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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的嫡女要嫁入陈家,以往那些在他面前都是大爷的人现在如今都反过来讨好他了。这不得不说,过了这么多年卑躬屈膝的日子,他总算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哈哈,从今往后,有陈家在背后做靠山,谁还敢打压他的生意?
与其在背后孝敬那个孝敬这个,层层花钱打理关系,填饱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的胃口,还不如抱着最粗的那条粗大腿。花的钱可能多了点,但他的地位却立马就翻了无数倍,连腰杆都直了起来。
先不管余家这段时间如何得意,恨不得立马把闺女嫁入陈家,此刻的汉王府内,徐佩瑶在亲自坐镇,吩咐人有条不紊的忙碌四弟的婚事细节,查看各处采办都无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管事婆子们都已经离开,去办各自手中的事,累了一上午还没有喝一口水的徐佩瑶揉了揉额头。
总算把最繁琐的一部分处理完了,剩下的,有管事们看着,她身上的压力少了不少。
没有两位嫂子在,府邸的老少爷们又都是一大家子不管后院事的男人,她身上的重担可想而知。
还好,有娘在身边不时的提醒。娘是过来人,很多她想不到的事有娘在身边为她查漏补缺,四弟的大婚应该出不了差错。
她嫁入陈家后第一次主持后院,可不能出错,让公公和夫君的兄弟们脸上难看。
“罗衣,把元亨抱过来。算了,还是我去看他。”一上午都没有看到儿子,徐佩瑶有些不放心。
她站起来,在周围媳妇的簇拥下,向着儿子的房间走去。
“我娘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跟在女人身后的罗衣摇了摇头:“没有。卓夫人至今没有消息传来。”
徐佩瑶微微皱眉。
前段时间娘和金童前辈突然匆匆赶回断魂谷,似乎出了什么事,娘的神情很是不好看。以现在都快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娘和金童前辈怎么样了。
女人沉思着,后面的侍女都不敢说话,静静的跟着。直到快到了院子,徐佩瑶本准备先去偏室看孩子,却不想突然听到她的房间里的传来一阵东西摔在地上的巨大响声。接着,她就听到了儿子元亨的哭声。
“元亨!”
女人心一紧,连忙跑上前去推开房间的门!
屋内,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手撑着桌子,眉头紧蹙,似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他的周围,桌椅倒了一地,花瓶的碎片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离她不远处,袖衣小心护着被惊吓到的孩子,正惊魂未定的看着最中央一身煞气的男人。
“夫君,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汉王妃 第四十六章 中毒
“佩瑶妹妹,你回来了!”听到佩瑶的声音,男人勉强站直身,俊美冷峻的脸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不愿让她担心。
“夫君,你不舒服?”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
“头疼?好好的,怎么会头疼的?是外面的后太累了吗?”徐佩瑶走过去,扶着男人的手臂坐在旁边已经被侍女收拾好的椅子上。
按理说,男人是习武之人,身体要比普通人强壮许多,而她这段时间却常常见夫君揉着眉头,脸色也不怎么好。徐佩瑶抓过男人的手,纤长的手指按住男人的手腕,开始把脉。
陈友谅勉强一笑,就想安慰身侧的妻子,不想却见佩瑶妹妹脸色猛然一变,眼睛冷了下来。
他一怔,继而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
“佩瑶妹妹,怎么了,我的身体……”
“袖衣,你先把元亨带下去,别让他受了惊,我等会儿便过来看他!”徐佩瑶的脸色极为不好看,挥手让袖衣把眼眶还啜着泪珠异常可怜的孩子带下去。
孩子还太小,接下来的事她不想吓到孩子。
袖衣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低眉顺眼的就准备抱着小少爷下去。
“娘……娘……抱……”小包子却是不愿。看娘亲都不过来哄自己,小包子扭着身子,就想向娘亲扑过去。
袖衣不敢用力,一时间被弄得有些手忙脚乱。
徐佩瑶看了,连忙走过去抱起小包子,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心疼的哄道:“儿子乖啊,等会儿娘就和你爹一起来看你。”
“爹……爹坏坏……”小包子偷偷的看了一眼那边坐在椅子上看过来的父亲,直把脑袋往母亲怀里埋。
陈友谅也心疼儿子,站起来走到佩瑶妹妹身边,伸手动作温柔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爹的小老虎,是爹错了好不好,刚才不该吓到爹的宝贝儿子,你原谅爹好不好?”
