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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十字架之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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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气力。
  四个人都曾一度望向书架上的藏书,但是没有人肯伸出手去调查;一想起这么多书,一本本翻看,如此浩大的工程,大家都失去了面对的勇气。
  埃勒里突然倚在长椅上,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我们真像呆子!就如同追赶自己尾巴的小狗一样愚蠢……克洛沙克既然希望我们回到这房间来找这东西,那么这东西就一定找得着,因此它绝不可能放在只有天才魔术师及通灵的警犬相配合才能找到的地方,当然,也不可能放在随随便便就可以查出的地方。可是,也不会是彻底调查后仍找不着的隐秘处所。喂!老师,克洛沙克不至于熟悉到连灯的缝隙都了若指掌,所以你找灯只是浪费体力罢了。」
  「嗯!那是非常巧妙的地方,但绝不是找不着的隐秘处。」
  「哇!真是最佳演说!」波恩嘲弄着,「但,会在什么地方呢?」他全身都湿透了,模样极为狼狈,「梅加拉先生,你知道有什么好的藏匿处?」当梅加拉摇头的当儿,亚多力教授的胡子翘了起来。
  埃勒里说:「我父亲、代理检察官克洛宁先生和我三人曾办过类似的案件,那是调查缺德律师猛德·布鲁克被杀的案件——记得吗?——那时正上演《龙枪》(这是埃勒里·奎因的第一部长篇推理小说《罗马帽子的秘密》里面所发生的案件)这出戏,是在罗马剧场发生的事——」
  教授的眼睛突然一亮,快步走向大钢琴的一隅,这地方刚才埃夏姆已经调查过了,但教授看都不看乐谱架一眼,而兀自翻开钢琴盖,开始顺着音阶,一阶阶地用手指弹着,他面色凝重,如同埃勒里在学校时看到的情景一样,有种威而不厉的神情。
  「真是分析得非常巧妙,埃勒里!」他一音一音地敲着说,「因此,我获得了很好的灵感……假定我是克洛沙克,要藏的是一个小小而扁平的东西,我却仅有短暂而有限的时间,同时对于这房间所知又有限,那么该藏在哪儿呢?」他停止弹琴——因为他所弹的音调不对,之后他又按了几下,发现仅是变调罢了,于是他又继续往下弹,「克洛沙克原是希望我们发现的,但他却不愿太早就被查出来,因此我注意到钢琴,想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有谁有心情去弹死者书房中的钢琴呢?然而它却是迟早会被发现的,对不?……」
  「太完美了,老师!」埃勒里叫道,「连我也无法作出如此绝妙的推理呀!」就在此际,谈话声与音乐同时中断了,教授按的那个琴键顽强地无论如何使力都动弹不得。
  「尤里卡。」——亚多力教授不由得说了一句意大利语,此时他脸部的表情犹如刚学会魔术的魔术师,看见自己第一次的试验竟然顺利成功,而感到万分惊讶,且有不可思议的感觉。
  大家都凑身过来,梅加拉先生也变得和旁人一样开始热中了。琴键就卡在约四分之一的高度,不上不下。
  埃勒里激动地发出尖锐的声音说道:「等一下!」并由口袋掏出小型工具箱,取出一把小起子,插在琴键间的空隙,很快地,夹缝中露出纸片的末梢。
  大家都稍微松了一口气,而缓缓地挺直背脊,埃勒里仔细地将纸片剩余部分,小心翼翼地取出。大家围着埃勒里回到书房的沙发椅上,等待揭晓,纸片被压得极扁平,埃勒里轻轻翻开纸片。
  从梅加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而其余的人包括埃勒里在内,没有人能解释纸片上以书写体写的内容究竟在说些什么:
  警察当局台鉴:万一我被谋杀——有充分的理由证明我将有如此的厄运降临——请立刻调查阿洛约小学校长安都鲁·庞的死因,他是去年圣诞夜遭谋害的,尸体被钉在柱子上,而且头被砍落,死状极为凄惨。
  同时通知史蒂芬·梅加拉,无论他在什么地方,一定要他立即回到布拉多乌多。
  还有,告知他别误信安都鲁·庞已遭谋杀,他该知道可以在哪里找到安都鲁·庞。
  当局若尊重无辜者的生命,请绝对保守这个秘密,一切按照梅加拉的指示,切勿自行采取行动,并全力保护庞及梅加拉的安危。
  请务必遵照梅加拉的指示,这一点极为重要,勿忘,要知道敌人是不择手段的狂者。
