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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永胜从青龙时便跟随自己,帮自己办过许多事,后来,进了市监察局,发展的很不错,便是自己离开乌山后,他也是顺风顺水,毕竟纪检系统有其独立性,雷永胜并没有太受自己的影响。
现在雷永胜是乌山市纪委常委、监察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
要说查阳晨贸易公司,最好下手的便是其从省里厅局拿到计划内配额而又将其作为计划外商品投入到市场化程度极高的乌山市场售卖这一块儿,从一些举报材料上可以看得出,如省机械厅下属的摩托车销售中心,便很有些计划内平价摩托车被阳晨贸易卖到了乌山牟取暴利。
陆铮便是希望,雷永胜能帮自己查到些切实的证据。
“海燕,嫂子,你就别管了,叫我瞎折腾行不?”陆铮满脸堆笑,给江海燕作揖。
江海燕无奈的啊,说:“我能不管吗?你怎么想的呢?才来冀东几天?就想查阳晨贸易?”
陆铮说:“没办法,高志凯直接找上门了跟我示威,我要不做点事,心里就不得劲。再说,阳晨贸易,早晚也要查的。我也不瞒你,本来,我是准备等等,等他鼓捣出点大事再收拾他,最好,能令老的也跟着吃点挂落,但现在没办法,就这么着吧。”说着话,陆铮也就不再开玩笑了。
江海燕呆了呆,杨家里“老的”?这个铮子,整天想什么呢,那是你能算计到的人吗?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阳晨贸易越做越大,陆铮再给浇点油,鼓捣出大事件,说不定,真能令杨家“老的”威望受损。
陆铮又说:“嫂子,这事你别管了,我没找你,就是我没把握,在冒险呢,要把你也牵连进来,万一咱输了,就被人一勺烩了。再说,我也怕你为难。”江海燕的父亲,同杨家那边的圈子,关系还是不错的。
江海燕微微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铮子,这样吧,你想查什么,把材料给我,我帮你查,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不讨论了。咱出去喝酒去,今天咱就说高兴的事。”
说着话拉开门,笑道:“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第十一章风雨前夜
又是老李头的值班室,又是陆铮和蔡阳,慢悠悠烤着火聊天。
本来都下班了,蔡阳加班晚了点,正蹬起自行车想回家的时候,陆铮从值班室冒头叫他,就这样,蔡阳在值班室和陆铮聊起了天。
关了铁门后老李头去和烧锅炉的老杜唠嗑去了,值班室就剩下陆铮和蔡阳两个人。
铁炉上铝饭盒里烤着馒头片,黄澄澄滋啦啦响,令人食欲大增,陆铮一边用筷子翻,一边说:“老李大爷家里蒸的馒头,好久没吃这口了,我用食堂打的饭和他换的。”
蔡阳就呵呵的笑,陆铮方才一直问他案件组的工作,他也谨慎的回答着,从监察厅临时抽调到整顿办案件组任副组长,短短三个月时间,登门拜访他的大老板比过去一年还多,送礼的,说情的,不胜枚举,这次清理整顿全省的公司,简直就是一场经济风暴,尤其是倒买倒卖的贸易公司,钻窟窿盗洞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蔡阳也知道,坐在他这个位子,看似掌握生杀大权,实则也步步凶险,在这种政策性风暴中,容不得出半点差错,更不能乱开绿灯,否则分分秒就和那些被整顿的老板同样的下场。
而坐在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主任,别看年纪不大,但能被指派到这次全省经济风暴执行人的位子上,那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同他打交道,就更要小心。
