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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管路的危险性,问题是走这条路有没有意义。因为就算走了这条路,到时候还是进不去房子里,不是吗?因为窗户无法全开,结果只能在窗外徘徊。那样要怎么杀死玛格丽特呢?”
洁点头,说:“太多谜了。”
接着,他默默地走到尽头,靠着墙壁,才又说:“可是,我们不是一个一个解开了吗,杰米?”
说完,他又开始往上爬。
“还要爬吗?”我受不了地说。
“我们已经接近事件的核心了,刚刚都只是序章而已。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吗,杰米?”
我无言了。
“这个墙壁上已经准备好梯子了,这里有一条纵向的白色石子。这里不像刚才那么危险,就算掉下来,也只会掉在这个楼顶上,不会死的。不过,可能会有另一种危险,所以等一下到了那里以后,希望你尽量不要出声。”
洁说着,并且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后,才慢慢地爬上梯子。
此时,雷光乍闪,然后是低沉的雷鸣。
“看吧,杰米!这就是毕士达露台。”
我因为洁的声音而抬头看。
洁的身体并不是在我的正上方,而是有点偏左,所以我能看到梯子上面有左右两条路。梯子的正上方有屋檐,梯子在接近屋檐的地方左右分开。
我往右移动,走右边的路,爬到可以俯视屋檐的位置,看到了屋檐是从墙壁凸出,大约可以站一个人的空间。
但现实上,那里是无法站人的,因为那里有一个水池模型。
积满水的水池中央,有一具有翅膀的女神像。女神站在两张叠在一起的圆桌子上,不断有水从女神的脚下喷出来,水流过两张叠起来的圆桌子。
这是喷水池的构造,忠实地复制了原作的样貌。
“这是利用U字管的原理,让水从上流下来的喷水构造吧!”洁说。
他在位于墙壁中央的这个空中露台的另外一边。
“毕士达露台吗……?竟然在墙壁的中央做了这个东西。”
我很感动地说着。这是我喜欢的构造。
“明明没有人能看到这些的……这不算是败笔,因为这是献给神的礼物。”
“嗯,如果从空中经过这里,一定会感到很兴奋。”洁指着半空中说。
我也抬头看着烟雨不断的黑夜天空,想像巨大的飞艇浮在半空中的情形——许多人挤在飞艇下方的窗户前,欣赏达尔马吉的作品的情形。
那是从中央公园出发,飞往纽泽西州的空中巴土——是还没有被实现的梦幻巴士。
3
一爬完梯子,就可以看到楼顶围墙上排列着无数尖顶的柱子。
“这是方尖碑。”洁一边摸着柱子,一边说。
“也就是那张便条纸上所写的克丽奥佩特拉之针吗?”我问。
洁点头,接着说:“就是这个。这样的柱子围绕着三十五楼和三十六楼的墙壁,形成克丽奥佩特拉之针大道。”
“这也是散步道吗?”我问。
“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三十五楼、三十六楼的墙壁或柱子的某处,应该有类似把手的东西。”
于是洁从小方尖碑之间爬上了楼顶,我也随后站上楼顶。
果然这里也是一片宽阔的草原,草原的另一边有一个相当大的水池。
我不觉得这里是水池模型,应该是一座真实的水池吧!水池的后面是灌木林。
先上来的洁稍微往旁边退了一下,让我有一个比较宽的空间。接着,因为洁蹲坐下来,所以我也跟着蹲下,似乎非得跟着这样做不行。
从蹲坐下来的姿势望向草丛,可以看到黑暗水面上的无数涟漪不断往外扩张,最后变成水波后消失。这些涟漪是由雨势逐渐变大,并持续落下的雨滴所造成的。
“你明白了吗?洁米,那是什么?”洁伸出右手,指着水面问我。
“真令人吃惊!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水池。水池大到可以在上面泛舟了。带小孩子来这里的话,一定很好玩。”我说。
“这就是水库湖。而我们现在所蹲的地方,就是大草坪(The Great Lawn)。不过在这个地方,‘大’就要省略了。”
刚才洁还要我说话的时候小声一点,但他自己却毫不在意,以平常的音量说话。这是因为愈来愈大的雨势拍打在草丛上的声音变大了,沙沙沙的雨声几乎让我们听不到别的声音,所以他也就不再担心说话的音量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大声点说话,我们就听不到彼此的声音,更何况不时还有闪电之后响起的雷鸣声。
“雨愈来愈大了。”我转头看着周围说。
“嗯。这样我们就愈来愈安全了。”洁说:“不过,现在还不是可以放心的时候。好了,杰米,现在你已经明白了吧?一九一六年和一九二一年乔蒂·沙利纳斯小姐去过的中央公园水库湖,其实是这里,而不是下面那个水库湖。”
虽然我已经有这种预感了,但是听到洁明白地说出来,还是感到讶异。
“幽灵带她去的公园,其实是这里吗?”