  信上并有署名——此署名与书桌上的笔迹相符——汤马斯·布拉特。
  第十五章 复活的人
  史蒂芬·梅加拉的脸胀红,情绪极为激动,这位精力充沛、一向泰然自若的航海家,此时突然面露异色。那表情着实令人瞠目。如谜般的未知仇敌所带来的压力,终于扯下他脸上伪装的假面具,那对眼睛由于不安而变得闪耀波动了;那份突然涌现的不安使他移身来到窗户旁四下观看,好似害怕如怪物般的克洛沙克会突然迎面攻击。他来到门边仔细查看,在门口守卫的警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依靠在栏杆旁沉思。他立刻由背后裤袋掏出一把短小的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检视膛上的子弹,然后鼓起勇气来到门边张望并将门带上,同时走向窗旁,以邪恶的眼神浏览外头的景致。在那一刻,他只是静默地站着,浅浅地笑,再将自动手枪放回上衣口袋中,缓缓地踱步回来。
  埃夏姆沉吟地叫:「梅加拉先生!」
  游艇的主人以严肃的神情,敏捷地转过身来说道:「汤马斯太软弱了……我绝不像他那么容易就被干掉!」
  「庞在哪里呢?这封信究竟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说他还活着呢?为什么——?」
  「唉!请稍等!」埃勒里缓慢地接口说,「别太急,埃夏姆先生,在我们尚未吃下一道菜时,应把现有的菜仔细咀嚼一番……现在很明显地,布拉特把这封信放在极明显的地方——书桌或长几的抽屉中,因为他希望当自己遇害后,警方能迅速发现它。但布拉特却没算计到克洛沙克的手段竟如此彻底——由此意义而言,我自开始侦查这桩案件起,直到现在,克洛沙克的所作所为的确令我佩服。
  「杀了布拉特后,他或许已有预感,布拉特会留下警告信或纸条之类的东西以资警示,然后他找到了这封信,可惜这封信非但没对他构成威胁,甚至还给了他一些消息呢!」
  「你怎么知道?」波恩问,「我觉得这种事绝不会是罪犯干的!——居然会留下被害者的信,来告发自己。」
  「警官,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埃勒里单刀直入地说着,「这封信若是对克洛沙克有害,他一定会把信烧毁而不留痕迹的,然而他非但没有如此做,反而把它留在犯罪现场,使这位牺牲者——布拉特的临终愿望实现了。」
  「为什么呢?」埃夏姆问。
  「为什么?」埃勒里鼓胀着薄薄的鼻翼,用响亮如震雷般的声音说着,「因为这信若是落在警察手中,非但不会对他构成威胁,反而会为他带来有利的情势。不,说得更确切些,我们现在将面临一道极严苛的难题,你们看,信上是怎么说的呢?」
  梅加拉的双肩突然颤了一下,而他那张充满精力的脸,则泛起一种可怕而难以形容的神情。
  「信上说——安都鲁·庞还活着,知道庞下落的人只有史蒂芬·梅加拉。」——亚多力教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多么狡猾的恶魔啊!那家伙自然是因为不知道庞在哪里,才会这么做。」
  「对!现在已经非常清楚,克洛沙克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在阿洛约错杀了人,而误以为已将安都鲁·庞解决了,因此他将目标指向第二个猎物——汤马斯·布拉特,然而当他杀死布拉特后发现这封信,而知道庞并没有死。既然他在六个月前有杀害庞的动机,现在这种念头也一定还存在。至于六个月前错杀的替死鬼,我想他根本不会在意。」埃勒里冷然地断言。
  「因此……还不如再把庞找出来,让他断气,然而庞在哪里呢?对庞而言,他知道克洛沙克误杀了他人,而他自己自然保命要紧,因此立刻逃之夭夭了。」埃勒里挥舞着手激烈地说着,「现在我们来假设敏捷的克洛沙克即将面对的问题,信中并没有说出庞的真正去处,而只说有一个人——梅加拉,知道庞的去向……」
  「等一等!」埃夏姆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你要的结论了,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克洛沙克何不将信烧毁,只等梅加拉入瓮,因为梅加拉迟早会告诉我们庞的下落呀!而正如你所推测的,克洛沙克一定会设法由我们这儿打听出庞的下落。」
  「没错!这是很好的问题,不过,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埃勒里略微颤抖地把烟点燃,吸了一口说道,「如果没有留下信,梅加拉便没有理由认为庞仍活着,梅加拉,你认为呢?」
