比如末将身上的……”他百忙中往身上一瞥,这才记起来没着甲,急忙改口道:“末将的刀就是军中工匠所打造的,大人既然精擅此道,何妨鉴赏一番?”
祖大焕这话其实也是在取巧,他好歹也是个参将,身上的刀又岂能是寻常工匠打造的?他这刀乃是从京中特意购置的,比起寻常士兵身上的,不知好了多少,他想着用这个总能堵得住对方的口了。
刚刚巡抚的话虽然有些强硬,以德服人什么的显然也是扯淡,可从那番对话中,祖大焕却肯定了陈世良的说法,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打算强压诸将,至少是打算先礼后兵的,因此他才有了这番取巧的言辞。
“哦?既然这样,吴将军……”曾无忌淡然一笑,却是转头看向了乌鸦。
“末将遵命。”今天的对答都是早就排演好的,一切都是按谢宏的剧本在走,乌鸦在心中暗赞了一番自家侯爷英明神武之后,也是毫不迟疑的走了出来。
“祖将军,请借刀一观。”
几个武将都是带着兵器出的门,原本想着见谢宏的时候,可能会被要求解刀,可谁想到了巡抚衙门后,竟是完全没人提这事儿。对方不提,他们当然也不会自找不痛快的惹事,于是都是带着刀进了正厅。
“请……”祖大焕并不迟疑,缓缓从腰间将刀抽出,就要反转递给乌鸦。
正这时,忽听韩辅等人都是大声惊呼,他猛地抬头一看,却见乌鸦闪身而前,脚下极快,转眼间已经到了近前。
让他肝胆欲裂的是,对方竟然不知何时,也是拔刀在手,高高举过头顶,纵跃之间,只见寒光一闪,竟然是迎头劈了下来。
瘟神居然会在这里杀我?他疯了吗?我也没说什么啊祖大焕也来不及考虑许多,一个念头闪过的同时,手中的刀也是高举过顶,想要招架住乌鸦这招力劈华山。
“锵”双刀相交,发出的动静却有些不对劲。
诸将都是老行伍了,当然知道金属碰撞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若是正常情况,应该只会发出一声脆响才对。可是现在,这声音如中败革,又有金属摩擦的声音,很显然,有一把刀断了,而且八成是祖大焕用以招架的那把刀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旁人都能看的清楚,听得分明,身在局中的祖大焕感受当然更深。双刀相交之时,他只觉手里一轻,然后那一道寒光便裹着一阵劲风,直指他的额头。
我命休矣脑海的意识很清楚,可他知道,自己除了闭目待死,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刀竟然这么锋利,自己的宝刀居然连一下都没挡住,就被一刀两段了,真是不甘心呐
“祖参将,你没事吧?”闭上眼睛后的一瞬间好像特别长,祖大焕没等到那想象中利刃入体的剧痛,反倒等来了几个同僚的探问。
“……我没死?”祖大焕缓缓的睁开眼睛,正见乌鸦笑吟吟的站在对面,那柄刀却是已经收了回去。
“祖军门盛赞手中宝刀,末将一时心痒,却是唐突了,恕罪,恕罪。”
“好说,好说……”祖大焕嘴里苦涩,声音暗哑,死里还生了一遭,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可对方显然是抓住了自己的话柄,才搞了这么一出,想计较也计较不起来,万一惹火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