“爹爹……凶……”
孩子说话还不连贯,只会几个字几个字的吐,却已经让陈友谅明白自己刚才失控之下的举动恐怕真吓到孩子了。
要知道,以往因为这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他生的第一个孩子,他恨不得为他摘星星捞月亮,让孩子骑在自己身上玩闹的事都做过,孩子一向很喜欢他这个父亲。比起佩瑶妹妹有时候拉下脸当严母,陈友谅绝对是孩子心目中的慈父,宠孩子几乎没有原则。
现在元亨看到他居然直往佩瑶妹妹怀里躲,陈友谅心都凉了一半,赶忙使劲儿哄孩子。
闹腾许久,夫妻二人这才安抚好孩子,让他乖乖的被袖衣抱下去。
大厅里,直到确定孩子已经被带下去,听不见他们的说话,陈友谅搂着妻子的腰往回走,一边问到刚才的问题。
“佩瑶妹妹,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这段时间头总是时不时的抽痛,原先还以为是太忙没有休息好,现在看来,倒可能是我疏忽了,着了别人的道!”
“夫君,你中毒了!”
“中毒?”
女人嗔怪的瞪了男人一眼,“明知道头疼还不注意,要不是现在发现得早,看不头疼死你!”
可能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男人的反应不算震惊和暴怒。只见他突然低低的笑起来,抱过妻子坐在自己怀里,自己的下巴则轻轻蹭着佩瑶妹妹的发顶。
“你还笑?都中毒了你居然还高兴得起来?”
男人抱着怀里的女人的手臂用力,让她紧紧贴着自己胸口:“我高兴,是因为佩瑶妹妹你在担心我啊,我又怎么能够不高兴?”
“你是我夫君,是元亨的父亲,是我们母子在这个世道中的避风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元亨还小,如何能够失去父亲。”便是她能够把儿子抚养长大,在孩子的心中,父亲的地位却是无可取代的。
现如今这世道又乱了,她一个女人,要照顾孩子,还要看顾娘家亲人,如何能够事事兼顾?
她只是个女人,也是会累的。在被身边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照顾得太好过后,她无可避免的享受着男人给她撑起的一片舒适的天。
“佩瑶妹妹,有你和我们的孩子在,我又如何舍得独自丢下你们母子。你放心,那些胆敢把主意打在我头上的人,本王绝对不会放过。”男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阴沉冷酷的目光看得跟着主母回来恭敬站在周围的侍女们纷纷噤着寒蝉。
徐佩瑶想起来,奈何敌不过男人手臂的力气。她被迫坐在男人怀里,思维却冷静得很。
“能够无声无息的给你下毒,定是身边之人。我刚才看过,你中的是慢性毒药,是一种会引起强烈头疼,到后期渐渐刺激你的神志,让你脾气暴躁甚至出现幻觉。这种毒性细水长流的慢慢渗透,外在看起来全无中毒的症状,只会以为你因压力巨大而性格暴戾。”
说她不愤怒那是骗人的。
在众人眼里,她夫君本就是个手段狠厉让人害怕的主,这种毒药下在男人身上,谁会怀疑他是中了毒?
恐怕,大家只会以为夫君本就是这样性情残暴的人。而一旦失去理智,被头疼逼得发疯,还谈什么逐鹿天下?
一个性情残暴没有理智的野兽是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天下共主的,谁都会害怕他的残忍。
为了柔和夫君有时候太过漠视他人性命的冷酷,她在背后安置难民,广布粥棚,以夫君的名义减免濠州农户的赋税,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民心!
黑衣军绝不能失了民心,众叛亲离!这幕后设局之人,其心可诛!
“可能解?”
徐佩瑶思虑了一会儿,点头:“解自然是能解,只是要花费些时日。这些日子夫君你万不可太过操劳,身体为重。军营的事,可暂且交给下面的人和两位兄长,借着为四弟准备成婚的事,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怀疑,那背后之人也不会被惊动,以免打草惊蛇。”
“都听你的!”
