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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兹听得最投入,忽尔紧张忽尔叹息,还不忘端茶添水怕他口干。捷那和索夫特也宠溺地听着,时而凑上一两句,鼓励他说下去。
高老板笑着,暗想:“这孩子的幸福,满得往外溢呢!”无意中看向维咨,发现这位做父亲的,竟是唯一走神的人。高老板猛反应过来:怎么把正事忘了?乘着吉极喝水,轻咳一声:“大老板!”
捷那收到暗示,暗叫惭愧,端起茶杯向维咨致意:“先奴先生?”
维咨更羞愧,低头说:“对不起,我——”
捷那忙接过话:“我一看见吉极,就什么都忘了。”说着手指房门紧闭的卧室,轻声问:“您,一个人进去可以吗?”
维咨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
“爸爸?”蓝兹喊了一声。
维咨看向他,蓝兹含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看似紧闭的门一推就开,维咨走进去,又把门关上。吉极总算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问:“爸爸去干什么?”
“有事。”蓝兹顺口就答。
看吉极想追问,捷那抢过话头:“吉极,说好你当向导的,今天我们逛哪里?”
吉极狐疑地扫视众人。在座的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他们在耍什么把戏?
“当然先去广场,‘广场,集中体现了国民的性格!’”
等捷那和索夫特易了容,五人有说有笑地出门,仿佛都忘了屋子里还有个维咨。
高老板看货去了,留下四人漫步广场。其实在炎炎烈日下散步实在算不得浪漫,但一人忙着热情介绍,三人想借机拖延时间,双方倒也没什么抱怨。
“那栋红色的房子是例会厅,前面的那道白墙看见了吗?对,就是那儿,据说当初旁观者的文章就贴在那里。”
“据说?”捷那奇怪地问。情报上说那时很多人通宵等文章,爱凑热闹的吉极居然没参加?
“我那时正被关禁闭,等我解禁后,他就不贴了,害得我一失望,离家出走。”吉极蛮不讲理。
蓝兹苦笑。当时的自己一方面想大刀阔斧干一场,一方面又顾虑着“魔鬼的诅咒”怕伤了爷爷对不起奶奶,再加上那时情窦初开,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不受理智控制的情欲,于是犹豫、彷徨、躲避,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
吉极看蓝兹黯然,轻轻偎过去:“不过,说实话,旁观者的文章我看不懂。”
索夫特点头:“旁观者的文章确实深奥,所以我才用它们去说服元帅放弃。”
吉极惊得瞪大眼睛:“我还以为元帅求和是我的功劳。”
“当然主要是你的威名让元帅胆颤了。” 索夫特连忙肯定,“但元帅不肯放弃,求和也只是缓兵之计。于是我就请他设想一下他心目中的国家,然后用旁观者的文章去挑它的毛病,元帅不得不服,才真正解除了对格绿迪的控制。”
吉极得意不住:“我就说蓝兹是最棒的。”
蓝兹脸皮没他的厚,连忙打岔:“吉极,该吃午饭了吧?”
因为是捷那掏钱,吉极把午饭地点定在伊网最贵的酒楼,捷那吃得很满意:“怪不得吉极老想回伊网,这里吃的确实不错。看来我该请位厨师回去。”
蓝兹暗笑:“吉极那土包子,他念念不忘的只有蘑菇烧鸡。”
索夫特端起茶漱了口,四下张望:“吉极怎么还没回来?”
“我去看看。”蓝兹忙跳起来。一定是昨晚做得太过,害他不舒服了。
蓝兹转了一圈,独自回来:“咦,吉极还没回来?”
