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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麟心知黄心直是老真人。
他当然更知道老实人不能逼得他太甚。
因此,他连忙道:“师傅,火弦弓一事,且慢慢不迟,先取解药,将谭姑娘和端木红,救出至尊宫,再作道理!”
烈火祖师心中老大不愿,道:“麟儿,机会难得!”
吕麟双腿一曲,跪下来,道:“师博,弟子求你答应,弟子对她们,所负实在太甚,绝不能不救她们两人的!”
烈火祖师叹了一口气,双臂一松,黄心直只觉得身上一轻,立时向外,飘了开去。
他一向旁飘开,便来到了库门的面前。
只听得他道:“吕公子,库门极重,我推它不开的,你快来帮手!”
吕麟一跃向前,来到了库门之前,用力一推,库门已然缓缓推开?
但未待两人,走进库房之中,忽然听得“叮叮”两下琴声,传了过来!
那两下琴音,第一下和第二下之间,距离已然近了许多!
谁都可以知道,事情正如他们所料,宫无风已将黄心直在此之事,告诉了六指琴魔,而六指琴魔,也已向库房而来!一时之间,连烈火祖师这样,数十年修为,雄据武林的一等一高手,也不禁为之一呆!就在他们一呆之际,第杬下琴音,又已清脆无比地传入耳中。烈火祖师突然向躺在地上的邵氏四剑,望了一眼。紧接着,便以极快的身法,向四人掠去,衣袖连扬,电光石火之间,已解了四人的穴道,四人一跃而起,面上大是高兴。
吕麟见烈火祖师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解了四人的穴道,心中不禁莫名其妙,不知道烈火祖师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正待发问时,已然听得烈火祖师沉声迅速地道:“六指琴魔将至,我们要躲在库房之中,你们看守不力,由我们侵入库房,罪大莫可比拟,若是速拾起号箭,装着若无其事,还可自保!”
他话一说完,不等四人答应,便身形一晃,来到了门前。
伸手一推,将黄心直和吕麟两人,一齐推进了库房之中,他自己也一步跨了出来,立即将又厚又重的石门,轻轻关好!
吕麟这才知道烈火祖师的用意,乃是六指琴魔既已赶到,就算来得及走脱,一样救不了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的。
因此,他才想搏上一搏,若是邵氏四剑,怕六指琴魔责罚的话,必然装着若无其事。
但如果邵氏四剑,据实说出,他们正在库房之中的话……
吕麟想到此处,不敢再想下去。
他低声问道:“师傅, 氏四剑,会照你的话去做吗?”
烈火祖师的面色,也是十分严肃,道:“那只好碰运气了!”
连黄心直在内,杬人的心情,尽皆紧张到了极点,他们一齐以耳贴在库门之上,以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得又是两下琴音,最后一下,分明已然到了库门的面前!
同时,听得邵氏四剑齐声道.“恭接武林至尊大驾!”
杬人都听出,邵氏四剑的声音,显得极其不自然,而且还在微微发颤。
杬人一听得邵氏四剑并未一开口,便说库中有人,心中已然略略松了一口气。只听得六指琴魔的声音,传了进来,道:“适才宫座主说,公子在此,如何不见?”
杬人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只听得邵氏四剑,咳嗽了一声,由邵老四答道:“公子适才确在此处,但由下属规劝,已然离去了!”
六指琴魔“嗯”地一声,道:“你们四人,守此库房,责任重大,若有失闪?唯你们是问!”
邵氏四剑,一齐答应了一声,道:“是!”
接着,便又听得“叮叮”,“叮叮”两下琴音,已然远了开去。
杬人一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见库门被缓缓地推了开来,邵老四闪身而入,又将库门关上。他面色惨白,身子 自在微微发抖!
烈火祖师道:“邵老四,刚才多谢你巧言掩饰,你们四人,究竟聪明得很!”
邵老四苦笑一下,道:“库房失盗,六指琴魔总能知道,祖师尚祈教我逃避之法。”
烈火祖师一笑,道:“在这库房之中,无不是武林奇殄,你们四人足可取一个够,连夜逃走!”
邵老四道:“我们无论逃向何处,只怕总逃不过去!”
