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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茶杯,大怒,“那个蠢妇,二郎都还未入土为安,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爹息怒!”安抚的看了一眼佩瑶妹妹,陈友谅走了出来,“二嫂也是为自己的今后考虑,她没有儿子,想必心中定是惶然不安得很!”
徐佩瑶抬起头,诧异的看了一眼笑着为二嫂说话的夫君,心里不解夫君又在打什么主意。她可不认为她的男人是个以德报怨心胸宽厚得没边儿的人。
闻言,陈父心里对林氏更是不满。
他的儿子为征战天下而战死,他那儿媳妇不思悲伤,反而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难道他陈家会亏待了她不成?她是嫡母,对庶子握着绝对的生杀大权,他陈家不是那种会嫡庶不分的人,便是庶子继承农业,难道还敢不敬嫡母?
“爹,现今兄长们的出殡要紧,二嫂既想过继,等兄长入土为安后,答应她又何妨!”
陈父颓废的坐下,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为父走了,也不好管她了。任她怎么闹腾,只要不误了你哥哥们的丧事,由她去吧。”
“公公……”
“这事,还得劳烦三儿媳妇你多操操心,让林氏消停点,别让整个应天都看我陈家的笑话。”
甭管心里乐不乐意,怎么烦扰,徐佩瑶面上不显,走出来对着老人福了福礼,柔顺应下:“公公,媳妇明白。”
…
从福寿园出来,徐佩瑶走在自家男人身侧,眉宇微皱。
老实说,她是个喜静的性子,上辈子活的久了早已经能够心如止水。面对这一堆的混乱,安逸久了的她实不喜欢跟现在受了刺激性情偏激的二嫂相处。
没人喜欢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看别人对你各种仇恨不满。除非,你非常喜欢她,喜欢到宁愿自己找虐也要靠近。
显然,徐佩瑶不是这种体质,也体会不到这种“相爱相杀”的乐趣。
一双宽厚带茧的大手突然拉起了女人的手细细亲吻,男人伟岸高大的身躯笼罩着身前娇小玲珑的妻子,眼神温柔深邃:“佩瑶妹妹,二嫂那里,我会亲自去说。”
徐佩瑶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算了,二嫂现在情绪不稳,还是我去说吧。”她怕夫君去了,二嫂变得更加歇斯底里。虽不明白陈家的几个女人似乎都有些怕他的男人,徐佩瑶还是摇了摇头。
女人的事,自然是女人出面。
男人轻轻拥着妻子朝自己的院子回去,一边放柔了声音,“这事,你不好处理。放心,交给你夫君我吧,我有分寸的。”我会让那个女人无话可说的。
揽着妻子纤细的腰肢,男人笑得让人心里发毛。
“大哥二哥的丧礼,我决不允许有人胡搅蛮缠,让兄长走得不得安宁!”
知道夫君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徐佩瑶不再坚持,柔顺的跟着他一路从福寿园穿过花园回到自己的住处。
屋子里,正教妹妹认字的小少年听到门外下人在叫“汉王”“王妃”,顿时收回心神站了起来,就要出门迎接父母。
软榻上,长得圆滚滚的小姑娘身体向前一扑,软软抱着哥哥的腰,蹭了蹭:“哥哥,抱人家下去,明珠去接爹爹娘亲!”