“是的。载着沙利纳斯小姐的小船,就是那个吧!”
洁指着远处的水面上。
“那艘小船……”
“现在大概已经腐朽了吧!不过,当时一定是新的。”
我又语塞了,只好注视着那艘接近半沉没的小船。
“谁也不会发现的中央公园秘密住所……原来如此!原来是在这里……”我喃喃地说。
洁也点点头,说:“所以他们来回中央公园与沙利纳斯小姐的家时,完全没有人看到他们。”
“所以当时这个水池已经完成了?”我问洁。
“完成了。钟楼的安全出入口被封闭了以后,没有人会从钟面冒着生命的危险,经过长针走来这里,所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有道理。”
我接受洁的这个说法。
“不只湖,四周的草地当时也逐渐形成了。从中央公园运来大量的泥土堆积在这里,还采来无数的植物种植在上面。我想他应该很用心地从中央公园找来各种草木,然后栽种在这里,所以沙利纳斯小姐的长睡衣上有黑刺莓的果皮或汁液,和酢浆草的纤维。”
“是吗……当然还有氧化锆……”
我拍了一下膝盖,表示了解。
诸多的谜题果然在此一个一个地解开了。
“杰米,你看草丛中间,有许多地方竖着铁棒吧?”
“嗯。刚才下面的楼顶也有这样的铁棒……”
“在那些铁棒上放置小小的烛火,就成了篝火。”
“篝火?”
“这些铁棒现在已经生锈、腐蚀了……沙利纳斯小姐不是说过吗?当他在幽灵划动的小船上醒来时,周围的草地里有点点的篝火光芒。这是幽灵为了招待她,而特地安排的‘舞台’。”
“为了制造气氛吗?”
“或许吧,可能连音乐都准备好了。”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幽灵做的啰?”
洁点点头,然后接着说:“看得到那边吗?那里原本是钟楼。”
“嗯,是钟楼的背后。那里竖立着一盏像街灯一样的灯光。”
“令人讨厌的灯光。”洁说。
“看起来好像是钟楼的背后在发光。”
“那个钟楼前面的空地,大概就是时代广场。”洁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洁。但是周围太暗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象形文字便条纸上所写的时代广场,和百老汇的时代广场无关,而是这个钟楼前面的广场。”
我惊讶得呆住了。是这样的吗?
“是吗?那么,那里就是起点啰?象形文字便条纸所指示的路线起点?”
“嗯。”洁点头说。
“等等,洁。”
我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幽灵是怎么把沙利纳斯小姐带到这里来的?他是怎么把她带到那个水池的呢?当时钟楼旁边的安全出入口,已经被封闭了吧?”
于是洁转头看我,说:“他让沙利纳斯小姐睡着之后,把她扛在肩膀上,带她来这里。”
“什么?那……”
“没错,他是从钟面上走长针过来的。”
“扛着沙利纳斯小姐走长针过来?”我问。
洁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那多危险呀!”我忍不住大声地说。
“他应该已经很熟练了吧!虽然是连老鼠也会害怕的危险散步道,但是他却每天来来回回地走着。或许他是一个天生就没有惧高症的男人。”
我情不自禁地盯着洁看,很想对他说,你也一样吧!
“还有,那时他还年轻,所以体力很好。”
洁虽然这么说,但是我摇了摇头,说:“真是太愚蠢了!掉下去的话怎么办?沙利纳斯小姐是百老汇首屈一指的大明星呀!”
