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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无论在哪里儿都是不可或缺的,对于军队来说,粮草更是重中之重。他手下的太平、芜湖都是有名的产粮之地,就注定会有很多人觊觎眼红。
要想保住自己打下的一片基业,只有军队强大,训练在素。
他决定斩缓前进的步伐,先稳后定,开始练兵。
不得不说,很多前来投奔追随他的将领都很有领军打仗的才能。便是他,一直觉得是个武夫常遇春,在攻城掠地方面,都能够无师自通。还有傅友德,这个他看在佩瑶妹妹面子上略显提拔的阿卓的相公,居然也毫不逊色,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在军中赢得了一席之地。
陈友谅在练兵场看着下面训练的军队点头表示满意,已经被改为汉王府的原濠州府内,徐佩瑶看着被接来的阿卓母子,也在安慰许久不见担忧相公安危的阿卓。
“阿卓,来的路上可好?”
“托你的福,我们跟着徐叔和你大哥大嫂一起来的,身边有你那夫君派来的黑衣军层层护卫着,有哪个流寇敢不长眼?”
“路上顺利就好,我已经派了人去,等会儿夫君回来,让他把你相公也带来。你们许久不见,也该好好团聚团聚,别荣哥儿都不认识父亲了。”
看乖巧坐在阿卓怀里虎头虎脑的孩子,徐佩瑶心生喜爱,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
“荣哥儿,这是你佩瑶姨,快叫人。”
“姨姨……”
小孩子不过两岁的样子,吐字还有些不清晰,声音好声好气,糯米团似的,看得女人更是心花怒放。
“唉,真乖!”
阿卓把孩子放在旁边的榻上,好笑的看了佩瑶一眼。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仔细打量这间佩瑶住的精致宽敞的卧房。
光从住的地方看,便可以看出佩瑶在汉王府的受宠地位,更不用说府邸下人对她这个主母的言听计从了。
阿卓转回头,看向近一年不见的好友。
“佩瑶,你的孩子呢?我听说你已经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几个月大了?取了什么名字?孩子满月酒的时候怎么没有叫我呢。”
“是个男孩。叫元亨,名字是我娘取的。至于满月酒,那个时候我们住的地方不怎么方便,便没有准备满月酒。回到濠州夫君他又忙得很,濠州这边也不是铁桶一般。因此我跟夫君商量,满月酒就算了,等孩子周岁的时候再大办一下。”
对阿卓连珠炮似的问题,徐佩瑶心情很好,脸上自然笑意盈盈。
“元亨?”阿卓没有怎么读过书,不过勉强认识几个字,对于这名字的寓意她根本听不出来,只觉得果然是有文化的人取的,与他们这些乡野之人取的贱名好养活完全不同,好听又朗朗上口。
没过多在意这个,阿卓坐在佩瑶面前,开始上下打量生完孩子的闺友,一脸啧啧称奇。
“我说佩瑶,你生完孩子怎么身形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好看?”想当年她刚刚生下荣哥儿的时候,身材可是完全走了样,好不容易才养回来。
“我练武啊。你知道的,练武之人肌肉结实,不容易走形。”
闻言,阿卓羡慕嫉妒恨。
“早知道,我小时候也去缠着高彬主持学两招,现在就可以跟你一样快意江湖了。”
“什么快意江湖,嫁人后我哪里还出去过。”
“谁叫你嫁的是大户陈家,那些人家里就是规矩多,还不如我招个上门女婿进门自在呢。”
徐佩瑶好笑。
“上门女婿岂是好招的。”要不是阿卓家就她一个女儿,谁家有儿子传宗接代的愿意招个外姓之人。
“也是。”这个年代,上门女婿的名声总归不怎么好听。
“你不知足吧,你相公也是个有担当的,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因着阿卓的缘故,她冷眼看着,傅友德不是个表里不一忘恩负义的人,定能够跟阿卓好好过日子。便是以后他地位高了,有自己在,再加上阿卓也不是个软弱的,不怕他背弃糟糠。
阿卓突然拉住闺友的手,满脸真挚的感谢:“佩瑶,谢谢你。”
“谢我什么?”徐佩瑶有些诧异。
“当年要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正跟汤和漂泊无依呢。我是个女人,不懂男人那些抱负。我向往的,不过相夫教子,有一个美满的家罢了。女人这一生,注定只能依附男人而生,一旦走错了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阿卓……”
阿卓自嘲一笑:“我许久不曾想起汤和哥哥了。这些年来,谁知道他现在又是个什么光景呢?”