烈火祖师道:“你们可速至海边,扬帆出海,去得越远越好,六指琴魔,未必会出海找寻,所虑者就是在到海边的这一段路上,你们必须小心,切切不可露出一点马脚来!”
邵老四叹了一口气,道:“多谢指教!”
他又开了门,一抬手,邵老二;邵老杬也走了进来亡烈火祖师和吕麟两人,心中暗自好笑,邵氏四剑,监守自盗,六指琴魔发觉之后,不知要怎样暴跳如雷,怒气难消哩!
他们这才打量了一下库房中的情形。
只见那库房只有两丈见方,一个一个架子之上,放了许多大箱小箱,大包小包。黄心直已然迅速地掠了一遍,取了一只红色的小葫芦在手。
邵老二等杬人,也以极快的手法,取了好几件物事,才一起出了库门。
黄心直道:“吕公子,我将解药,去给谭姑娘等服下,你们先在宫后等她们两人前来如何?”
吕麟想了一想,若是自已跟去,实在太以危险,正待点头答应时,烈火祖师已然道:“且慢,火弦弓怎么样?”
烈火祖师一言未毕,黄心直身形晃动,已然如烟也似,向前瓢去,身法之快,连得烈火祖师连忙伸手一抓,也未曾抓到!黄心直掠出之后,一闪不见。
邵氏四剑道:“两位请快走吧!”
烈火祖师“哼”地一声,吕麟忙道:“师傅,等月华和端木红脱了险,再作打算吧!”
烈火祖师望了吕琏一回,道:“麟儿,我为人一向不听他人之言,如今不知怎地,却总是不忍拂你之意!”他讲到此处,顿了一顿,道:“你将来必然身兼峨嵋。华山,两派的掌门,只要你不要厚峨嵋而薄华山,我已然心足了!”
吕麟忙道:“弟子既然已身入华山门下,自然不会有所偏心!”
烈火祖师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两人身形晃动,稍没声地,遂出宫去。
却说黄心直,在库房之中,取得了解药,向宫中走去,尚未来到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的房间面前,正在走着,突然听得身后有一人叫道:“公子且住!”
黄心直回头一看,却正是宫无风!
黄心直心中一凛,他知道宫无风此人,足智多谋,笑里藏刀,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因此忙道:“我还有事情。”
宫无风却已然赶了过来,道:“公子大喜!”
黄心直知道他是指自已和谭月华间的事情而言,只得强笑了一下,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宫无风又道:“公子肩头受了重创,莫非是邵氏四剑下的手吗?”
黄心直不客气地道:“我说我还有事,难道你听不到吗?”
宫无风面上,泛起了一个极其令人讨厌的奸笑,道:“请公子恕罪,至尊要在下找到公子,前去见他!”
黄心直一听,心头不禁突突乱跳,道:“爹找找有什么事?你说我等一会就去。”
宫无风道:“至尊寻公子何事,在下怎能得知?至尊曾吩咐在下,一找到公子,立即便前去,不能有片刻耽搁!”
宫无风心知黄心直为人懦弱好欺,因此言语之间,实是大不客气!
黄心直呆了半晌,暗忖自已袖中,还藏着解药,若是给父亲知道了,却是大为不妙,可是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推搪,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衣服破烂,便道:“就算立即要去,也等我去换一件衣服!”
宫无风满面奸笑,道:“不必了!”
他一面说,一面便脱下自己的英雄氅来,披在黄心直的身上。
黄心直无话可说,只得和宫无风两人,一直向前走去。
不一会,便来到一度石门之前,只见金骷髅正当门而立。
一见黄心直,金骷髅忙道:“公子请!”手一推,将门推开,宫无风也想跟了进去,却给金骷髅一伸手,将之拦住,冷冷地道:“宫座主,你为何恁地不懂规矩?未得至尊命令,如何可以擅入?”
宫无风心中暗骂“王八羔子”,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忙道:“是!是!”一个转身,便向外退了开去?