“你啊!”无奈的揉了揉喜欢撒娇的妹妹的小鼻子,五岁便开始跟着自家娘亲习练灵鹫宫绝世武学的陈元亨宠溺的笑了笑,很是轻松就抱起在众人眼里重量不轻的小公主。小少年身体纤细,并不显得多么强壮,力气却比一般成人的都要大。
陈友谅牵着妻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如此画面。他的长子稳稳的抱着他喜爱的女儿,激动的朝他们走来。
“爹,娘,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小明珠,有没有想爹爹?”从儿子手里抱过伸长了双臂要他抱的小胖妞,男人低头狠狠香了香女儿的小脸蛋,笑得爽朗。
“想了,明珠天天都想爹爹,想的人家都瘦了。”胖爪子抓着爹爹的衣襟,小姑娘把头埋在男人的胸口咯咯直笑。
徐佩瑶目光温柔的看着这对腻歪的父女,走过去手指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哪里瘦了,胖的你奶娘抱你都吃力,每天抱着你到我这儿来都满头大汗的。”
小姑娘扭头,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声音嗡嗡的从父亲的胸口传出来。
“娘看错了,祖母都说明珠瘦了。”
“你这孩子,你祖母看谁都觉得瘦了。”老人老人,对小辈自然疼爱非常。再加上明珠可以算得上是母亲亲自带大的,又是娇养着的女儿,她直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明珠,天天都想着把外孙女养的白白胖胖的。
陈友谅和儿子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莫名的笑意和纵容。
“好了,明珠,快从你爹爹身上下来,跟罗衣去洗洗手,都晌午了,摆饭吧。”
一听到吃饭,小姑娘眼睛滴溜溜的转。挣扎着从父亲硬邦邦的身上滑下来,小女孩偷偷的看了微笑着的娘亲一眼,然后老实的走到罗衣的面前,任她拉住自己的小手,去了侧室清洗。
临走前,小姑娘还不忘回头跟最疼自己的爹爹交代:“明珠这就去洗手,爹爹,你们可要等着我啊,等着我啊。”
“小馋鬼,快去吧,爹爹等着你了。”
小姑娘终于放心了。
徐佩瑶嗔怪的瞪了一眼男人:“你就惯着她吧,看将来太过娇惯,谁敢娶她?”
男人走过去,抱住妻子的腰,低头轻轻嗅着妻子身上那好闻的清香,只觉全身轻松,心里满满都是充实:“我们的女儿,自然是该千娇百宠的天之娇女,谁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会轻饶!”
“儿子也会好好保护妹妹的!”
女人向后仰了仰,伸手推开丈夫的脸:“好了,你们两个,走,去吃饭!”
陈友谅显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吃过饭后,他就去了林氏那里。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林氏说的,没过几天,陈家就奏起了哀乐,女人们哭声震天的扶灵出殡。二房摔盆的,依然是二房的庶长子。
应天府缟素一片,气氛莫名紧张压抑,人们纷纷收敛了一些,都紧张的关注着汉王府邸的动静。
汉王凯旋,这南方天下,没有人再能够阻挡陈友谅的步伐。
汉王兄长出殡那日,应天府的街道上站满了人。看着自陈府蜿蜒而出的长长扶队伍,不少人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
“这陈家的大公子二公子可真没有福气,眼看这天下都要姓陈了,他们却享不到了。”
“可不是。一旦这江山改朝换代,他们好歹都是个亲王的位置,地位可不是尊贵得紧。”
“看那几位扶灵的小公子,还未成人吧。这没了父亲撑着,也不知道今后能不能够撑起一方门楣!”
“你瞎操心什么,人家权势家的公子哥,将来怎么都亏不了,用得着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操心?与其有心思想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多赚点钱,把家里的孩子送去多读点书,将来说不定还能够出人头地。”
“难啊……”
人群外,一个穿着绣花布衣的青年妇人手里紧紧牵着一个秀丽的少女,伸长了脖子神情凝重的看着送葬队伍。她在一群身穿丧服的人中焦急的看了看,手心直冒汗。
最后,或许是没看到她最想见的人,妇人有几分失落。
突然,她感觉到衣袖是紧了紧,有人拉了拉她的衣服。
“荷姨,月儿肚子饿了。”
妇人低下头,望进少女那一双懵懂的眼睛中,不由叹了一口气:“月儿肚子饿了?等一会儿啊,荷姨就去给你买吃的。”
少女旋即笑了起来:“荷姨真好。”
“唉,你这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无知是福,或许你永远这样懵懵懂懂才是最幸福的。只是……”妇人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长发,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最前面的那个冷肃的男人身上。
有他在,月姐儿回去到底是福是祸?
她要不要带着月姐儿去找陈老爷,把这个自小受苦颠沛流离的陈家小姐送回她的亲人身边?赵夫人已经不在了,那个陈家,还有谁会真心善待这个心智受损的孩子?
想的头也痛了,妇人皱着眉,心里迟疑不定。
或许,她应该去找佩瑶,让她多照看一下这个小姑子?月姐儿慢慢长大,已经到该嫁人的年纪,留在她家,她怕自己的母亲会做出某些她阻止不及的事来,毁了月姐儿的一生。
“荷姨?荷姨?”
