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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船队在登州府靠岸,短暂停留之后,消息才传了出来,让每一个听到的人,既觉得匪夷所思,偏偏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冠军侯率领的皇家舰队
恐慌消失了,代之的是种种赞叹和猜测,天下这么大,稀奇事儿当然也多,尤其是这两年特别多,只要跟冠军侯扯上了关系,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当然,切齿痛骂的人也为数不少。
各地卫所的军将自不用说,府县中的地方官这几天也都是心惊肉跳的,生怕那船队不怀好意,胶东这边承平日久,这么大规模的敌人又要如何抵挡?
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终于等到消息传来的时候,这些人松了一口气之余,无不破口大骂,有船队是很了不起,可你好歹先来个消息,或者离海岸远点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骂的最凶的还不是这些地方官,而是山东巡抚朱钦。
实际上,朱大人并没受到什么惊吓,传信有先后,同时也远近不一,等消息传到济南府的时候,差不多是同时到的,所以,对事情缘由,朱大人也是一目了然。
不过,知道的越多,他心中的担忧也是更甚。
他是福建邵武人,比起山东,福建更是少地多山,当地人多以海为生,就算是他这个读书人,对海船也不怎么陌生。
根据报信人的观感,那些急报中的海船也是形容各异,可只要综合起来看,那些海船的特点还是很鲜明的,朱钦很确定,那是福船
在此之前,要说什么地方会有数百艘福船同时出现,朱钦只能想到两个地方,一个是倭国,一个是吕宋。这两个地方是海贸最集中的地方,赶在商人云集的时候,数百艘福船也不过是寻常事罢了。
可这里却是山东,船队的归属,也不是大明的某个世家,而是那个祸乱朝堂的奸佞
结合船队驶来的方向,对谢宏行为和目的的猜想,让朱大人不寒而栗,从吕宋过来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赶不及的,而且去吕宋进行海贸的旺季,是在冬天那么……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谢宏从倭国而来,那些福船,都是江南海商的
朱钦想不出谢宏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到底在什么地方造了船,又是何时不为人知的出了海,最后又是怎么把江南海商一网打尽,兵不血刃的俘虏了大半,连船带货一起运回了大明。
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一年多以来,他也好,江南士人也好,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辽东在屯田,据陈世良的奏报说,截止五月,已经开垦了上百万亩的田地,今年的收获就已经颇有富余,到了明后年,辽东的粮食往京城供应也不是什么妄言
江南各地对珍宝斋的抵制还算成功,可后者的渠道已经铺开,行销甚广,没了江南市场虽然有些艰难,可终究还是挺住了。
如今,江南士人的海贸成果又被谢宏洗劫,看样子,似乎是要去天津,然后送往京城,要是皇上收到了这个进项,那么……
一年来,所有的努力就都是镜花水月了想到这里,朱钦已是两眼发黑,浑身颤抖了。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一定要想办法
“来人,来人呐”朱钦猛然爆发出了一阵嘶吼,声音有如受伤的野兽一般。
过了好半响,他连叫了好几声,这才有人应道:“是,老爷。”
“你们这帮奴才,都干什么去了?居然要本官等?连你们也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吗?混账东西”朱钦厉声骂道,说着,还丢了一个花瓶出去,好悬没砸中应声进来的下人头上。
“小人该死,老爷恕罪啊”那下人慌忙扑在地上,连声告罪,可心里也是在大骂。
从收到急报,老爷就不太正常,先是把下人指使开,然后又在房中乱摔乱打,看那架势,简直是要将书房拆掉一般,谁还敢过去啊?
这不,连平日最喜欢的那个花瓶都摔了,老爷莫不是失心疯了?也不知道是谁造了这么大的孽,把一向标榜儒雅风流的老爷气成这个样子。
发泄了一阵子心中的怒火和恐惧,朱钦总算是平复下来,他声音暗哑,语调不高,可那下人却分明听得出,他是在吼叫:“叫人去送信,八百里加急,不管跑死多少匹马,也要尽快给我把信送到了。”
“老爷……要送去哪里?”
“京城,南京,天津卫……都送去,一定要拦住他,一定要快,要快还不快去准备?”
