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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缘由哪里是能给这个相好了的准亲家说的,孙太太只捡了些两人小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说来逗乐。
一处用了膳,赵夫人回了金箜院,孙太太留下了孙湄菡,娘俩儿坐在一处,孙太太牵着女儿的手,问道:“怎么闷闷不乐?是赵家公子不好?”
孙湄菡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我与他也没怎么说话的。”
孙太太想了想,面带试探,问道:“那是……苍尘又惹你不开心了?”
孙湄菡一愣,有些委屈,但是她也知道,算不得是凌苍尘惹她不开心,最多只能说她自己多心思,惹了自己不开心。孙湄菡抽了抽鼻子,闷声道:“也不是,是我自己想多了……”
孙太太还想再问,却被孙湄菡推挡着不肯说,心下无奈,只抱着自己女儿道:“乖女,自己别多心,想什么都只是空想,除了给自己平添烦闷外,没什么好处,你要是愿意,约你几个伙伴儿趁着天气好出去踏青如何?”
自己也确实该出去散散心了,最近这日子过得苦闷的连她都快要受不了。孙湄菡点点头,道:“改日女儿给弦儿张姐姐并两个新认识的妹妹下帖子一处去玩。”
“这才对!”孙太太满意道,“小姑娘家,出去散散心什么都好了。”
孙湄菡感激母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得小女儿姿态抱着母亲撒撒娇。
等到从母亲房中出来,天已经黑了,孙湄菡抬头看了眼挂着一轮弯月的天空,捂着胸口,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么了。明明说好要把那个无赖抛开的,怎么心还会为了他而……难过呢?
第10章
又是一日天晴朗,赵夫人来了多日了,想要去看看通州郡的风土人情。遂告诉了孙太太,孙太太又询问孙老爷如何安排。孙老爷思索了些时候,果断拍板,请了凌苍尘来做向导。
从丫头的口中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孙湄菡正在房内打谱,手一抖,捻着的棋子掉了下去,毁了已然成型的棋局。她用手拨了拨,搅浑了棋面后,淡然道:“既然父亲请了他,必有父亲的想法,我只不去就是。”
打定主意的孙湄菡却不想被自己的母亲坑了一把,孙太太面对赵夫人的请求,笑眯眯的答应了,道:“自然该有个小辈陪着的。菡菡也好些时日没有出去转转了,姐姐你可要替我操操心,领她出去散散心才好。”
因为孙太太事物繁忙,没有得空能出去一起,只能拜托了赵夫人,在孙太太想来,未来的婆母也是母,必然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赵夫人自然笑着应道:“当然要这样了,她小人儿家家的,整日里闷着我也担心,这次听说是凌大公子领路,据说学识是极好的,我也叫了禄儿过来一起,两个年轻人,也好说话。”
“是极!”孙太太笑道,“苍尘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不说别的,学识方面还是极佳的,鸣禄能和苍尘认识交好,对两人以后仕途都有好处。”
赵夫人也是打的这个注意,只是比孙太太想的多了一些。还牵连了孙湄菡罢了。
赵夫人一直想着那天凌丝弦的话与孙太太的话,总觉着应该有哪处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借机试探下小人儿,毕竟是自己家娶媳妇儿呢,若是闹出不好的事情,脸上必然无光。
当下两人和和气气商量了出门事宜,等孙湄菡知晓自己也被列入名单中的时候,已经说什么都迟了。
选了个好日子,赵夫人打扮妥帖后,给孙湄菡参考着,换了几身漂亮衣服,都觉着不大对,赵夫人道:“菡菡穿什么都好,反倒挑不出人了。你再把那条水粉裙子换上我看看。”
被赵夫人折腾着换了几身衣服,孙湄菡已经有些汗意,望了眼自己苦着脸的丫头雪宝,柔声和赵夫人商量道:“奴今日是陪客,穿什么倒不重要,奴身上这条青色的裙子也可。还请伯母怜惜一二,就不换了吧。”
眼下孙湄菡身上的衣服是相当简单的一条青色间褶裙,穿在身上并不出挑,只是孙湄菡现在也有些奇怪赵夫人的举动,不知她打得什么算盘,只好捡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说话。
赵夫人眯着眼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一身简单无华饰,并没有去挑选刚刚自己指的颜色很好的裙子。不由点了点头,笑道:“是我折腾你了,只是小人儿家家穿什么都好看,总想着多看两眼,可怜我家中无女儿给我折腾,只好折腾到侄女儿这来了。”
孙湄菡闻言抿唇一笑,道:“这有何妨,等回来了,伯母只管捡喜欢的衣裙,奴一件件换过去就是。”
“啧啧啧,真是个好孩子,”赵夫人上前拉着她的手到梳妆台前坐下,道,“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孙湄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言道:“有什么委屈的,奴也是女孩儿,喜欢穿娇丽点也正常。”
这算是什么委屈?上辈子嫁了个不知道好看的武夫,硬逼着自己把一箱子漂亮衣服全收起来,整日里穿着最老气最过时的衣服,这她都忍了没喊委屈,现在换几条漂亮裙子,算的了什么呢!