男人低下头亲了亲妻子清冷的眼眸,眼神凶残危险:“这事,我会暗中交代张氏兄弟,定要严查。这下毒之人潜伏在我的周围,所图不小,我如何能够让他空手而回?敢算计我陈友谅的人,哼,不知死活!”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自己的大本营都能够中招,他便不寒而栗。
佩瑶妹妹和元亨日夜呆在他的身边,这岂不是说只要背后之人愿意,他随时都可能对他的妻子儿子下毒手?
想到这里,男人脸色一变。
“来人,去找大夫过来为夫人和小公子看诊!”
“夫君,你是怀疑……”徐佩瑶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只是听男人突然提到儿子,她有些不放心。
“罗衣,你去把绿芜找过来。”一边说,她一边站起来,拉着夫君急匆匆的去看儿子。
孩子小不比大人有内力护体,抵抗力强。万一……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谁要是敢对她的孩子出手,别怪她翻脸无情!
汉王妃 第四十七章 解毒
汉王府这段日子喜气洋洋,家奴们为四少爷的娶亲而忙碌着,似乎谁也没有发觉底下的暗流汹涌。
东苑的主院里,身躯伟岸壮硕的男人只着一身白色的中衣倚靠在背后的床柱上,目光柔软的注视着身前神情严肃认真准备为他解毒的美丽妻子。
“夫君,等会儿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痛。”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夹着三根细细的长针,徐佩瑶走到一侧的火烛前,抿着唇为针消毒。
“我省得。佩瑶妹妹你只管做好了。”男人低低一笑,好似没有看见那闪着寒芒令人心底发寒的长针,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似乎什么事都不能令他移开视线。哪怕,是眼前这可能攸关他的性命之事。
“你的头痛症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我等会儿为你金针扎穴,疏通脑部的血管,这一过程可能有点长,也不是一次就能够解了你身体里的慢性毒。夫君,这段时间切忌太过劳累用脑过度,也不可情绪过于激动。”挨个挨个一根根为金针消毒,女人手法异常熟练的夹着针,消毒完后小心的放在旁边的白布上。
她端着摆放着金针的托盘,先到夫君身侧放下。
“夫君,先躺下!”
闻言,男人只是伸手轻轻握了握妻子的手,便听从佩瑶妹妹的指挥躺了下去。
看着佩瑶妹妹从旁边轻轻拿起一根长长的金针,他心里虽有些紧张,却无害怕。如果是旁人,以男人的多疑害怕,恐怕不等那金针靠近自己,他便叫人把他拖出去了。而对象一旦换了佩瑶妹妹,他心里只有心安。
就如同佩瑶妹妹所说,他是妻儿的避风港。他拥有着美丽倾城的妻子和可爱乖巧的孩子,一生足矣。
临到头来,男人放了心,徐佩瑶却开始紧张起来。
“夫君,闭上眼睛。”
或许是看出女人的紧张,男人对着她安抚的笑了笑:“佩瑶妹妹,我相信你。所以,放手来吧。”
他闭上了眼睛,尽力放松全身的肌肉。眼前看不见,感官却一下放大了无数倍。他感觉得到,佩瑶妹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伸出手,便能够触摸到她温热的娇躯。
额头突然针扎般痛了一下,男人赶紧收敛心神,放松神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以前还不觉得什么的脑子慢慢热起来,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有一股钻心的痛。
男人微微蹙眉。
“夫君,放松,再忍半个时辰,就可以拔针了。”徐佩瑶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因紧张冒出细汗,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轻移莲步走到旁边放在桌子上的热水盆里,打湿毛巾走回床前,放柔了力道为额头热气腾腾的男人轻轻擦了擦汗。
男人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的意识都开始昏昏沉沉,忘记自己此刻还在扎穴,一个天籁般的声音轻轻响起在耳侧,如惊雷一般唤醒了他差点失控的意识。
“时间到了。夫君,忍着点,我为你拔针。”
一根一根小心的从男人被针扎满的头上取下金针来,直到最后一根也离开男人的头部,徐佩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都是汗。如果不是夫君信不过旁人,此次施展金针之术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