“……是。”
下人慌不迭跑去准备了,生怕慢了一步,会招致老爷的怒火,可即便他加下生风,朱钦却依然觉得太慢。
他得报的时候,船队已经过了登州好几天了,要不是谢宏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偏偏要沿海岸而行,朱钦甚至都不打算往天津卫送信了。他很清楚,船在海上的航行速度,远远不是快马可比的,何况后者还需要绕路呢。
但是,即便谢宏取的航线怪异,似乎很傻,可朱钦心中却依然很沉重。
吃的亏多了,自然会学乖,谢宏行事一向出人意表,这是朝中的同僚们用鲜血和泪水换来的经验,谁知道他这次又有什么阴谋呢?
朱大人不傻,也不天真,尽管知道事情可能还有变数,可他又能如何呢?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
朱钦估计的不错,在他派出信使的同时,谢宏的船队已经过了莱州湾,在一处不知名的港湾下了锚。
“侯大哥,你一个人去,是不是太过托大了?”谢宏皱着眉头劝道:“其实威海卫那里本也不是太重要,何况,还有赵千户伉俪在,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你何苦冒这个险?”
那夫妻二人一个谨慎,一个豪勇,搭档起来倒是天衣无缝,只有角色颠倒,让人有些好笑,这两家又都是地头蛇,所以,谢宏对威海卫那里也很放心,对猴子要去追杀李玉的提议有些不以为然。
“侯爷放心,末将不会莽撞行事。”猴子一力坚持。
“那也罢,侯大哥,事了之后,你直接去威海卫跟我们汇合便是。”谢宏不知猴子为何如此坚持,可劝了一阵不见对方意转,他也只好作罢。
“侯爷珍重。”
猴子也不拖泥带水,得了谢宏应允,当即坐上小舟,告辞而去。
“江大哥,侯大哥是你老兄弟,你也不说劝劝他。”转头过来看见江彬,想起对方一直没出声,谢宏不由埋怨道。
江彬摇摇头,叹道:“谢兄弟,猴子是惦记着他那些老兄弟呢,总想着要拉他们一把,须是劝不得的。”
“老兄弟?”谢宏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来猴子的出身了,这个斥候头子是做马贼出身的,当初在京城,还曾经建议过,让自己招马匪进京对抗京营来着。
“那又何必这样,直接说一声,把人招来不就得了?”
“谁说不是呢,这家伙就是个倔强性子,想拉扯那些兄弟一把,又怕有人说嘴,总想着给他们个立功机会,然后再……算了,谢兄弟,由他去好了。”江彬撇撇嘴,对猴子的想法很是不以为然。
“山东响马?听起来有些耳熟诶……”
人已经走了,谢宏也不再纠结,倒是山东响马的大名让他有些熟悉的感觉,似乎跟正德有些牵连,嗯,是什么呢?
正文第476章打猎归来
第476章打猎归来
紫禁城西侧的鸣玉、积庆二坊原本是个好地方,人们总觉得靠近皇城能沾点贵气,偶尔要是能远远瞧上皇上一眼,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自正德元年以来,这两个坊市逐渐变得冷清起来。
到了正德二年的夏天,这情况更是加剧了不少,至少有一半的居民都搬走了,越是靠着东侧的,就越是冷清,沿着着皇城西大街这一溜更是完全没人住了,原因也很简单,噪音太大了。
这噪音完全是人为的,最初的时候,主要来自于棒球联赛,观众的呼喊声实是震耳欲聋,家里有个老人孩子的,还真就受不了这折磨。
不过当时大多数居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便,有热闹看,总比闲着好,何况棒球联赛的盛况,也带动了皇城西大街一带的商业发展。
看比赛总得带点吃喝备着,看完了,八成也要出来喝点小酒宣泄一番兴奋之情,又或找个茶馆侃几句,秀秀自家的先见之明什么的,于是,随着棒球联赛的发展,这鸣玉、积庆二坊也跟着繁荣了起来。
不过,到了去年冬天,事情却突然有了变化,西苑这边不再仅仅是棒球场了,还是皇上操演兵马的场所。
兵痞这词源远流长,说的就是军队中痞子流氓多,想想也是,好勇斗狠的人,在参军前,可不就是市井无赖么?当年隋炀帝征高丽的时候,在天下征发骁果,构成那支精锐部队的主要就是流氓。
从各种各样的渠道中得了这样的认知,所以通常情况下,良善百姓对军队都是避之不及的。
但这个理由并不是鸣玉坊和积庆坊百姓们避走的原因。
在西苑中操练的,都是皇上的近卫军,这些少年虽然都是孔武有力之人,也是威名远扬,可却从来不仗势欺人,买卖东西都是和气,而且从来都不拖欠银钱,让百姓们啧啧称奇之余,也是大感庆幸。
众人都道:皇上圣明,训练有方,能让一支强军不扰民,这简直就是逆天之举啊
但是,他们的庆幸并没有持续太久,冬天以来,皇上就很少上朝了,把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西苑,于是,鸣玉、积庆二坊的百姓就倒霉了。
皇上年岁不大,精力旺盛之极,操演兵马又或打棒球从来不看时间,无论是深夜还是清晨,只要他来了兴致,就会召集人马开练。
偏生那些近卫军跟他也是年龄相仿,只要刺耳的哨声一响,过不一时三刻,数千人就集结起来了,随后就是口号山响,惊天地动鬼神,你想想,这要是住得近了,谁能受得了啊?
