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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猜测纷纷每个人的心头,并且很快就开始统一起来,联想起刚才的情景,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候德坊的谢公子果然魅力十足,非同凡响啊。
不单是楼下围观的,就连楼上谢宏的同伴,以及天香楼还有一众名士官员,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那一双双带着疑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谢宏,似乎想看出来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竟然只是一面,就能摘下了天上的明月。
要知道,杨叛儿可相来是以心高气傲著称的,平时想听她弹首曲子,都得千求万恳的,可是偏偏的,却主动向谢宏**,然后还送了个人情,自己认输了。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幽幽的香气萦绕在鼻端,谢宏却很迷茫,这到底是怎么了?哥什么也没干啊,这到底又是什么东西侧漏了,哥糊涂哇。
正文第103章余波未尽
“死丫头,老子没说话,谁让你认输的?你知不知道巡按大人……”
张大名快疯了,大好的局面就这么完蛋了,成为宣府的笑柄都不算什么,可是巡按大人可是愤怒得很啊!一个教司坊出身的婊子,平时耍耍清高,还算是情趣,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他撕下了平日里戴着的面具,恶狠狠的怒骂着。
“音律上的事情本来也做不得假,他们能另出机枢,而叛儿却是因袭前人,自然是输了,输了又为什么不能认?”杨叛儿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你个贱人还敢给老子谈什么音律,哼,坏了老子的大事,你别以为能就这么算了!等老子问过巡按大人,再决定怎么收拾你。”张大名怒气冲冲的去了,杨叛儿是巡按大人预定要送进宫的,他这时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小姐,你这又何必呢?咱们都是苦命人,命运都捏在别人手里,你惹恼了张老板,他可不是什么善人,若是……”小丫鬟抱琴忧心忡忡的。
“命既如此,夫复何言?叛儿清清白白的来到世上,自然也要清清白白的走,否则,就算违心过了这道坎,还有下次,又何必呢。”举头对着明月,杨叛儿语气幽然。
“小姐……”抱琴觉得小姐的语气极有不祥之气,相劝又无从劝起,心中也不由疑惑:难道小姐动了真情?所以才不惜一死也要帮助那位谢公子,可这又何必呢,那位谢公子又怎么会知道小姐的真心呢……
……
“谢兄弟,杨叛儿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运气真是好啊,那杨叛儿琴歌双绝,据说舞蹈更是动人,啧啧……你这福气还真是不浅,其实若论外表、言谈,哥哥我是要胜你那么一点点的,怎么她就看上了你呢,须知……”
谢宏头很大,马昂已经缠了他一路了,到了家还不消停,这会儿,连看家的马文涛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也凑上来问东问西的。可是,哥也很茫然啊。
“晴儿,你是相信我的吧?”好吧,这个时候还是小姑娘最可靠了,谢宏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晴儿。
“嗯,宏哥哥最棒了,那位杨姐姐也跟晴儿一样,喜欢宏哥哥呢。”小姑娘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谢宏的支持。
晕,盲目崇拜有些过头了吧?好吧,哥找个实诚点的问,“二牛……”
“嘿嘿,俺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小宏哥你只管放心便是。”好吧,二牛果然很诚实。谢宏看看话痨和好奇宝宝,肯定不能指望了,不过还有灵儿啊,冰山美人今天很高兴,因为谢宏宣布赢的那张琴归她了,有这样的人情在,应该会得到支持吧?
“灵儿……”比试的时候,谢宏一着急就改了口,之后见灵儿没反对,也就这么叫着了。叫灵儿比叫马小姐可顺口多了,哥又不是上门推销的,干嘛一口一个马小姐的?谢宏很坦然。
“你到底对叛儿姐姐说了什么?不会是威胁她了吧?”灵儿一脸狐疑。
“月儿知道,月儿知道,宏哥哥肯定是用美男计了。”月儿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一开口就吓了大伙儿一跳。美男计?哥哥我有那魅力么,这小丫头的思想还真是超前哇。谢宏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迷糊着呢,因为杨叛儿说的话……”
“说什么了?”所有人的精神头都上来了,这可是宣府第一八卦啊,外面多少人都好奇着呢。
“她说……”
……
“你个混账东西还有脸来见老夫?”看见张大名,沈巡按气得浑身乱抖。
“大人,不是小人不努力,实在是那个小贱人不听话啊。”
“难道那个小贱人果然动了私情?”
