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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儿媳妇如此咄咄逼人,陈老太爷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
安氏自然也注意到了公公的神情,话题一转,似乎是在解释:“公公,儿媳倒不是怀疑咱们月姐儿的身份,只是如今形势下,难免要小心些。三弟大业在即,这居心叵测者不知几许,还是小心为上。三弟妹,你说大嫂说的可对?”
徐佩瑶淡笑了笑,当没发觉安氏想要把自己拉下水。
“大嫂考虑周全,弟妹有所不及。”
陈老太爷沉思一阵,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大儿媳对那带着月姐儿上门来认亲的妇人的质询。
荷花心里极是难受,被人逼问,满怀质疑,她心里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地位上的天差地别,让她在这些贵妇人面前没有丝毫尊严。尤其,还是在曾经同乡一同长大的佩瑶面前,她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立马离开。
以前乡里那些人说的没错,佩瑶的确是高飞的凤凰,自己这只山鸡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荷姨……”
抬头看了一眼绞着衣角满脸不安的少女,徐佩瑶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不过……”
“不过什么?”
“帮着找回月姐儿的荷花确是永丰乡的人,大嫂,我相信她不会说谎!”一个明眼人一看就心智受损的小姑娘,难道还会是什么别人派来的间谍?就算是,以夫君对赵氏及她所出之女的冷漠,又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安氏心里有些不高兴。
“三弟妹倒是大度,可谁知道人家领不领情。毕竟,她母亲当年的死可是……”
徐佩瑶沉下了脸。
“大嫂,慎言!”
话一出口,安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公公可是在上首看着呢。只是,不等她转移话题缓和气氛,一个冷凝阴鸷得让人心地发寒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佩瑶妹妹,让她说!”
徐佩瑶一愣,回转过身:“夫君!”
“三弟,哈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让人通报一声。”安氏表情不自然,心里直把那些不尽职的奴才骂得狗血淋头。
一身黑衣戎装有男子带着张氏兄弟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人,目光扫过陈父身边吓得快哭了的少女,目光看向缩了缩身体的安氏,笑了。
“大嫂,你倒是说说看,赵氏当年的死,你又知道什么?嗯?”
“这……三弟……”
“啊,对了,当年攻占集庆的时候,大哥还是先锋。赵氏被当做人质不小心摔下城墙的时候,我们都在。你倒是说说,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安氏僵硬着脸,勉强扯起嘴角。
“三弟,你误会了。我只是怕月姐儿流落在外几年,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误会了三弟!”
“哦,”意味深长的看了安氏几眼,直把女人看的额头冒汗,他这才转过身,看向同样沉着脸的老父,目光却是连一眼都不愿施舍给他旁边的少女。
“爹,这就是你找回来的赵氏的女儿?”
第九十三章 求见
“这就是赵氏的女儿?”
少女无疑是敏感的。面对男人没有多少温度的探究眼神,她下意识直往对自己笑得和善的陈老爷身后躲,不敢冒头。
面对愈发成熟威严的儿子,陈父心里也有点发憷。只是,他好歹是友谅的爹,天性上对儿子还是有压制的优势的。
“友谅啊,这是你妹妹。赵氏已经去了好几年了,你妹妹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今后在能力之内的话就多看顾看顾她吧。一个女儿家,我们陈家还是养得起的。”
父亲这是在暗示他,一个女儿无足轻重,掀不起什么风浪吗?当着众人的面让他看顾赵氏的女儿,让他亲口承诺,父亲这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对赵氏的女儿出手?男人低低一笑,看过去的眼神似笑非笑。
“爹,既是你的女儿,陈家自是不缺多一口人吃饭。”