赵夫人面带笑意看着雪宝给孙湄菡一点点梳头,不时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这个朱钗太素了,你穿的这么素,戴的也素,怎么好看呢!”
孙湄菡闻言只笑着道:“穿的素打扮素点才好,至于好不好看,反正也不叫外人去看,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赵夫人这才点点头,不再说话。
等到两人收拾好手挽着手出门后,孙府门口停着的马车旁,两个骑着高头骏马的书生,已经寒暄了半天了。
女眷出门,两个男人连忙翻下马背,一个去扶自己的母亲,一个走到孙湄菡身侧,温声道:“昨夜可休息好了?”
咦?本以为今天两人依然会假装不认识的相互不说话,怎么凌苍尘一上来就到自己面前来了?还说出这种话?
一时间,孙湄菡呆了,赵鸣禄傻了,赵夫人一口银齿差点咬断,皮笑肉不笑道:“凌大公子和菡菡关系很好么?不知道避嫌么?”
凌苍尘一副这才发现赵夫人的模样,整理了一下衣袖,躬身道:“赵夫人。小生与孙大姑娘……无嫌可避。”
无嫌可避?又不是家中亲眷,怎么会无嫌可避?赵夫人抓着自己儿子的手,眼见自己儿子一副失魂落魄模样,不免心里有些气恼,道:“凌大公子此言何意?”
凌苍尘站直身子,一身青色儒袍穿在他身上格外笔挺,英俊不凡的男儿温声道:“小生与孙大姑娘自幼一起玩耍,关系甚好。何况孙大姑娘与舍妹也是亲如姐妹,小生把孙大姑娘当做自己的另一个妹妹对待,自然无嫌可避。”
凌苍尘的解释听着十分合理,但是细想起来总有两分牵强,只是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赵夫人带着沉默不做声的孙湄菡先上了马车。
马车上伸出一双小手,稳稳扶住赵夫人,等赵夫人进了车厢后发现凌丝弦正端坐在内,甜甜笑道:“听说赵伯母要游玩通州郡,孙伯伯差了长兄来做向导,奴也想一起,又怕伯母不爱看我,只好厚着脸先躲着了。”
本来赵夫人很是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儿,也愿意和她说笑,只是刚刚在马车外,对她的哥哥凌苍尘有了看法,也影响到了小姑娘。赵夫人只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孙姐姐喜欢你,来就是了,躲着作何?”
凌丝弦完全没有对赵夫人语气中失了热情的态度深究,只牵着刚刚上了马车的孙湄菡,挤着眉眼笑着。
孙湄菡被刚刚凌苍尘的搭话吓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看见凌丝弦,直接上手捏住了她的脸,道:“你怎么来了?”
凌丝弦任由孙湄菡捏着自己的脸,口齿不清唔噜着:“桑姐姐,唔错啦。”
小丫头一直对自己态度恭敬亲密,为了那个无赖欺负这个可爱的女孩儿,孙湄菡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好撒开了手。
揉了揉自己的脸,凌丝弦笑呵呵又凑了上来,道:“姐姐和伯母今天可有计划?我刚刚听大哥哥说了,要去长桥转转呢!”
凌苍尘的计划?孙湄菡只是个陪客,也不做声,只朝赵夫人一笑。赵夫人则想的多了,语气微妙道:“凌家大公子按理说也是忙人一个,怎么会有时间答应我们这种小事呢?”
孙湄菡怕凌丝弦口无遮拦,想先说明,结果还是被小丫头抢先了一步。凌丝弦脆生生道:“听大哥哥说啦,孙伯伯觉着奴长兄是很好的人选,就差人通知了长兄。长兄除了看看书外也没有其他什么事,长辈差人说了,晚辈自然要听从。于是大哥哥就来啦。”
赵夫人用一种令孙湄菡头皮发麻的语气慢悠悠道:“看样子,你们两家是真的很交好啊。没想过要订个儿女亲家么?”
