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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喝了酒,所以睡得很沉?”
“是。”
“所以昨夜,你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也不知道婉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润儿肯定地点头:“是。”
“你喝了多少酒?”
“我不记得了……反正很多,快醉了。”
成青云眯了眯眼:“醉了没有?”
润儿微微一僵,连忙点头:“醉了,我回房时,快走不稳了,是让银钏儿扶着我回房的。”
“所以银钏儿没醉?”成青云问道。
润儿迟疑地说道:“应该没有吧。”
成青云顿了顿,端坐的身躯微微向前倾了倾,带着几分压迫和逼视,“如果你要杀婉容,你会扼死她吗?”
润儿脸色一白,眼眶瞬间通红,哽咽了片刻才说话,“我不会杀了她,我跟她无冤无仇……”
成青云再简单了询问了昨晚的情况,便开始询问银钏儿。
“昨天你回房之后,就没再出去过?”
银钏儿轻轻点头,微微咬着唇,“是。”
成青云顿了顿,才问:“为什么不出去?”
银钏儿迟疑了一瞬,才说:“我喝了酒,不舒服。”
成青云又问:“你喝醉了吗?”
银钏儿把头埋得很低,微微地摇头,“我酒量不错,没醉。”
“你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银钏儿立刻回答。
兰行之为成青云倒了一杯茶,轻声对银钏儿说道:“你可以想清楚了再回答。”
银钏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挣扎了一瞬,才低声说:“我虽然没醉,可酒劲儿上来了,也睡得很沉……但是,凌晨之时,醒了一次。”
“你醒了之后,做了什么?”成青云接着问。
“我有些头晕,出了门透气。”银钏儿紧紧地绞着双手十指。
“你看见胡柴了?”成青云沉思了一会儿。胡柴是辰时出门离开画舫,那么或许银钏儿会与胡柴碰面。
“没有看见他,可是我知道他出房门了。”银钏儿抬起头来,目光闪烁,“我听见他的脚步声离开了才出的房门,我站在栏杆边,看了一会儿江景,隐约听见……听见他的房间里有响动。”
成青云轻轻蹙眉,“你好奇,所以去看了?”
银钏儿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才点头,“看了,我悄悄走过去,趴在窗户缝儿里看了一眼。”
成青云立刻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银钏儿双眼一红,抬手捂住唇,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我看见婉容了。”她慢慢的放下手,抚着胸口,“大人,婉容不是被人杀死的……她是……她是自杀的!”
成青云顿时困惑地与兰行之对视一眼,两人目光虽然依旧平静,可心里的疑窦却越发深切。
兰行之脸色沉郁,立刻问道:“你如何证明她是自杀的?”
银钏儿被他严苛冷厉的声音吓得微微一僵,连忙微微抽泣着说道:“我看见她挂在半空中,像是悬梁自尽的样子。”她眨了眨眼,搵了搵眼泪,“我当时吓坏了,都不敢多想,就回了房间。”
“为什么不立刻将情况上报?”兰行之冷声问道。
“我想过要说的,可是……可是后来楼三娘来了,她让我们一起回教坊。是她发现婉容的房间没有人,以为她不见了,我刚想要把实情告诉她,可她却是去找巡抚大人,后来巡抚大人让人帮着找,才发现了婉容的尸体。”
成青云心头百转千回。
她发现婉容的尸体时,尸体是趴在地上的。
而银钏儿看见的,却是婉容悬挂在半空中,像是悬梁自尽的模样。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动过婉容的尸体,那婉容的尸体为何会从半空中到了地上?
婉容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胡柴否认自己杀了婉容,也声明自己醒来时,并没有看见房间内有尸体。那么尸体,是如何出现在他房间中的?又是如何从半空落到地上的?
难道这期间,有谁去动过尸体?
婉容也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谁会莫名其妙先弄得自己一身伤,再扼死自己的?
这其中,疑点重重,真是让成青云百思不得其解。
第19章 脱衣验伤(捉虫)
从艺女的房间之中出来,成青云回房,需要整理线索。
前脚一进门,兰行之便跟了进来。
她一愣,并无多余的话,兰行之坐在桌前,率先开口说道:“第一,婉容绝对不是自杀,但是,银钏儿的话也不是撒谎。”
成青云在他对面坐下。
“第二,楼三娘的行为颇为可疑。”兰行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扣,继续说道:“若是平常人,发现某人失踪,或许会等,或许会找,但楼三娘,却是直接去找巡抚……”
成青云脑海中一个闪念,说道:“楼三娘说过,婉容很受纨绔子弟的喜爱,巡抚大人,也曾经多次邀请她献技弹琴。或许,楼三娘以为,婉容是在巡抚大人那里献技呢?”
