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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满都是热流。
“妹妹!”
“这样的男人,叫我如何不心动?二哥,我首先是一个女人,一个也渴望爱护渴望有人可以依靠的女人。陈友谅他可以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也可以帮助他争霸天下,夺取元贼的江山。”
“佩瑶!”徐达猛地睁大眼,震惊的看着她。
“哥哥,我既然嫁给了他,就要为我的家为我的孩子考虑,哪怕不是为了陈友谅,我也不会坐看他失败。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可是,陈友谅他性情实在不适合执掌天下。现在天下已经满目苍夷,迫切需要的是一位仁君,能够休养生息,勤政爱民。”
“那朱重八他就符合条件了?哥哥,朱重八现在变得多疑猜忌,一旦他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你们这些跟随他的人,便是良弓藏,走狗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别忘记了,历朝历代那些追随君王打天下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善终。”
“不会的,佩瑶,重八不会这样的,我们是从小的交情!”徐达明显不信。
徐佩瑶一阵轻笑。
“呵,都这种时候了,二哥,别告诉我,你还这么天真,看不出朱重八的变化。一个人一旦权势在手,他又怎么可能会放任别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便是从小的交情,也抵不过人心莫测!”
“那陈友谅呢?他更加阴险狡诈,你确定他不会比重八更狠?”
能够问出这话,已经证明面前的男人开始动摇了。
徐佩瑶轻轻上前两步,握住兄长的手,抬头极其认真的直视他的眼睛:“至少,有我在,他就不会动你!”
“可是……”
“二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徐达转过身,心乱如麻,他不想背弃这段友情,可妹妹说的话又的确戳中了他的肋骨。男人一拳击打在面前的树干上,手烦躁的拉断花枝。
“婉儿被接到了江州,我不能……”
话未尽,他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笑声。那声音,很优美很婉约,却无端让他生出一种迷茫和心虚。
“二哥,就因为这吗?”
第八十四章 赌约
“佩瑶,你笑什么?婉儿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我心急如焚,只恨不得快点到江州!”徐达脑子混乱,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看着佩瑶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清冷眼睛,只觉自己心中的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被她看在了眼里。
“婉儿不在江州!”
徐达一怔,表情黯然下来,“也是。重八现在进入了鄱阳湖地段,就不知道婉儿是跟重八的女眷在一起了,还是……”
“她不在朱重八手里!”
“什么?”
徐佩瑶淡淡一笑,径直走出凉亭,“外面的天气甚好,二哥,要不要跟我逛逛这园子?”女人臂弯的披帛拂过道路两旁的花丛,浅绿的轻纱与绽放的花蔟相映成辉,愈发衬托得走过花海的少妇人比花娇,美艳无双。
可惜,有人却根本无心欣赏,皱着眉头追上前面的柔美身影。
“佩瑶,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婉儿不在重八那里,她在哪里?”
“二哥,别急,你看我这园子可入得眼?”
他此刻哪来的心情逛园子!婉儿是他心爱的女人,因常年领兵打仗夫妻聚少离多他已是对不起她,现在还因为自己害婉儿不得安宁,他已是心急如焚。
“佩瑶,你知道婉儿的消息是不是?快告诉我,婉儿她现在怎么样,好不好,有没有受苦……”
“好吧,看你这么急,我也不忍心再卖关子。婉儿嫂子,看够了就快出来吧,不然二哥可要急坏了。”徐佩瑶停下脚步,侧着身抬头看着某个方向,微笑。
一个穿着红艳裙衫的美貌女子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再来。她抬头注视着这边的宫装少妇和自己的夫君,缓缓走了过来。
徐达震惊的睁大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狂喜,“婉儿?”
徐佩瑶看着二哥那副傻样,捂嘴低笑一声,“二哥,妹妹不是说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大的惊喜吗?看到嫂子,还不快过来!”
“婉儿!”不及深想本该在江州的妻子为何会跟佩瑶在一起,徐达快步上前,伸出手臂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妻子。
“天德!”