“没有。没找到他?” 索夫特问。
捷那咬牙切齿:“那小狐狸,肯定溜回旅馆去了。”
54。
过了晚饭时间,吉极和维咨还没人影,蓝兹急得坐立不安。
“蓝兹,吉极一直说摄政王对他特别好,现在人家那么远来,他当然得多花点时间陪陪。你和吉极,以后有的是时间。”奶奶以为蓝兹害相思,打趣着劝解。
蓝兹百口莫辩。偏偏朵发还来凑热闹,拿出一堆商业数据,“向旁观者汇报一下伊网去年的经济发展情况。”蓝兹心不在焉地陪着朵发,一听到大门外有动静就跳出去,结果一次是路人,一次是风吹。
朵发终于发现蓝兹心思不在伊网经济上,失望地放下资料:“蓝兹,你这次回来,不打算把改革深化下去吗?”
“改革委员会撤消后我就失业了。看吧,看吉极想干什么。”
门外又有响声,蓝兹又跳出去。这回没弄错,进来的是维咨。
“爸爸?”看维咨神情憔悴,蓝兹更紧张。
维咨看他一眼,悄声说:“吉极没回来?他很激动,我找不到他。别告诉奶奶。”
吉极很激动?没找到?什么意思?蓝兹想问得仔细些,维咨已进屋去了。
“摄政王很宠吉极……我没敢邀请他们来家……真庆幸吉极当初遇到的是摄政王……” 维咨加油添醋地描述着“觐见”摄政王的经过,末了,交代蓝兹:“蓝兹,你和摄政王熟,你给奶奶说说。今天有点累,我想休息了。”
蓝兹见维咨在躲避自己,心里更急,又不敢明目张胆地问,只得耐着性子把在皇崞的经历拿出来凑场。
“多亏了那场雪崩,否则要对付那么多武士还真不容易。”朵发感叹地说。
“是啊,不过吉极也厉害,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挑战武士,他做了,而且胜了。”
奶奶很得意:“吉极一向运气好。”
“那可不是光凭运气,吉极排兵布阵没人能比。不过,我从雪崩中逃生,到真是运气好。”
“那雪崩很是蹊跷,说明你命不该绝。”朵发拍拍蓝兹的肩。
“就是,好象是有人托着雪往山下跑,看见不顺眼的便放一坨雪上去。你躲在岩石下,他看不见你,就放漏了。”雅芳的奇思妙想把大家都逗乐了。
蓝兹也笑,忽听大门又响,于是扬声问:“吉极?”
“哦!”
确实是吉极回来了。
蓝兹忙迎出去:“吃饭了吗?”
吉极不说话,进屋打个招呼就钻进卧室。
朵发奇怪地问:“他怎么啦?”
“可能是舍不得捷那。没事,我去劝劝他。奶奶,您休息吧。”
吉极一回到房间就躲进浴室里,直到蓝兹等不住了去撞门,他才出来。
“吉极?”
“你去洗吧!”
蓝兹叹口气,拿了睡衣进浴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象中最该高兴的两个人,为什么都死气沉沉?
蓝兹洗漱完回到卧室,看见吉极屈膝坐在窗台上。
“别点灯!”吉极没有回头。
蓝兹放下火引,走过去站在窗边。
“你早就知道?”吉极冷冷地问。
“是,我是她养大的。”
“你来我家是因为她?”
“我来伊网是因为她,来先奴家是因为你。”
吉极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沉闷:“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我……她还活着。”
“以前她无法离开锁兰谷,告诉你反而……”
“昨天你也没说。”
“我们都认为,要介意的是爷爷和奶奶,没想到你——”
“所以,我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爸爸还让我去跟奶奶说,怎么没有人来跟我说?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是——是我妈……”
“对不起,对不起吉极,”蓝兹想把他搂进怀里,伸出手去又不敢碰他,“我们都以为你会很高兴,所以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从来没有妈妈,现在突然要把一个陌生人当自家人看……感觉很别扭。”
蓝兹哭笑不得,把他拉进怀里狠狠挤了一下:“你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反应?”