陈老爷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目光在几个儿媳妇身上徘徊。林氏考虑都不用考虑,直接排除,他的目光最多落在另两个沉稳得上人放心的儿媳妇身上。在大儿媳和三儿媳之间犹豫了一会儿,陈父最终心里有了决断,目光停留在坐在左边的女人身上。
“老三媳妇,月姐儿今后就多麻烦麻烦你了。”
徐佩瑶姿态优雅的站起来,正待回答,有人已经冷了脸,沉了声。
“爹,这却不妥。近来我要练兵,非常忙,需要佩瑶妹妹为我打理一些繁杂的琐事。再加上佩瑶妹妹还要管理着一大府人已是无暇他顾,恐怕没时间和精力放在教导陈馨月身上。”
“这……”提到练兵,对儿子有很高期望的陈父自然不会让儿子因为这些小事而分心,点了点头。
“那就等你四弟的媳妇病好后多让月姐儿去陪她说说话。你两个嫂子现在都在丧期,自己还有一大家子没有忙完,月姐儿的事,不急!”陈老爷心里自有一番思量。
月姐儿没了母亲,将来出嫁难免会被婆家挑剔。本来,长嫂如母,让安氏教导月姐儿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无奈,安氏自己还在带孝,又怎么顾得过来月姐儿?他算来算去,如今随着儿子水涨船高的三儿媳就是上上之选。
一旦将来他的儿子荣登九五,有个被一国之后教导过的名声对不受儿子待见的月姐儿来说,那绝对是一层保障。别人挑选月姐儿的时候,就不得不顾忌她身后的三儿媳,从而对他的女儿礼遇三分,仔细对待。
无奈,他的儿子他清楚,对他不喜欢的人,他哪里愿意让赵氏生的女儿跟他娇宠着的妻子走得近,生出感情。
冷眼看了一眼躲在父亲身后的陈馨月,陈友谅转过身,牵过妻子的手,不再停留。
“既无事,爹,我就和佩瑶妹妹回去了。佩瑶的娘家兄长来了,正在岳母那里等着,我先跟佩瑶妹妹过去招待他。”
陈老爷颓然的挥了挥手:“既是娘家大舅兄来了,你就跟你媳妇儿先去吧。”
“公公,那我们就先走了。”对着公爹福了福礼,徐佩瑶跟在丈夫身后,转身出了门。
安氏眼看三弟两口子都走了,也不想尴尬的坐在这里面对公公,便暗暗拉了拉旁边林氏的衣袖,微笑着站起身:“公公,那儿媳跟弟妹也先走了。”
“走吧,都走吧。”
头上没了继室婆婆,本就跟赵氏因争夺管家权闹过不少龌龊的安氏的对她留下来的女儿并无感情,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不错了。
她自己现在一大家子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情去顾丈夫继母的孩子。
那小姑子,就是一烫手山芋,接在手里也不见得落什么好,反而可能惹一身骚。看她那胆怯懵懂的神情,脑子不定怎么有问题,这万一出个什么事,不说公公数落,别人还以为她苛待了她呢。
费力不讨好啊!
…
从大厅出来,男人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冷意,让人不敢靠近。安氏林氏走在后面,故意放慢了脚步在后面磨叽,就是不敢上前。
“夫君,等等我!”
突然被从后面拉住衣角,男人怔了怔,低下头看去,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抱歉,佩瑶妹妹,我刚才走神了。”
知道夫君对公公继室的心绪,徐佩瑶自然不会那么没有眼色,当年身体单薄青涩的少年佝偻着背低着头麻木跪在母亲灵前的画面,她至今都忘不了。
握住男人的手,女人微笑的扬起脸:“夫君,我大哥来了?”
“不,是你二哥天德兄!”男人放柔了表情,收敛身上的戾气,笑得温柔。
“二哥?”徐佩瑶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惊讶:“他从鄱阳湖回来了?”
“嗯。刚我正想带他来见你,结果回来就听管家说赵氏她女儿找到了,就让天德兄先去见了岳母。”
“夫君,我们去娘那里吧。好久没见二哥了,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
陈友谅自然不会拒绝妻子,他不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只要看着佩瑶妹妹高兴,他心里便欢喜。
两人难得温馨的共携穿过走廊,朝着徐母所在的荣寿堂走去。还没到,远远的徐佩瑶就看见一个小脑袋垂头丧气的蹲在一颗大树下,小胖手撑着圆圆的脸颊,嘟着嘴。
“明珠!”
小姑娘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抬起头,站起身朝着这边冲过来。
“娘,娘!”
“小心点!”接住女儿扑过来的身体,徐佩瑶用手绢擦了擦女儿脸上的汗,语气关心中透着责备:“明珠,怎么不在祖母那里出来了?这日头大,小心晒到了。”
蹭了蹭母亲,小姑娘抱着娘亲的腿,抬起头,一双遗传自父亲的大眼睛满是遗憾。
“舅舅在跟婉儿舅妈说悄悄话,祖母说明珠不能看。娘,明珠为什么不看啊?”