孙湄菡垂下头去,只听的见凌丝弦叽叽喳喳的声音:“当然想过!孙姐姐多好的人啊,要是真能进门,任是谁家都能做梦笑醒呢!”
“哦?”赵夫人继续问道,“那……怎么没有订下来呢?毕竟你大哥哥和你孙姐姐,都是适龄的年纪了。”
凌丝弦也苦恼道:“奴也不知道呢,不瞒赵伯母,奴可是一直盼着孙姐姐能做我大嫂嫂的。奴与孙姐姐关系好,孙姐姐做了我大嫂嫂……”
“弦儿!”孙湄菡厉声喝住凌丝弦的话,一双眼中带有不虞。凌丝弦被孙湄菡的声音吓得脖子一缩,连忙干笑着转而说道:“这些都是奴自己的意思,孙姐姐听了又生我气了,奴不该说这些的。”
“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赵夫人幽幽道,“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能说明你孙姐姐的好罢了。”
凌丝弦连连笑盈盈道:“正是这个理儿!孙姐姐人出彩,惹得大家都喜欢呢!”
赵夫人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低头不语的孙湄菡一眼,道:“可不是,我一见你孙姐姐啊,就喜欢的恨不得带回家去呢!”
凌丝弦笑意僵了僵,道:“赵伯母带走了孙姐姐,我找哪个顽去?”
赵夫人浅笑,看着凌丝弦的眼神如同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孙姐姐迟早要嫁入,嫁了人,你也找不得去顽。不是么?”
凌丝弦嗫嗫道:“但是……还早呢……”
“不早啦,”赵夫人直截了当道,“凌丫头,伯母也不瞒你,伯母相中了你孙姐姐,想迎入家中做大儿媳妇儿呢!你没见过我儿,不是我自夸,若是见了你也晓得,我儿禄儿着实出色,配得上你孙姐姐我才敢厚颜说这个话。等家中打点妥当,要不了多久就会派冰人来说媒了。”
凌丝弦和孙湄菡同时一愣,没想到赵夫人居然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把这种事,正大光明的说了出来!
第11章
完全不顾车厢里两个少女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千回百转,赵夫人带着一脸笑意道:“我与菡菡的母亲是至交,女儿交给我,她也放心。所以这桩亲事基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又伸手摸了摸面前呆滞的凌丝弦,眼带一丝审视道:“好孩子,既然知道了这个,你且帮伯母看着你大哥哥,往日情面再好,也不能和快要定亲的女孩儿凑的太近才是。”
凌丝弦动了动嘴唇,扯起一抹难看的笑:“伯母说笑了……”
“不是说笑,”赵夫人慢条斯理道,“而是要求。凌丫头,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该不过分吧。”
凌丝弦吧嗒吧嗒眨着眼睛,小声道:“这种事情,奴怎么好参与,不然这样,待会儿等见到大哥哥,伯母与大哥哥说可好?”
赵夫人定定看了凌丝弦一眼,微叹道:“你这个小丫头……真是的……”
复转过头看了眼孙湄菡,道:“我说了这么些,菡菡可理解伯母的意思了?”
孙湄菡能说什么,自己家打的就是让自己嫁到赵家去的主意,赵夫人这种做法,非但没有问题,而且很是应当。她也只笑道:“奴懂的。”
赵夫人很满意态度依旧不变的孙湄菡,拍了拍她的手,这才闭口不谈。
马车内的人在说些什么,车外的人一概不知。两个青年才俊骑着高头大马,并辔而行。都是读书人,多的是可聊的话题,加上孙家这个中间关系,无论凌苍尘也好赵鸣禄也好,都想从对方口中探得一二。
三言两语下来,赵鸣禄被凌苍尘的学识为人深深折服,不断出口询问以求解惑,凌苍尘倒也不藏着掖着,但凡赵鸣禄有问道的,他都有详细的告知,并备以自己的见解,可谓处处详细。
出行了不一会儿,就到了通州郡的长桥。这是一处通州郡大小有些名气的地方,位于青伊湖上,百折曲回的长桥上,无论从何处看,都能最好的看见这美丽的青伊湖以及周边的建筑人群。长桥上雕刻着通州郡的历史,一处接着一处,每到一个转折点,都有一处石柱上系满了红色的飘带,飘带上都坠着一个竹简,上书着竹简主人的心愿,故此,长桥也叫印心桥。
凌苍尘率先骑马到了此处,给赵鸣禄指了指长桥,言道:“此处名为长桥,赵贤弟大约知道吧。”
赵鸣禄笑道:“不瞒凌兄,小弟虽然常来通州郡拜见老师,但甚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