我的脑海里浮现男人扛着穿着睡衣的昏迷女子,在巨大钟面的长针上行走的模样。
在月光下,他左手按着肩膀上女子的身体,右手握着钟面上的小把手,脚底下是高耸的大楼墙壁,地面上的行人比蚂蚁还要小。
夜晚的微风轻拂女子身上的薄睡衣,男人横走在仅仅数英寸宽的桥上——光是用想的就令人毛骨悚然。
我摇摇头,甩掉脑海里的画面。
“他应该很有信心吧!因为他必须在晚上十点十五分到十一点十五分这一个小时之内,完成那样的事情。”洁说。
“那样的事情?你说的是把沙利纳斯小姐带来这里,再带回去这件事?”我问。
洁点头,继续说:“对。因为能够放心地在大时钟钟面的长针上行走的时间,只有每个小时的十五分到十六分之间的一分钟。”
“噢!神呀!”我惊叹地喊道。
“所以,一九一六年的那个晚上,十点十五分的时候,幽灵扛着沙利纳斯小姐来这里,十一点十五分的时候,再把她扛回去。幽灵来回走的路,就是钟面上的长针所形成的桥。”
这是多可怕的事呀!只有惊讶两个字能形容我的心情。这是多么难以置信的秘密!想不到这里隐藏了如此天大的秘密,四十八年来完全不被人知的秘密。
一九一六年和一九二一年的那两个晚上,这里悄悄地进行了让人完全不敢相信的事情。这是一般人想像不到、也幻想不出来的事情。
电光闪烁,四周瞬间亮得仿佛白昼,因为雨水而涟漪不断的水面,也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清晰。很快的,雷声轰然,震动着空气。雷声愈来愈大,好像就近在咫尺——
“杰米,换个地方吧!”
洁以极为坚定的口气说,并率先开始移动身体。
他拨开草丛,往水池的旁边走去。他弯着上半身,沿着岸边,慢慢接近钟楼的位置,也慢慢接近只有一盏孤零零街灯的时代广场。
在街灯的光芒下,钟楼后面的墙壁一览无遗。街灯的光芒与夜雨美化了这片三层楼高的墙壁,让这片墙变得格外雄伟。
街灯从墙脚反射上去,在墙下幻化出金色的光芒,光彩夺目,气氛庄严。
这到底是什么?我开始思考着。
眼前的景观是我预想不到的。我看到光辉灿烂的墙壁对面,有一个巨大的机器,机器的上面排列着好几个油灯形状的东西。我蹲在草丛,仔细看着那些东西,猜测那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又下了一道闪电,钟楼后面的巨大墙壁在仿佛正午光线的闪光里跃入眼中,金色耀眼、壮阔无比。我回神过来,发现洁站在我的身边,然后他的腰部下沉,双手用力往前伸。
我正想问他在做什么时,低沉的轰隆声突然从天而降,震动了黑夜楼顶的所有空气。就在那一瞬间,四周的草都变明亮了,但是,当雷鸣结束的时候,四周也同时陷入一片漆黑的黑暗之中。
那真的是雷鸣吗?我有点怀疑。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因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呀!但是,几秒钟之后我就明白了,因为街灯的光芒消失了。
洁蹲在我的旁边。我嗅到雨里有一点点火药的味道。
“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事?”我问洁。
“这样就安全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洁语气坚定地说,然后拨开草丛往前走。
“你做了什么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朝着他的背后问,并赶快起身,随后跟进。
“我把灯打灭了。因为亮光对我们不太方便。”
洁低声说,然后加快脚步,像小跑步似的往前推进。
他弯着腰,朝着时代广场的石子路面前进,到了目的地后,便背贴着钟楼后面的墙壁。我觉得我好像在看战争电影。
洁站定了以后,便对着我举起左手,用力挥动,要我赶快过去。虽然很紧张,我仍然学他的样子,朝他的方向前进。
钟楼背后的墙壁上没有门之类的东西。我背靠着墙,抬头看墙的上方,可是因为四周已经没有灯光了,所以我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