“婉儿,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一直很担心你……”
李婉儿微微一笑,手轻轻推开男人的身体,抬眼望着他:“这次多亏了佩瑶,不然我也不能跟你重逢!”
“对对对,是该谢谢佩瑶!佩瑶,二哥……”
徐佩瑶抬手,轻轻摇头,打断了兄长未出口的感激,“二哥,你我兄妹,何须如此客气?还是,你不当我是你妹妹?”
“自然不是!”
看了看天色,女人垂下眼帘,背对着两人,手轻轻的抚摸着平坦的腹部。
“二哥,你跟婉儿久别得逢,定有许多话要说,妹妹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说体己话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这里的下人就是。”
他的确有很多话要问婉儿,因此看到妹妹打趣的离开,徐达并没有阻止,心里无限感激。
“对了,”扶着罗衣的手臂已经快走出园子的女人停在半月门前,微微侧身,“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曾经问过你的那句话吗?”
徐达一怔,迷茫:“哪句话?”
“那年乡里发生瘟疫,死了很多人,朱重八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找一个风水宝地安葬,结果晴天白日遭了雷劈。汤和把他送到干爹那里,他后来在皇觉寺出了家的那天,我们回家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这个,时间太久,让我好好想想……”
女人并没有回头去看他,只侧着脸露出半个脸颊。她停了停,最终没等青年回答,带着人径直走了。
“佩瑶……”
小时候妹妹问他的话多了去了,他根本想不起是哪句。不过,当年乡里瘟疫肆掠,重八父母亡故被迫出家的事他依然历历在目。何况,那天发生的事实在太震撼,让人想忘也忘不掉。
徐达凝眉,仔细回想当年他十几岁时候的事。
他记得,那天从皇觉寺回来,在路上遇到了守在路口等佩瑶的陈友谅。他跟陈友谅因为重八的关系向来不怎么对付,自然彼此都没有好脸色。后来……
后来呢?
好像是妹妹佩瑶拉着他回家,突然开口莫名问了他一个让他当时觉得很奇怪的问题。
犹记得,那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照耀着整个村子。门前小小的女孩梳着双髻,一根红绳穿过女孩的额间,系在她的头发上。本是极普通不值钱的送花戴在她的头上,竟衬托得小女孩格外精致俏丽。她抬腿迈进门槛,手倚着大门,突然回头看他,楚翘浓密的睫羽似不安的轻颤。
“哥,我问你哦,要是将来有一天,我嫁给了一个对我很好的男人,但他跟朱重八不对付,你会站在哪一边?”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李婉儿看着陷入回忆突然沉默的丈夫,眼睛一闪,开口问道。
是啊,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好像脸色一变,直接脱口而出:“是不是陈友谅?”
“别管是不是他,你只需回答我,你选择谁?”
“妹妹,我自然是选你!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会一直保护你,站在你的身后,做你最坚实的后盾。所以,你不要怕,要是有人欺负你,哥哥替你出气!”
那个时候,他想得简单,根本就不认为妹妹会嫁给别人。他们跟重八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重八一直对妹妹很好。谁能想到,人一旦长大,就会身不由己,会有许多的无奈和遗憾。
“那,你现在的回答呢?”当初佩瑶问这句话的时候,难道已经知道了今后会有的命运?
徐达摇了摇头,很是苦恼:“我不知道,婉儿,你刚才也都听到了,你说我该怎么做?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兄弟,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要听真话吗?”
“自然。”
“我只问你一句,是亲人重要,还是外人重要?是血浓于水牢不可破的亲情最重,还是最后会变得面目全非的友人更重?天德,你问问你的心,孰轻孰重?”
“可是,我跟重八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我做不到背叛他的信任!”
