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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那四五丈长的钓丝,将他的手足,完全捆住,他本不能发招应敌。
但是,连在钓丝之上的那两柄钓杆,却随着他身子一筛动之力,“呼呼”两声,挥了起来,向那两个女子击到!
那两个女子,像是料不到对方竟会以这样的怪方法来进功,略呆了一呆间,“拍拍”两声,已各自被钓杆,击中了一下。
如果不是吕麟本未存心伤她们,就是这两杆之力,便可以将她们击下泥潭去了!
那两个女子,各自捱了一杆,不由得齐皆“哇呀”大叫起来。
只见她们各自一伸手,便已然握住了钓杆,向外纵了出去,一个站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吕麟恰好是在她们的当中。
吕麟早已看出,那两个女子的身法,虽然极其怪异,但是武功却远不如自己,只可惜一上来,便被她们以那强韧之极的钓丝,将全身捆住,以致一身武功,丝毫也不能施展。
此际,他不知那两个女子要做什么,只是道:“你们还不放我么﹖若是我有恶意时,刚才那一杆,便将你们击下泥潭去了!”
那两个女子“呸”地一声,道:“少吹大气,叫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那看来年纪轻轻的一个又道:“姐姐,先给他看看那玩意的模样,也好令他心惊肉跳厉害些!”
另一个道:“说得是!”
吕麟此际,已然看出情形不妙,那两个女子,分明是想各执一头,将自己吊浸入泥潭之中,吃一点苦头再说!
他趁两个女子,尚未发动之际,连运真力,又挣了几挣。
但是挣扎的结果,非但未能将钓丝崩断,反倒更加深陷肉内,内连衣衫全被勒破。那钓丝一碰到皮肉,便有一阵极其麻痒的感觉,令得人全身软麻,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
吕麟空自着急,却是无法可施,他心中深悔刚才不曾先在石上,将话讲明,再向下跃,以致有此一失。可是他刚才听得那两个女子,说起那少女口呼“吕公子”,以为有了谭月华的信息,心中何等着急,怎有时间去多加考虑﹖此际,他只有真气下沈,稳定了身形,静以待变,只听得那两个女子讲完之后,突然望着他,笑了一下。
那两个女子,全都生得厚唇凹鼻,奇丑无比,可是她们虽丑,看来却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此际向着吕麟的那一笑,也是恶作剧的成分居多,吕麟心中,又不禁略为放心了一些。
只见两人身子向侧,移开了两步,左臂探处,已然各自提起了一只大水桶来。
一提起水桶,向前一扬,水桶中原是满载着清水的,经她们一扬,两股水柱轰然而出。吕麟看出这两个女子,天生异禀,功力虽不十分深厚,但是力道却大得惊人。
那两捅水,并不是向着吕麟冲来,而是向刚才被她们从泥潭中钓了上来,又被长矛钉在船板之上,蠕蠕而动的两团物事冲去的。
清水过处,将那两团物事身上的泥浆,尽皆冲个干净。
吕麟只觉得眼前,陡地一亮,现出了两团金光,再定睛一看时,不禁生出了一阵寒意!
只见那被长矛钉在甲板之上的,竟然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怪物!
那物事似蟹非蟹,背上的甲壳,灿然放着金光,本来极是美丽。
可是那甲壳,却只不过手掌般大小,并不能将那怪物的身子,全都遮住。而露出在甲壳之外的,全是看了令人恶心的皱纹,一张阔口之中,白牙森森,沾着圆圆的身子,不知生了多少条软足。
而在阔嘴之旁,另有两只大钳,正在开合不已,狞厉之极。
吕麟看了一看,便忍不住失声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挪年纪轻的女子“哈哈”一笑,道:“这东西,普天之下,只有这里的泥潭之中方有,只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它肉味鲜美,吃了令人,气力大增。可是我们吃它,它也喜欢吃人,在这泥潭之中,那怪物何止千万﹖”
吕麟已然听出她的口气,竟大有将自己去喂那怪物之意!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们准备怎么样﹖”
那年轻的一个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将我们拋到泥潭去么﹖如今便叫你尝尝滋味!”
吕麟骇然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如何这样对付我﹖”
那两个女子,一声长笑,双臂猛地向上一振!