“以小人之见,应是如此,夜长梦多,不然……还是先把人送进宫里去吧。”
“你懂个屁!”沈巡按怒斥道:“皇上还没大婚,你让老夫单独送一个教司坊出身的女人入宫?朝里的言官的弹劾还不跟雪片一样飞过来?所以,必须要得到那钢琴!这样才能……什么事?”说到一半,外面突然有人轻轻敲门。
“大人,外面有人拜访,说是姓刘,从京城来的。”
“京城,姓刘?莫非是……快快有请!”
见了来人,沈巡按知道自己想的不差,果然是刘公公的义子,小刘公公来了。
“小刘公公,好久不见啊,在京城时……”
“好了,好了,沈巡按,你的心意刘公公都明白了,你要的,刘公公的意思嘛……呵呵,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明白了吗?”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好好去做,只是工部曾尚书滞留宣府,是个麻烦啊。”
“哼,一个老头子而已,不用担心,刘公公自然会帮你搬掉这个障碍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其中利害你也知道,刘公公不方便露面,更不方便出手。记住,对付那个谢宏,是你自己看他不顺眼,跟别人可没有关系,若是泄漏了,哼哼,你明白的。”
“下官明白,请公公转达下官的敬意,小小意思,还请笑纳。”
“好说,好说。”
赶了远路,小刘太监也是累了,布置完阴谋,就先去休息了。可沈巡按却难以入睡,想了一会儿,他把心一横,吩咐道:“张大名,收买也好,威逼也好,老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巡检司那班人出手,去封了候德坊,抢了钢琴!”
“是,大人放心。”
……
“你们不信?”谢宏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那杨叛儿就是这么说的啊,自己也糊涂呢,这些人居然还不信。
众人一起摇头,只有灵儿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真的,她就是告诉我钢琴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这是大实话啊,哥比窦娥还怨,谢宏还不知道城里其他人的想法呢,不然他恐怕只好跟岳武穆比谁更冤了。
“叛儿姐姐是怎么说的?”
总算有人信了,可是这语气不对吧?明明是咱们的关系更亲近呀。谢宏摇摇头,略一回想,道:“音色不够含蓄……应该更柔和一点……还有琴弦有些暗哑,导致声音不够清脆,差不多就是这些吧,很奇怪是吧,她以前又没见过钢琴,怎么突然就说这些,我也纳闷呢。”
“谢兄弟,你还是说真话吧,咱可不那么好糊弄,杨叛儿琴艺再高,还能听过三遍就能说出这些?再说,钢琴哪里又有什么缺点了,须知……”话痨一脸不以为然。
“大哥,叛儿姐姐说的应该不错,之前灵儿也有所感,只是没法象叛儿姐姐这么清楚罢了。”
“真的?”没人会在音律问题上忽视灵儿的意见,谢宏趁机转移话题道:“正好钢琴搬回来了,我去研究一下,灵儿来一起参详参详吧。”
“也好。”说道音律上的事,灵儿答应起来总是很痛快。
“这个琴槌对声音应该有影响吧?叛儿姐姐还说琴弦……另外,声音怎么能更柔和呢?”听着谢宏一一介绍钢琴里的零件,灵儿微微蹙着眉头。
好像……后世的时候,这些都有办法解决吧?讨论了一会儿,谢宏的回忆也被勾起来了,是什么呢?
“谢兄弟,上次那位李千户又送信来了。”
李千户?谢宏心中一喜,肯定是钱宁的信了,那人果然是钱宁!心里存了疑,本来他想着比试结束后,上前攀谈几句的,结果因为杨叛儿的事情,谢宏被众人围住询问,一时就没顾上,好容易脱了身再寻时,却遗憾的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谢宏好不怅然。
“灵儿,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钢琴的事,咱们改天再研究吧……”听得钱宁又有信来,谢宏心头一片火热,哪里还顾得上钢琴。钱宁既然非让自己参加斗乐,而比试时又亲自到场,是不是表示正德在关注着自己呢?这封信难道是……
“谢兄弟,钱大人相当看重你啊,日后飞黄腾达,定然不在话下,到时候可不要忘记老哥我啊……”李千户十分热情,没办法啊,这位谢千户跟自己可不一样,那是钱同知看重的人!光是信都送了两次了,更别提他临走时的吩咐了,英雄出少年,了不得啊。
“一定,一定。”谢宏没空多说,随口敷衍几句,急忙拆开那信来看,这次的信比上次更短,只有四个字,谢宏看过也很是疑惑。
“再接再厉……”这是什么意思?钱宁居然又是丢下一封信就走了,好奇怪啊,难道说正德还有这种爱好,喜欢设关卡考验人?