“武乡市燃料公司那个案子,事实基本清楚了吗?”陆铮一边将煎好的馒头片夹到碗里,一边问。
蔡阳点点头,说:“查清楚了,等您签过字就上报省纪委和监察厅。”这个案子是他负责办的,属于集体私分公款的违法行为,武乡市燃料公司在1989年9月将二十二万余元现金以个人名义存入银行,为职工买债券、股金,用于各种福利,全公司四十多名职工,每人得了三千多元,经理王某某将等待党纪国法的惩处。
陆铮嗯了声,“好。”伸手,便将身边的黑色公文包递给蔡阳,说道:“那这个案子交给你吧,选几名可靠的人,查案要严格保密,直接对我一个人负责。”
蔡阳怔了下,接过沉甸甸的公文包,心里知道,这肯定是一桩大案子,正琢磨是什么案子时陆铮笑着说:“关于阳晨公司的。”
蔡阳就吃了一惊,阳晨贸易,他这个老监察当然知道一些,但是基本是雾里看花,传闻而已,真要说这个公司和以前省委杨副书记的公子有关,那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但这些事情,往往是无风不起浪,很多大人物的传闻最后都得到证实。
再看现今陆主任谨慎的态度,蔡阳就断定,只怕传闻非虚了。
陆铮拍了拍公文包,缓声说:“办这个案子要快,现在在乌山和武乡,都扣了一些当事人,你看卷宗就明白了。”
蔡阳一时有些懵,没有回话。
陆铮慢慢吃起了馒头片。
好一会儿蔡阳明白过来,旋即也知道,陆铮这是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呢,而且,自己也必须要表个态。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主任。”蔡阳有些艰涩的说。
陆铮笑笑,拍手起身,说:“吃好了,回家。”
陆铮钻进值班室外等着的黑色桑塔纳时,一直在锅炉房盯着这边动静的老李头飞快的跑过来,开铁门关铁门。
黑色桑塔纳和蔡明的自行车一前一后,慢慢驶出大院。
……
蔡阳一路神思不属的,甚至是单手骑自行车另一只手抱着公文包回的家,怀里的公文包,就像个定时炸弹,又像个烫手山芋,可是,更怕它无缘无故失了踪。
回到家,对爱人嘘寒问暖权当没看见,抱着公文包就进了书房,将公文包放桌上,看着它,发了好一阵呆。
蔡阳知道,陆主任来头只怕不会比阳晨贸易的幕后老板小,但是这场较量,说到底,是大人物之间的较量,如自己这类小干部,涉身其中,稍一不慎只怕就粉身碎骨。
但是,陆主任偏偏选中了自己,令自己无可选择。
叹口气,蔡阳慢慢解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摸出文档翻开看,可是,旋即他便猛地坐了起来,越看越是吃惊。
他吃惊的不是阳晨公司的大手笔,比如阳晨公司曾经倒卖进出口许可证,这一笔非法收入便获利一百一十万元,实在是有些吓人。
那是去年的事情,阳晨公司通过关系从乌山外贸开出五百万张羊革皮货出口许可证,转手以一百十一万卖给了南方特区的一家公司。
蔡阳吃惊的是,现在关键证人包括南方特区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已经被乌山监察机构控制,乌山外贸相关负责人也处于被监控状态。
同样,还有阳晨公司在武乡倒卖重要生产资料的一些违法行为,也有关键性证人被武乡市公安机关控制。
陆主任,真的是来势汹汹啊,这个卷宗,其实可以说得上证据确凿了,自己只要同乌山、武乡相关部门接洽后,完全便可以查封阳晨公司进行调查。
而且,从办案日期看,涉及阳晨公司的调查就发生在半个月内,甚至有一位关键性证人是昨天才被控制的。
只怕现今,阳晨贸易方面还没有丝毫察觉。
而现在,这般重要的卷宗就被交到了自己手上。
陆铮,真是雷厉风行!而且,人脉真深啊。
动阳晨这样的公司,竟然得到了乌山和武乡地方干部的全力支持,尤其是武乡市,看卷宗动用的力量,只怕没有市委一号放话根本办不到。
蔡阳翻看着卷宗,感情复杂的想着。
书房外有人轻轻敲门,爱人的声音:“吃饭了,老蔡,不是单位有什么事吧?”