兰行之蹙眉成川,舒展干净的手指微微的握住,无声冷笑,“谁会大清早的献技呢?”
无数的思绪在成青云脑海中集结,她定了定,低声与兰行之说道:“接下来,是否要去巡抚大人的房间坐坐?”
“当然。”兰行之俊利的双眸眯起,如锐利的刀锋一般。
走出房间,江面疾风习习,水面荡起层层浪花,拍打在画舫上,潺潺水声急促又湍急。
水面四周,游船轻舟以及渔船,急匆匆地划向岸边,船上的人下了船,拴好绳子,慢慢离开。
几艘画舫依旧歌舞升平,画舫之中言笑晏晏,欢声笑语。
天际卷积着黑沉沉的乌云,低沉压抑地随风碾过来,似要将杭州城笼罩住。
两岸街面上行人匆忙,小摊小贩仓促的收拾东西,准备躲避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
兰行之与成青云到了巡抚房间中,周巡抚立刻让人上茶点。
成青云四处走动,打量着巡抚的房间。这巡抚的房间比兰行之的小一些,可规格布局是一样的,分里间和外间,其中用珠帘镂空屏风隔开。
成青云刚想要掀起帘子进里间看看,周巡抚走上前来,“成先生,里面是本官的卧房,你进去,这怕是不妥吧?”
却没想,兰行之走在成青云身后,颇有兴味的往里面看了一眼,掀起帘子就走了进去。
周巡抚阻拦不得,只好跟上去。
“周巡抚,这画舫听说是你亲自出银子造的,这里的陈设布局,都是你亲自过目的。”兰行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是啊是啊,”周巡抚颇有些得意,“下官略懂得些筑造之法。”
成青云打量这房间,倒是没看出什么特殊的痕迹。她思索着,这兰行之的官位比周巡抚高,所以兰行之的住房比周巡抚好。
她走了几步,脚下是软绵的地毯,落地无声。她重重地跺了几脚,落地声沉闷,片刻后,又走到地毯边缘,掀起一角。
铺设地毯的地方,木质地板的颜色与未铺设地毯木板深许多。
纵观整间房全局,发现地毯一边露出地板的颜色较深。她问道:“巡抚大人,这地毯可是被挪动过?”
“自然是挪动过,下人打扫,难免会移动屋内的东西。”周巡抚说道。
成青云踩在地毯上,慢慢地走动,脚步细碎密集,像是要将地上的蚂蚁全部踩死一般。
若是房间已经被人打扫过了,痕迹自然就不在了,那么地毯被移动过,这地毯之下,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终于,脚下似有些许松动,她垫了垫脚,轻轻地踢了踢。
“怎么了?”兰行之见状,疑惑地问道。
“这地毯下的地板,像是有些松动。”成青云说道。
兰行之大步而来,在她脚边轻轻地踩了踩,果然有几块木质的地板是松动的。
周巡抚立刻解释道:“这画舫,也有几年了,地板松动是应该的事情,下官这就让人来修补。”
成青云与兰行之无声对视一眼,说道:“原来如此,巡抚大人,可真是清廉节俭啊。”
周巡抚干笑,立刻恭敬地对兰行之说道:“大人,茶点快凉了,这些可都是杭州特色,要趁热享用才好。”
两人从周巡抚房内出来,不约而同往胡柴的房间走去。
胡柴的房间依旧是老样子,成青云进入之后,站在门口看了看。兰行之已经径直走到房间中央停下,抬头仰视天花板。
“这画舫建筑,大多用卯榫结构,懂得筑造之人,自然也懂其中的玄机。”
成青云点头,看着当初婉容尸体趴着的地方,与兰行之心照不宣。
“大人,这案子,可以结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自然,”兰行之勾唇,笑容似隐藏着深沉的力量,“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揭开一切真相吧。”
成青云突然一顿,兴致盎然地看着他,问道:“若是凶手不愿意承认怎么办?”