幸而吕麟早有准备,立时一个“千斤坠”,身形下压,力逾千斤,那两个女子在一振之下,竟然并未曾将他扬了起来!
两人“咦”地一声,道:“倒看不出你,还有点门道!”
一面说,一面各自后退了两步。
她们一后退,缕在吕麟身上的钓丝,便陡地为之紧了一紧。
那钓丝触肤的奇痒之感,也顿时大炽,吕麟只感到一阵乏力,也就在此际,两人一声大喝间,钓丝再次震起,吕麟正在全身无力之际,被她们一震震高丈许,两人向旁一挥开,吕麟已然被挥出了船舷,离那泥潭,只不过两三尺高下,泥潭上的泥浆,溅了起来,已溅得他浑身皆是!
吕麟心中,又急又怒,大叫道:“你们就不怕伤天害理么﹖”
那两个女子笑道:“不怕!”手一松,吕麟又向下,落了两尺。
这一来,他几乎已然要触及泥潭了,只听得“卜”地一声,在身旁爆开了一个泥泡,泥泡之中,一只丑样的怪物,双钳齐出,已然向他夹来!
吕麟此际,毫无反抗的能力,只得双眼一闭,心想自己不死在黑神君之手,却万万未曾料到,竟会死在这两个不明来历的女子手中!
他心中正在自分必死,绝无幸理之际,忽然又觉得身子,向上提起了两尺,再睁开眼来看时,只见那怪物白牙森森,离自己面门,不过尺许,但是那怪物却显然不能浸上泥浆来,以致咬不着自己。
吕麟定了一定神,只听得船上那两个女子,笑声不绝,此际,吕麟也已然料到,那两个女子,只是想戏弄自己一番,并不是真想将自己去喂怪物,心中略为放心了一些。
抬起头来,向上看时,只见那两个女子,也正向下望来,道:“你还吹大气不!”
吕麟看她们的年纪,已然全在四十上下,可是行动之间,却像是童心未泯一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看她们的行径,她们的主人,一定对她们曾有极严格的嘱咐,不准她们,随便害人,自己何不以言语,冒她们一冒,看是有用!
因此他立即正色道:“你们别再胡闹了,快拉我上去,难道你们不怕违了你们主人的嘱咐么﹖”
那两个女子,一听此言,像是吃了一惊,互望了一眼,并不出声。
吕麟见言语收效,心中大喜,忙又道:“实和你们说,我本领比你们大得多,只不过一时不察,中了你们的奸计而已,反正你们不敢害我,若是再迟片刻时,我一松开,就当真要将你们两人,拋入泥潭之中,去喂那怪物了!”
吕麟早已看出那两个女子的智力甚低,是以一味拿话去恐吓她们。
果然,那两个女子一听,面上便现出了惊惶的神色来,呆了一呆,一个道:“那么如今放了你,你便不见怪么!”
吕麟道:“自然不见怪了。”
那两个女子,像是松了一口气,手一震,重又将吕麟提到了甲板之下。
吕麟刚一站稳,便已然觉得眼前人影乱幌,身上一松,钓丝已然松开,紧接着,一桶清水泼到,便已经将他身上的泥浆洗净。
吕麟停睛看时,只见那两个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正在争论。
一个道:“他又不是从阵中闯进来的,我们将他怎么发落!”
另一个搔了搔头,道:“主人没有吩咐过,这却如何是好﹖”
吕麟听了,心中不禁暗暗好笑,心想她们的主人,一定也知道她们两人,笨拙无比,因此每一件事,都曾经吩咐过。
可是她们的主人,只怕也想不到会有人从泥潭之上,落了下来,因此她们两人,便无所依据,不知如何处置了!
从这一点来看,可知她们两人,虽然笨拙,但心地却也甚好。
吕麟也不忍多去戏弄她们,便问道:“两位的主人,不知高姓大名!”
那两个女子摇了摇头,道:“主人吩咐,不准说的。”
吕麟明知两人的答案,多半如此,又问道:“贵主人如今何在﹖”
那年轻的一个道:“他离开此处,已有十九年了。”
另一个却道:“不是,十八年!”
那年轻的道:“我说是十九年!”