蔡阳说:“我想点事情,你们吃吧。”
爱人轻轻叹口气,说:“你别想太多了,过几天咱们一起看薛厅长去,你要实在上不了就算了,咱不跟别人比,不要跟老高他们置气。”
蔡阳嗯了一声,但心思全没在这上面。
薛厅长是省监察厅的一个副厅长,也是蔡阳的老领导。蔡阳在上面并没有什么关系,四十多岁能熬到副处除了因为近年纪检监察机关变化比较多外,就全靠这位老领导提拔,但是老领导能力有限,往上已经走不动,估计也就再站一班岗就退了,在纪委分管的工作也很清闲。
看着比自己年轻比自己后进机关的干部一个个冒起来,曾经在自己手底下干活已经提正处的就有好几个,蔡阳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想着这些事,又看看面前的卷宗,蔡阳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陆铮没把这个案子交给李组长,也没交给其他副组长,而是交给自己了。
陆铮肯定对案件组这几个负责人都进行过详细了解,相对而言,自己的社会关系很简单,而且,……。
蔡阳慢慢的,点上了一颗烟。
……
同一时刻,陆铮正在徐省长家里拜年做客。
徐省长的爱人刘姨是文工团出身,气质高雅,保养的也好,看起来就是三十几许的丽人,她见过陆铮几次,很喜欢陆铮,当初还跟爱人说,准备把小女儿许给陆铮呢,可惜,未能成行,这也令刘姨一直很遗憾。
“铮子,你真吃了啊?来家里,你别客气,别见外。”刘姨关切的问陆铮。
陆铮笑道:“是真的,我们大院看门老李头家里蒸的馒头,我给烤成馒头片了,可好吃了。”
刘姨就叹口气,心说看这孩子,从小就在外面,真可怜,天天吃味精多多的馆子饭,家里蒸的馒头都当宝贝。
以前刘姨就拿陆铮当孩子看,说话也很随便,但来到冀东后,徐省长叮嘱过她几次,现在铮子年纪大了,正厅级干部,你说话时多少注意点,别没轻没重的。
所以,刘姨心里的感慨,就没发出来。
陆铮这时,就从兜里摸出一个银灰色的小纸袋放在茶几上,笑着对刘姨说:“婶,过年了,我知道徐叔叔两袖清风,不好人情往来,也就没准备什么,这个小礼物您收下,我给您拜年了!”
刘姨笑着说谢谢,说铮子你过年也好。
徐省长开始也没注意,等刘姨看着小纸袋上的鎏金字体有些疑惑的念:“明珠酒店白金VIP卡?”徐省长就是一怔,说:“铮子,卡里面不是钱吧?”现在在一线城市的大商场里,已经有了购物卡,卡里可以存钱,一些人也与时俱进,开始送购物卡。
陆铮笑道:“那怎么会?是这么回事,明珠酒店是你们侄媳妇家里开的,这种白卡不对外发售,就是家里人用的,我琢磨着婶子美容什么的,可以去咱家里的店,卫生有保障,也不会给偷工减料滥竽充数用不知道什么牌子的伪劣产品充高档货,这方面你问婶子,美容保养这块是不是猫腻挺大?咱就是求个安心。”
“啊,这卡能在明珠做美容啊?打几折?”刘姨对纸袋里的银色卡片,就显得有些爱不释手。
陆铮笑道:“都是成本价,可以年底结账,而且也不单单是美容,只要是酒店里的消费,都可以用,婶子你要来个朋友什么的,也可以安排住进去。”
刘姨就一咋舌,说:“那可不行,什么都能干我怕到时候憋不住,等我年底结账去,还不被愁死啊?”
陆铮笑道:“婶你放心吧,我不会坑你的。”
徐省长说:“铮子,这不好吧?”虽然说是成本价,但估摸着也是不算运营、资产折旧等等酒店集团的折损成本的,说起来,还是等于叫酒店赔钱。
陆铮笑道:“家里的店,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现在明珠就北京开了一个,咱省城也没有,婶子能用的机会不多,不想用就放着,当个小纪念品。”
刘姨也笑道:“是啊,这卡挺漂亮的,我喜欢。”
徐省长就不再多说什么。
陆铮说:“对了徐叔叔,还有个案子需要向你汇报一下,是关于阳晨贸易公司的。”
听到阳晨贸易公司,徐省长微愕,旋即摆摆手,说:“去书房谈。”
……
晚上陆铮回到家时,已经是将近午夜。
最后,还是被徐省长留着小酌了两杯,走在泰华楼长长的走廊上,眺望夜空,却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星星,或许,是因为城市的灯火太盛,如此,便失去了观看远方美景的乐趣。
陆铮慢慢的踱步,琢磨着徐省长和自己说的话。
对于自己调查阳晨贸易,徐省长倒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说:“你呀,永远是这个脾气,不过也是这个脾气,成就了你。你知道不知道,虽然你来冀东是我点的名,但是你负责冀东清理整顿企业的工作,很让人放心。这话,是程XX说的,你在滇南的事情,让很多人都记住了你,记住了你这个小钢铁公司啊。”
程XX是现今中央最有影响力的领导之一,想不到,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有时候一些事,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正琢磨着这些事,后面传来脚步声,有人从陆铮身侧擦肩而过,满身的酒气,应该喝多了,步履蹒跚,撞