“什么反应?天天看的都是画上那个妈妈,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走样了的——实在让人惊喜不起来。”
“吉极!”蓝兹把头搁在他肩上,苦口婆心地劝,“妈妈离开时你还是个小奶娃,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奶奶当然也变老了。”
“画上的妈妈那么漂亮,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
蓝兹气得想咬他一口,又舍不得,伸手拍了两下才稍稍解恨:“格绿迪人不能杀格绿迪人,于是元帅就克扣锁兰谷的粮食……这些年,主和派过得很艰难。”
“那元帅都求和了,你们还拧那么久?”
“我们不知道啊!”蓝兹连忙喊冤,“主和派不相信元帅,于是我给依云去信,他却不在兜丫,搞得几个领袖还怀疑我。”
“他们后来怎么又信了?”
“妈妈信我,她人缘好,大家相信她。而且捷那让爱奇美去送信,还运了几船粮食摆在谷口,显得很有诚意……”
“爱奇美怎么进谷的?谷里不是有机关吗?它受伤没有?”
“它才不进谷,整天吃饱了肚子在谷外招摇,把孩子们都迷得不得了,甚至有孩子不顾危险偷溜出谷去亲近它。大人们急得去追,我才发现那个‘漂亮宝贝’原来是爱奇美……我还以为是你——”
“你当初气都把我气死了。我才不去。”
“对不起嘛,吉极!”蓝兹态度好得不能再好,“其实我到匆投国时就改主意了。我为什么要跟你为敌?我应该把主和派动员起来跟你联手,即便不能打败元帅,也可以逼他求和……”
“你什么都算到了,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一回锁兰谷就被关起来了,后来妈妈一再做保证,他们又看中我会设计机关,才放我出来。本来,我都说服了他们来跟你联系,谁知你突然撤军,元帅又求和,他们都以为你们要联手对付锁兰谷,说我是密探,差点把我扔海里喂鱼。”
“早该扔了,老是骗我!”吉极回头瞪蓝兹一眼,瞪得蓝兹心驰神摇,忙凑过去求吻。吉极扭头不理:“先把妈妈的事情说清楚。”
蓝兹叹口气:“你看,你叫妈妈都叫顺口了,就接受她吧。为了能早点看到你,她不顾身体虚弱强撑着跟我们赶路,在拂吕还病了一场。她一直希望能把你揽在怀里,轻轻喊你的名字。”
“才不会。她今天看见我,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看见怪物。”
蓝兹总算知道症结所在了:“你的妈妈老了,她的吉极大了。她惊喜你长大了,你却厌恶她变老了。”
“我没有!”
“真的没有?”
歪头思考一下,再歪一下。
吉极沮然垂下头。不是厌恶她变老了,而是嫉妒她把爸爸的视线夺走了。从小没有妈妈,从来也没奢望过母爱,只有父亲是自己的一切,于是也希望自己是父亲的一切。猛然间却发现在父亲心目中,自己不再是最重要的那个,于是就迁怒别人……
“蓝兹,”吉极可怜兮兮地抬头,“她一定不会喜欢我了,我很无礼地打量她,还坚决不肯叫她妈妈。爸爸骂我,我就摔门跑了。”
蓝兹连忙拥紧他:“不会,你是妈妈最疼爱的宝贝,妈妈不会对你生气。”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接她回家,好不好?”
“好!”蓝兹答完又有点不放心,“爸爸不敢跟奶奶说,得你出马才行。”
“奶奶那里没事。我今天跑出来后没地方去,就去找爷爷,爷爷说当年妈妈诈死,奶奶也知道。哼,说来说去就是瞒着我……”
天,怎么又绕回去了!蓝兹忙把他抱到床上:“乖乖睡觉,明天去接妈妈!”
“明天早上你要早点叫我起床。”
“当然,睡吧!月亮都爬到窗台上了。”
“哦!”
吉极翻身睡觉,蓝兹默默数秒,刚要数20,感觉脸颊被啄了一下。蓝兹暗松口气,裂开嘴窃笑。
“蓝兹,我今天犯错误了,你都不惩罚我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