两人竟又争了起来,吕麟忙摇手道:“好了!好了!你们先将我带到你们的住所去,我要看看,被困在阵法中的人,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两个女子一怔,道:“……”
吕麟道:“你们放心,你们的主人,必然是未曾吩咐,如有人从泥潭上面下来,该当如何处,是也不是﹖”
那两人道:“是啊!”
吕麟道:“这就不错了,快将我带进去再说吧,别耽搁了时间。”
吕麟的话,说得模模糊糊,只要略用心想一想,便可以察出他的话,说了也等于白说。
可是那两个女子,却是智力甚低,一听之下,呆了一呆,也不去弄明白为什么“这就不错”,竟点头道:“是啊,多亏你提醒!”
两人操起船浆,径向那洞中,划了过去。
没有多久,船已然进了山洞,才一进山洞,船行便快了许多。
吕麟低头看时,只见一进洞中,下面便已然是一泓清水,和泥潭中的泥浆,泾渭分明,毫不混杂,不禁暗叹造物之奇。
抬头看时,只见山洞的前面,极是明亮,那山洞也颇为宽广,从洞顶上,水晶也似,奇形怪状的各种钟乳石,倒挂而下。
沿着钟乳石,向下跌着一滴一滴的泉水,落入水中,发出极是清脆的“叮冬”之声,简直是幽静幻丽,到了极点,若不是亲身经历,真难想象这样的一个泥潭之旁,会有如此胜地在!
没有多久,船已然行出了那个山洞,吕麟向前一看,更是呆了半晌。
只见前面,群山环抱,竟是一片湖水澄彻如镜,映着四面,耸天也似的峭壁,和蓝天白云,更是恍若置身仙境!
船来到湖面之上,那两个女子,运桨如飞,船行更速。
不一会,便已然靠了岸。吕麟细一打量,只见岸上,倚着峭壁,有一个石坪突出在外,那石坪之上,造着一座,纯以赤红色的石头,所砌成的宫殿,显得极是巍峨雄壮。
吕麟心知这座宫殿的主人,一定是一位方外奇人,只可惜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船傍岸之后,那两个女子,一齐跃上了岸,吕麟跟在后面,也跃了上去。
来到了峭壁之下,沿着极是陡峭的石级,向上面走了上去。
吕麟一路之上,只是在留意她们口中所说的阵法。他之所以要来到此处,也是为了被困在阵中的两个人,可能有一个是谭月华之故。
可是一路上,却又是静荡荡地,一点人声都听闻不到。
没有多久,三人已然先后来到了石坪之上,看那座宫殿时,更是觉得慑人之极,一见宫殿,便可见主人是胸襟极大的人。
那两个女子来到了正门面前,才转过身来,道:“到了!”
吕麟忙问道:“那个阵法,在什么地方,你们快带我去看看。”
那两个女子忙道:“不行,主人曾经吩咐过的了。”
吕麟心想立时出手,将她们两人制住,可是继而一想,自己此时,只能以一手应敌,能否取胜,实无把握,何必打草惊蛇﹖因此,他便忍了下来,将话岔了开去,道:“好一座宫殿,两位请带我进去看看。”
那两个女子道:“好,可是你却不要乱走。”吕麟点了点头,那两个女子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才一进去,便是一个大厅。
那大厅中的陈设之物,华丽到了极点,到处都是珠光宝气,照得人眼睛发花,每一件物事,莫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吕麟的父亲吕腾空,生平最是爱财,所搜集的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
吕麟那时侯,年绝虽小,但是也曾见过不少,可是此际,和大厅中所陈设的那些东西一比较,却没有一样,比得上的。
吕麟不由自主,呆了一呆。只听得那个年轻的女子道:“奇怪,这些东西,只不过放光而已,为什么有人见了,便觉得那么可爱﹖”
另一个道:“谁知道,上次我们拿了几件出外去玩,后来送给了人,那人竟然千恩万谢呢!”
那一个道:“还说哩,那四件东西,给胡乱送了人,我只怕主人回来责骂哩!”
两人在低声言语,吕麟听了,心中不禁为之一动,连忙转过身来,道:“你们曾将这珍宝送过人么﹖是什么东西﹖”
那两个女子,侧头想了一想,道:“是一块绿色的石头,一块红石头刻出的两个狮子,还有一条黄色的小龙,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