徐佩瑶轻轻拍了拍阿卓的手背:“你想通就好。”
“我早就想通了。我现在过得这样好,是跟着汤和怎么也不可能有的。而且,我爹近年来身体愈发不好了,我这个唯一的女儿能够呆在他身边照顾他,对我爹来说怎么也是个宽慰不是?”她无法想象,当年要是她真的跟着汤和私奔了,回来的时候,瓜皮帽,看见的会不会就是一杯黄土?
“刘大叔病了?严不严重,请大夫看过了吗?”
“本来只是小病,只是我爹那抠门的性子,怎么也不肯花钱请大夫,结果越拖越久,病情就重了起来。要不是最后我押着,他现在还强撑呢。”
阿卓一脸恨铁不成钢。
“佩瑶,你说我爹那么在乎钱干什么?他就我一个女儿,将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当用就得用!”
“刘大叔那样,还不是为了把好的都留给你!他就你一个女儿,怕你将来没有钱财傍身会受欺负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刘大秀在别人眼里纵有千般不好,他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却是疼爱的。
“真的?我爹就是瞎操心,我阿卓还能够被别人欺负不成?”嘴里虽然这样说着,阿卓的眼睛却有些酸涩。
算了,回去对那个固执的老头儿好一点吧,她就这一个爹!
看阿卓明白过来,徐佩瑶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些旁的,眼看天色也不早了,男人们该回来了,徐佩瑶让袖衣去把元亨抱来,就听见身边为荣哥儿擦口水的阿卓突然开口道。
“对了佩瑶,你回过东乡了吗?东乡那边如今怎么样了,乡亲们还好吗?上次我听说元兵围攻濠州抓了不少城外的百姓,也不知道我们老家遭难没有。”
永丰乡分东乡西乡之分,她们就住在东乡这边,故此阿卓有此一问。
徐佩瑶顿了顿,摇头。
“自搬走之后,我便没有回去过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回去看看吧。大家乡里乡亲一场,怪想念的。”是主要的是,她那老爹很想衣锦还乡,让以前看不起他的乡亲们都看看,他如今也是有身份的官老爷的老丈人了,让当初那些背后嚼舌根说她女儿坏话的人都看看,她女儿不仅嫁出去了,而且还嫁了一个有能耐的男人。
徐佩瑶想了想,答应了。
“也好,我娘也想回东乡看看老家的房子还在不在。当初走得有些匆忙,现在正好有时间。”
阿卓很高兴。
她当初拖着老爹跟佩瑶他们离开,比佩瑶一家更匆忙。尽管老家也没有多少好东西,但那总归是他们的根,感情深厚,忘不掉的。
汉王妃 第三十四章 还乡(1)
给孩子喂了奶,用手指逗了逗小团子,看摇车里的宝贝挥舞着莲藕似的小手臂咯咯直笑,徐佩瑶这才直起腰,看向站在身侧搂着自己腰身的男人。
“夫君,用膳了吗?我这就让人去小厨房把膳食端上来。”
“不急,我已经用过了。刘氏走了?”下巴抵在怀里妻子秀美的肩膀上,陈友谅手紧了紧,开始不老实。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称呼的谁,徐佩瑶眨了眨眼睛。
“刘氏?啊,你是说阿卓?她已经带着孩子回你送给傅将军的府邸了。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今天聊了什么,我听罗衣说,刘氏走后你似乎心情不好?是不是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你难过了?”