“那就,当众扒光凶手的衣服。”兰行之似笑非笑。
“甚好,”成青云竟然觉得满意,“那么由我来揭开真相,由大人来扒光凶手的衣裳吧。”
果真,兰行之真的让人放出话去,画舫之上,若能当中脱衣示人者,便非凶手,否则,便是凶手无疑!
兰大人查案审案的风格太过诡异新奇,让人匪夷所思。画舫之上,所有人分男女聚集在两间屋内,女人们羞羞答答又愤懑不已,但最终为证明无罪,都各自脱了衣裳互相检查,最终由事外人楼三娘将情况报与兰行之与成青云。
兰行之与成青云都知道,女子脱衣不过是个过场,关键的,还在这群男人之中。
胡柴二话不说,当中褪下衣服,露出结实流畅的肌理,浑身伤疤交错,触目惊心。
“看到了吗?我敢脱衣服,证明我无罪,我不是凶手!”
其余人愤愤不平,又觉得羞愤难当,有人不解,开口质问:“大人,难道敢当众脱衣就能证明清白?世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男子汉大丈夫,赤裸于人前,实在……实在羞辱……”
“我看你磨磨蹭蹭,不敢脱,肯定心里有鬼!”胡柴穿好衣服,对那开口的人怒目而视。
其余人议论纷纷,面面相觑。
又有人质疑,“大人,既当中脱衣能证明清白,那大人自己呢?”
兰行之和成青云顿时一愣,成青云蓦地低下头,握紧拳头,未等兰行之开口,突然说道:“我与兰大人,早已互相脱衣检查过了。”
兰行之一怔,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成青云脸上有些发烫,暗自镇静下来,快速打量了兰行之,轻咳一声,说道:“对,我为兰大人检查过了。兰大人身长六尺(唐代,一尺合今30。7cm ),身肌匀称,肌肤如玉,腿长三尺三寸,展臂长五尺八寸,双胸对称,体发均匀,浓密适宜,色黑,质地柔……”
成青云犹如背书一般,流畅地说出了兰行之的身体特征,细致得如同亲眼看见了一般。
在场的众人惊愕之下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看着兰行之,目光似随着成青云的描述缓缓的在兰行之身上移动……
犹如一石掀起无声的巨浪,在场的人虽说表面上依旧平静,可心头已经兴奋异常。
没想到兰大人和这俊俏少年已经亲密至此,就算互相看过身体,也不至于如此熟悉吧?
除非……
众人心头各怀鬼胎,成青云依旧平静地描述着兰行之的身体情况。
饶是兰行之一开始有几分兴致,此时也有些无地自容。他眯起眼睛,大步走到成青云身前,抬手捂住她的嘴,总算让她噤声。
手心触及湿润柔软的唇,他心头微微一颤……紧缩的瞳孔缓缓放松,扯出笑来,冷冷地说道:“如此,各位信了吧?”
成青云动了动唇,半张脸被兰行之捂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沉静地看着他。
众人这才慢慢地开始脱下衣服,一个个高矮不一胖瘦各异的男人赤裸在眼前,成青云推开兰行之的手,眼睛快速一扫,最后落在周巡抚的身上。
“巡抚大人,你还没脱。”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周巡抚脸色铁青,似不屑于看身边这些赤身裸体的男人,偏开脸去,讥笑着说道:“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赤身裸体这等屈辱之事,不屑于做!”
成青云上前一步,抬头看着他,“这么说,巡抚大人自己承认是凶手?”
周巡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咬牙冷笑,“休得胡言!普天之下,若是人人都能脱衣服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还要刑律干什么?”
“婉容临死之前,曾拼命挣扎,肯定与凶手发生过争斗,一定会在凶手身上留下痕迹,比如抓痕、咬痕……”成青云双眼凌厉,“巡抚大人,若是敢证明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那就可证明自己清白!”
周巡抚怔愣,又讥讽而笑,“是吗?那你昨天为婉容验尸时,又怎么不说她在凶手身上留下伤痕的事?”
“若是说了,以凶手的聪明,肯定会在许多人身上制造些类似的伤痕以混淆视听,那么今天身上有伤痕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不是吗?”成青云一字一顿说道。
“他!他身上有伤痕!还有咬痕!”这时,突然听见胡柴喝一声。
众人闻声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