  「是的,克洛沙克不可能知道庞还活着。」梅加拉先生那张严峻的脸和冰冷的语调相互辉映着,明显表现出这位男人的个性。
  埃勒里揶揄地继续说道:「不知道!当然不知道啦!这便印证了我的说法,因此他将信留在这儿,因为他若过早暴露第一现场的书房,警方一定会积极寻找庞,而他自己也要找庞,如此一定会造成妨碍,因此他故意拖延警方找到后的时间。这有两个优点,其一是,他可以在梅加拉先生回来前的这段时间内,让自己不受打扰地寻找庞的踪迹;其二是,若克洛沙克在这段期间没能如期地找到庞,他也毫无损失,因为当梅加拉先生出现在现场时,他会证明烟斗是自己的,而使警方转移调查方向,将我们带到谋杀现场,结果找到信,使梅加拉知道庞没死,而告知警方庞的去向……如此一来,克洛沙克只须跟着我们,便可以清楚知道庞的下落了。」
  梅加拉粗暴地喃喃自语道:「或许事件早已结束了。」
  埃勒里回答:「你的意思是说,克洛沙克已经利用这段时间找到庞了。」
  梅加拉摊开双手,耸耸肩,一副茫然的模样。这种动作似乎和这位高硕如美国人般的男人不太相称。
  「那个魔鬼任何事情都作得出来。」
  「喂!等等,」警官插嘴道,「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你不觉得你是庸人自扰吗?奎因先生,你的演说也够了,现在可不是在办讲座,你的说明已经太过足够了。梅加拉先生请告诉我,究竟庞和你的股东布拉特,以及你,你们三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微妙的关系呢?」
  航海家犹豫着:「我们是,嗯……」他本能地把双手插在口袋中沉吟着。
  「你们三人怎样?」地区检察官耐心地问着。
  「是兄弟——不!该说『过去』是兄弟吧!」
  「兄弟!」
  埃勒里盯着这位航海家,埃夏姆激动地叫道:「看样子奎因先生你是对的,不管是布拉特、梅加拉或庞,都不是真名——」
  梅加拉颓丧地坐下:「对!都不是真名……」他的脸色变了,两眼望着远方,深思着。他的眼神深邃,似乎陷入不可知的时空。
  「如果我说实话,相信你们必定无法接受我的这些说词;当我知道那可怕的T时——把手和脚紧紧地绑着,头被残酷地砍去——在地板及门上,那血染的『T』和T字路、图腾……」
  「难道说,你们的名字都以『T』字开头?」
  梅加拉好似顶着一吨重的头,猛力地点着。他低声说:「我们的姓是剔凡尔(Tvar)——就是这个『T』,知道了吗?」
  大家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亚多力教授开口说道:「奎因,你还是对的,那仅是代表『T』这个字而已,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它不是十字架,也不是埃及或隐含任何宗教意味……事实上,这的确是件令人无法相信的事。」
  沉默而略带沮丧的埃勒里,目不转睛地瞪着梅加拉,脸色似乎更加阴沉了。
  「我不相信!」波恩像在发泄满肚子的愤怒般说道,「居然会有人把人的头砍去,只为了表现姓名的字首,太荒唐了!」
  埃夏姆自言自语地说:「如果被东方人得知这种野蛮行为,我们可会贻笑大方的。」
  梅加拉突然跳起来,他全身因为愤怒而痉挛了:「你们不会了解中欧人的个性,那家伙是把这一连串的T作为憎恶我们家族的发泄,他是故意作给我们看的,那近乎疯狂的举动我早已非常了解……」忿怒已逐渐缓和了,梅加拉将身子埋进沙发中,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真是令人难以相信!」梅加拉自言自语道,「这事我明白,不过现在问题的症结并不在此,事实上他已经寻找我们好一段日子了。但是他居然羞辱尸体——」他的声音又变得高亢了,「原来安多雷亚早就知道了。」
  「剔凡尔!」埃勒里沉静地泜声道,「多年来背负着假名,而且远从中欧到这里——应该是要复仇吧!」
  梅加拉点点头,他的声音开始倦了:「是的!那是复仇,但是他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呢?这一点我不明白,真的!安多雷亚、多斯拉夫布和我已经改名十余年了,而且当初我们刻意把姓名完全改掉,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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