“夫君,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跟阿卓十几年的交情,阿卓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们许久不见,自是有很多话说。”徐佩瑶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为男人的小心眼感到无奈。
夫君在意自己她自是高兴,只是太过的话对亲近她的人来说很容易遭无妄之灾啊。
“可是,你不高兴。”抱着佩瑶妹妹的腰蹭了蹭,男人的手顺着怀里人儿纤细的腰肢慢慢上移,来到那因为产子后丰盈滚圆的酥胸,或轻或重的揉捏。
“唔~~~”徐佩瑶腿一软,柔美清丽的脸上瞬间染了一层烟色,略显清冷的眼半闭半合,媚眼如丝,潋滟妩媚。
她背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手下意识抓住夫君的手臂才不至于滑下去。
胸口传来的异样让她身体发软,哪里还记得刚才想说的话。尤其身后紧紧贴着她的身躯炙热滚烫,简直要灼伤了她。
自嫁给身后这个男人后,夫妻间的情事避免不了,他们更是连孩子都生了,但总归心理上有些羞赧,下意识想要逃避。
她十月怀胎,身后男人忍了近大半年。待她出了月子,这个男人便如猛虎下山,横冲直撞,直让她有些怕了。
男人是练武之人,走的又是阳刚至极的路子。加上他常年领兵打仗,身躯壮硕伟岸,压在她身上直让她无处可逃,喘不过气来。这段时日,夫君日日外出练兵,本以为他会没有精力折腾自己,不想却是她想错了。
男人的兴致更振奋了。
身上昨晚欢愉后的痕迹还在,她不想身上大半个月都保留着一片触目惊心的表痕,连沐浴时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移开眼睛,何况伺候她的袖衣了。只是,夫君没有别的女人,她也不可能让别的女人近她男人的身,只好轻轻抓住男人作乱的手,用话题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夫君,别,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佩瑶妹妹你拿主意就好,需要什么我派人去办。”美色当前,什么事都不如眼前事重要。更谬论,他想要亲近之人还是自己明媒正娶最心爱的女人。
徐佩瑶拉了拉自己滑到肩膀的衣襟,转过身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胸口。
“这事,还是夫君你拿主意为好了,我却是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做的。”
妻子态度坚决,陈友谅只好停了下来,无奈而又宠溺的看着她。
“好吧,你说,什么事?”
“阿卓准备带她爹回东乡一趟,我也甚是意动。我爹娘他们世代居于永丰乡,对那里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以前我们为了安全带着爹娘安土重迁去滁州,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我爹和大哥大嫂也接来了,总要回去看看的。”
陈友谅不怎么在意:“岳父母想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我没什么意见,佩瑶妹妹你安排就是了,这有何拿不定主意的?”
“不是这件事,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你忘记了,陈家现在可还住着一位女主人呢。”看男人一脸不以为然,根本就忘记了还留在永丰老家的那位年轻的继室夫人,徐佩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气。
她那继室婆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不择手段当了陈家的老夫人,后半生自是少不了荣华富贵,奴仆如云。只是,有先夫人的五个儿子在,又都已经记事不怎么待见她,连带的几个儿媳妇站在她面前都一阵底气。她在陈家的地位,可以想见有多尴尬。
值得吗?
果然,一听见那个女人的事,男人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声音不见温度。
“那个女人,不必管她!”
“可是,她总归是你的继母,占据着孝道的至高点,如果我们做的太地明显了,不管她当初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我们都名义有亏。”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她是我的母亲。那女人气死了我娘,留她活着已是侥幸。如果她还想玩出什么幺蛾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夫君……”注意到夫君眼眸中蕴含的杀气,徐佩瑶不由想到当年那个尚且青涩的少年落寞哀伤的背影。
母亲下葬,他来找自己,却遇见朱重八刚好下山来徐家,被娘留下吃饭的情景。那个时候,连二哥朱重八都没有发现他,还是自己因练武耳聪目明,无意间注意到了他站在墙角僵硬的身影。
陈友谅一惊,下意识收敛身上的戾气,不愿让心爱的女人觉得他太过冷酷无情。
“佩瑶妹妹,吓着你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主动伸手抱住男人的腰,把头靠在男人的胸口。
好几年过去了,原先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少年如今居然快高出她一个头,需要仰望才能够看见他的脸。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她不知从何时开始无比的心安和平静。
“佩瑶妹妹,你什么时候准备带岳父岳母回东乡?我那天抽出时间来,陪你一起回去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