“啊,对不起啊月儿,荷姨在想事情。你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牵着左顾右盼一点不知愁滋味的少女,妇人眉宇紧锁,转向离开。
她还要再想想,再想想。
第九十一章 月姐儿
凯旋归来被兄长赐了更大府邸的陈四郎陈友仁府门前,守门的门童看到那熟悉的尊贵銮轿,以及轿子周围杀气腾腾的黑衣军护卫军,一边连忙打开大门,一边让另外的门卫去府里禀报。
“王妃来了,快,快去通知夫人!”
罗衣伸手撩开轿帘,小心翼翼的扶着车轿内仪态袅娜风华绝郦的自家小姐出来,走进面前的府邸。
一群人匆匆迎了出来,为首的婆子似乎是四弟妹身边最得用的奶娘。
此刻,那奶娘有些诚惶诚恐,面上小心的解释道,生怕面前地位尊贵的女人误会,以为她家小姐故意不敬:“王妃大驾,我家夫人本想亲自前来迎接,无奈夫人病重,已卧床好些天,还请王妃见谅!”
徐佩瑶点了点头,扶着罗衣的手慢慢朝后院四弟妹住的含香院走去。
“四弟妹身子如何了?我听说她病了,便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请过大夫?”
“禀王妃,已经请过应天府医术最好的大夫过府诊脉。”
“大夫怎么说?”
“说是郁结于心,加之劳累过度,气血不足,伤了身子。”
徐佩瑶闻言,叹了口气:“弟妹就是心思太重,两位兄长的后事,弟妹忙前忙后,都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两个嫂子难免把怨气发泄到她身上,言辞间说的话就有些夹棒带刺,兄长的后事一过,四弟妹不可避免的就倒下了。
“对了,四弟最近可在家?”兄长为他而死,四弟想来心里更不好过。前些天见他,就发现他面色憔悴好多,神情间不免充斥着颓废之色。现在妻子累病了,希望四弟能够振作起来,不要把重担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
“姑爷这些天都会时不时一陪陪夫人,眼见这些天大夫开的药都不见效,姑父今早又出门请大夫了。”说到这里,奶娘面上有几分欣慰。
自自家小姐嫁入陈府后,是一颗心扑在丈夫身上。无奈,四公子是个傲气的,对商人出身的小姐多少有些不满,夫妻间相处多是相顾无言,冷漠得很。看得这个奶娘在旁边干着急。
她家小姐样样好,长得好,又有才情,性情更是贤惠大方,对夫君也温柔体贴。只除了出身这一点儿,就生生矮了别人一头,连林氏那个娘家中落的,都敢给她家小姐脸色看,说话挤兑。
啊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一个整日伤春悲秋,连后宅都管不好的人,也敢说她家小姐一身铜臭?
不就是看着她家小姐性子好,有些弟妹,不予计较,才敢得寸进尺吗?有本事,你去找汉王妃的茬儿啊,看看那位爱妻如命的汉王会不会撕烂你的嘴巴。
所以说啊,这嫁了人,还是得男人站在你这一边护着你才有底气。她家小姐要是能够如这位汉王妃那般把自家姑爷抓在手心里,那林氏说话时就得顾忌顾忌。只可惜,姑爷是个性子冷的,对妻子敬重是有了,身边也没有其他得宠的贱蹄子,可就是对小姐亲近不足,没有那份夫妻间该有的琴瑟和鸣。
每次看到汉王对王妃的情深意重,痴心不悔,小姐每每就要黯然几分。
或许,等小姐病好后,可以请教请教王妃?经过这次生病,小姐和姑爷的感情多少好了起来,不再如过去那般,明明都成亲了好几年,彼此间还跟个陌生人一样。
“王妃,到了。”
“嗯。”侍女拉开帘子,徐佩瑶带着人走了进去。
她看了看弟妹的屋子,贴身只带了罗衣走进内室,其余的丫鬟婆子都留在了外面。
屋内有些暗沉,鼻翼间能够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窗户关的牢牢的没有打开,周围的帘子都放了下来,整个内室围得密不透风。
徐佩瑶皱了皱眉:“怎么不开窗户?”这样沉闷的环境,对于病人来说可不怎么利于她痊愈。
“大夫说夫人不能透风,就没有开窗。”奶娘上前,为病床上面色枯瘦的女人盖了盖被子。
余嫣儿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发着高烧,头昏昏沉沉,全身无力。听到三嫂来看她,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此刻,感觉到屋里进了人,女人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看向床前站着的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