“他对你还有信任可言吗?他现在已经是吴国公了,他让你一直困守楚阳不出,本就已经对你万分忌惮了。”面对丈夫的冥顽不灵和优柔寡断,李婉儿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他敲醒。
“我……”
“还是说,你连妻儿被胁迫威胁也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为了你的固执?”被禁锢江州当威胁丈夫的人质,李婉儿早已经不待见朱元璋。再联想到史书上朱元璋登基后的铲除异己,残暴多疑,她就完全不想以后过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
她不想一直活在担忧恐惧里,日日惶恐着朱元璋哪天给他的丈夫赐下一盘带毒的烧鹅。
“婉儿……”徐达不明白妻子心里的忌惮,眼看婉儿对好友强烈排斥也只当重八这次做的事实在寒了她的心。
“你想跟朱元璋共存亡,不顾亲情父母,不顾我的委屈担忧,随他出生入死,我成全你!”
“婉儿?”
“你去跟陈友谅背水一战好了,只是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一甩衣袖,女人冷着脸,转身就准备离开。
徐达哪里会就这样让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他连忙追上去,抱住妻子纤细的腰肢,放低了声音:“婉儿,你不要这样,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从岳父那里娶到包围圈,我承诺过要给你过好的日子,这段时日却让你受苦了,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只是,婉儿,不要轻易说离开的我的话好不好?”
面对丈夫低声下气的请求,李婉儿脸上的怒色消退,心不由也软了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丈夫的眼睛。
“这样吧,天德,我也不想你夹在亲情和友情之间左右为难,我们就打一个赌。我输了,就事事听你的,再不勉强你的决定。如果你输了……”
“赌?赌什么?”
“赌这次陈朱之间谁胜谁败!我们把选择交给老天,看谁最后气运压身!”
“这……”
“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天意如此,我们便谁也不强求,我既不阻止你,你也顺应天命!”
看着他最爱女人没有丝毫玩笑的眼睛,徐达最终咬了咬牙,点头。
“好!”
李婉儿笑了起来,她抱着男人的肚子,埋首在丈夫的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
她也想看看,天命到底可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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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完全黑了下来,夜幕下天上繁星点点,两颗最亮的星星南北对峙,闪烁着明暗不一的光辉。在它们周围,具都聚拢着各自的辅星。
徐佩瑶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目光凝视着夜幕下骑马奔腾而去的男人。
郊外荒芜人烟的山坡上,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此刻无声的站了无数表情冷肃的宫装女子。她们手里提着一盏盏琉璃灯,目光沉静,随时待命。
“佩瑶,你就这样放夫君离开,不怕他及时赶到了鄱阳湖,跟汉王对上?”夜风袭来,有些冷意,李婉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试探的看向身边沉着冷静理智得可怕的女人。
她是胸有成竹,还是过度自信有所倚仗?
安静的近乎死寂的夜色里,女人的一声轻笑格外清楚。
“拖住二哥半天的时间,已经足矣!”
从午时到现在午夜,六个时辰,等二哥快马加鞭赶上前面的军队,已是第二天才能再行军。
徐佩瑶目光沉静,凝望二哥离去的方向。
她已得到消息,先行离去的军队因为主帅久离未归,副将魄力不足,已在前方的半里坡安营扎寨。
第八十五章 鄱阳湖之战
“果然退潮了,先生大才!”站在高大主舰的甲板上,一身戎装的伟岸男子凝视着退下去几尺的江面,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意。他拍了拍站在身后的中年儒士的肩膀,赞赏的同时心里不由隐隐的心悸。
如果,没有佩瑶妹妹的来信提醒,他一意孤行没有改变主意,那最后……
这江东,看来不止曹操那枭雄差点止步于此,他陈友谅也差点在此阴沟里翻船,元气大伤。
男人衣袖下的手猛地握紧,手心的纸条被内力碾东南部粉末。他伸出手,对着手心轻轻一吹,眼睛冷冷的看着随风飘洒进江水中不见踪影的粉末,冷冷一笑。
朱重八,鹿死谁手,在此一役!
“汉王谬赞了,伯温在芦花岛上隐居了几十年,看多了潮汐潮落,自然多了一些心得!”摇着羽毛扇,刘基倒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居功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亏了先生提醒。不然,一旦江水退潮,楼船搁置浅滩无法动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