“婉儿在里面?”徐佩瑶跟丈夫对看一眼,心里已是有了主意。她揉了揉女儿梳着花苞头的小脑袋,侧头看向男人。
“夫君,现在看来不是时候,我们先回去吧,等晚膳的时候再跟二哥好好叙叙!”
“也好。现在太阳毒,看我的小公主脸蛋都晒红了。走,爹抱我们明珠小公主回去擦点雪花膏。”弯下腰一把抱起小姑娘,男人豪爽的大笑,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女儿白嫩的小脸蛋,大步转身往回走。
徐佩瑶在后面,看着两父女的亲密,摇摇头笑了笑。
她抬步就要跟上去,去见一个公公身边伺候的嬷嬷匆匆走来,对着她福了福身。
“王妃,那个带月小姐回来的妇人不愿离开,说是走之前想见王妃您一面!”
“荷花?”
头上有婆婆压着和没有婆婆,对于新媳妇儿来说,自然倾向于前者。何况这个婆婆还是后来的继室。
两人边走边聊,倒慢慢消去了长时间没见的生疏,渐渐轻松自然起来。
徐家人口不多,当初买的只是个三进的院子,一行人出了内院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眼看时间不早,来的女眷越来越多,几人再没时间闲聊。
因着汉王陈友谅如今的势力,前来的女眷虽多,需要徐佩瑶亲自招待的也就那么几家。其他的,自有侍女领路。
“姐姐!”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徐佩瑶回过身,就看见一身紫衣长发束在胸前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的俊秀少年。
“阿福,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姐,来的人太多,超过了我们的预计,家里的桌椅恐怕不够,二哥让我去隔壁邻居家借借,我正准备带点东西就出去呢。”
“人来了多少?爹不是说只请了比较熟悉的人来么?”
少年耸了耸肩,给了姐姐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即使没有请柬,冲着姐夫回来了的消息,闻讯赶来想要探听情况的人依然数不过来。这濠州,早已经是陈氏天下,就等姐夫哪天正式称帝,建立政权了。就好比,徐寿辉在蕲水建立的天完政权,刘福通拥立韩林儿为帝,国号“大宋”一般。
无政权现在自顾不暇,许多元朝将领都开始拥兵自重,军阀割据,以姐夫如今的势力,远胜其他起义军。
姐夫智谋不凡,难以接近,其他人自然而然就想从姐姐入手。可惜,那些人都不了解他的姐姐。
他姐姐可不是寻常闺阁小姐,会被愚弄。那些人注定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后宅跟汉王王妃说话的夫人们郁闷的发现,在事关汉王今后意向的正事上,那位外表绝色妩媚让人下意识以为她空有美貌的王妃口风意外的紧。只要她们稍微把话题涉及到黑衣军上,那位王妃马上就能够找到另一个话题,对她们关心的事闭口不谈。
几十个精于内宅的夫人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居然落于下风。
怀着丈夫任务二来的几个夫人脸色隐隐发青:汉王到底称不称帝?给个准信行不行,让她们当家人也好提前有个准备啊!
这次汉王携家眷回濠州,很多人心底悸动,只等新政权建立好在其中分一杯羹了。可惜,这都几天了,为何还是风平浪静?
余嫣儿低下头,用手绢轻轻擦了擦嘴,掩饰住嘴角的快意。
她这位三嫂,能够几年如一日把那位她远远见了都心惊肉跳的三个养得跟牧羊犬似的,你以为她会好套话?
她如果好套话,现在也在濠州的大嫂二嫂就不会对她讳莫如深了。听说三嫂生产的时候,她这两位嫂子都不敢单独靠近三嫂身边五步,就怕她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位冷面神似的三个会算到她们头上。
随着黑衣军慢慢占据南方半壁江山,在陈家,即使陈父在面对这个儿子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何况他的几位兄长了。
余嫣儿端坐在一旁,轻轻挥了挥手衣袖。
照如今的局势,若汉王将来荣登九五,他的几个兄弟……看来,回去的时候她也得探探相公的口气,心里有个底总是好的。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