几个月下来,两坊的百姓都是哀叹,大伙儿倒是跟皇上同起同宿了,可贵气没沾着,却沾了一身病,失眠,精神衰弱,真是苦不堪言呐
因此,在朝中衮衮诸公之外,热切期盼皇上正常上朝的又多了一群人,两坊百姓无不如此。可事与愿违,皇上的执拗劲儿是世人难及的,一直到了夏天,他依然我行我素,大臣们都没辙,百姓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本着惹不起就躲的原则,两坊百姓开始搬迁了。
寻常时候搬迁,多半是要吃亏的,不过两坊百姓却都小赚了一笔。
如今的皇城西大街已经变成了商业街,茶馆、饭馆、衣帽店,一家家开了起来,商家们眼睛都把这里盯得死死的,百姓这边一动,他们立马就跟进了。
于是,如今的鸣玉坊和积庆坊,东面都是商铺,西面才有民居,西苑噪音再大,终究搞不出来后世波音飞机的动静,无论如何也是吵不到那么远的。
所以,这里的冷清是指居民少了,可人气其实是不减反增的,每日里的热闹景象,几乎不在前门大街之下,继皇家公园之后,成了京城的又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饶是时至七月,炎炎的夏日依然不能阻挡人们的热情,以候德坊分号为首的几间茶馆都是人满为患,丽春院下属的几间赌坊更是人声鼎沸,季后赛已经进行到了最激烈的总决赛,实是由不得人们不激动啊。
相对而言,饭馆却是冷清了不少,倒也难怪,这三伏天里,热浪滚滚的,人们的食欲都少了,饭馆自然生意冷清。
不过饭馆的老板们似乎都并不怎么在意,尤其是有福楼的胖老板,不但不愁,反而搬了一张躺椅放在门口,拿着个蒲扇躺在上面,好不逍遥自在的模样。
“包老板,你又在傻乐呵了,难不成你押中了昨天的冷门?”
“切,我说孙老弟,要说男人不能做针线活儿呢?你看你做这个裁缝,银钱没赚到多少,倒是整天盯着针眼看,连见识都变浅了,要我说,你还是赶紧关了这衣帽店,做点赚钱的买卖吧。”包老板摇着蒲扇,摇头晃脑的数落着,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
跟前门大街不一样,来皇城西大街的,多半都是找乐子来的,开些餐饮娱乐的项目才有前途,在这里开鞋帽店,煞风景不说,同样也没生意啊。
“再说了,你当我老包是谁?赌钱那点银子,哼,我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谁还不知道你包零包老板向来嗜赌如命啊,常规赛的时候不过偶尔押中一次,就乐的不行,还跑到丽春院去……唔,拿开你的胖手,汗腻腻的,恶心死了。”
孙裁缝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之余,还有要揭老底的意思,只是话说到一半,就被胖子捂住了嘴。
“我说孙老弟,打人不打脸,骂人莫揭短,我家婆娘可是在屋里呢,你这是纯心要我命啊噤声,噤声”胖子提心吊胆的往屋里张望了两眼,见老婆不在厅堂,这才放下了心思。
“哼,既然不是赌赢了钱,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在这儿乐呵啥呢?”
说起这个,胖子又是得意起来,腆肚挺胸的抖抖身上的肥肉,笑道:“也罢,我就说给你听听好了,你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