正文第104章饿虎江彬
“又搞砸了,你是饭桶吗?”在沈巡按的怒吼声中,张大名的心像是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不过这件事怨不得他啊。
“大人,你听小人解释……”好容易等到沈巡按平静下来,张大名这才小声辩解道:“巡检司的人多半都到场了,几十人啊!可是候德坊的那个黑大个厉害的很,冲上去的都被打翻了……”
“那不是更好,袭击朝廷命官,正好定他的罪,本官修书一封,你递到巡抚衙门便是。”
“小人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边刚冲突起来没一会儿,锦衣卫的人就到了,说那个姓谢的是锦衣卫千户……”
“不过一个虚衔千户而已,你不会使钱啊?”
“小人送上了五百两,那个李千户却看都不看就给拒绝了,应该不是钱的问题,能不能让小刘公公出面……”
“废物,真是废物,小刘公公要是愿意出面,还要本官干吗,要你干吗?白痴!”沈巡按更怒了,他这个官职威慑力比实际权利要大得多,可是他总不能直接去胁迫巡抚或者其他人强行对付谢宏啊,再说,就算他胁迫了,人家也不一定肯听啊,对手可是锦衣卫!
张大名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却一动不敢动,好容易等沈巡按骂完,他这才赔笑道:“大人,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小人琢磨了一个办法,只是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哦?说来听听。”
“大人,候德坊开业前,四海赌坊开出了盘口,赌候德坊坚持不到明年,本来是没人下注赌候德坊赢的,可开业那天,偏偏就有人押了三千两!一赔十啊,四海赌坊的老赵正犯愁呢。”
“那又如何?本官要对付的又不是四海赌坊。”
“大人您忘了?四海赌坊的东家可是总兵张俊。”张大名加重了语气。
“你的意思是要让张俊出手?”沈巡按摇摇头,道:“不成的,那个人谨慎得很,平时本官想寻由头弹劾他都很难抓到把柄,何况让他开罪锦衣卫。”
“张总兵自然不敢,可有人敢啊,别说是锦衣卫,就算是巡抚大人,那人性子一起,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是谁?”
“那头饿虎!”
“是他……”沈巡按缓缓点头。
“只要大人手书一封,交给小的,小人去见张总兵,定然能说得他配合。”张大名嘿嘿奸笑,“小人已经打探清楚了,那天下注的正是候德坊那个姓马的管事,张总兵想来也是知道的,又不要他出多大力气,再有大人的手书,此事定然能成。”
“好,本官立即修书,这事就交给你了。”沈巡按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
候德坊,二楼雅座。
“谢兄弟,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啊。”马文涛面带愁容。
“确实不对,昨天曾伯父刚刚接旨动身,巡检司的人就来捣乱,这里面恐怕是有些关联的。”谢宏颔首,这里面没有什么名堂才怪呢,好在钱宁留了话,那个李千户也很巴结,不然事情恐怕还会有些棘手呢。
谢宏很心急,也不知道朱厚照那个家伙到底在干吗,下个诏书让自己进京真的这么难吗?或者……好吧,今年还是弘治十八年呢,他应该不可能来宣府。
给曾伯父的诏书倒是来的很快,老人家在宣府一共停留了半个月,居然京城的诏令就到了,而且曾伯父自己走了,怎么也不说把这个小捣蛋鬼带走呢?哥这里又不是托儿所。看着跑来跑去,笑闹不休的曾月儿,谢宏又叹了一口气,唉,真是诸事不顺啊。
他随意的望向窗外,却见十来个军汉往这边走了过来。
宣府本是军镇,当兵的自是多得是,平时经常来的也颇不少,可是今天来的这群人却有些不同。这些人身上、脸上多少都有伤疤,一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