宫无风向外走出了几步,心中越想越生气,暗忖,本来在至尊宫中,四大座主和四大殿主虽然说是地位平等,但自已略弄权谋,足可以将其余人,玩弄于掌股之上,听自己指使。
如今金骷髅一来,不但地位隐然在自己之上,而且其人文武全材,极难对付,自己若要在至尊宫中,保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却是非将金骷髅设法除去不可!
他一回想,一面走了开去,金骷髅却是未曾看出他的心意。
却说黄心直走了进门,又向下走了百十级石阶,才来到了另一度石门面前。
那百十级石级,全是空心的,在石级上,即使有一瓣树叶落下,在石室之中,也可以听到声音,那是六指琴魔,唯恐有人加害而特别设计的。
黄心直一到面前,六指琴魔早已知道,在室内道:“是心直吗?”
黄心直答道:“爹,是我。”
六指琴魔道:“进来!”
黄心直听出六指琴魔的口气之中,隐含怒意,心中不免怀着鬼胎,战战兢兢,推开了石门,只见人指琴魔,正盘腿而坐。
黄心直又叫了一声,道:“爹!”
人指琴魔“哼”地一声,道:“心直,刚才你在宝库前面作甚?”
黄心直见父亲一照面开门见山,便问起这件事来,心中更加大为恐慌,说道:“我……我……”他不会撒谎,又不敢实说,半晌答不上来。
六指琴魔冷冷地道:“你可是想去取解药,为谭月华,端木红去毒吗?”
黄心直身上,已然隐隐出汗,道:“我……”
六指琴魔不等他讲完,道:“心直,如今她尚未正式答应婚事,等到她和你正式结为夫妻之后,我自然会取解药,来恢复她的功力,如今你切不可再去宝库附近,我已然下了严令了!”
黄心直只得唯唯以应,一手紧紧将英雄氅抓紧,唯恐被父亲看到了肩头上的伤痕,问起上来,更加难以编谎回答。
六指琴魔道:“等你婚后,我们仍要出宫,去周游天下,什么人敢不服我,定然要他死在我八龙天音之下!”黄心直心中大不以为然。
可是,未及他开口,六指琴魔已然一挥手,道:“去吧!”
黄心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门,一摸袖中解药仍在,方始松了一口气,急急向谭月华的住处走去。
不一会,便已然来到了门前,只见宫无风飞快地掠了过来。擦身而过,黄心直也未会在意,伸指扣了扣门,只听得谭月华冷冷地道:“什么人?”
黄心直忙道:“是我!”
谭月华隔了片刻,才道:“进来。”
黄心直推门进去,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正坐在桌边上。
谭月华面罩寒霜,道:“解药取到了吗?”
黄心直忙道:“谭姑娘低声些!”
端木红冷笑道:“你是武林至尊的儿子,还怕什么人?”
黄心直的心中,实是有苦难说,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取到了!”
谭月华一伸手,道:“还不快拿来?”
黄心直连忙伸手入袖,霎时之间,只见他张口结舌,面色青白,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来,只觉全身发麻,难以动弹!
原来,他在离开六指琴魔之际,还好端端地放在袖中的那一小葫庐解药,却已然不翼而飞!
黄心直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谭月华也看出他面色有异,忙道:“怎么了!”
黄心直急得流出泪来,道:“解药不……不见了!”
谭月华也吃了一惊,她知道黄心直绝不会弄什么玄虚来骗自己,他说已然失去,那一定是失去了,她不禁大是着急,道:“唉,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小心?”
黄心直急得在室内,团团乱转,汗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端木红道:“谭姐姐,莫不是他戏弄我们?”
谭月华摇了摇头,道:“哪倒不会的。”
两人正在说话间,忽然听得门外,又有敲门之声传来。
杬人尽皆一呆,谭月华喝道:“谁?”
门外传来两下奸笑之声,道:“谭姑娘,在下寻黄公子。”
谭月华一听是生人声音,心知其中,定有蹊跷,忙道:“心直,那是什么人?”
黄心直早已听出,在门外的正是宫无风!他陡地想起,刚才自己在门口,宫无风在自己身旁掠过一事,毫无疑问,那一小葫芦,一定已在那时,被他施展手脚偷走!
黄心直一时之间,也未及回答,一个转身,打开了门,道:“快还给我!”
宫无风“嘻嘻”一笑,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